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暮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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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合適嗎?”裴桑榆緩慢地?眨了眨眼。 周瑾川覺得挺好笑的,這話聽起來他?倒像是上趕著?追求的那一個。 “確實不合適?!彼?偏了下頭,提醒說,“那你走慢點兒?!?/br> 膝蓋剛撞上了地?面,蹭出一大片紅腫,現(xiàn)在稍微走動?,就疼得厲害。 裴桑榆繃著?一張慘白的臉,以一個相當(dāng)龜速的速度一瘸一拐朝著?大門移動?。 偏偏周瑾川人高腿長,走兩步就得停下來等她,那股散漫的勁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煩。 “要不,我自己去?醫(yī)院,你先回家?”裴桑榆心里有愧。 周瑾川扯了下唇:“我還不至于這么喪盡天良,大晚上把一個小殘廢丟這兒?!?/br> “你才是小殘廢?!迸嵘S芑刈?,“我只是走得慢,又不是腿斷?!?/br> 周瑾川甘拜下風(fēng):“嘴倒是比腿利索,平時那么機靈怎么會被鎖教室?” 說到?這個裴桑榆就來氣,臉頰鼓鼓的吐槽:“我剛進教室就被他?推倒了,就知?道使這種小手段?!?/br> “范桐?” “除了他?還能?有誰?!?/br> 周瑾川嗯了聲,斂著?神色,拿著?手機像是在給誰發(fā)送信息。 他?不笑的時候,五官顯得更為鋒利,看?著?挺怵人的。 裴桑榆收回視線,艱難地?又挪了兩步。 大概最?近在水逆,后背的撞傷還沒痊愈,現(xiàn)在又添新?傷。 只是,他?們倆這算是破冰了吧。 至少有了那么一絲回春的跡象。 裴桑榆遲疑了下,舊事?重提:“昨天………” 周瑾川發(fā)信息的手指停住,目光沉沉看?向她。 該來的終于來了,現(xiàn)在是要說告白的事?兒了。 “昨天我態(tài)度不好,跟你道歉。”裴桑榆平日里硬氣,但服軟也?是相當(dāng)快,垂眼看?了眼圍在身上的外套,“你的衣服我會拿回去?再?洗一次?!?/br> 周瑾川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誰想跟你聊外套,那玩意兒扔了也?無?所謂。 他?決定把人拉回正道,旁敲側(cè)擊的提醒她的偉大目標(biāo):“還想考第一么?” 想要好成績,就得把心思?放學(xué)習(xí)上,這是未說出口的潛臺詞。 畢竟說教的意味太重。 然而聽到?裴桑榆耳朵里就變了味兒,圓目一瞪看?向他?:“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中斷補課吧?不會吧不會吧,你應(yīng)該不會這么小氣吧?!?/br> 倒是挺會倒打一耙,里外成了他?的不是。 周瑾川氣笑,無?所謂道:“答應(yīng)你的事?不會反悔,你最?好是好好學(xué)?!?/br> 裴桑榆回憶起轉(zhuǎn)學(xué)以來,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還要怎么著?。 她嘆了口氣:“知?道了,你這口吻好像我爸?!?/br> 周瑾川:“……….” 怎么還有隨處認(rèn)爹的愛好?癖好這么野的? 聊不下去?了,索性沉默。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道路兩邊的梧桐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 花了快二十分鐘,終于走到?門口打上了車。 晚上的急診室依然人來人往,掛了診拿了藥,傷口得等著?護士清理?。 裴桑榆正蔫著?腦袋坐在長椅上等著?,就見身邊周瑾川起了身:“你先弄,我一會兒回?!?/br> 裴桑榆點了點頭。 周瑾川在醫(yī)院門口站了一會兒,眼見著?范桐剛從一輛出租車下來,兩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 剛干完壞事?,范桐揣著?兜很是心虛:“瑾哥,這么晚了叫我過來干嘛啊,我家有門禁呢。” “叫你干什么心里沒數(shù)?”周瑾川方才對待女?生的那股柔和完全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懶得掩飾的強勢,那雙眼一掃過來,就看?得人心里發(fā)麻。 范桐舔了舔唇,裝傻充愣:“我聽不明白?!?/br> 周瑾川說了幾個關(guān)鍵詞:“教室,鎖門,裴桑榆?!?/br> “我……她……你………”范桐心里罵了句臟,脫口而出,“我弄她你也?管啊,我又沒招惹你?!?/br> “我呢,平時造的孽太多,得做點好人好事?攢功德?!敝荑ú痪o不慢地?走到?他?面前,弓著?身看?他?,“本來這事?兒已經(jīng)結(jié)了,你非逮著?不放?!?/br> 范桐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是醫(yī)院的外墻,退無?可退。 他?緊張吞咽,解釋說:“我就是氣,要不是她廣播站鬧那一出,搞得我被各種人輪番羞辱,我也?不至于這樣——” 話音未落,周瑾川伸手扣著?他?的肩膀轉(zhuǎn)身,往膝蓋上一踹,讓人猛然下跪在了地?上。 周瑾川抓著?他?的后頸迫使人抬起頭,還挺為他?考慮地?說:“閑言碎語那么多,附中你也?呆不下去?了,轉(zhuǎn)學(xué)怎么樣?” 看?似是商量,實則是通知?。 “我好不容易花錢進來,我不——” 剛說一半,腦袋被那只手用力抵在了墻上。 范桐反抗著?,周瑾川手背在墻面上擦了下,粗糲的水泥刮出了一點血跡。 他?沒在意,仍然居高臨下看?著?人:“再?說?” 范桐聽聞之前在禮嘉私立的時候,他?為了幫被欺負(fù)的朋友,也?用同樣的手段讓人轉(zhuǎn)了學(xué)。 這人可能?骨子里有點行俠仗義的癖好。 卻仍然想要垂死掙扎:“你不知?道她家的狀況!她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有什么好護著?的!我明天就去?昭告全校她mama干的那事?兒!” 氣氛有一秒的空拍。 范桐緊張地?看?他?的表情:“你不信嗎?這事?兒是真的。我昨天碰到?了一個以前在江州讀書的同學(xué),他?說他?們那邊的人都知?道,絕不會有假,不然她轉(zhuǎn)學(xué)跑這么遠(yuǎn)干什么?” “你試試?!敝荑]理?會,只是一字一頓,“只要你敢?!?/br> 簡單的幾個字份量很重。 平日里小打小鬧的挑釁,周大少爺壓根懶得理?,但此刻輕描淡寫的一句,聽出來是真動?火了。 范桐斜著?眼艱難看?他?。 他?家條件不差,但周家隱約透露的背景壓根不在一個層面,沒得比。 衡量利弊,范桐咬了咬后槽牙,沒吭聲。 “我讓家里幫你轉(zhuǎn)學(xué),前提是你學(xué)會管好自己的嘴?!敝荑ㄏ铝俗?后通牒。 范桐重重地?點了下頭:“那我回家了?” 周瑾川松了手,懶得多說一句,嫌棄似的捻了下指尖。 范桐灰溜溜走了,少年站在風(fēng)口沒動?,視線虛焦在門口一只臟兮兮的流浪小狗。 剛才的信息再?一次緩慢地?從他?腦海里過去?,如果是真的,之前裴桑榆的很多反應(yīng)都變得有跡可循。 尖銳,敏感,反擊,以及上次在醫(yī)務(wù)室無?意流露的脆弱。 攤上這樣的原生家庭,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會少,她只能?這樣自保。 她的確很是無?辜。 他?確實于心不忍。 周瑾川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轉(zhuǎn)身重新?回到?急診室。 剛進門,裴桑榆抬眼跟他?對上視線,再?下移,落在他?的手背,有擦傷的血跡。 “你剛剛……..”裴桑榆頓了頓,陳述說,“你手受傷了?!?/br> “沒事?兒,小傷?!敝荑ú淮蛩闾岱讲诺氖?,只是抬了抬下巴,眼睛看?著?正在給她換藥的護士,說的話確是在問她,“疼么?” 裴桑榆誠實點了點頭。 “忍著??!敝荑ㄕf。 裴桑榆白了他?一眼:“你真會聊天?!?/br> 護士清理?完創(chuàng)口,抬頭見進來的男生盤正條順個高又帥,兩人還穿著?一樣的校服外套,再?加上拌嘴的對話,瞬間了然。 “膝蓋沒傷著?,但這幾天走路得小心,今天回家男朋友就辛苦抱一抱?!?/br> “我跟他?沒關(guān)系。”裴桑榆火速撇清。 小護士表情微妙地?變了下,順?biāo)浦壅f:“都大半夜送人來醫(yī)院了,同學(xué)之間也?可以互相幫助嘛?!?/br> “確實不合適?!敝荑吭趬?,腦子轉(zhuǎn)得很快,“哪兒有電動?輪椅?我去?租一個?!?/br> 讓人坐輪椅,你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護士差點沒當(dāng)場拆臺。 現(xiàn)在的男高都這么不解風(fēng)情,救不了。 她無?語道:“出門左拐,掃碼就行?!?/br> 等到?男生再?次出去?,她貼完紗布,才低聲跟裴桑榆說:“太直男了,教不會。” 裴桑榆想到?人家剛還出手幫了自己,順嘴說了句好話:“不是,他?人其實挺好的,只是做事?比較有邊界。” 護士狐疑地?打量她好半晌,表情曖昧,拉長聲音:“啊——懂了,原來是你單相思?啊?!?/br> 正準(zhǔn)備起身的裴桑榆:“……….” 門外推著?電動?輪椅進來的周瑾川:“………..” 四目相對,微妙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