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暮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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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心領(lǐng)神會瞥了電燈泡一眼,憐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不打擾你們?!?/br> 留下陳界站在風中顫抖。 等到大門重新關(guān)上,他回頭看沙發(fā)上的兩人,居然還保持著拉手的姿勢!這手上是涂了強力膠怎么,就松不開了! “要不,我也走?給你們倆騰個地兒?”陳界心如死灰。 “亂說什么?!迸嵘S艿ò咽质樟嘶厝?,“這是一勞永逸的做法,免得之后他每次來都得解釋,很麻煩?!?/br> 周瑾川緩慢地用拇指在手腕上蹭來下,方才落下的余溫逐漸散了。 他往后面沙發(fā)上一靠,曲著腿,姿態(tài)松散:“那你還挺大義凜然,犧牲自己,解救大家?!?/br> 裴桑榆沒太過腦子,順嘴接上:“說喜歡你算犧牲嗎,不算吧。” 畢竟追他的人能把附中繞場三周。 說完,看到兩男生微妙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剛因為撒謊的臉紅又卷土重來。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別亂想?!?/br> 陳界抬了抬下巴,一臉“你編,你接著編”的嘲諷。 裴桑榆:“我就是隨口找了個讓人信服的理由?!?/br> 陳界不聽:“倆男的,你嫌我丑?” “說追你,確實沒什么信服力?!敝荑ㄓ圃沼圃昭a上一刀,“你用追?” 陳界恨不得把情史背上一遍:“都是前女友追的我好嗎?” 聽兩人說話的功夫,裴桑榆看了眼時間,一晃眼已經(jīng)晚上九點,家里有門禁。 她合上書收拾東西起身:“我先回家,你們倆接著聊,不用管我?!?/br> 挺晚了,女生單獨回家不太安全。 周瑾川掃了她一眼,勾了件外套掛在臂彎跟過去:“送你?!?/br> 裴桑榆不想麻煩他:“沒事,我自己叫個車就行?!?/br> “走啊?!敝荑ㄕZ調(diào)仍然是一貫的清淡,但夾著一種難以拒絕的強勢。 裴桑榆輕點了下頭:“那麻煩你?!?/br> 陳界目送著他們倆背影出了小院,又點了根煙,懶散回復著某個女生發(fā)來的信息。 這會兒裴桑榆還穿著附中秋季的校服,上面是襯衫配著灰色毛衣背心,下身還是粗織的百褶裙,秋風裹挾著微涼的空氣掃過小腿,情不自禁顫了下。 站在玲瓏巷子口等車的功夫,周瑾川把手上的外套遞給她:“穿上?!?/br> 是有點冷了。 原來帶衣服是怕她冷嗎。 裴桑榆感激地接過穿上,男生的外套寬大,松松垮垮包裹著,下擺幾乎要把裙子也遮得嚴實,擋住了惱人的秋風。 他實在是有著分寸的貼心。 裴桑榆抬頭看他,夜色里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被勾勒得清冷,像是遠山上的雪,明明遙不可及,又跟著風落到了眼前。 她打破沉寂:“你之前幫他們補課的時候,也挨個送?” “沒有,他們都結(jié)伴回?!敝荑S口答。 裴桑榆哦了一聲。 大概是今晚開了足夠多的玩笑,此刻裹著他干凈氣息的外套,一同站在空曠的街頭,平日里涇渭分明的界限就變得模糊起來。 上到車里,一起坐進后排,這種感覺更甚。 只能并著腿正襟危坐,不然稍微不小心,裸露的膝蓋就會碰上旁邊周瑾川敞開的腿。 饒是再內(nèi)心坦蕩,也無法忽視男生身上隱約傳來的溫度。 好像有些過近了。 “上課累了?”周瑾川比她自然。 裴桑榆手肘撐著窗,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隨口說:“跟你斗嘴比較累,需要動腦子?!?/br> 周瑾川隨意活動指節(jié):“剛開學那會兒不是挺怕我的?!?/br> “怕你嗎,我不是還打你一巴掌?!迸嵘S苷A苏Q邸?/br> 開車師傅是個剛上路的小兄弟,從后視鏡望過去,突然緊張道:“我沒繞路啊,這條路比導航要近很多?!?/br> 裴桑榆:“………” 她長得是多像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潑婦。 “沒事,您慢慢開,我不隨便打人?!睅缀跏且а狼旋X擠出聲音。 周瑾川在旁邊聽著笑得不行。 “你一個三不五時進局子的人笑什么笑?”裴桑榆瞪他。 周瑾川壓了下嘴角,給自己正名:“就進過跟你那次?!?/br> 小兄弟油門踩得更甚,心中慌亂,表面淡定說:“你們倆看著年紀小,社會經(jīng)驗挺豐富哈,進去了幾年???” 裴桑榆胡說八道:“不久,三四年吧?!?/br> “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好好改造,好好做人?!毙⌒值茏炖锬钅钸哆叮贿叞殉鲎廛囬_成了法拉利。 周瑾川覺得她挺有意思。 什么話都張口就來,根本不在意什么形象和別人的看法。 好像唯一忌憚的,就是家里那位要求嚴格的外公。 他沒有探聽別人家事的愛好,但也大概猜出來了五六分,多半是個父母顧不上,被迫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伶牙俐齒的鋒芒都是自己的保護機制。 到底還是存了點善心:“明天下午早點過來我家,我有空?!?/br> 裴桑榆眼睛一亮:“這回能幾個小時?。磕懿粠ш惤缑?,就我們倆?!?/br> 就是單純覺得陳界在,影響她補課進度,更何況那人壓根聽不懂,不如抄好了筆記給他現(xiàn)成。 周瑾川回得直接:“別吧,容易讓人誤會?!?/br> 裴桑榆愣了一瞬,動了動唇,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過了好幾秒鐘,才接了句:“聽你的?!?/br> “想說什么?” 周瑾川看了她一會兒,結(jié)果她只是搖了搖頭,側(cè)過身按下車窗讓秋風吹進來。 一張不施粉黛的臉在月光下顯得素凈,看不出心情起伏。 周瑾川最煩這種沒頭沒尾的對話,心說平時不是挺能說么。 不知道是不是車里的香薰味道太重,連著心情也變得有點燥。 車內(nèi)再次陷入沉寂。 一直到目的地都沒人出聲,更像是陌生人被迫拼了個車。 裴桑榆沒覺得哪兒不對,下了車又回過頭:“到家跟我說,我給你打電話。” 周瑾川微靠在座椅上,嘴唇平直:“今晚不用?!?/br> - 這個城市的空氣干燥,但秋季一到,到處都是染紅的楓葉,層林盡染,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前兩天約好跟室友們在學校附近的公園拍照,裴桑榆早上九點準時到了地方。 周末難得不穿校服,她換了條及膝的煙藍色絲絨裙,腰帶收緊,顯得俏皮又優(yōu)雅。 丁子嬌拖著一個巨大行李箱,一副離家出走的架勢。 見人過來,把箱子往地上一攤,露出花里胡哨的一大堆化妝品:“來來來,我,毛戈平老師的第四代關(guān)門徒弟,三分鐘讓你們都變身絕代佳麗。” “毛老師還收這么小的徒弟呢?”裴桑榆狐疑。 丁子嬌啊了聲,眼底是愚蠢的清澈:“在家關(guān)著門看他的視頻學的,用的4g。” “……..” 好一個第四代關(guān)門弟子。 裴桑榆皮膚白,五官好,倒也不什么怎么刻意修飾。 她仰著臉,被樹間透下的陽光曬得臉頰發(fā)燙:“好了沒?” “好了好了,最后再給你點顆淚痣,絕美?!倍∽計蓾M臉羨慕,“你這張臉真是女媧畢設,果然比那些泥點子容易上手。” 泥點子一號感覺自己被點名:“一個媽生出來的,你罵你自己干什么?” 泥點子二號連連嘆氣,小聲說:“早知道我不如去寺廟,大師說最近幾天適合逢兇化吉?!?/br> 裴桑榆聽得直樂。 她是真的很喜歡附中這群女孩子,單純又溫暖,是她很久都沒體會過的親呢。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鬧著拍照,笑聲就是青春最好的伴奏。 連路人見了都回頭多看上兩眼,嘆一句年輕真好。 幾小時過去,裴桑榆后知后覺想起頭一日的約定,給周瑾川發(fā)去信息。 【su】:現(xiàn)在去你家,行嗎 周瑾川剛起來沒多久,在沙發(fā)上一臉困頓地揉著眉心,隨手回: 行,不急 陳界聽到動靜慢吞吞下樓,見他眼下青黑盯著面前魚缸里的兩條魚,揶揄說:“人家思春你思秋啊,一臉欲求不滿?!?/br> “滾蛋。”周瑾川拿抱枕砸他,“昨晚失眠?!?/br> 他也沒想到現(xiàn)在對裴桑榆依賴這么重。 就沒通電話,翻來覆去到凌晨三點,電臺廣播聽了一圈,都差了那么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