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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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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把手里這些東西都處理完……

    祝凌憤憤地想,她非得把那個人揪出來干活不可!她這條被迫支棱了這么久的咸魚,和那個人———

    有!話!要!說!

    第236章 冤冤相報

    ◎“天生的孤星入命!”◎

    “青州郡的水車已經修得差不多了……”

    “玉水山雪崩災民的后續(xù)也處理完了……”

    “云夢郡內長訊河的堤壩正在加固……”

    “信陽郡地龍翻身的消息是一場虛驚……”

    ……

    祝凌掛著兩個黑眼圈,一字一句、無比怨念地看向對面的人問:“天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所以人到底什么時候能來!”

    “我還在猶豫……”樂珩坐在她對面,臉上帶著清清淺淺的笑,“挑出合適的人選,總需要時間?!?/br>
    “你總不希望日后還得繼續(xù)cao心吧?”樂珩慢悠悠地說,“所以不能急于一時?!?/br>
    祝凌:“……”

    羌國的政務,她是一天都處理不下去了,真的。

    “你把看好的人選帶過來,挨個試試不就知道了?”祝凌垂死掙扎,“不試也不知道誰合適??!”

    “羌國的新王注定只有一個。”樂珩的眼睛看向她,他臉上的笑慢慢地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然,“但享受過一國權柄之后,還有幾人愿意放棄?”

    樂珩所挑選的自然不是庸人,但執(zhí)掌著生殺予奪的大權,享受著一國的傾力供養(yǎng),朝堂之上百官俯首,朝堂之下萬民景仰……享受過這些之后,還有幾人能保證自己在這巨大的落差里,初心不變?

    祝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她頭痛地嘆了一口氣,像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委屈貓貓,在案幾上攤成一張貓餅,只剩下有氣無力的哀嚎:“我不管!這些東西真的好煩!好煩好煩??!”

    樂珩看著她的舉動,半晌之后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微弱笑意。

    有時候啊……不過是當局者迷。

    祝凌自從腦袋一昏接手了樂珩所有的政務后,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雖然小公主曾經系統(tǒng)地學過,但她又沒有樂凝全部的記憶,在樂珩的教導和技能的加持下,她被迫開始卷起了自己。

    卷到極致的時候,小肥啾慘遭毒手。祝凌開了個『一心二用』的技能,將她需要處理的事物里凡是需要統(tǒng)籌計算的,統(tǒng)統(tǒng)歸給小肥啾,于是,一直悠悠閑閑的小肥啾也被迫卷生卷死,每天看著【塵埃定】板塊里嘻嘻哈哈的玩家累到眼冒綠光。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祝凌通常是白天處理完了倒下去,眼一睜天就又亮了,新的事物堆成山在前方等著她。

    祝凌:“……”

    她只能對著這些需要處理的事物發(fā)一小會兒呆,然后又開始繼續(xù)攻堅克難。

    某一日,祝凌終于將手邊的事物全部處理完,暫時沒有新的送過來,于是得到了短暫的喘息。

    這天的光線很好,金色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她處理政務的位置在宮室的窗邊,窗外有一大片桃花林,風卷著零落的花瓣送到她的桌前,是一瓣瓣淡淡的粉。

    她接手政務的時候桃花才剛剛抽芽,如今卻是芳菲已過,璀璨到要凋謝的時候了。

    一只修長的手撿起了那被風吹到桌上的花瓣:“花要謝了?!?/br>
    “花謝了,就該結桃子了。”沒有什么事情要處理后,困倦就漸漸涌上來,祝凌在陽光下瞇著眼睛,懶洋洋的語調,“到時候給你做桃脯吃?!?/br>
    羌王宮里有很多地方都極其接地氣,比如這片桃林。桃林里種的只是普通的桃花,花謝之后便掛上累累碩果,普通的桃花開花后自然沒有觀賞性的桃花好看,但綿延起來,也算得上賞心悅目。

    樂珩將那幾瓣桃花夾到旁邊的書里:“我想喝桃花釀?!?/br>
    他們越來越熟悉后,樂珩在祝凌面前,就開始任性起來了。

    “不可以?!弊A枇闷鹧燮?,仍舊是那副懶洋洋的語氣,“你現在身體是什么狀況,心里沒點數嗎?”

    樂珩抬頭,窗外絢爛的桃花連綿,他眉宇間是溫柔而清淺的笑,竟壓過了滿窗的風景:“若是,我偏要這般呢?”

    祝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這段時間嘆氣的次數,趕得上以往好幾年的總和。

    “敗給你了……”她起身,于是那在光線中交錯沉默的暗影也跟著簌簌而動,“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腳踩過滿地粉白的花瓣,帶來輕微的沙沙聲,桃林的深處,是一片夢幻般的天地。陽光在枝葉間交錯,不時有著花瓣落下,劃過人的鬢發(fā)衣襟,留下一陣淺淺的余香。

    “嗒———”

    一片花瓣打著旋兒,落到一個小巧的杯中,模糊了那杯面上的倒影。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桃花樹下,花瓣之上,矮矮的小幾旁,樂珩點了點杯身,語氣里帶著點控訴,“我說的是想喝桃花釀?!?/br>
    “這怎么不是桃花釀了?”祝凌手里拿著一個青瓷的小瓶,瓶身上繪著幾枝開得正盛的桃花,搖晃間能聽到酒液在瓶中翻滾,于是撒出幾滴粉色的酒液,在小幾落下幾點深色的酒痕,“不過是時節(jié)不同,所以顏色的深淺,自然也有區(qū)別?!?/br>
    祝凌手里青瓷小瓶中的桃花釀是淺粉色的,像是最開始的春日,溫溫柔柔,而樂珩面前杯中的酒則是濃烈的深粉,像是春色走到盡頭最后的熱烈。

    樂珩端起那杯酒,湊到唇邊喝了一口,于是那落在酒杯中的花瓣也挨著他蒼白的唇,映得那沒有血色的唇染了一絲緋紅。

    這酒的顏色好,入口卻極苦,苦得如藥一般,只有咽下去后,才在那極致的苦后有了一絲回甘,帶著一點極淡桃花香的回甘。

    “哪里是什么桃花釀……”樂珩將一杯都飲盡,“桃花藥還差不多。”

    那酒液一入口他便有種熟悉的感覺,應是將他常用的藥材稍微改變了一些,然后加入了桃花。

    “什么桃花藥,這可是我研究了很久的桃花釀?!?/br>
    祝凌每天重壓之下稍微得以喘息的空閑,都貢獻給了樂珩手中這杯藥,想要不破壞藥性,又讓顏色好看還帶桃花香,真的快愁禿了她的頭。但她沒有說有多麻煩,她只是輕輕地笑了笑,語氣里帶著點調笑和篤然:“我這么做,就是為了防止你這一手?。 ?/br>
    樂珩從不喝酒,他的酒都是摻了蜂蜜的水,裝模作樣地糊弄人。說要喝什么桃花釀,或許只是……在隱晦地說著想念啊。

    樂珩將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擱在桌上,杯底的桃花瓣上有一滴深粉的酒液,像是盛著一滴淚珠。

    他看對面的人———熟悉的容顏,不熟悉的神色,不熟悉的眼神。

    但這個與他相處不過幾月的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或許有些冒昧……”他說,“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br>
    他看到坐在他對面的人愣了愣,然后指尖沾著小幾上未干的酒痕,寫出一個字來———

    [凌]

    樂珩眼中倒映出那個銀鉤鐵畫的字,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輕輕地笑起來:

    “阿凌?!?/br>
    不是阿凝,而是阿凌。

    祝凌輕輕地“嗯”了一聲。

    在陽光下、桃林中,樂珩慢慢地闔上眼睛,清晰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而朦朧,金□□各色交雜,像是融化了的繪卷,他好像聽到遙遠的過去,無憂無慮、不知愁的過去———

    “你還太小,可不能飲酒,當心成了個小酒鬼。”

    “阿兄可以,我為什么不可以?”

    “你以為你阿兄真的喝酒?他的酒都是摻著蜂蜜的水,裝模作樣唬弄人呢!”

    “阿兄才不會唬弄人呢!他天下第一好!”

    ……

    回憶起過去,樂珩在心中笑了一聲。

    他哪里是不會唬弄人,他啊……可擅長騙人了。

    他也做不到什么天下第一好,他從來都是———

    睚眥必報。

    楚國,天行殿。

    吳大伴站在御階上,面向著文武百官:“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楚國朝堂上的事早在剛剛就已經全部商討完畢,如今只是按著以往的慣例,再詢問一番罷了。隨著吳大伴這一聲喊,文臣武將們的身形都放松了些,不再像剛剛那樣緊繃著———今日的朝會馬上就要結束了。連坐在高位上的楚堯,眼中都泄漏出了隱約的放松。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可以退場的時候,文臣末端的行列里,忽然走出來一個人,這人手執(zhí)著玉圭,頭低垂著,肩膀耷拉,從儀態(tài)上便能看出瑟縮來。

    在大殿中所有人的注視下,他一直向前走,能看到冷汗從他的額頭不斷沿著臉頰滑落,官帽的邊緣都被浸出了一圈深色。他走到御階的最前端,不知是緊張還是懼怕,雙膝一軟,在地上跪出重重的聲音。

    “咚———”

    他的額頭也重重地磕在地面上,手中的玉圭砸在臺階上,伴隨著玉碎的聲響,崩出一地碎片。

    “臣、臣有、臣……”他的聲音是顫抖著的,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人人都能看出他的狼狽和恐懼。

    本來準備退場的文臣武將們見此,便都生了點好奇。也有人背后突生冷汗,在腦海中緊急思索著自己的親眷有沒有闖下什么滔天禍事———畢竟能讓人恐懼成這樣還堅持要說的東西,其后的牽扯必然不小。

    “這不是蘭臺的張大人嗎?”

    和這位大人站得近的官員皺著眉,極小聲地與旁邊的同僚竊竊私語———

    “張大人雖是蘭臺的官員,但生性謹慎至極,非篤定之事絕不上諫。”

    意思是說他膽小怕事,故而極其周全,沒有一擊必中將人徹底按死的確切證據,絕不會出手。

    “他雖極少直言上諫,但也不至于恐懼到如此情狀啊!”

    意思是他拿著確切證據上奏的時候,即使緊張擔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這般失態(tài)。

    也有人想得更深———

    “該不會……牽扯到了閔相?”

    自從春分宴見春臺失火,閔丞相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獨子為保護楚帝而被刺客刺成重傷、認下的義女直接死于刺客之手后,閔丞相便請了極長一段時間的病假,說自己“年老力衰,憂心過甚,恐不能為國效力,故而自請辭去丞相之位”,一連上奏乞骸骨數次,陛下不允,隨后閔丞相便一直告病,再也未在朝堂上出現過。

    而那驚心動魄的一晚,知情的人要么被處理了,要么三緘其口,沒人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何事,只隱隱猜測其中內情,未必像表面上這般簡單。

    各種猜測在眾人心中跌宕,那跪在御階下的張大人的驚惶,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平靜,他顫抖著,愈發(fā)顯得不安,他的嘴唇囁嚅了幾次,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臣有事稟告陛下!”

    他抬起頭,臉色灰敗,像生了一場重病似的,扔下石破天驚的內容:“臣參國師扶嵐行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舉———”

    ……參國師?

    竟然有人參國師?!

    文臣武將都紛紛將驚異的目光投過去,國師扶嵐雖說手段狠辣,但做事滴水不漏,被他處理每一個人,都有致命的如山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