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栩扭頭去問楊司玉，那股震驚還沒消散，“你知道這個嗎？”

    被問的人點點頭，還說：“反正youtube不行，但國內(nèi)因為沒什么版權(quán)意識，所以字母站可以盈利，你沒發(fā)現(xiàn)很多站子都在字母站開號了嗎？”

    “哇——沖擊！”趙栩捂住了嘴，震驚她入圈這么多年了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坐在姜桔柚對面的楊司玉冷笑一聲，“哼，還有更震驚的呢?！?/br>
    她這話一出，其他幾個人的眼睛都冒了光，這個開頭肯定是有大瓜可以吃。

    “我不是當(dāng)過一段時間管理嗎，我上一任跑路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屁股爛債?！睏钏居竦浆F(xiàn)在都還很無語，以至于都不知道從哪說起。

    她給大家舉例，“每次應(yīng)援不是都會出明細(xì)嗎，我接手后發(fā)現(xiàn)有些對不上，光是查賬我就查了有快一個月，每天都很想死，時時刻刻想抽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要自告奮勇接下這個爛攤子。”

    每個粉絲后援會都有自己的爛攤子，尤其是那些經(jīng)常集資用來應(yīng)援的站子。

    “我好像知道你要說什么了?！?/br>
    李杳笑了下，她曾經(jīng)接手過三個月，那段時間撞上組合回歸，管理退圈，中間沒人接任，她只跟另一個美工硬著頭皮上。

    從最開始的壓價到出策劃、畫周邊、打包發(fā)貨都是她們倆，那段時間她也真的很想死，以至于追星的熱情很快就消散了，后面有人接手后她立馬從后援會辭職。

    另外兩個人的視線來回轉(zhuǎn)動，急不可耐道：“什么什么？”

    “吃回扣，利滾利唄?！睏钏居褫p輕地扔出來兩個詞。

    她繼續(xù)道：“以前盈利寶沒設(shè)限的時候應(yīng)援的錢可以放里面，誰家集資不是百萬啊，放在里面一天就八十多。更何況集資都是提前許久開始的，為了生日，為了紀(jì)念日，為了回歸，借口太多了。都不需要后援會下場說什么，那些掛了v的粉頭就會催，給其他粉絲洗腦要提前打錢，要破紀(jì)錄，甚至還有生氣就打錢的口號，天天找事虐粉?！?/br>
    “現(xiàn)在盈利寶設(shè)限了，所以大家都轉(zhuǎn)戰(zhàn)到銀行，存三個月的短期，一百萬的三個月利息就有七千多，你猜那些錢記不記到賬上？”

    “我前兩天還看見我前擔(dān)家為了solo集資，三年前就說可能要solo，然后就開始集資，到現(xiàn)在也有個兩百萬了吧，放銀行存一年都有四五萬塊?！?/br>
    楊司玉說的時候就看見趙栩的嘴巴慢慢長大，旁邊的姜桔柚更是夸張，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楊司玉再次輕哼一聲，“你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

    “每次應(yīng)援結(jié)束后都會出明細(xì)，但說實話，沒有粉絲會一一看完的，也沒有粉絲會一個一個找過去問當(dāng)時后援會談的價格是不是這個?！?/br>
    “我接手的爛攤子里就有一個，時代廣場有塊大屏只要幾十美金，但是給粉絲的明細(xì)表上寫的是幾萬塊，你猜中間消失的錢呢，難不成它揮發(fā)了嗎？”

    再次提起這件事，她還是會破防，“我就是從這兒開始崩潰的。”

    楊司玉捂住心臟，以防自己又被氣死。

    另一邊的李杳將幾個人的表情收進眼睛，“還有回歸期出的那些特典，成本其實都不高，還有那些快遞費，那么大的量怎么可能一個人收你二十。”

    楊司玉幫她補充，“粉絲也不想想，后援會哪來的錢沖簽售見面會，而且你以為那些膽子大的管理只薅散粉嗎，她們連那些富婆粉絲也一起騙，我重新對完賬后人都崩潰了，她卷走了九十多萬啊！”

    她這話一出，其他兩家都知道楊司玉的愛豆是誰了，這事當(dāng)時鬧得還挺大。

    兩個圈內(nèi)人安慰著崩潰的楊司玉，而姜桔柚這個圈外的三觀已經(jīng)被震飛了。

    “太可怕了……”

    可怕到事情過了半年，姜桔柚想起這件事還是會打冷顫。

    她看著周圍一圈粉絲，再次安撫道：“宣傳這種事是我們該cao心的，大家就快快樂樂地追星就好?！?/br>
    那些粉絲聽完后也不遮著點，側(cè)個頭就開始小聲吐槽她，姜桔柚全聽見了。

    “那你倒是宣啊……”

    “就你們那宣傳，呵?！?/br>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我都不知道隨機娛樂還有宣傳部門呢?！?/br>
    姜桔柚：“……”

    還是追星人會陰陽怪氣。

    -

    后面來的人越來越多，姜桔柚也不好再站在這里，于是就往場館入口走去，要來了個馬甲，充當(dāng)起管理秩序的工作人員，在這兒渾水摸魚了一會兒后姜桔柚成功重新混入粉絲群體。

    這會兒人多，也開始準(zhǔn)備排隊進場了，姜桔柚就這么隱匿在人群中，感受著全過程。

    蓋樂希小世界升級后，購票流程就從驗證手機序列號變成了人臉識別，黃牛沒了一絲賺錢的可能性，搶票也就成了運氣比拼。

    不僅買票的時候要人臉識別，進場的時候也需要，姜桔柚這個沒有票的一下子就被卡住了，好在她剛剛?cè)スぷ魅藛T那兒露了下臉，直接走員工通道進去了。

    現(xiàn)場還有沒認(rèn)出她的粉絲，看到這個行為后慌亂了一陣，就差破口大罵了，還是有人提醒才知道剛剛進去的是姜大制作人。

    姜桔柚進去后，在她剛剛隊伍的后面才有一個人敢拉下口罩。

    柳月小聲長呼了一口氣，小小地放松了一下后又夾緊了腿，以防綁在腿上的相機掉下來。

    她從隊伍中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人放在包里底層的相機被發(fā)現(xiàn)了，柳月閉緊眼小聲咒罵，“怎么還有安檢機……”

    不僅有安檢機，還有掃描身上的機器，這嚴(yán)苛程度都快趕上高考了。

    輪到柳月的時候，她把包放到了安檢機上，走向檢查員時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想著怎樣才能不讓相機被發(fā)現(xiàn)。

    “麻煩抬一下胳膊?！?/br>
    柳月依言照做，機器在她拉鏈前響了下，但工作人員沒問，她看到后立馬放下手，用手中的手機擋住相機所在的位置，機器又響了兩下，工作人員看了下她的手機，沒問什么，直接放她過去了。

    “……真嚇人?！?/br>
    柳月被這樣查過很多次了，甚至追國外組合的時候還被摸過身子，但都沒此刻這么緊張。

    她拿著自己的包，往場內(nèi)走去，里面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而她的位置在看臺，也是視野最好的地方，結(jié)果她剛想把相機拿出來組裝，就看見姜桔柚戴著工作人員袖章走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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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月：幸運媽們，跟這次的飯拍說拜拜吧～

    -

    第48章

    幾乎是在看到姜桔柚的那一刻， 柳月就不動聲色的扭過了頭，用手擋住臉，還快速地找出口罩戴上， 生怕被發(fā)現(xiàn)。

    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的后果就是接下來幾個小時她都得在姜桔柚眼皮子底下安靜地待著， 不能拿出相機， 這還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要是往不好的方向走，她甚至可能會上黑名單。

    環(huán)著手臂沿著走道走著的姜桔柚往人群中掃了一眼，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有幾個還拿出了手機偷偷拍她，姜桔柚收回視線， 悄悄地嘆息一聲。

    她走到了后面一點的位置，那里有工作人員專屬的座位， 在那兒坐著就像是坐在教室后面的老師一樣， 能一眼看見前面的小動作。

    姜桔柚剛落座就注意到前面有幾個女生正在研究手里的應(yīng)援棒，這個應(yīng)援棒是她跟趙栩一起設(shè)計的，跟大多數(shù)的應(yīng)援棒一樣，一個手柄加上一個圓球，但她們參考了沙錘， 往里面裝了可發(fā)光的燈珠，而那個燈珠是通過碰撞發(fā)光的， 不需要電池。

    看她們半天都沒搞懂，于是姜桔柚起身，上前去幫忙。

    “我來吧……”姜桔柚突地伸出手， 把那兩個沒心理準(zhǔn)備的女生嚇一跳， 姜桔柚被這反應(yīng)逗笑， 還不好意思道， “抱歉抱歉，嚇到你們了?！?/br>
    “噢噢噢噢是——”

    “臥槽！”

    姜桔柚開始比手劃腳起來，“我剛剛在后面見你們不會用，給我吧，我教你們?！?/br>
    隨著這邊的動響，其他粉絲也注意到了后排站著的姜桔柚，一個個扭過頭來看，還忙著掏手機拍她。

    姜桔柚接過應(yīng)援棒，在底部打開開關(guān)，然后晃動了兩下，那兩個粉絲的眼睛立馬就亮了，她跟周圍粉絲解釋道：“這個是不需要電池的，但底部還是有個開關(guān)，開了以后才有反應(yīng)，像這樣晃動應(yīng)援棒的話它就會亮起來，不動的話過一會兒就會滅下去?！?/br>
    她晃了幾下應(yīng)援棒，里面的小燈珠們不僅亮了，還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哇——”

    這一小片的粉絲整齊地發(fā)出感嘆，聽得姜桔柚又是一笑。

    她笑她們，“剛剛在門口沒認(rèn)真聽講解吧?！?/br>
    姜桔柚旁邊的粉絲在接過應(yīng)援棒后，自己也試了幾下，然后看向姜桔柚問出了所有粉絲的心聲，“這是什么原理？”

    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她。

    不僅好奇應(yīng)援棒的原理，還好奇那些小卡的原理，尤其是live卡，是怎么做到有些東西不動，但有些物品又能動的。

    站在臺階上的姜桔柚一臉高深莫測，“秘密。”

    她們就知道她會這么說?。。?/br>
    粉絲入場的時間給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里，姜桔柚走走停停，把場內(nèi)都逛了一遍，中間還有粉絲大著沖她喊話，一定要讓誰誰誰出道。

    這一喊，就帶動起不少粉絲，凡是見到姜桔柚的都得沖她喊一聲，就像是什么許愿一樣。

    《青春悸動21次》很特殊，它有投票機制，但不是淘汰賽。它的投票只是為了讓自己喜歡的練習(xí)生多一個solo舞臺，在老師們面前多刷一些臉，在觀眾面前多一個展示機會。

    最終的選拔權(quán)還是在老師們手里，尤其是姜桔柚，她基本上可以決定所有練習(xí)生的生死。

    向姜桔柚喊話的人越來越多，多到后面已經(jīng)變成了抓姜桔柚的游戲，好在粉絲們進場進的差不多了，場內(nèi)的開始暗下來。

    在暗下來的那一瞬間，現(xiàn)場的粉絲們晃動著手中的應(yīng)援棒，小小地發(fā)出尖叫，以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

    沙沙的響聲跟歡呼聲混在一起，像浪花拍打在沙灘上一樣，聽到的聲音忽然有了具象的畫面。

    姜桔柚也在這黑暗之中回到了自己的區(qū)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現(xiàn)場的大屏幕開始播放觀看須知，再次強調(diào)了一遍禁止拍攝，要求共同創(chuàng)造良好的觀看環(huán)境，后面還有一個有關(guān)如何使用應(yīng)援棒的vcr，這個vcr還是姜糖錄的。

    姜糖幾乎貫穿了整個節(jié)目，練習(xí)生們在練習(xí)室里的練習(xí)有她，公演上的主持也有她，時間長了，觀眾們都認(rèn)識她了，還跟著練習(xí)生們一起叫她糖糖姐。

    在播放完vcr后，現(xiàn)場黑屏了一會兒，等再次亮起時，屏幕上的內(nèi)容就是此次演唱會的開場vcr。

    就像是火被點燃了一樣，現(xiàn)場開始慢慢升溫。

    姜桔柚拿著剛剛從后臺順來的應(yīng)援棒，跟著粉絲們一起晃動尖叫起來，離她稍近的幾個粉絲還回頭看她，一副稀奇樣。

    練習(xí)生們的所有物料都是在園區(qū)拍的，那里不僅有練習(xí)室，還有攝影棚，都不需要額外出去找道具，影棚都會自動生成。

    此次的vcr就是在影棚拍的，當(dāng)時姜桔柚找到導(dǎo)演，跟對方說完自己想要的效果后，還向?qū)Ψ酱虬?，不用?dān)心特效的事。拍的時候都是綠布，連導(dǎo)演心理都有些打鼓，不確定最后的效果會怎樣。

    但看現(xiàn)場粉絲的反應(yīng)——

    “臥槽？”

    “我就說快閃店不可能突然搞賽博朋克?。?！”

    “這該不會是實景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