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曖昧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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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點了點頭,幫她收拾了殘局。 “你多陪陪她吧,”鄧清月盯著自己的小孩輕聲,“小晏,那孩子喜歡你吧?!?/br> 鄧清月是江南鄧家富養(yǎng)出來的千金小姐,雖然不是頂頂有名的聰明能干,但也不笨。 她作為風波的緣由,總能參透些。 傅晏看她,沒有正面回答:“媽,你好好休息,二月份natale教授聯(lián)系了美國那邊的研究所,配合軍.區(qū)醫(yī)院給你做手術?!?/br> “這個我知道,邱醫(yī)生跟我講過了,”鄧清月將因為長時間輸液而干枯蠟黃的手塞進被窩,突然問,“小晏,錢夠用嗎?” “夠的。” 鄧清月不信。 鄧清月笑話自己:“我之前帶你差點連學費都交不起?!?/br> “沒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保送了,一樣的。” 鄧清月疑惑:“過程不重要?” 傅晏垂眼,清醒地回答:“結果一樣就行了?!?/br> 他知道鄧清月什么意思。 “小晏,你應該回傅家的?!彼p聲。 鄧清月從三年前確診癌癥開始就一直催促傅晏回傅家。 傅晏皺了眉,冷淡回答:“我先走了?!?/br> 鄧清月有些氣,欲言又止:“你這孩子……”她的氣兒一時喘不上來。 傅晏著急去看,幸好,沒事。 癌癥病人最為重要的還是心情舒暢,傅晏不想氣她的。 鄧清月拍拍他的手,“傅家雖然不是好地方,但是傅晏,你在我這里就等于背了一個大的拖累?!?/br> 傅晏真的不懂她,問:“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鄧清月知道傅成煦搞垮他們鄧家的證據(jù)在哪里,傅晏回傅家,還有誰能救她,她自己嗎?傅成煦就盼著鄧清月早點死,又怎么可能有半點援手。 “媽,你好好休息?!?/br> 鄧清月看著少年單薄的身影,再次叫住了他:“傅晏。” 她的小孩終究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在最貧瘠的土壤長成了參天大樹。 “去陪宋洇?” 傅晏解釋:“提前答應好她的。” 鄧清月明白:“多陪陪她吧,我虧欠她?!?/br> 又說:“小晏?!?/br> 傅晏始終沒回頭,骨感冷白的手按在病房的門上,問:“怎么了?” 鄧清月閉了閉眼,靠著病床柔軟的枕頭上,鄭重: “mama終究不是好的mama,但還是要說——” “兒子,十八歲生日快樂?!?/br> 傅晏眼波微動,答了一聲“嗯”,輕輕帶上了門。 - 到宋洇家時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大小姐從三樓的窗戶口下看來,同他招手。 五官明艷,衣著清純,神色生動至極。 司機等候多時,帶他們去郊外的山寺。 山寺外,臘梅冷香,人群如織。 前兩天京城連綿大雪,近些日子老天爺?shù)故前卜?,晴朗干燥,落滿山頭的積雪也都融化。 山前的階梯太多,拾階而上。 宋洇有些后悔穿小皮鞋,該選個不磨腳的運動鞋,走上幾步磨得疼痛,要歇息片刻。 后山十二點時敲鐘,微弱的響聲會像是水波瀲滟蕩開,逐漸沉厚。 山中不清靜,太多求神拜佛的人來來往往,像是凡塵俗事出入煙火不可避免的每一天。 日上梢頭,驕陽正午。 山寺前千級臺階要走上一個時辰,宋洇累得心里頭抱怨,卻不敢吐露怨恨半分。 傅晏問她要不要背。 宋洇心動之余,卻還是扭開臉說:“一點都不累?!?/br> 山寺的粗茶淡飯寡淡。 他們歇了幾刻鐘,從窗牗探看外頭的世界,起身邁入莊嚴的殿。 一門接著一門,靜謐沈穩(wěn),梵音清越。 廟宇真佛,宋洇替好友求了紅簽,結果甚佳。 又從僧人那里求了香。 滾滾紅塵,往夢依稀。 宋洇和傅晏在人群攢動中看到彼此,舉香邁入大殿,在僧人令下時齊齊彎腰閉眼,神色誠敬。 她在起身時看到少年側影,垂眼將香火插入碾碎的香灰中,眉宇有隱隱的銳氣與輕狂。 與半年前她在風雨之間發(fā)現(xiàn)他的那個瞬間迥異。 恍然如夢,宋洇深刻意識到傅晏真的成年。 “哎,傅晏?!?/br> 她在殿外人少處喊住他,少年脫了厚重外套給她遞來備好的溫水,挑眉示意她可以直說。 “你許了什么愿望?” 她昨天就與他透露了她的愿望,叫她不得不好奇他的。 傅晏低頭看她,樹影斑駁,蓋住神色晦暗,問:“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嗎?” 宋洇知曉自己這樣不好,懊惱說聲“也罷”。 卻又嘴硬,再三:“真的不告訴我?” 傅晏搖頭。 “為什么?” 傅晏現(xiàn)在很少拒絕她了。 冬日沒有飛鳥,沒有鳴蟬,只有臘梅的香與融化的雪。 他在三九寒冬,神色淡漠,周身被浸潤在古寺的氛圍里,虔誠卻克制地告訴她: “因為在意?!?/br> 宋洇迷茫:“你最在意什么?” 傅晏不語。 他最在意什么不得而知,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愿她所愿皆能成真。 - 山寺偌大,明明上山時宋洇累得汗?jié)褚陆?,卻在下山前幾分留戀。 “這個——” 宋洇喊傅晏到寺廟角落,不同于前殿的求簽,這里販售的是簡易的福袋。 僧人介紹:“福袋中包的草藥,可以提神驅蟲,配有詩句,大多都是圓滿喜樂的意向?!?/br> 宋洇要了兩個。 “我想要這個紅色的?!彼氖种竿W?,偏頭問傅晏,“好學生,你要哪一個?” “旁邊的吧?!?/br> 宋洇不滿意:“旁邊的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傅晏伸了手,幫自己拿了一個,又把宋洇的交付到她的手里。 宋洇隨福袋贈的詩句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她湊過去看傅晏的。 ——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角晦還明。 宋洇皺了眉,忍不住質問:“這是好的意向?” 意思不是必將經(jīng)歷山雨欲來? 僧人行了禮,不做解釋。 宋洇想生氣,她聽江南外公外婆的話,不隨意求簽,但福袋說好了“圓滿喜樂”,卻開出這樣的結果。 這讓傅晏怎么辦? 正要發(fā)作,宋洇覺察到一雙手摸到了她的腦袋。 傅晏溫燙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是在寬慰。 “干什么?”宋洇瞪他。 傅晏的手指捏著詩句小紙,說:“挺好的,還復明?!苯Y局是好的。 宋洇瞪他,想發(fā)點大小姐脾氣,可最終還是克制。 “不許把她發(fā)型弄亂了,好學生?!彼武渎曁狳c。 也不知道是戳中了傅晏哪一個笑點,他居然笑了起來,眉眼都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