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19節(jié)
蕭慎落子,那墨棋如蠻橫的長龍,幾乎將白棋攔腰斬斷。 兩人你來我往,一方小小的棋盤上,居然有了些刀光劍影的味道。 等這跌宕的棋局終了,祝凌慘勝。 蕭慎怔然。 祝凌慢慢地把棋子撿回棋笥: “一步錯,步步錯,未必不能活?!?/br> “是我小瞧了公主的能力?!?/br> 蕭慎隨后收起了墨棋,棋盤被他擱在一邊,驚醒了金籠中沉睡的燕子。 “我聽聞昨日衛(wèi)國大皇子對公主表達了相思之意。”蕭慎從暗格里取出一套茶具,有條不紊地開始點茶,明明是殺伐果決的帝王,點茶時卻別有一番雅致氣韻,“衛(wèi)國大皇子的妃位,不足以令公主動心,那蕭國王后的位置,公主可青睞?” 祝凌端著茶盞的手頓了片刻。 “公主若是入主蕭國王宮,羌國的危機,便可迎刃而解?!?/br> “兒女情長之事,我并無思量之心?!弊A璧?,“多謝陛下美意?!?/br> 她心想,蕭帝果真好算計。 小公主為羌國明珠,身份尊貴,但遠嫁他國,必不會有外戚之患。 蕭國與羌國結(jié)秦晉之好,羌國的叛亂,蕭國便有了名正言順的鎮(zhèn)壓理由,先派兵入駐,再徐徐圖之,因著蕭帝娶了公主的緣故,羌人也不會反抗得激烈。 蕭帝控制了羌國,便是控制了一座巨大的金礦,他手里本就有兵權(quán),錢財若是不受掣肘,便能繞過許多朝中的麻煩事,不需要再與那些頑固迂腐的老臣打機鋒。 一箭三雕的好事,他只需付出一個王后的位置。 更別說,事成之后,這位置還可以留給更有價值的新人。 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啊。 “公主當(dāng)真不考慮?” 祝凌搖了搖頭: “羌國與蕭國雖不能結(jié)秦晉之好,但并不是沒有合作的余地?!?/br> 蕭慎抿了一口茶: “怎樣合作?” 祝凌語調(diào)平穩(wěn):“衛(wèi)國暗探?!?/br> 氣氛有一霎的冷凝。 “他的身份,我已有些眉目了。” 蕭慎抬眼看她,眼神冷漠如刀。 祝凌耳邊響起預(yù)料之中的聲音——— 【玩家祝凌,聲望值+30】 蕭慎,對她起殺心了。 第18章 衛(wèi)國太子 ◎他端坐在那里,就像一塊內(nèi)蘊光華的寶石?!?/br> 馬車就這樣載著他們原路返回,略有顛簸的路上,車廂里沉默無聲。 祝凌今天被迫醒得早,如今下完了棋,困意上涌,在車廂里閉目養(yǎng)神。 不知過了多久,祝凌聽到“咔嚓”一聲,她睜開眼睛,看見蕭慎打開了金籠的籠門。 籠中的幾只燕子瑟瑟發(fā)抖地縮成一團,看著那打開的籠門,竟然都沒什么反應(yīng)。 他提著籠子湊到窗邊,略微晃了晃,籠里的燕子發(fā)出驚慌的鳴叫,隱隱有些凄厲。 ———沒有一只試著飛出去。 蕭慎笑了笑,又把籠子放回了原處,轉(zhuǎn)頭就對上祝凌睜開的眼睛。 “公主醒了?” “有些困乏,小憩了片刻?!弊A璧?,“勞陛下記掛?!?/br> 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體,從桌上拎過了籠子,那幾只燕子依然縮成一團。 祝凌拿出最靠近籠門的那一只,它的羽毛還沒有干透,摸起來有些潮濕。 祝凌把它放在手心里,又把手伸出窗外,許是昨晚下過一場暴雨的緣故,今日的天空碧藍如水洗,兩旁綠樹如蔭,微風(fēng)里有花香,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燕子在她手心里不安地撲騰著翅膀,最終振翅飛向了廣闊的天地。 從這一只燕子飛出去后,籠子里的其他燕子仿佛受到了鼓動,展翅離開了這個精致華美的囚籠。 “公主就這樣把它們放了?” “陛下?!弊A枋栈厥?,“它們不敢出去,不是不向往自由,而是怕踏出牢籠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了選擇的機會?!?/br> 動物對危機的感知是很敏銳的,越是危險,越不會隨意試探。 謹(jǐn)小慎微,才能在這危險的世道上活下去。 …… 馬車從官路靠近城門時,祝凌通過車窗看到了一列長長的車隊,為首的馬車素雅精致,車沿上掛著摻了金線編織而成的流蘇,在陽光的照耀下,低調(diào)中帶著奢侈。 風(fēng)吹過云錦織成的窗簾,窗簾上下翻飛間,隱約能看到車廂里端坐著一個清瘦的人影。 兩輛馬車擦肩而過,守門的士卒根本都沒有檢查,便為蕭帝的車架放了行。 祝凌感慨:“衛(wèi)太子也來了?!?/br> 云錦的窗簾上,正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金烏。 “一前一后,衛(wèi)太子和大皇子倒是配合得好。”蕭慎說,“公主啊,這次你可躲不過去了?!?/br> “我沒想過躲?!弊A铦M目認真,“我從不受制于人?!?/br> 蕭慎目光從她腰間的玉佩上一觸即離: “是么?!?/br>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傍晚,蕭國王宮已是掌了燈。宮女侍從在宮殿里來回穿行,玉盤珍饈不斷地被送往帝舒殿。 訓(xùn)練有素的宮娥魚貫而入,安靜、高效且沉默。 這是一場接待別國來使的宴會,比她上次所經(jīng)歷的規(guī)格更高。 祝凌坐在大殿右側(cè),恍惚間覺得是昨日重現(xiàn),只不過這一次被集火的倒霉對象,換成了衛(wèi)國太子和大皇子。 一聲宣唱打破了寂靜: “衛(wèi)國太子到———” 祝凌的目光轉(zhuǎn)向聲源處。 有人踏著夕陽的余暉進入了殿內(nèi),峨冠博帶,意態(tài)風(fēng)流。 步伐不緊不慢,舉手投足盡是風(fēng)姿。 待他落座后,祝凌抬眼,細細地打量他。 他剛進來時逆著光,不太看得清容貌,如今能看清了,祝凌只覺得,這衛(wèi)國太子與建模的形象不太相似。 瘦,極瘦,仿佛整個人只剩下一把骨架子,但這種近乎病態(tài)的瘦削感無損他的氣度,他端坐在那里,就像一塊內(nèi)蘊光華的寶石,誰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衛(wèi)國大皇子到———” 大殿門口的喧唱聲再度響起。 衛(wèi)修竹來了。 他這次穿得比在普照寺里正式得多,依舊是湘色的衣衫,其上繡著鵷雛的紋樣,大袖層層疊疊覆壓,腰上掛著價值不菲的美玉,氣度凜然,昨日有些輕浮的神態(tài),如今竟是尋不見半絲了。 不知是誰安排的座位,衛(wèi)修竹和衛(wèi)太子的位置靠得極近,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還以為這勢同水火的兩兄弟關(guān)系多好似的。 衛(wèi)修竹落座的時候,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和不自然。 祝凌看見蕭煦瞇了瞇桃花眼,似乎有些愉悅。 祝凌心下了然,安排座位給兩人添堵的人,八成就是他了。 在所有人都到齊之后,蕭慎也現(xiàn)身了。 大殿里樂師開始奏樂,伶人翩翩起舞,觥籌交錯間,讓人生出一種和樂融融的錯覺來。 “前幾年陛下登基,因著身體緣故未能前來,我一直心懷遺憾?!毙l(wèi)太子的聲音同他的容貌一樣溫和,不疾不徐,雖有些氣力不足,卻無損清雅,“如今我衛(wèi)國欲與蕭國結(jié)盟約,開商路,守望相助,互通有無?!?/br> “結(jié)盟約,開商路?”蕭慎道,“貴國想開哪種商路?” 商路分兩種。 一是國與國之間進行物資交換,百姓皆不沾手,護送往來都為兩國軍隊。 二是兩國商人之間互相買賣貨物,根據(jù)兩國特色進行貿(mào)易往來。 “國之路與民之路自是都要開的?!毙l(wèi)太子回復(fù),“鹽、糖、兵器,甚至是良種,都可以商量?!?/br> 這句話頗有些石破天驚的味道,驚得宴會中坐著的文武重臣都忍不住頻頻交換眼色。 蕭慎心下微驚,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此言當(dāng)真?” 衛(wèi)太子唇邊帶笑,聲音清淺: “自然。父皇已準(zhǔn)許我便宜行事。” 祝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蕭國與衛(wèi)國并非比鄰而居,若是開國之商路,則需兩國軍隊護送至邊境,但軍隊叩邊,輕則嚴(yán)陣以待,重則兵戎相見,委實不是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