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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2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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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名與利,名利是身仇。

    噫吁嚱———

    人生在世一蜉蝣,轉(zhuǎn)眼烏頭換白頭。

    遍嘗紅塵苦,難解心中憾。

    悲歡離合,摧心折肝。

    第八卷 劇情預(yù)告《天意弄人》已更新!

    [鏈接]

    請問玩家,是否查看?】

    舞得歡快的評論們:“……”

    “很好,那種要吃刀子的預(yù)感又來了……

    [安詳.jpg]”

    “上次哭得眼睛腫了三天,這次看到標(biāo)題已經(jīng)開始落淚了!”

    “狗策劃之前發(fā)刀還遮遮掩掩,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裝了是嗎?!”

    “謝邀,心肝脾肺腎都已經(jīng)開始痛了。”

    “這個預(yù)告名字……嘶———

    [拿煙的手微微顫抖.jpg]”

    ……

    但無論評論們發(fā)出怎樣害怕的聲音,都不能阻止他們作死的手,一瞬間,無數(shù)條評論撞進(jìn)那個鏈接中,盛開一片又一片星點的光芒。

    視頻畫面的最開始,是朦朦朧朧的昏暗,有一道好聽的女聲,溫柔中帶著嘆息———

    “這套冕服,本不該我穿?!?/br>
    隨著這句話,視頻一點點亮起來,映照出一套華麗無比的冕服———

    玄色上衣、朱色下裳,上下均繪有十二章紋,蔽膝以金線繡玄鳥,兩側(cè)以五色絲線連四方神獸玉飾。

    這套冕服前,有雙修長的手捧起了一頂平天冠,綖板前赤、白、蒼、黃、玄五彩玉制成十二旒垂落碰撞,華美又異常威嚴(yán)。

    “后悔嗎?”那雙手的主人問。

    之前的那道女聲回答他:“我不為我的選擇后悔?!?/br>
    畫面中,天光終于大亮,那頂華美威嚴(yán)的平天冠,最后被戴到了一人的頭頂,冠上垂下來的玉旒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她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嘆:

    “羌國的以后,就交予我了?!?/br>
    畫面逐漸定格,又變回昏暗的模樣,隱約出現(xiàn)了寒風(fēng)呼嘯的聲響。

    接著,畫面慢慢亮起來———

    枯死的樹枝上掛著冰棱,天地間覆壓著茫茫的白雪,一個年幼的少年著單衣薄衫,跌跌撞撞在雪地里跋涉,忽然,全白的環(huán)境里,出現(xiàn)了一枝青松———那般翠綠的松枝,帶著一種蓬勃的生命力。

    這枝青松被人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后是和冰冷白雪不同的、毛茸茸的斗篷,斗篷罩住了那個年幼的少年,然后背影走遠(yuǎn),只留下一句“隨我來”。

    于是,年幼的少年追著前面的背影,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身上的單衣薄衫變成錦帽貂裘,走到瘦弱的身形變得高大挺拔,走到稚弱的容貌長得剛毅俊朗,走到臉上怯懦茫然的神色變得沉穩(wěn)有度。

    可他還在一直走,前方那個背影越走越遠(yuǎn),越走越快。他著急地追上去,指尖才剛觸到那個背影,背影便化作了一道輕煙,輕煙在風(fēng)中翻卷著,像是無聲的悲鳴,它們最后聚集、落地,化成一方無字的石碑。

    一杯酒從已長成俊朗青年的人手中傾落,打濕了地上的地面。

    “修竹?!?/br>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于是青年回首,四周俱是茫茫。

    又開始下雪了。

    雪慢慢覆壓天地,天地又變成了一片純白,在白色占據(jù)整個畫面后,有一道似有若無的祝福,帶著一種夢里才有的虛幻———

    “賀冬安。”

    白色越來越亮,然后突兀地、出現(xiàn)了刺目的紅———那是霜雪色的發(fā)絲,沾染了似乎擦不掉的暗色血漬。

    霜雪色發(fā)絲的主人琥珀色的眸子里蒙著一層暗色的灰翳,眉心幾乎要皺出褶痕,臉上神色疲倦,昔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早已從他身上消失殆盡,只剩宛如老人般的暮氣。

    “扶嵐,你當(dāng)真要與陛下一直犟下去嗎?”站在他對面的人說,“陛下是你親手帶大的,他從來最信你。”

    對面的人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只是在漸起的蒼涼音樂中,揉成了模糊不清的音節(jié)。

    那霜雪色的發(fā)絲無力地晃蕩著,他的主人渾身顫抖,聲音近乎悲鳴———

    “我親手殺了我的父親,做了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

    血從他的指縫間涌出,在衣擺上綻開的星星點點的紅,他似是疲倦極了,于是胸口的起伏都微弱:

    “我想一家人平平安安,我想做個名垂青史的賢臣,我不想手染鮮血,我不想四處樹敵,可上蒼從不給我這個機(jī)會……”

    “順天命是死,逆天命也是死?!?/br>
    “閔相,我又能如何呢!”

    好像有晶瑩的東西與那星星點點的紅混在一起,他的聲音像被這幾句詰問抽干了,變得很輕很輕———

    “我從來……就沒有選擇……”

    畫面再次暗下去,等亮起時,出現(xiàn)了一方?jīng)鐾ぃ须p羊脂玉般的手端起茶,撇了撇茶沫,悠悠地品了品:“聽說過雙生子嗎,殿下?”

    那雙手的主人輕笑:“衛(wèi)琇已經(jīng)死了,活下來的是衛(wèi)曄。不過是一個人頂替了另一個人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人竊取了另一個人的榮耀。”

    呼嘯的風(fēng)從畫面里穿過去,好像是某種不安的前兆———

    “殿下,你心有不甘?!?/br>
    畫面又一轉(zhuǎn),掠過樹梢,掠過歸巢的倦鳥,有女子的聲音溫柔,講了一個漫長的、關(guān)于鳩與鵲的故事———

    “鳩和鵲,又怎會一樣呢?”

    畫面撞進(jìn)夕陽中,出現(xiàn)一片刺目的亮色,亮色里,忽然有一道極清脆的破碎聲。

    一塊青白色的鎖形玉佩在地上裂成了兩半,玉佩上[長命]二字的中間,生了一道怎么也抹不去的裂痕,紅繩紅穗躺在玉佩旁邊,宛如凝固的血跡。

    鏡頭撞進(jìn)這塊玉佩中,于是大雨傾盆,電閃雷鳴,刀入血rou,在肩頭綻開紅色的花———是急速的馬蹄,是臉上的雨水,是眼中的恨意,是隔著披盔覆甲的軍隊,遙遙相望的漠然。

    “我自詡聰明,卻還是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世間怎么會有我這樣的蠢貨?”

    ———絕望之中憤怒的質(zhì)問,是一人在階上,一人在泥水里的天壤之別。

    “昌寧宮……昌寧宮———你將我趕到這里來引頸受戮———”

    鏡頭晃動,于是出現(xiàn)了一段蒙太奇的畫面,曾經(jīng)抱著松枝的那人,引著那個衣衫單薄的少年再次進(jìn)入這座宮中,昔日破敗的宮室已被精心修葺,就好像將他在這里成長中的那些不堪通通抹消。

    修好的墻外,花枝已從墻頭伸了進(jìn)來,風(fēng)拂過,地上鋪陳一地落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海市蜃樓。

    “這是什么花?”少年看著那樹,仰頭問。

    “棠棣。”抱著松的少年輕笑,他的目光悠遠(yuǎn)中帶著懷念,“已到了棠棣花的季節(jié)啊……”

    過去的回憶與如今的畫面交雜,小少年與那嘶聲詰問的青年重合。

    忽然有劍光。

    劍劃破頸側(cè),血跡飛濺,如同一片片飛舞的花瓣。風(fēng)卷起它們,鏡頭撞入其中一瓣里,又回到了之前的監(jiān)牢中。

    一雙繡著龍紋的靴子停在監(jiān)牢的邊緣,靴子的主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過來看看你?!?/br>
    虛幻的花瓣好像穿過監(jiān)牢的縫隙,落在了那霜雪色發(fā)絲的人的掌心,最后枯萎,消失殆盡。

    “……扶嵐哥哥?!?/br>
    鏡頭中飛舞的花瓣越來越多,顏色由紅漸漸過渡到白。

    好像曾經(jīng)有人牽著一個孩童的手,溫柔地教他讀書寫字。

    “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阿堯,這開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花,就是棠棣?!?/br>
    ……

    鏡頭切換得越來越快,一段段回憶在畫面里流淌,所有人都被命運(yùn)推動著,走向身不由己的前方。

    最后,畫面漸漸暗下去,雄渾古老的祭樂由遠(yuǎn)及近地響起。樂聲里,出現(xiàn)了旗幟獵獵作響的音調(diào)———玄鳥的旗幟忽地掙破黑暗,在風(fēng)中昂揚(yáng)!

    “嗡———”

    編鐘悠長的聲音響徹云霄。

    鏡頭里漸漸出現(xiàn)了一座山。從山腳到半山腰,每一桿旗幟邊都守衛(wèi)著披盔覆甲的士卒,長槍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從山腰到山頂,朝臣著裳,于石階兩側(cè)垂手而立,面目肅然。

    祭歌聲響了起來———

    “皇皇上天,照臨下土———”

    “集地之靈,降甘風(fēng)雨———”

    他們留出的寬闊臺階上,有一女子身著冕服,手捧赤玉璽,一步步拾級而上。

    她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垂手而立的大臣,每向上一步,被經(jīng)過的人便雙膝觸地,拜謁上天。

    在越來越大的祭歌聲里,她走到了山頂,身后拜倒一片黑紅交織的浪潮,那赤玉璽在她手中盈盈生光,她將玉璽向上托舉著,正好應(yīng)上了祭歌的最后一句———

    “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

    ……

    羌國終于迎來了它的新主,于是拜謁新帝的浪潮由下至上,最終席卷整片山間。

    “唯愿諸侯畏焉,四夷服焉———

    陛下千秋一統(tǒng),壽萬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