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曖昧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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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陽舌頭有一瞬的打結(jié), 冷聲想反駁:“宋洇, 你就不怕——” 話還未盡,聽到一聲輕嗤。 大小姐露出明艷的笑容, 比俗世的紅玫瑰還要嬌艷欲滴, 恐怕無人能與之媲美,在昏暗的燈光下沒有半絲半毫的瑕疵。 少女明明在仰視他, 卻仿佛他被人睥睨, 是那般的毫無畏懼,全然高貴。 “你是蠢嗎?” 一字一頓的疑惑清晰, 她歪頭問他:“鄭嘉陽, 你以為我父親和宋家當真不知道嗎?” - 君晤會所外,秋風融入夜色,月光融融。 宋洇心頭還有氣。 她喊傅晏來是為了看鄭嘉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是想看看傅晏的表現(xiàn)。 至于結(jié)果。 “有沒有醉?”少女面沉如水,攔住了少年的去路,她的手指揪著傅晏的袖角, 有幾分不高興。 鄭嘉陽點的伏特加是俄羅斯進口的, 君晤會所最烈的酒種, 60度。 一下子喝下去滿滿當當?shù)拇蟊? 就算是老手也受不了,會燒胃。 更何況傅晏。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喝酒,但想來不可能是熟手。 傅晏看起來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皮膚依舊冷白,淺淡的眼睛靜靜地落在她身上,脊背筆直,腰腹埋進深色長褲那段會精瘦些。 他面色如常,依舊是沉默,氣息卻很緩也清晰,像是蔥綠山谷里的長風,一呼一吸,似乎對應(yīng)著這具身軀在黑色沖鋒衣下胸膛的起伏,每一聲都清晰。 誠實地告訴她:“喝醉了。” 明明是如常的聲調(diào),在宋洇的耳中卻聽出一絲服軟。 可宋洇不吃這一套。 少女冷冷看著他,聲音也冷,質(zhì)問:“喝醉了你還喝?” 傅晏是真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從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已經(jīng)是這樣一個人。 傅晏做事極端而果決,像是一把開膛破肚、鋒芒畢露的玄劍,他不時時鳴嘯,但一出鞘,便是兩敗俱傷。 少年思考問題的時間比往常久了些。 還是清冷的樣子,給出了回答:“你喊我來,就是想讓鄭嘉陽下不來臺?!焙V定的語氣。 這是事實。 但宋洇沒有讓傅晏做出這樣的舉動。 “那你可以——” 話還沒說完,傅晏就已經(jīng)低了頭,鎮(zhèn)靜卻低沉的聲音繼續(xù)說:“宋洇,如果我能喝,你會希望我喝下去,這是理智考慮下最好的選擇,你會希望這樣,不是嗎?” 秋風颯颯,吹動路兩旁的梧桐樹,宋洇覺得冷,汗毛直立,雞皮疙瘩都起來。 她深切意識到傅晏是喝醉了,平日里這個人不可能跟她這樣說話。 宋洇瞪著他,氣憤的情緒憋在心里,反問他:“那你能喝嗎?” 少年語氣坦誠:“不能,酒太貴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喝?!?/br> 宋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勉強穩(wěn)住了心緒,問他:“難不難受?” 以往宋清予應(yīng)酬喝醉了酒,吐得難受,會四仰八叉地躺在家里客廳的歐式沙發(fā),說些胡話,然后抱怨句“太難受了,以后再也不要喝酒”。 而現(xiàn)在,傅晏身上沾了太多的酒氣,濕熱的氣息像是海浪裹挾的腥咸,讓她顯得潮濕。 他整個人都在威士忌的氣息里。 冷淡的喉結(jié)就在她的視線中間,沾染了濕意,純欲而性感。 他沒回答。 只是錯開了和宋洇的目光,說:“我先回去了。” 宋洇平聲問:“今天不去醫(yī)院了?” 傅晏閉了閉眼,輕聲:“我不想讓我媽看到我這樣?!?/br> 他抬腳就走,孑然一身,像是毫無留戀。 宋洇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意又上來,像是遏制不住的要突破山口的火山巖漿。 在后面揚聲叫他:“傅晏!” 一字一頓,再好的名門淑女也會在喜歡的男孩面前展露出不一般的一面。 宋洇沒再像以前那樣沖到他跟前,只是在原地等他。 夜色下,少年的身影單薄,身型落寞。 宋洇:“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 “什么?”傅晏回眸。 “我問你,難不難受?!?/br> 話是載著強烈的怒意,可是說出口,宋洇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充斥怒意的心臟被揉雜得疼痛。 少年略顯蒼白的面容沒有波瀾,眸似清潭,淺淡溫純,就站在不遠處看倨傲的大小姐,眼中,背景車流如織繁華如夢,人卻只有她一個人。 宋洇恍若產(chǎn)生了錯覺,仿若時歲匆匆,傅晏貧瘠的世界里只有她。 真是少見的深情錯覺。 “宋洇,”少年清沉的聲音從不遠處被涼風吹來,他很平靜地請求她,顯得可憐,“能送我回家嗎?” “我太難受,有些記不得回家的路?!?/br> - 傅晏家在老城區(qū)的頂樓,破敗的樓房上了年代,墨綠爬山虎肆意生長,榕樹比五層樓還高。 黑暗的樓道塵埃鋪陳,有青苔的潮熱霉味。 宋洇雖然知道地址,但還是第一次來他家。 這一路宋洇就在前面走,傅晏在后面像是個高大緘默的尾巴,靜靜地跟。 傅晏到家時已經(jīng)睜不開迷蒙的醉眼,宋洇在前頭走,要停下來等他,他才能跟上來。 “我不留你了。”在樓道口,傅晏終于出了聲。 他摸出家門鑰匙,研究了好一會,才把門給打開。 大小姐明艷的臉上露出不情愿,撩起眼看眼前人,質(zhì)問:“我把你帶回來,你就這么感謝恩人?” 房門“吱嘎”一聲打開,露出里面的陳設(shè)。 簡單的兩室一廳,房間窄小,但打掃得干凈。 玄關(guān)處放著一沓鮮艷的傳單,用彩色長尾夾固定,是兼職的信息。 宋洇環(huán)顧了四周,又重新落在傅晏身上。 他酣醉時像旁人微醺,沒有太多醉酒的真實感,眼睛只開了一條縫,狹長而迷人,嘴角輕扯,繾綣地笑,濕熱的氣息讓他像是個成年人一樣野性而張揚,他貼著門看明艷的少女,“宋洇,你不僅是恩人還是債主。” 語氣慵懶而惑人,“但還是別進來了?!?/br> 宋洇狠狠地瞪著傅晏,像是窮盡所有的冷漠情緒。 恩人有自己的脾性,問:“如果我偏要呢?” 傅晏閉了眼,眉間閃過迷蒙的痛苦神色,薄唇輕啟,告訴她:“好?!弊岄_了道。 宋洇一怔,聽到少年的聲音。 “但我真的扛不住。” 她一驚,連忙上前,握住傅晏的手,問:“怎么了?” 一捏住傅晏的手,宋洇才發(fā)現(xiàn)燒得厲害,像是在火爐上反復(fù)燙過,躁動得連黑色沖鋒衣里露出的手臂青筋都在跳動。 傅晏不說話。 他氣息中發(fā)出一聲輕笑。 “暈,想睡?!?/br> 人喝醉了酒會麻痹小腦的平衡中樞,傅晏抵著門板就是因為找不到平衡。 他像是顛簸的船,在海上迷失了風向又遇見風浪,沒有安全感。 宋洇抬手想摸摸傅晏的臉進一步確認,卻先一步被傅晏逮住。 骨節(jié)分明的手冷感卻又guntang,像是火種,只要挨上她,便也能將她一起點燃。 傅晏的手指因為酒精的刺激沒有意識地稍稍蜷曲顫抖,然后用力,與她十指相扣。 宋洇睜大了眼睛,心臟猛烈一縮。 伏特加的熱烈和衣服上淺淡的皂香揉雜,勢不可擋地入侵宋洇的鼻腔,將她整個人籠罩。 這味道有種矛盾的不協(xié)調(diào)感,嗅起來刺鼻卻也叫人沉醉,在引誘人沉淪。 傅晏以他們緊扣的手為基點,頗為放任地放松了身體,撲倒在宋洇的懷里。 少女懵懂而遲緩地抱住傅晏。 她覺察到傅晏的腦袋靠在她的肩膀,毛茸茸的,像是可憐的小狗,如果她捏兩下就會發(fā)出求饒也聽話地嘶叫。 少年的身體有力而精瘦,比想象中還要沉重。 “我站不動了,宋洇?!?/br> 她聽見傅晏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