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暮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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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學(xué)校人這么多,多半以后跟他也碰不上了。 北清附中的校園綠化做得到位,兩邊種滿了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連成一大片,把道路頭頂?shù)墓夂陀甓颊谘诘脟?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盲目地跟著人群朝里走,好在高一就在入口的那一棟,倒是不難找。 裴桑榆加快速度,身后一陣嘈雜,幾個男聲閑聊不斷。 “聽說昨兒周瑾川又創(chuàng)新戰(zhàn)績了?” “那是九中那群逼太菜,你上你也行?!?/br> “我怎么聽著這味兒這么酸呢,大早上把白醋當(dāng)牛奶喝了吧你?!?/br> “滾滾滾,誰嫉妒他誰傻逼。” …… 一聲輕挑的口哨中斷了對話。 裴桑榆被吸引注意,回過頭。 那群人中間的寸頭沖她抬了抬下巴:“沒穿校服,新來的轉(zhuǎn)校生?幾班的?” “七班?!迸嵘S苷f。 寸頭嘴上叼著袋剛開封的牛奶,上下打量了一番。 巴掌臉,秋水瞳,讓人心生一股我見猶憐的保護(hù)欲,偏偏眼神里又帶著疏離的傲氣,顯得多情又薄情。 確實(shí)是一眼驚艷的漂亮。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人,挑了下嘴角:“兄弟,我們班的?!?/br> 年輕的男孩子總是秒懂這種關(guān)于異性的暗示,旁邊幾個也跟著樂出聲。 裴桑榆面無表情轉(zhuǎn)身朝著臺階上走。 寸頭眼疾手快,抬手撐在她旁邊的欄桿上攔住人:“哎,我發(fā)揮發(fā)揮團(tuán)結(jié)友愛的精神,帶你過去?!?/br> 既然是同班,裴桑榆很輕地點(diǎn)了下頭:“麻煩了。” 她沒隔太近,保持著一米開外距離跟在那群人后面,順利找到班級。 班上有人在問是誰,寸頭捏著手上的牛奶袋漫不經(jīng)心跟別的同學(xué)解釋著,表情又帶了點(diǎn)炫耀,好像很熟似的,恨不得巡回走上半小時,才慢吞吞穿過第一行過道。 快走到末尾時,回頭看她還站在門口。 “你叫什么?”吊兒郎當(dāng)?shù)目谖恰?/br> “宋…裴桑榆,桑榆非晚的那個桑榆?!?/br> 還是沒習(xí)慣,差點(diǎn)口誤。 寸頭從教室后面穿過,點(diǎn)了點(diǎn)最后一排某個座位上的名牌:“昨晚自習(xí)都沒聽說有轉(zhuǎn)學(xué)生,今兒就貼好了,動作夠快的。找到了,你座位在這兒?!?/br> “謝謝?!迸嵘S軓纳迫缌髀冻鰷\笑。 寸頭撐著她的桌沿,有些不懷好意說:“裴桑榆同學(xué),我把你帶到班上,又耐心幫你找到座位,就倆字兒是不是不太誠心?” 裴桑榆歪了下頭,沉思兩秒:“真誠感謝?四個字?!?/br> 明眼人都看得出端倪,沒什么比現(xiàn)場看撩妹吃癟更值得嘲笑了。 一圈人看著熱鬧,笑得前仰后合。 寸頭哼笑了聲,直截了當(dāng)說:“這樣,要感謝我的話也簡單,我給你幾個選擇啊。要么給我你家地址,要么周末陪我玩兩天,或者,你當(dāng)我女朋友,你選一個?!?/br> 過于直白,同學(xué)開始拉長了聲音起哄。 裴桑榆覺得八字方針快壓不住了。 她垂眼把書包放在座椅上,保持禮貌,輕緩出聲:“抱歉,我沒有家,沒有時間,也不想談戀愛?!?/br> 拒絕得干脆,周遭看戲的起哄聲更大。 寸頭下不來臺,臉上露出掛不住面兒的尷尬。 他鐵色鐵青,把手上剩的小半袋牛奶袋往她桌上重重一扔,泄氣發(fā)火。 軟塌的包裝裹不住四溢的液體,四面八方的順著桌面散開,幾滴飛濺著落在她的書包上,瞬間一片狼藉。 方才還此起彼伏的說話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空氣凝滯,靜若落針。 裴桑榆抬眼看他,平靜的眼睛里壓著火。 寸頭頂著目光,拉開旁邊過道的凳子坐下,腳懶散踩著椅凳邊緣上,壓著嗓子,陰陽怪氣學(xué)她說話。 “抱歉,我沒吃早飯,沒有力氣,手有點(diǎn)滑。” 完全沒有要處理殘局的打算。 霎時,現(xiàn)場氣氛瞬間降到冰點(diǎn)。 裴桑榆盯著那灘狼藉,突然沒頭沒尾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寸頭啊了聲,剛那股氣兒過了,莫名心虛。 指尖往桌面右上角的名牌上一敲,隨口抓了個名字糊弄她:“周瑾川?!?/br> 裴桑榆嗯了聲,側(cè)身拿過隔壁桌面那一摞書最頂上那本寫著“周瑾川”的筆記本。 字很好看,瀟灑有力,但人不太行,她在心里評價(jià)。 “同學(xué),那不是…..”旁邊的人話音還沒落,裴桑榆已經(jīng)利落翻開到中間空白頁,直接往桌上一扣,捏著書脊,快速擦拭干凈散了一桌的牛奶。 桌面是干凈了,筆記本臟得一塌糊涂。 看熱鬧的同學(xué)齊刷刷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著好溫柔一女生,性子這么辣的嗎。 寸頭好幾秒鐘才憋出句臟話。 “挺惡心的,估計(jì)你也不想要了,下午還你本新的?!迸嵘S苋匀槐3种p軟的聲調(diào),得體禮貌,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反擊。 她把牛奶袋夾在濕漉漉的紙頁里,朝著后門扔過去。 筆記本以一個拋物線的軌跡飛了出去,在落入垃圾桶的前一秒,被一只修長的手敏銳攔截,輕松扣住。 那人曲著食指在書脊上敲了下,扣著封面把包裹的牛奶袋抖落,很輕地嘖了聲。 裴桑榆視線上移。 看到那張眼熟的臉,微怔。 這拽得二五八萬的氣勢,是剛要花錢看她變臉的那位。 兩人的目光再次隔空撞上。 四周安靜,無人出聲。 空氣里似乎有噼里啪啦的聲響,比方才那會兒更火藥味十足。 又見面了,裴桑榆挑釁地挑了挑眉。 ——您是真愛看戲啊,走哪看到哪兒。 看著來人,寸頭滾了下喉嚨,干巴巴叫了聲:“瑾哥?!?/br> “裴同學(xué),那才是周瑾川,你扔那本子是他的?!狈讲盘嵝训哪莻€女生,指著門口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小心翼翼出聲。 裴桑榆那股囂張勁兒還沒來得及收,心中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斷開。 這次真的是誤傷。 但連著挑釁了兩次,梁子結(jié)大了。 早自習(xí)的鈴聲尖銳地一遍又一遍催促,卻沒人動。 教室里的人持續(xù)沉默著,或站或坐,視線都齊刷刷看向后門的方向。 他們在等一個反應(yīng)。 周瑾川直勾勾盯著裴桑榆的眼睛,似笑非笑。 筆記本被他反手一扔,在空中順著拋物線的軌跡飛了回去,看似隨意,落點(diǎn)清晰。 硬殼封面狠狠地擦過寸頭的頭皮,換來“嗷”的一聲悲慘的哀嚎。 緊接著,啪嗒一聲脆響。 重新落回那張貼著周瑾川名字的課桌上。 第2章 巴掌 裴桑榆呼吸停了半拍。 就這位正主扔筆記本的架勢,多少帶著幾分壓不住的火氣。 也是,莫名躺槍,換她也攻心上火。 周瑾川捻了下指尖,沒動。 就那么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他瞳色很深,所有情緒都被藏得干凈,看不出丁點(diǎn)兒端倪。 到底是心虛,裴桑榆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 她動了動唇,正準(zhǔn)備解釋道歉一條龍,后門又冒出一腦袋。 短發(fā)女人站在個高的周瑾川邊上,顯得極其嬌小,但音量卻相當(dāng)鏗鏘有力。 “打鈴了聽不見嗎,耳朵長著當(dāng)擺設(shè)不如學(xué)哆啦a夢割了吧?在樓下就聽見我們班最吵,這么能說干脆我給你們報(bào)個團(tuán)體rap賽集體出道得了?!?/br> 全程靜默看戲的全班陷入反思。 我們,吵了嗎? 沒有吧,很安靜啊。 “范桐,你坐人家周瑾川的座位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