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暮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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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了臺階不下啊。”周瑾川斜睨了她一眼,拿手機叫車。 裴桑榆迅速見好就收。 她垂眼看到仍然趴在輪椅旁邊的小狗,很乖順的樣子,就那么?可憐巴巴的眨著眼睛望著,到底于心不忍。 但現(xiàn)在自?身難保,實在沒?多余的功夫去照顧它?。 于是只是很抱歉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對不起呀,希望你改天?遇到個心軟的神帶你回家??!?/br> 小狗揚起毛茸茸的腦袋,小心翼翼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芸燔嚨?,裴桑榆一瘸一拐上了后座,師傅幫忙收了輪椅疊進后備箱,再次回到玲瓏巷。 折騰了一晚上,周瑾川坐在前排閉目養(yǎng)神,兩人都安靜的沉默著,車里一片寂靜。 突然,安靜的車廂里突然發(fā)出一聲?很細微的狗叫。 靜若落針的車內(nèi)清晰可聞。 他轉(zhuǎn)頭看過去,看到一團毛茸茸的腦袋從座位下方蹭了出來。 眉心蹙了下,低聲?問:“收留你一晚上,把狗也帶上了?” 裴桑榆也被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小東西是什么?時候趁亂跑上來的,那么?小一只就蜷縮在座椅下方,小爪子還非常緊張地懸空著,生怕弄臟了車。 她心里一片酸軟,又茫然搖頭:“我不知道啊,它?好聰明?啊,還知道偷偷摸摸跟上車藏起來?!?/br> 周瑾川的頭更疼了。 一個個的都賴上他了是吧。 “你不摸它?能跟著上車?”周瑾川直接揭穿。 裴桑榆見他的表情跟烏云壓過似的,看起來是真不喜歡狗,小心翼翼說:“不然明?天?我找個救助站把它?送過去?!?/br> 周瑾川繃著唇?jīng)]?說話,隔了很久才回了句:“明?天?再說?!?/br> 小狗最終被暫時養(yǎng)在了屋外的小院里。 裴桑榆腿不方便,只能坐在沙發(fā)上看他忙里忙外,心中?的愧疚更重。 要不是她惹了這一出,周瑾川也不會?大半夜還處理他們這兩個麻煩。 這個人…….怎么?說呢。 真的是她見過最嘴硬心軟的人。 明?明?渾身上下都標榜著生人勿近的疏離,內(nèi)心卻藏著一片柔軟的云,的確是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無敵心軟的神。 她見著周瑾川拿了個碗,添了水,又放了些煮好的rou,里里外外一通折騰。 小狗在雜亂臟的毛中?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吃得?很歡,應該是幾?天?沒?吃飯餓著了。 周瑾川半蹲在地上,微敞著腿,伸手戳了一下狗頭:“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男生還是一臉冷淡的模樣,說的話倒是有些難以掩藏的溫柔。 裴桑榆莫名被戳中?了笑點。 聽到動靜,周瑾川回過頭看他:“還笑?” “不笑了?!痹捠沁@么?說,裴桑榆笑意卻憋不住,“我覺得?你很有愛心,要不留下吧?!?/br> 周瑾川冷笑:“得?寸進尺道德綁架是吧,人和狗一個樣。” 裴桑榆眨眼裝無辜:“沒?有沒?有,我就住一晚上,以后你請我我都不來?!?/br> 周瑾川心說我是瘋了請你住家?里。 反正橫豎也就一晚上,出不了什么?岔子。 好不容易解決完小狗,還剩了另一個麻煩。 周瑾川沖她扣了下手,示意上樓。 來過這么?幾?回了,還從來沒?上過二樓,質(zhì)感的木質(zhì)樓梯蜿蜒而上,路過周瑾川房間的時候,裴桑榆不經(jīng)意一瞥,看了個全?貌。 整個房間是深藍色調(diào),角落里擺著架子鼓和吉他,一顆簽滿了名的籃球,一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手辦柜。書桌上擺著一整摞習題冊和資料,看樣子大多都已?經(jīng)做過了放到一邊。 確實穩(wěn)坐第一的學神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失眠的時候多半都在瘋狂刷題,裴桑榆在心里下了判斷。 周瑾川推開隔壁房間的門,解釋說:“這個臥室偶爾是陳界在睡,剛好前兩天?阿姨來換過被子,干凈的?!?/br> “謝謝,你對我真是太照顧了。”裴桑榆誠心道謝,“如果沒?地方回,我今晚會?特別特別凄涼?!?/br> 周瑾川遲疑了下,只是嗯了聲?。 好像也沒?別的可說了,客氣落了句:“那晚安。” “晚安。”裴桑榆眼睛微彎,笑得?很甜。 他回了房洗漱完,后知后覺琢磨過勁兒來。 面對一個暗戀自?己的人,又是把她抱下來,又是親自?送去醫(yī)院,現(xiàn)在還答應帶回了家?,就她那個奇思妙想的腦回路,該不會?覺得?在跟她兩情相悅吧。 周瑾川潑了把水打在臉上,抬起頭,撐著洗臉臺看鏡子里的自?己。 水花把發(fā)梢沾濕,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水,很快和池子里的積水匯合成一片。 好像把那條他刻意要畫出的分?界線沖淡。 有點煩躁。 “你這樣似是而非的舉動很容易讓人誤會?。”周瑾川盯著面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警告說。 是該好好說清楚。 他擦干手上的水,劃開手機屏幕,給裴桑榆發(fā)過去信息。 【yyjdgy】:睡了嗎? 【su】:沒?呢,是要廣播嗎?你是要電話還是當面 周瑾川看到“當面”那兩個字,眉心一跳。 只是看著那一行字,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裴桑榆趴在自?己床邊念廣播的場景,聲?音又輕又軟,簡直要命。 周瑾川表情變得?更沉。 【yyjdgy】:開下門,有話跟你說 【su】:好,你過來 周瑾川光著上身出去,從床頭隨意抓了件t恤套上,重新出去,站到隔壁門前。 房門拉開,撲面而來一股清爽的香氣,是跟自?己身上同款的沐浴液的味道。 而女生因為沒?帶睡衣,簡單沖涼后只裹著寬大的校服外套,拉鏈雖然拉到了最頂,但到底下擺長度有限,露出一截白晃晃的腿,膝蓋上的紅腫仍然清晰可見。 周瑾川別看眼,視線定在旁邊白墻的那副色彩斑瀾的畫上。 凌晨的時間,聊天?確實不怎么?妥當。 又走錯了一步,這盤棋真是沒?法下了,棋盤都想掀了。 裴桑榆比他自?然,倒是先?開了口:“找我是要說什么??” 周瑾川剛出了個音,發(fā)現(xiàn)嗓子又些啞,又清了下嗓才重新出聲?:“來解釋一下,怕你誤會??!?/br> 裴桑榆:??? 他們之間有誤會?嗎。 她確信自?己的聽力理解都沒?問題,但這話也著實摸不著頭腦。 “誤會?什么??”她反問。 “記得?我微信名么??”周瑾川想了想,牽出話題。 不知道話題為什么?突然跳到了這兒,裴桑榆艱難回憶:“啊,一個看不懂的首字母縮寫?!?/br> “對,yyjdgy,是永遠記得?顧余的縮寫?!敝荑ㄕf,“顧余,是我以前在禮嘉私立的一個朋友,你跟他挺像的?!?/br> 不僅是喜歡反擊的性格,看著柔和但骨子里不服輸那股勁兒,還是在學校里被人盯上反復被欺負的經(jīng)歷,都很像。 雖然性別不同,但同樣柔軟又堅韌。 他三番兩次都在裴桑榆身上找到了顧余的影子。 很容易就起了想要保護的心理。 周瑾川略去不開心的回憶,頓了頓:“所以,我才會?好幾?次幫你出頭。因為看到你總是很容易想起他,不想看到舊事重演,就這么?簡單?!?/br> 裴桑榆瞪大了眼。 跟她像,是長得?像還是感覺像。 等等,哪個yu,連名字里都有一個音一樣,這也太巧。 聽口吻是女生的名字,不會?是周瑾川喜歡的人吧。 也是,都用作用戶名了,想不到還是個一往情深的情種。 那之前傳聞的在私立大打出手干翻全?場的事跡,應該也是與她相關(guān)。 前后串聯(lián)起來,一時間信息量過載,裴桑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周瑾川盯著她,觀察那張肅靜的小臉上流露的表情。 只是一秒一變,看不出是失落還是憤怒。 隔了好一陣,裴桑榆才百感交集:“那她…….現(xiàn)在…..沒?跟你聯(lián)系了嗎?好像都沒?聽你們提起過。” “不在,他前兩年去世了。”周瑾川聲?音很輕,“永遠記得?顧余是他留下的遺言,魚缸里養(yǎng)的那兩條魚也是他最后留下的。” 裴桑榆跟著傷感起來,可惜地感嘆:“去世了啊?!?/br> 看他時??粗~缸出神的樣子,又特別寶貝那兩條金魚的模樣,還用那句話當名字幾?年不換,多半時時刻刻都在想她。 心上人在年少的年紀就陰陽相隔,讓人感到惋惜又心生同情。 她收回之前說他用縮寫是死非主流這句話。 可是,他大半夜跑來專門提起。 還說那個人和自?己很像,是什么?意思。 裴桑榆仍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