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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嬴政 第9節(jié)

    噌!

    想到此處,成蟜腦海中一個激靈,快速低頭,果然!

    因著嬴政抱著自己的緣故,成蟜的革帶垂下,革帶之上的玉佩正巧貼著嬴政的手背,方才自己的確沒有說話,但嬴政誤打誤撞讀取了自己的心聲!

    成蟜不著痕跡的將玉佩拎起來,掖在自己的衣裳里,避免嬴政的再次觸碰,隨即用小胳膊緊緊抱著嬴政的脖頸。

    埋胸,使勁蹭!

    “嗚嗚嗚……”成蟜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假哭:“哥哥!火火!蟜蟜怕怕!”

    作者有話要說:

    讓蟜蟜打滾賣萌求一波營養(yǎng)液吧,么么么~

    第11章 掉馬的邊緣

    嬴政被成蟜摽著脖頸,別說,成蟜雖看起來小小一只,個頭小巧玲瓏的,然實則身上藏著小rourou,尤其成蟜樹懶一般墜著嬴政,還使勁往上竄,活脫脫一只小秤砣!

    嬴政:【朕總覺得……成蟜并不像真的懼怕。】

    成蟜:“……”這還不像?便宜哥哥好難糊弄!

    成蟜趴在嬴政肩膀上,黑亮的眼眸擠著眼淚,微微晃動,努力思忖著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法門。

    宮女:【公子怎么來了?這下子鬧大了,千萬不能叫人看出是我放的火??!】

    成蟜挑眉,有了這玉佩當真是方便,想甚么來甚么,縱火的元兇這不就“自首”了么。

    成蟜哭著哭著,哭聲戛然而止,支棱起小身子,指著不遠處,面色十足不安且慌張的一名宮女,用最天真爛漫的口氣道:“哥哥你看,那個侍女姊姊的衣角和袖口,油乎乎的吶!好奇怪哦!”

    嬴政轉(zhuǎn)頭看過去,眼目一瞇,眼神凜然,他本就是玲瓏的心竅,比旁人都多思存一些,更不要提嬴政還是重生而來的,立刻想到了甚么。

    那宮女也沉不住氣,被嬴政一看,立刻嚇得咕咚坐倒在地上,爬起來便要跑。

    “站??!”嬴政冷喝一聲。

    宮女一個激靈,咕咚又是一聲,再次跌坐在地上,趕緊改為爬起來跪拜作禮:“拜見、拜、拜見長公子、幼公子……”

    “你怕甚么?”嬴政居高臨下,目光凜然的瞥斜著那宮女,雖他懷中抱著“小秤砣掛件”,但帝王的氣質(zhì)一點子也不減,十足威儀。

    “婢子……婢子……”

    嬴政不給她扯謊的機會,突然幽幽一笑,雖是冷笑,但那俊美的笑容一旦劃開,竟有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他淡淡的道:“本公子看你還是不怕,你若是怕,又怎敢思忖著如何在本公子面前扯謊呢?你以為……予是好糊弄的么?”

    成蟜:“……”不不不,不好糊弄,極其不好糊弄,便是連我,每次也都在掉馬的邊緣反復擦邊……

    華陽宮中。

    “老身的孫兒怎么還不回來?”華陽太后催促道:“快去遣人找找?!?/br>
    “大母!”

    不等寺人答應,成蟜脆生生的嗓音已然響起,“噠噠噠——”一溜煙沖進華陽宮大殿,懷里還抱著那卷差點燒成灰燼的鮫綃。

    “大母!蟜蟜回來啦!”成蟜沖進來,將鮫綃嘭一聲扔在熊小君子面前。

    華陽太后嫌棄的揮揮手,驅(qū)趕著鮫綃的灰塵:“這是何物?”

    “不不?。 ?/br>
    不等成蟜回答,熊小君子已然高升大喊:“這不是鮫綃!這不是我給他的鮫綃??!”

    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華陽太后又不是傻,當即冷下臉來。

    成蟜告狀道:“大母,方才大府不知怎么就失火了,蟜蟜差點被燒死,差點……差點見不到大母了!”

    “甚么???”華陽太后震驚,心疼的抱起成蟜:“老身的蟜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此時嬴政走入華陽宮大殿,平靜的道:“啟稟大母,大府失火,鮫綃便藏于大府的屋舍之中,便這么巧,險些付之一炬。”

    “你胡說!你誣陷我!”熊小君子還是抵賴:“不是我干的??!與我無關!”

    嬴政幽幽一笑:“小君子,予也沒說,大府著火是小君子干的?!?/br>
    “你……你……”熊小君子顯然上不得臺面,沒見過大世面,已然慌了。

    嬴政又道:“熊小君子便如此迫不急大的承認么?”

    “我沒有!!外婆!我沒有?。∈Щ鸩皇俏腋傻?!這鮫綃也不是我……不是我的??!是他們合起伙來誣陷我!”熊小君子慌張的找借口:“對對!是他們誣陷我,他們知道我有您賞賜的鮫綃,所以故意偷了我的鮫綃,來誣陷我!!對,是他們偷的!”

    羋夫人也慌了,但此時絕不能改口,于是哭著道:“太后,小君子是您看著長大的,他怎么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呢?一定是受jian人陷害??!”

    “是不是受jian人陷害,”嬴政道:“再找人對質(zhì)便可。”

    “又、又對質(zhì)???”熊小君子慌得臉色發(fā)白。

    嬴政朗聲道:“來人,帶侍女?!?/br>
    放火的侍女被押解上殿,咕咚軟倒跪在地上,顫巍巍的叩頭,都不需要任何人責問,立刻哭喊道:“太后!太后饒命啊!婢子……婢子只是一時糊涂,聽從了熊小君子的命令……熊小君子說、說若是婢子幫他放火,只是燒大府的寺人屋舍而已,小小不言,沒有人會追究,事成之后便會納婢子為妾!婢子一時糊涂,太后饒命??!”

    “你、你住口?。 毙苄【雍浅猓骸巴馄?!外婆你不要聽他們的!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們才是一家人?。∷麄兌际峭馊?,外婆你不會幫著外人的,對罷!”

    “再、再說……”熊小君子道:“成蟜不是也沒、沒事嘛?!他既沒有淹死,也沒有燒死,他……”

    “住口?。?!”華陽太后砰砰砰狠狠拍了三下鳳坐,也顧不得甚么太后的禮儀了,呵斥道:“放肆!混賬的東西,看看你都說了甚么話兒!你這不長進的混賬東西!老身對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無錯,華陽太后對熊小君子太失望了,其實也不只是熊小君子一個人,他對羋夫人也很失望,甚至……對熊氏都很失望。

    華陽太后之所以如此寵愛公子成蟜,其實有很大的成分,是因著公子成蟜流著羋姓的血液,他也是半個羋家人,倘或公子成蟜真的可以成功上位成為秦王,那么羋姓楚派在秦國的根基便更加穩(wěn)固一些。

    華陽太后心里算的清清楚楚,為了自己,也為了楚派,更是為了羋家。可偏偏很多羋家人心里沒有這個承算,不只是沒有承算,還拼命的拖后腿。

    試想想看,若是成蟜真的被淹死了、燒死了,那么羋家在秦國還有甚么血統(tǒng)可以延續(xù)?秦王的子嗣只剩下公子政,公子政和羋家沒有半點子干系,他上位之后,還會任由楚派在秦廷中滋生么?

    華陽太后狠狠的道:“你們……你們……一個個兒的,都說老身偏心、偏心??!老身的一顆心竅,全都給你們喂了狗!”

    “好啊,你們可真是能個兒的!”華陽太后指著熊小君子道:“今日的事情,老身便做一個不偏不倚!來人啊,將熊小君子,與這兩個人證,全都帶去章臺宮,稟明王上,請王上明、斷!”

    “外婆??!外婆——”熊小君子哭的撕心裂肺:“您這是要殺了外孫啊!外婆!我可是您的外孫??!我是咱們羋家人的血脈啊……”

    “太后……”羋夫人還想求情。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華陽太后不愧是老姜,臉色一沉,冷嗤道:“住口!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你,把孩子寵成甚么模樣,無法無天,你還有甚么臉子哭?!現(xiàn)在便滾回去,禁足反省,沒有老身的命令,不許出門半步!”

    羋夫人膽子小,嚇得立刻噤了聲,再不敢言語,快速作禮,轉(zhuǎn)身便跑了,怎么可能顧得上熊小君子。

    “外婆——姑姑!姑姑你救我啊!外婆我再也不敢了……”

    熊小君子哭嚎著,被黑甲武士押解起來,往華陽宮以西的章臺宮而去。

    華陽太后揉著額角,喘著粗氣:“氣死老身了,氣死老身了……”

    嬴政看了一出好戲,若說到分寸,叱咤兩朝的華陽太后的確是有些分寸的明眼人。

    如今華陽太后與楚派離心,正好是嬴政的機會。

    嬴政語氣溫和,安撫的道:“大母,您也不必過于氣怒傷心,都是熊小君子不懂事兒,大母萬勿氣壞了身子,不值得?!?/br>
    “是啊,不值得?!比A陽太后收斂了一些氣性:“為了這把子蠢才,氣壞了老身,真真兒不值得?!?/br>
    她說著,多看了嬴政一眼:“你這孩子,倒是個好的,往日里在趙地做人質(zhì),吃了不少苦罷?!?/br>
    嬴政一笑,十足自謙的道:“大母言重了,身為公子,這都是政兒的分內(nèi)之事,不覺得苦。”

    華陽太后:【老話兒說得好啊,人比人,氣死人!政兒如此聽話、懂事、善解人意、知冷知熱、循規(guī)蹈矩,是那熊小君子能比的么?一根頭發(fā)絲也比不上!老身往日里真真兒是老眼昏花了!】

    成蟜偷聽到華陽太后的心聲,立刻加把勁兒的道:“大母,哥哥可好可好啦!方才在火海,還是哥哥不顧大火,救了蟜蟜呢!”

    為了表達親昵,成蟜從鳳坐上蹦下來,一竄一竄的在嬴政面前蹦跳:“哥哥抱!哥哥抱抱!”

    嬴政很是自然的彎下腰來,十足寵溺的將成蟜抱起來,讓成蟜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活脫脫一個溺愛弟弟的好兄長,道:“大母謬贊了,做兄長的,不就是該疼愛弟親么?!?/br>
    華陽太后感嘆:“好孩子!”

    成蟜窩在嬴政懷中,長了記性,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避免觸碰到嬴政。

    嬴政:【成蟜如此親近于朕,倒是方便利用。】

    成蟜笑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心中想著,你利用我,我便淺淺的收些利息,摸摸胸罷!

    第12章 一見如故

    華陽太后疲乏了,最主要是心累,便道:“大母累了,你們便先回去罷,蟜兒記得好好歇息?!?/br>
    “嗯嗯!”成蟜裝作一臉乖巧的點頭:“大母也要好好兒休養(yǎng)哦!”

    華陽太后笑道:“知曉了,蟜兒真是懂事兒,知道心疼大母?!?/br>
    嬴政為了扮演好兄長,親自送成蟜離開華陽宮太室,往東室而去。

    進了東室,嬴政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成蟜兩眼,這才開口:“蟜兒,你方才突然跑出去,便是為了鮫綃?你仿佛提前得知熊小君子會令人放火燒毀證據(jù),蟜兒又是如何知曉的?”

    成蟜:“……”

    成蟜自命聰敏冷靜,異常敏感的五感,讓成蟜養(yǎng)成了這種小心謹慎的性子,然而這些在嬴政面前,竟有些不夠看的。

    “呼——”成蟜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骨碌爬上軟榻,把小靴子踢掉,顧左右而言他:“困了困了!蟜蟜困了,要睡覺覺!”

    說罷,把頭靠在頭枕上,還故意打起了小呼嚕,根本不回答嬴政的話,畢竟自己個兒是個小孩子,不回答也說得過去。

    嬴政見他不回答,果然沒有繼續(xù)追問,卻仍是不離開,走到軟榻邊上,微微彎腰,一副親和兄長的模樣,微笑道:“蟜兒困了,那哥哥幫你將外衫退掉,玉佩摘掉,如何?”

    玉佩!

    重點還是玉佩!

    成蟜以為,嬴政被支走這么一大圈,會忘掉玉佩之事,哪成想嬴政竟然還記在心里,兜了一大圈又繞回了原點。

    “唔——”成蟜故意做出撒嬌的模樣,使勁在軟榻上掙蹦:“困!困!不要不要!不脫不脫!困!哥哥走開!”

    成蟜胡亂的撒嬌,甚至用小腳丫踹了嬴政好幾腳。

    嬴政:【成蟜這小崽兒,竟敢踹朕。】

    成蟜像一條小泥鰍一樣不停的打挺,難纏的厲害,嬴政也不好用強,東室距離太室這般近,若是叫華陽太后聽見,興許以為自己在欺負他的寶貝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