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暮：“……”

    103街公園的燈盞很漂亮，雖然外面很冷，還飄著小雪，但依然有不少人開車進(jìn)入公園里參觀。

    蘇珧畫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國外的燈盞，沒有想象中的豪華，但每種動物的形狀都做的非?？ㄍǎ瑹舻念伾捕际制?。

    他拿著手機(jī)拍了許多照片——他想把這些景色都帶回去，和外婆一起欣賞。

    “下車，你去站到那只長頸鹿旁邊，我給你拍照?！?/br>
    “天這么黑，拍出來的肯定不好看?！碧K珧畫說道。

    “你在質(zhì)疑我的拍照技術(shù)嗎？”季云暮反問道。

    左右一想，反正是拿給家里人看的，也不是要拿去哪里展覽選美，就把自己的手機(jī)遞給了季云暮。

    季云暮給他拍了很多照片，兩人也拍了合影，蘇珧畫拿過手機(jī)一看——好家伙，只能看出個人的輪廓，他的臉幾乎都是黑的。

    只有那張合影看著還湊合，因?yàn)槭墙嚯x自拍的角度。

    蘇珧畫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研究照片的光度研究了好久。

    季云暮一直沒出聲，蘇珧畫覺得不大對勁，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季云暮竟然趴在了方向盤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蘇珧畫湊近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桃花，我……”

    “臥槽，你的眼睛流了好多血！”

    蘇珧畫驚呼道，“你堅(jiān)持??！我現(xiàn)在給你叫救護(hù)車！”

    季云暮趕忙重新趴下，無論蘇珧畫怎么讓他抬頭，他都不肯再讓蘇珧畫看到他的臉了。

    “不用叫救護(hù)車。你用我手機(jī)給季云秋打個電話，讓她現(xiàn)在過來一趟。”

    季云暮拍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機(jī)密碼……是我們在一起的日期?！?/br>
    ……

    蘇珧畫和季云秋一塊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等待著里面的消息。

    季云秋讓他不要太擔(dān)心，因?yàn)檫@種情況之前也發(fā)生過。所以季云暮才經(jīng)常會戴著墨鏡，因?yàn)樗难劬ΜF(xiàn)在沒辦法長時間接受光線的刺激。

    “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蘇珧畫問道。

    季云秋也是個藏不住事的人，蘇珧畫既然開口問了，她便像剎不住閘一樣地把事情都跟蘇珧畫說了，還附帶上了一些吐槽——夏天的時候季云暮就偷偷跑到這座城市來了，然后突然發(fā)病，她照顧的非常辛苦。

    “等等，你先等一下?！?/br>
    蘇珧畫感覺自己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追問道：“你說，他的眼睛失明過？”

    “是啊，大概是兩年前吧，他眼睛查出了一種惡性疾病。當(dāng)時醫(yī)生就說，他很快就會失明?！?/br>
    季云秋繼續(xù)說道：“伯父伯母當(dāng)時讓他立刻住院接受治療。但那個時候他好像和他家人鬧矛盾了，就沒去住院，而是辦了簽證，來l國了。”

    “那時候我還在讀大學(xué)，還專門飛到那座城市去探望他。他剛飛到l國不到三天，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見了。醫(yī)生說，可能是因?yàn)轱w機(jī)上的氣壓異常，加快了病情?！?/br>
    護(hù)士和醫(yī)生從病房里出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沒事了，你們可以去看他了。切記，最近三天不要拆掉他眼睛上的紗布，屋內(nèi)可以開燈，但不要用強(qiáng)光照他的眼睛?！贬t(yī)生叮囑道。

    蘇珧畫站起身，快步走到病床前。

    看到季云暮正坐在床上，眼睛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憤怒和酸澀頓時灌滿了蘇珧畫的心尖。

    “蘇珧畫，是你嗎？”季云暮轉(zhuǎn)過頭，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傻x？”蘇珧畫氣的本想捏他的臉頰，但他又怕扯到什么傷口，不敢碰季云暮的臉。

    他只好轉(zhuǎn)而捏住了季云暮的胸，憤怒道：“既然眼睛不舒服，還看什么燈展？這些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俊?/br>
    “嘶……好疼！”季云暮的嘴都疼成了o型，“你先松手，別拽??！”

    季云秋見狀心里一樂，這次她好像不用照顧季云暮了，就說了句：“我好像有點(diǎn)多余，要不我先走？”

    “嗯，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回頭請你吃飯?！奔驹颇旱溃骸奥飞献⒁獍踩?，到家了說一聲?！?/br>
    病房內(nèi)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蘇珧畫便搬了個凳子，到床邊坐著。

    季云暮醞釀了好久，低聲說了句：“你要是想走，你就走吧。我不會怪你的?！?/br>
    蘇珧畫還以為他是在說回家的事，就說：“嗯，我等會打車回去。你這什么時候能出院？”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云暮咽了一口口水，艱難道：“我很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了。等年紀(jì)大一些，我也許還會失明?！?/br>
    “嗯?！碧K珧畫道：“我都聽季云秋說了。你之前還做了手術(shù)?！?/br>
    “嗯，那時候我剛過來，飲食各方面都不習(xí)慣，所以恢復(fù)的不是很好，所以才會這樣。”季云暮又補(bǔ)了一句。

    掙扎了片刻，蘇珧畫輕聲說了句：“所以，分手后你突然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微信也沒有任何動態(tài)，是因?yàn)槟愕难劬υ诮邮苤委?？?/br>
    “那時候醫(yī)生禁止我使用手機(jī)，我想聽聽歌都不行?！?/br>
    季云暮有點(diǎn)意外他會說這些，喃喃道：“那時候，你專門留意過我的微信嗎？”

    “你說呢？”

    蘇珧畫道：“我們的出租屋，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是我收拾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