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23節(jié)
“哇嗚嗚嗚嗚——??!” “哥哥哥哥——嗚嗚嗚嗚蟜蟜疼疼!要哥哥!要哥哥!” “嗚嗚嗚——壞蛋壞蛋,放開蟜蟜!嗚嗚嗚蟜蟜痛痛!” 晉良挾持著成蟜,眼看著他大吵大鬧,呵斥道:“不準(zhǔn)哭!住口!” 成蟜仗著自己這副皮囊年紀(jì)小,渾似聽不懂似的,依然大哭大鬧:“嗚嗚嗚嗚——壞蛋!蟜蟜痛!嗚嗚嗚嗚嗚——哥哥——” 晉良只是一個武將,從未帶過這般小的奶娃娃,成蟜不只是哭鬧,還在他懷里掙蹦,一不小心便會被長戟割穿脖頸,晉良還要把持自己的力度,難免有些分心。 嬴政:【便是現(xiàn)在,向右偏頭!】 成蟜不知嬴政要如何做,但還是立刻向右努力偏頭。 便在這一瞬之間…… 錚——??! 金鳴之聲破空而來,一支冷箭從嬴政背后的樹林深處射出,分明沒有看到射箭之人,那冷箭卻百步穿楊,若是成蟜不偏頭,必然穿透成蟜的脖頸。 冷箭堪堪蹭著成蟜纖細(xì)白嫩的脖頸劃過,耳邊是晉良吃驚的痛呼。 “嗬!!” 冷箭毫無懸念的刺入晉良的肩窩,與此同時,晉良桎梏著成蟜的手勁兒瞬間放松,成蟜早有準(zhǔn)備,立刻一個掙蹦,仿佛一條滑不留手的小鯉魚,直接從晉良懷里飛撲出去,撲向嬴政。 “哥哥!” 嬴政同樣早有準(zhǔn)備,跨前一步,一把撈住成蟜,將成蟜穩(wěn)穩(wěn)的抱在懷中。 嬴政接住成蟜,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也不知在對誰說話,冷冷的道:“全部拿下,予要活的?!?/br> 踏踏踏踏—— 身后的樹林驚起腳步之聲,竟有大批量的黑甲武士從黑暗中沖出,是秦國的伏兵! “伏兵?!” “秦人有埋伏!” “大將軍!快、快走!” 晉良只帶來了五十兵馬追擊嬴政,哪成想這一切都是圈套,樹林里竟埋伏了這般多的秦軍,晉良的優(yōu)勢一下子變成了劣勢,加之他肩膀中箭,形勢一邊倒,再無反轉(zhuǎn)余地。 魏國士兵想要掩護(hù)晉良逃跑,拼死抵擋,很可惜,埋伏的秦軍有射師蒙武帶兵,雷厲風(fēng)行,瞬間將五十魏兵全部押解起來。 嘭—— 晉良被五花大綁,因著疼痛冷汗直流,雙膝不穩(wěn)直接跪倒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道:“嬴政?。∧愀谊幹\于我???” “有何不敢?”嬴政微微一笑:“技不如人,難道……晉良將軍要怪予太過聰敏?” 成蟜:“……”呵呵,我哥哥不只毒舌,還很幽默呢! 晉良瞪著眼目,睚眥盡裂,眸子充血:“你早就安排好了一些,知曉我會追來,對么?” 嬴政也不藏著掖著,坦蕩蕩的道:“自然?!?/br> 成蟜恍然,是了,便宜哥哥臨行之前,好像對蒙武說過一些悄悄話,當(dāng)時成蟜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有仔細(xì)去聽,現(xiàn)在想來,嬴政那時候一定是在吩咐蒙武安排伏兵的事情。 果然,一切都在嬴政的預(yù)料之內(nèi),陰險,實(shí)在是陰險! 嬴政幽幽的道:“予早些便知曉,你乃是此次五國會盟的魏國特使,魏王安排與公子無忌有著血海深仇的晉良將軍作為特使,無非是想要安排一則眼線,好時時刻刻的監(jiān)視公子無忌。五國會盟,公子無忌必然會因著仁厚大義,放予一條生路,而你,晉良將軍……你則會因著凡事都想與公子無忌唱反調(diào),而被激怒,非要抓住予不可,這不是……我大秦百步穿楊的射師,早已恭候多時了么?” 提起射師,大將軍蒙驁之子蒙武,可是秦國一把手,若是他不敢稱第一,再沒人敢自不量力。 方才嬴政與晉良交手,便知晉良是個厲害的人物,因此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將成蟜賣了出去。 晉良果然抓住這個破綻,還以為抓到了人質(zhì),討到了甚么潑天的便宜,豈知道,嬴政是覺得晉良武藝高強(qiáng),與其讓晉良行動,不如讓晉良自己站定下來,變成一個固定的木樁,如此才方便隱藏在暗處的蒙武放箭。 晉良惡狠狠的道:“嬴政!你趁早殺了我!否則……” “否則如何?”嬴政搶先一步道:“階下之囚,你還能如何?” 的確,晉良這時候甚么也做不得,逞一些匹夫之勇。 嬴政幽幽的嗤笑道:“晉鄙之死十余年,你背負(fù)仇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可真正報仇?連仇都報不得之人,你能耐予何?” “嬴政?。。 ?/br> 嬴政成功觸到了晉良的逆鱗,晉良嘶聲力竭的大吼:“嬴政??!你殺了我!否則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嬴政擺擺手,示意士兵將晉良押解起來:“放心,予不殺你,你的作用……還很大?!?/br> 蒙武親自押解晉良,還有魏國的五十兵馬,前方不遠(yuǎn)處的隱蔽之處,便是蒙武設(shè)立的臨時營帳,今日正好可以在此處落腳歇息,明日一早再行趕路,與秦軍大部隊(duì)匯合。 成蟜入了自己下榻的營帳,“呼——”吐出一口氣,原來當(dāng)工具人也這般麻煩。 “嘶……”他稍微一動作,脖頸生疼的厲害,抬手一抹,還有些微微流血,是方才被晉良挾持之時劃傷的。 “公子,”李斯在一旁侍奉著,道:“幼公子的脖頸受傷了,斯幫你包扎一下罷。” 成蟜點(diǎn)點(diǎn)頭,李斯找出傷藥和傷布,跪坐在成蟜身后,剛要為他包扎。 嘩啦—— 營帳簾子微微晃動。 一個身材高挑,肩膀?qū)掗煟硗Π蔚哪贻p男子從外闊步入內(nèi),那男子在營帳燭火的照耀下,襯托著他俊美的面容,溫柔的眉眼。 正是嬴政! 嬴政手里托著一個木承槃,承槃上放著瓶瓶罐罐,一看便知是傷藥,溫聲道:“蟜兒,哥哥替你包扎?!?/br> 李斯很有眼力見兒,見到嬴政立刻起身作禮,退到一面兒去。 嬴政道:“你先退下?!?/br> “敬諾?!崩钏构笆滞顺鋈ィ瑺I帳中一時間只剩下嬴政與成蟜二人。 嬴政放下木承槃,從里面拿出傷藥,扒開塞子,道:“蟜兒,你受驚了,來讓哥哥看看?!?/br> 成蟜撇了撇嘴巴,便宜哥哥的演技驚人,說得好似不是他早就謀劃好的一般。 方才他將自己“賣”出去的時候,那動作叫一個行云流水,一個磕巴都不打呢。 “蟜兒,”嬴政動作輕柔,給成蟜清理傷口,他壓根兒沒有大儺倀子玉佩,卻仿佛會讀取人心,半真半假的道:“蟜兒可是在心中埋怨哥哥?” “怎么會吶?”成蟜立刻換上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甜滋滋的道:“蟜蟜最——喜歡哥哥了,怎么可能埋怨哥哥吖!” “當(dāng)真?” “真!真真兒的吶!” 嬴政一笑:“那便好,當(dāng)時……哥哥也是出于無奈之舉,蟜兒受傷,哥哥心竅里比誰都難受,恨不能替蟜蟜受苦?!?/br> 成蟜:“……”嘖嘖!就便宜哥哥這顏值,這身材,這溫柔款款的語氣,若自己是個女子,恐怕立時便要淪陷了。 成蟜昧著良心道:“蟜蟜嘰道,哥哥最疼蟜蟜啦!” “可不是么?”嬴政淡淡的道。 嬴政小心翼翼的給成蟜上藥,營帳中一時沒有了說話聲,便是連吐息都聽得一清二楚,成蟜張了張口,有一句話,他不問不快。 “蟜兒有話便直說罷?!辟僖淮慰创┝顺上f。 成蟜眨巴著大眼睛,盡量裝作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哥哥!若是蟜蟜當(dāng)時沒有聽懂哥哥的意思,或者沒能配合哥哥,那該怎么辦吖?” 嬴政不加考慮的便道:“蟜蟜如此聰敏,怎會配合不好?哥哥知曉,蟜蟜一定會配合好的?!?/br> 嬴政壓根兒便沒有回答成蟜的問題。 成蟜挑了挑眉,其實(shí)他心中早有一種答案。嬴政把自己推出去,如果配合得好,便是眼下這個結(jié)果,晉良被俘虜,皆大歡喜。 然,若是配合的不好,便是自己身首異處。正如嬴政所說,秦國只有長公子與幼公子兩位公子,一旦幼公子沒了,那么將來秦王的人選,必然是嬴政無疑。 成蟜不著痕跡的握住大儺倀子玉佩,想要偷偷聽一聽嬴政的心聲,他嘴上說的雖然好聽,但被問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心里頭必然會有下意識最真實(shí)的回答。 豈知道…… 嬴政:【蟜兒,很晚了,不要多想,歇息罷。】 成蟜:“……” 成蟜險些忘了,一般人的確會在心里下意識的做出最真實(shí)的回答,但嬴政可不是一般人,他不僅是秦始皇,還是疊滿光環(huán),滿級重生的秦始皇! 嬴政同樣看穿了成蟜,因此他心底里根本沒有回答,而是微笑的看向成蟜,無論是言辭還是心聲,滴水不漏。 成蟜干脆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哥哥,蟜蟜困了,想睡覺覺!” “那便睡罷?!辟鲋上聛?,給他蓋上被子。 “哥哥!” 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嬴政便被成蟜的小rou手拽住。 成蟜眨巴著的眼睛,一臉“弟弟能有甚么壞心思”的表情,還附送成嬴政一個歪頭殺,奶聲奶氣的道:“哥哥,蟜蟜剛剛經(jīng)歷了辣——么可怕的事情,蟜蟜怕怕,要哥哥拍拍,蟜蟜才能睡覺覺!” 成蟜心想,都被你出賣兩次了,第一次差點(diǎn)被嫁出去,第二次差點(diǎn)被撕票,總得討一點(diǎn)點(diǎn)無傷大雅的利息罷? 成蟜還記得上次被嬴政哄著入睡的感覺,雖是虛假的親情,但依舊讓人留戀,那種食髓知味的感覺,仿佛會令成蟜上癮。 嬴政難得一愣,很快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溫柔寵溺,頗為無奈的道:“好,哥哥拍你,快躺好,等你歇下哥哥再回去?!?/br> 成蟜鉆進(jìn)小被子里,閉上眼目,嬴政一下一下溫柔的拍著他,手掌寬闊,不輕不重,力度堪堪好,溫柔的令成蟜沉溺其中。 “哥哥!” “嗯,哥哥在,睡罷?!?/br> “哥哥?!?/br> “哥哥在?!?/br> “哥哥……” “嗯?!?/br> 第二日一大早,隊(duì)伍開跋,押解著晉良與五十俘虜,不消幾日便與大部隊(duì)匯合。 蒙驁?zhí)匾庠谛修@大門口迎接,一桿子部下十足熱情。 “公子回來了!” “公子不只是去了會盟,還將魏國的特使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