死對頭繼兄登基后 第46節(jié)
其實燕璃站在大燕親王的位置看,他沒有錯,錯的霽家,是她。 她是個自私的人,無法做到與燕璃共感,心中只能裝下這個小家。 ...... 荊州的日子轉(zhuǎn)眼就過去,馬上就到了再次登船的這日。 只是這次的氣氛不在像上次那樣松泛,紫宸殿的宮人們都低著頭,帝王身上冰冷低沉的威壓隨行,眼神鋒利如冰刃,仿佛隨時要大開殺戒。 其實,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好幾日了。 饒是燕玨這個心大的,都感覺到了皇兄身上異常冰冷的氣息,再看圣駕后面那些宮人顫顫巍巍的模樣,只覺得阿姊若是再跟在皇兄身邊,怕是得有災(zāi)禍啊! 荊州的官員送行,一個個賠著笑僵了的老臉,皇兄楞是一個眼神都沒給,那些草包官員便算了,但任荊州軍史的崔遠(yuǎn)舟可是在皇兄身邊呆過好幾年的老人,就這...皇兄也是一張冷臉,還更甚了,跟要殺人似的。 咦...真是太可怕了! 皇兄他可是戰(zhàn)場上待過的人,殺人不眨眼的,萬一那天她看阿姊不順眼,順手撒氣了,那阿姊豈不是危矣! 燕玨被他自己的擔(dān)憂驚到了,所以在登船之后就馬不停蹄的去求見了燕珩,想著把阿姊挪到他旁邊的屋子來,就說是來伺候他的,料想皇兄應(yīng)當(dāng)不會阻攔這種小事。 燕珩的回答也跟燕玨想得差不多,皇兄果然還是看中他這個弟弟的,果真沒有說什么反對的話,只是讓人把阿姊叫過來,說是讓阿姊自己抉擇住哪。 這還用說嘛!燕玨不用聽就知道阿姊會怎么說。 “阿姊,快和皇兄說你住哪?!毖喃k背對著燕珩,朝霽明柔擠眉弄眼。 霽明柔看一眼燕玨扭曲的眉眼,再看燕珩冷沉的神情,道:“臣女頂替御前侍女而來,侍候陛下身側(cè),自然要住在陛下身邊,不便挪動。” “嗯?!!”燕玨不可置信的看著霽明柔,再度瘋狂眨眼。 “是當(dāng)如此。”燕珩靠坐在木椅上,冷硬的眉眼略有緩和,“阿玨,聽見你阿姊說的話了,行了,這沒你事,回去吧?!?/br> 作者有話說: 在碼字了,莫催莫催(太急了沒檢查,錯別字應(yīng)該有,小可愛們看見了就去評論區(qū)說一聲) 第53章 知錯【修】 ◎燕珩從沒有打過敗仗,卻獨獨輸給她◎ 燕玨還沒等說上話就被燕珩下了逐客令, 他有心想要去問問阿姊的想法,但礙于燕珩在場,也只能把話咽了下去。 “臣弟告退?!?/br> 霽明柔目送燕玨出去, 她本是也要尋個理由告退的,但是一觸及燕珩漠然的眸子, 她就想起了霽家商隊的事,心里惦記著媛苼這事的結(jié)果,于是就沒能挪動腳步。 燕珩收回目光,視線落在手中的書卷上, 淡淡開口, “怎么,有話要說?” 燕珩連著好幾天都冷著一張臉, 這幾天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跟看不見她這個人似的。 霽明柔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她猜到燕珩是因為霽家的事在和她置氣, 也清楚燕珩可能是在等她去解釋。 但是...她其實是有些無奈的, 畢竟霽家包庇敵族余孽的事情是真的,她辯無可辯啊,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也不理解母親為何會這樣包庇一個身為敵族余孽的奴婢。 母親已逝多年,霽明柔就算是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燕珩,他也未必會信,連累母親身后的名聲不說,也無法推脫罪名。 燕珩雖然說不至于為這件事對她真正做什么, 但只是失望冷漠的眼神, 也足夠霽明柔心堵。 霽明柔腦中轉(zhuǎn)了幾個輪回, 最終還是沒把想問的事說出來, 只是東拉西扯了一些,然后就說了請退。 她本想對燕珩解釋什么,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在心中措辭幾遍,但又都覺得不好,便只能作罷。 燕珩聽了霽明柔的幾句空話,隨后不耐煩的將手中書卷扔在桌上,冷嘲道:“你管了霽家這么多年,朕看你也就是個空架子而已,只長年紀(jì),不長腦子?” 霽明柔默然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 “南驍派人去了渝州一趟,不過兩日就已查清了那個婢子的來歷,朕竟不知,霽家一介商戶,竟還有窩藏朝廷要犯的膽子!” 霽明柔沒什么猶豫的跪下了。 “臣女知罪,也認(rèn)罪,但此事從頭至尾皆是我一個所為,與霽家其余人等,沒有絲毫關(guān)系?!?/br> “認(rèn)罪,怎么認(rèn)?知道上個因為此等罪名獲罪的人,是什么下場么?主謀者絞殺,其余家眷,盡數(shù)流放?!?/br> “臣女,知錯了。” 霽明柔當(dāng)然知道,但霽家只有她一個主子,下人們不算是霽家人,至于親屬...除了親王公主,就是鎮(zhèn)遠(yuǎn)侯府。 她抬頭看了燕珩一眼,心里漫無邊際的想,不知道燕珩他自己算不算呢? “呵,認(rèn)罪認(rèn)得這么痛快是什么意思,怎么,打定主意覺著朕不會處置了你?” 明知道燕珩不可能真正對她做些什么,她還這么說,無非是有恃無恐而已,仗著幾位身份貴重的兄弟姐妹,也仗著帝王鐘情,干脆耍無賴,任君處置了。 “臣女不敢?!膘V明柔吶吶說道,躬身磕了個頭,再道:“無論陛下做何懲罰,臣女躬謝圣恩?!?/br> “朕再問你一次,你包庇這個前朝余孽,究竟是為了什么?” “臣女心軟,見不得相熟之人死在眼前,沒別的原因了...”霽明柔知道燕珩不會信這個理由,但她就算是惹怒他而因此受罰,也不能供出自己的親生母親。 屋里靜下來,燕珩看了霽明柔許久,久到霽明柔跪腰酸了,他才起身。 他大步往內(nèi)室走去,徑直坐在了床榻邊上,順手扯斷了捆住內(nèi)室簾子的帶子。 “過來。” 霽明柔聽令的走進去,掀開簾縵,停在燕珩的面前。 “想不清楚,就在這跪著。” 霽明柔愣怔了一會,如他所言,跪在地上。 她低著頭,不想去看燕珩冰冷的眉眼,就這樣乖乖跪著,不置一詞。 燕珩在床榻上翻身過去,不去看霽明柔這幅看似順從,實則執(zhí)拗的模樣。 跪著吧,都是她自找的,膽敢包庇敵族余孽,他還沒重罰,就已經(jīng)是仁慈了。 燕珩閉眸等了一會,始終沒聽到身后有任何聲音,他心中煩躁,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你哭了?!毖噻衲l(fā)紅的眼圈,微微抿唇,手指微動,道:“哭什么,心中不服?” “沒有?!膘V明柔并未落淚,她就是心中莫名酸澀,染紅了眼周。 “不許哭,忍著?!毖噻駸o情道。 “我沒哭?!膘V明柔抬手摸了一下眼角,將眼尾溢出來的半滴眼淚拭去,堅決不承認(rèn)她哭了。 燕珩從沒有打過敗仗,卻獨獨輸給她,敗在她的半滴眼淚之下,終于還是板不住冷臉,略微放緩了聲音。 “讓你跪著而已,又算不得什么,你別哭。” 燕珩起身去拉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跪著心不誠,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罷了,回去吧?!?/br> 霽明柔看著燕珩扶她起來的手,終是沒忍住,任由一滴淚珠從眼中掉落下來,直接砸在了燕珩手上。 “朕都說了讓你回去,這事便算了,你還哭,來勁了是不?憋回去,不許哭?!?/br> 燕珩板著臉教訓(xùn),但是這次沒奏效,霽明柔不僅沒聽令,反而更加控制不住淚水了,一滴滴往下落。 他的手背都被淚珠淋濕了...... 霽明柔無聲落淚,肩膀都在微顫。 她本沒想哭,但燕珩扶她起來的那刻,她愣是沒忍住淚意,一發(fā)不可收拾。 霽明柔雙手試探著去拽燕珩腰間的布料,低著頭,一點點將他抱著,哭紅了的面龐貼在他胸口。 “朕的衣衫...你滿臉眼淚,還敢往朕身上湊...”燕珩嘴上嫌棄,但雙手去抱住了她,將她摟在懷里,一只手上下?lián)嶂谋场?/br> 燕珩抱了一會,然后抬手把霽明柔的小臉從懷里挖出來,用薄唇去蹭她濕淋淋的臉蛋,“好了,朕不說你了,你莫要再哭?!?/br> 燕珩一手摟著她,一手捏著柔弱無骨的小手,看她落淚的模樣,一邊心疼,一邊又覺得好笑。 只因霽明柔這人奇怪,平??粗鴾販厝崛岬?,越是傷心的哭起來,臉色越是端正,非得板著臉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讓人看了哭笑不得,頗為滑稽。 算她識相,還知道用示弱服軟這種方式來哄他,看在她還算乖的份上,這次他就姑且饒過她了。 ...... 這頭,燕玨還想著再問問阿姊的意思,要不要換個地方住,離皇兄遠(yuǎn)些。 誰知第二天一覺醒來,誒!皇兄他又溫和起來了?與隨行朝臣議事時,燕玨做錯了些事,皇兄居然都沒罵他! 燕玨頓時覺得他是圣心在握,又挺直腰板了。 然后立馬忘了要霽明柔換地方住這回事。 魏王殿下吃喝不愁的在船上過了幾天悠閑日子,直到官船再次靠岸修整這日,他接到了宮中傳出來的密信。 雖是宮中來信,但卻不是燕璃送來的,派人送信的人,是珍寧。 珍寧是阿姊的人,曾經(jīng)的心腹婢女,故而燕玨在知曉信中內(nèi)容時,便急匆匆的去找了霽明柔。 信上說,燕珵出事了。 御史臺的人接到秘密上書,說是被廢的宴王無旨回京,藏匿與魏王府之中,御史臺和大理寺接到上書,自然是不能不管,故而請了晉王調(diào)令,連夜帶人去了魏王府抓人,哪知一個晚上搜下來,魏王府上下空空,根本沒有燕珵的影子。 找尋多日無果,這才歇了旗鼓。 燕珵身為被流放的廢王,私自進京不是小事,按律當(dāng)斬。 但好在沒抓到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就定不了罪。 但蘇家得了燕珵回京的消息,自是不肯放過他,大理寺收兵之后,蘇家依舊派人私下抓捕。 就在送信來的前日,珍寧得到消息,聽說蘇家找到了燕珵藏身之地,將人抓了起來。 燕珵私自回京在先,蘇家就算是找到人殺了,再矢口否認(rèn),朝廷也沒法治蘇家的罪。 不過,珍寧被燕璃看管起來,怎么還會把信送出來? 霽明柔心有疑慮,可她認(rèn)得珍寧的字跡,熟悉珍寧遣詞用句的風(fēng)格,所以她能斷定,這信,必是珍寧親筆所寫。 正是因為如此,霽明柔才心急如焚的沖進了燕珩的屋內(nèi)。 珍寧都已送信過來,那燕珩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他沒對她說過,就說明這件事是真的,所以燕珩才瞞著! 霽明柔將密信拍在燕珩書案上,兩人對視良久,燕珩這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