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第153節(jié)
成蟜信誓旦旦的道:“你仔細(xì)想想看,燕國和趙國連年廝殺,郭開是趙國的jian臣,燕公子是燕國的忠臣,你覺得他們可能無冤無仇么?燕公子如此老實(shí)溫和,指不定吃了多少次郭開的虧,卻又礙于兩國的干系,每次都把苦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唉——可憐吶——” 荊軻蹙起眉頭:【成蟜說的有些道理,燕公子每次都忍辱負(fù)重,不愿將自己的苦楚對旁人訴說,難道……燕公子真的在郭開手里吃過虧?】 成蟜方才都是瞎說的,他可不知燕丹與郭開之間有沒有沖突,總之游說荊軻要緊。 荊軻抱臂的手松開,瞇起眼目冷聲道:“你要我如何?” 成蟜笑瞇瞇的道:“很簡單,先找個裝糧食的麻袋去。” 荊軻奇怪,但還是去找麻袋,他們這次運(yùn)送糧食入宮,想要一只麻袋還不容易? 荊軻找好了麻袋,成蟜帶著荊軻悄聲離開燕飲,暗搓搓的蹲在燕飲大殿之外的必經(jīng)之路上。 荊軻眼皮狂跳:“我們這是在做甚么?” “噓……”成蟜壓低聲音道:“別出聲,郭開來了?!?/br> 成蟜五感靈敏,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子,郭開真的走了出來,他已經(jīng)飲得醉醺醺,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去小解,身邊沒人跟著,晃晃悠悠走路打晃。 成蟜低聲道:“去,把麻袋套在郭開頭上,不要讓他看到你的臉?!?/br> 荊軻更是眼皮狂跳,但還是依言沖上去,動作凌厲,“唰!”一聲將麻袋套在郭開頭上。 “?。?!”郭開大叫一聲,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套上麻袋,直接抗走。 成蟜使勁招手,讓荊軻將郭開帶到偏僻之地,成蟜不由分說,咚咚兩下踹在郭開的腰眼上。 “啊——??!誰?!別……別打了!” 成蟜可沒忘了之前郭開抓住自己,想要喂自己藥散的事情,若不是斗甯私底下護(hù)著自己,成蟜如今已經(jīng)對藥散上了癮。 嘭——!嘭! 成蟜又踹了兩腳,郭開越是說別踹,他越是想踹,若不是前日“cao勞過度”,如今身子還有些酸疼,成蟜一定踹殘廢了他再說。 荊軻眼皮狂跳,低聲道:“你是想要踹死他?” “踹死?”成蟜道:“太便宜他了……你把他扛起來,咱們走?!?/br> 荊軻不知他要做甚么,但還是將人扛起來,成蟜領(lǐng)路,兩人七拐八拐的往沒人的地方走,荊軻險些以為成蟜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郭凱給埋了。 二人終于停了下來,一股子臭氣撲面而來,荊軻嫌棄的扇了扇風(fēng)。 成蟜指了指前面,那分明是宮中倒泔水的地方! 成蟜壓低聲音道:“把他扔到泔水車?yán)铩!?/br> 荊軻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欽佩的眼神:【若是論起損招兒,還真是沒人能比得過成蟜?!?/br> “你們到底要做甚么!!”郭開奮力掙扎:“放開我??!你們可知我是誰?!我是你們得罪不起的人!趁早放開我!” 成蟜指揮著荊軻把郭開五花大綁,將嘴巴也塞起來,于是成蟜掐著嗓音道:“我們知曉你是誰!你可不就是大jian臣郭開么?!” “唔唔唔唔唔?。?!”郭開奮力搖頭。 成蟜道:“我們這樣做,無非是替天行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都得罪過甚么人!” 郭開:【我的罪過那么多人,到底是誰想要教訓(xùn)我?】 成蟜:“……”郭開的仇家還挺多。 成蟜委婉的又道:“看你以后還敢向王上打小報告!?” 郭開:【報告?難道……難道是李牧?!最近我只說過李牧的不是,李牧他想報復(fù)我?!】 成蟜一看,郭開終于想到點(diǎn)子上了,對荊軻揮了揮手,荊軻扛起五花大綁的郭開,“咕咚——”一聲,將郭開拋入了泔水車。 撲騰撲騰—— 咕嚕咕嚕—— 郭開在泔水車中掙扎,其實(shí)車子并不高,郭開站直了就可以冒出頭來,但他方才沒有防備,又被蒙著腦袋,一不留神泔水便灌入口中。 “咦——”成蟜撇嘴,低聲道:“真惡心?!?/br> 成蟜拍拍手,轉(zhuǎn)身施施然走人,帶著荊軻又回了燕飲大殿。 嬴政見到成蟜歸來,道:“蟜兒,去哪里了?” 成蟜笑瞇瞇的道:“出去透透氣,這里太悶了。” 荊軻:“……” 燕丹發(fā)現(xiàn)荊軻不見了一陣子,如今荊軻還是人質(zhì),燕丹有些著急,見他回來立刻問道:“次非,你方才去何處了?” 荊軻沒有回答,反而凝重的叮囑道:“燕公子,往后……得罪任何人,也不要得罪成蟜。” 燕丹:“……”??? 作者有話要說: 荊軻表示,成蟜是我見過最粗魯最陰險的人! * 第104章 哥哥小白花 趙王燕飲,因著時辰晚了,秦國使團(tuán)便在王宮中下榻一夜,第二日一大早,趙王又殷勤的請他們用朝食。 成蟜還未醒過來,便感覺面頰癢癢的,有人拿著頭發(fā)輕輕的撓飭自己,成蟜困得眼皮黏在一起,翻了個身,胡亂的揮揮手。 “呵呵……”耳邊一個低沉的嗓音道:“蟜兒,還是這么喜歡懶床?” 成蟜掙扎著睜開一絲眼縫,原來是嬴政,嬴政坐在榻邊上,輕輕拍了拍成蟜的被子,道:“起身了,趙王請?jiān)蹅冇贸??!?/br> 成蟜只想睡覺,把被子蒙到臉上:“困……” 嬴政見他下意識沖自己撒嬌,心竅之中別提多歡心了,俯下身來,扒下成蟜的被子,親了親成蟜的額頭:“蟜兒乖,哥哥親親就不困了。” 成蟜無奈:“你在哄小孩子么?” 成蟜迷迷糊糊的起身,閉著眼睛張著手,嬴政幫他穿戴整齊,成蟜突然想起了甚么,睜開眼睛道:“哦對了,哥哥,趙王請你用朝食,你和趙王說了沒有?告訴他李牧不在的話,我們不去?!?/br> “說了?!辟恍Γ溃骸肮讶苏f了,方才寺人來傳話,寡人便對他們說了,今日朝食李牧將軍作陪,寡人才會去?!?/br> 成蟜挑唇一笑,道:“這下子趙王更多想了?!?/br> 昨日里嬴政敬酒李牧,沒有敬酒趙王,趙王心中定然不痛快,今日趙王請嬴政用朝食,嬴政還要問李牧在不在,趙王一聽心里準(zhǔn)是更加不痛快。 成蟜和嬴政,就是要給趙王找不痛快。 二人準(zhǔn)備妥當(dāng),便前去赴宴,趙王已經(jīng)在坐,在場的還有李牧。 趙王黑著一張臉,臉色顯然不好,瞥斜了一眼李牧,正巧嬴政前來,趙王變臉一般站起身來,賠笑道:“秦王總算是來了,可是叫寡人好等啊!” 嬴政親和一笑:“說來慚愧,昨日里寡人飲多了酒,宿醉頭疼的緊,若今日不是李牧將軍也參加朝食燕飲,其實(shí)寡人便不想來了?!?/br> 他這般一說,趙王的臉色更是難看,狠狠瞪了一眼李牧,秦王前來參加朝食燕飲,不是因著自己的邀請,而是因著李牧的面子,這不是變相說明,李牧的面子比自己這個趙王還要大么? 趙王:【說李牧與秦國無私,寡人是決計不相信的!】 趙王:【這該死李牧,竟還口口聲聲誆騙寡人,說與秦王不曾有舊???】 趙王:【這哪里是不曾有舊的模樣?豈有此理!】 成蟜差點(diǎn)笑出聲來,自顧自坐在李牧身邊,笑瞇瞇的道:“李牧將軍。” 李牧看了一眼成蟜,禮數(shù)周全的拱手,然后竟然站起身來,挪了個席位,與成蟜拉開距離。 成蟜:“……” 眾人入席,趙王硬著頭皮笑道:“秦王昨日飲酒,寡人便想著今日讓膳夫做一些養(yǎng)胃的吃食,快來試試這些吃食,可合乎秦王的口味?” 嬴政微笑:“當(dāng)真是勞煩趙王了?!?/br> 雙方客客氣氣,彬彬有禮,嬴政用了一口湯羹,點(diǎn)點(diǎn)頭道:“蟜兒,你昨日飲了不少酒,先喝點(diǎn)解酒的湯羹,養(yǎng)胃?!?/br> 成蟜拿起小匕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便津津有味的食起來,剛吃了兩口,突然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那味道好似有人打翻了垃圾桶! 成蟜五感敏銳,其他人面色如常,他卻敏銳的聞到了這股垃圾味,連忙捂住口鼻,險些吐出來。 “怎么了蟜兒?”嬴政詢問。 大殿門外響起寺人的阻攔聲:“國相!國相您不能進(jìn)去啊!王上正在燕飲,王上正在……” 那股惡臭的味道彌漫開來,不只是成蟜,在場所有人都聞到了,刺鼻沖天,緊跟著一個渾身濕漉漉,仿佛乞丐一般的男人大步闖入燕飲,他披頭散發(fā),每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散發(fā)著異味,滴滴答答粘稠的泔水從他的身上流淌下來,整個燕飲大殿的飯香味壓根兒抵不住男人的臭氣。 “誰?!”趙王震驚的呵斥:“有刺客??!” “王上——?。?!”那“乞丐”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道:“卑臣不是刺客?。?!卑臣是郭開?。 ?/br> “甚么?!”趙王無比震驚:“郭開?!你怎么這副鬼樣子?!” 成蟜乍一看到郭開,也是吃了一驚,隨即才想起來,是了,昨兒個自己與荊軻將郭開丟盡了泔水桶,還欲圖嫁禍給李牧,郭開在泔水桶里泡了一晚上,估摸著是今日一早宮人倒泔水,才發(fā)現(xiàn)了郭開。 如今的郭開被腌了一晚上,里里外外每一根兒頭發(fā)絲兒都給腌入味兒了,惡心的不得了。 趙王不問還好,一問起來,郭開滿肚子怒火,他撩開自己被泔水浸泡得濕噠噠的頭發(fā),目光在四周發(fā)狠的尋找,一眼便看到了李牧,手指著李牧,沖著他大步走過去,大喊著:“是他??!王上!是他!是他讓人羞辱卑臣,將卑臣扔……扔進(jìn)泔水桶中!” 郭開渾身異味的突然走過來,李牧雖然是個“粗人”,平日里不怎么講究,但誰受得了郭開這浸泡了一晚上的味道? 李牧下意識后退了好幾步,與郭開拉開距離,蹙眉道:“國相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不認(rèn)賬???”郭開氣急敗壞,砰砰砰使勁跺腳,他每一次跺腳,身上的泔水都像是榨汁兒一樣飛濺,別說是李牧了,身邊的宮人都惡心的往后縮。 郭開道:“是你??!就是你!你早就對本相懷恨在心,昨日趁著本相燕飲醉酒,便讓人將本相擄劫,扔進(jìn)泔水桶中!李牧??!你怎么如此歹毒?。 ?/br> 李牧根本不知情,正色道:“國相想要誣陷李牧,也要給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李牧從未教唆過甚么人,國相可有證據(jù)?” “李牧??!”郭開氣急敗壞:“你還想狡辯,這個朝中除了你,誰還對我懷恨在心?” “王上——”郭開轉(zhuǎn)頭大哭:“王上您要給我做主??!做主啊!卑臣雖然不才,好歹是趙國的國相,李牧如此對待卑臣,王上——您要給我做主??!” 嬴政看著這場鬧劇,撇了一眼成蟜:【寡人便說,蟜兒昨日燕飲中途去了何處?是你做的罷?】 成蟜眨眨眼睛,自己與便宜哥哥講話就是方便,便宜哥哥都不需要開口。 趙王心煩意亂,眼下這場面,他壓根兒不想知道誰對誰錯,趙王只知道在秦國人面前,趙國的臣子們鬧成這樣,實(shí)在太丟人了,不只是趙國的卿大夫丟人,連自己這個趙王都覺得丟人,臉面上無光。 “呵呵?!辟爸S的笑道:“趙王,沒成想你們趙國的卿大夫相處得如此融洽,這樣罷,既然趙王還有事兒,咱們改日再用朝食?畢竟……” 嬴政故意揮了揮手,嫌棄的道:“味道太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