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告訴我家里人吧?
許衡雅乖巧地在酒吧門口等來了榮啟舟,只是一邊等一邊有些困意上涌,不住地打哈欠。榮啟舟領(lǐng)著她上了自己的車,看她不住揉眼睛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告誡:“這種地方不要再來,亂得很?!?/br> 許衡雅微微蹙眉,忍不住還嘴:“不讓我來,你自己不也是泡在里面?!?/br> 她略略低了頭,微微地扁起嘴:哪怕是對手,這種教育小輩的口氣也還是跟爸爸一模一樣,難道他們這種中年男人就是喜歡在指導(dǎo)別人的過程中獲得滿足感嗎。 榮啟舟倒也好脾氣地解釋:“我是去談生意的,這是客戶選的地方。” 這場子的主人是他家老三榮秋皓,自從上次被一幫莫名其妙出現(xiàn)、名為抓jian的人劈頭蓋臉打了一頓,又被套著頭丟到遠郊環(huán)城公路上,費了好大力氣才終于回了家,可那個他想要的沉姓調(diào)酒師又慌忙跑路了之后,終于也算收了收心,將玩的心思好生放在了自己的生意上。不過這場子明面上是個酒吧,實際上也有許多專為生意場上的老板們準(zhǔn)備的玩樂。今日正是榮啟舟要談的客戶選了這地方,他才在人群里無意間瞧見了許衡雅,并留意到旁邊的盧墾一直在注意她,而他假意隨手遞過來的酒,其實早就放了什么東西進去。也正因為知道這場子里的貓膩,他才會去帶走許衡雅這個清白單純、毫無心機的小姑娘,同時逼問盧墾到底做了什么手腳。 車才開出去不久,副駕座的許衡雅已經(jīng)眼皮撐不住睡著了——盧墾交待那就是普通安眠藥,對身體無害,至多是沉沉睡一覺。這家伙也算是榮三手底下的人,知道榮啟舟的身份,在這一點上,料他也不敢說假話。 正是在開往大學(xué)城的路上,等紅燈時榮啟舟接到了助理的電話:“史威格先生臨時有事,晚上的會議需要提前一個小時?!?/br> 榮啟舟瞥了一眼當(dāng)前時間,又瞧了瞧副駕上已然沉睡的許衡雅,面容聲音是一貫的冷靜平淡:“我知道了?!?/br> 許衡雅醒過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腦子昏昏的,眼皮也很沉重。 這房間的氣味讓她覺得陌生,她努力坐起身,發(fā)覺這房間也十分陌生。她掀開被子,晚上出門時的衣物還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她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 可這是哪兒? 她光著腳踩在微微發(fā)涼的地板上,沒有什么動靜,倒像個小偷似的輕手輕腳在這屋子里一邊走一邊查看。 盡頭的房間有燈光透出來,許衡雅輕步過去,逐漸聽見說話聲。她剛走到那房間門口,隨即聽見屋子里的人開了口,一口流利的英語發(fā)音標(biāo)準(zhǔn)而好聽,許衡雅探頭定睛望過去,只見酒吧里帶走她的那位榮叔叔此時正靠著書桌,一手在桌上輕輕點著,一手拿過不遠處的水杯,將最后一口水抬頭飲盡。 貌似這場談判不是很順利,許衡雅聽出了他的多次反駁,但他們始終未取得統(tǒng)一意見。沒過多久這通電話便結(jié)束了。榮啟舟合上筆記本,發(fā)現(xiàn)了在門外的許衡雅。 “醒了?”拿著已經(jīng)空了的水杯,榮啟舟走到門邊看著她,“有哪兒不舒服嗎?” 許衡雅誠實回答:“困?!?/br> 榮啟舟不免笑一下,而后發(fā)覺她一雙赤腳站在門口,便道:“去把鞋穿上?!?/br> 許衡雅隨即追上要去客廳添水的他:“我不冷。這是你家嗎?” 榮啟舟從櫥柜里拿出另一個杯子,將兩個杯子都添好水,推了一杯給她:“本來該送你回學(xué)校的,但有個會議臨時提前了,你又睡著了,我也沒法兒送你回宿舍,就先帶過來了。” 許衡雅捧過杯子喝了一口,一雙大眼睛轉(zhuǎn)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你沒告訴我家里人吧?” 榮啟舟極有耐心地對她道:“你被下了藥,大晚上的我打電話叫你爸媽來我私人住宅接走一個沉睡不醒的女兒,雖然的確是碰巧,但這樣的解釋你家人可能不太信。” 許衡雅感謝地笑一笑,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下藥?” 于是榮啟舟將盧墾做的手腳原原本本都告訴了她,同時誠心叮囑:“這種地方,你不要再去了,很危險?!?/br> 然許衡雅挑一挑眉,反問他:“你這么清楚,不會也用過這種手段欺負女孩子吧?” 榮啟舟聞言,臉上原本溫和的表情瞬間收攏,像盯獵物那般精準(zhǔn)鎖定她的瞳孔,身體微微前傾,雙腳也向前邁了一步:“別的不清楚,但像你這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深夜里和一個身強體健的成年男性共處一室,是很危險的?!?/br>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嚇得愣住的許衡雅好像明白他話里的暗示,又不敢真的信。他銳利的目光雪亮而帶著些凌厲的玩味,她的眼睛也不自覺地瞪大,手也下意識地攥緊了杯子。 見這精致可愛宛如小天使的姑娘被嚇得一愣一愣的,榮啟舟直起身子,恢復(fù)了之前略帶和煦的表情,語氣也仍舊溫和起來:“行了,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送你回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