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那些搬道具和大聲指揮的聲音在這一刻被屏蔽掉，姜桔柚看向楊司玉，不明白她這突然的道歉是為了什么。

    一直沒敢看姜桔柚的楊司玉這時才轉過頭來，真摯道：“剛出公司的時候我還挺自信的，覺得你就是有錯，在娛樂圈這種資本圈子搞一碗水端平……有點太慈善心了?！?/br>
    她自嘲地冷笑了一下，“等我們建了自己的公司后才明白，當時的我錯得有多離譜，現(xiàn)在回想一下，那時我自信的嘴臉一定很惡心?！?/br>
    楊司玉看著姜桔柚，“所以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當時公司里有人說她急著證明自己，她還不屑一顧，覺得眾人皆醉她獨醒。

    等自己開了公司后，才能設身處事的體會到姜制當時的立場和心情。

    那不是一個常規(guī)的選秀節(jié)目，是公司內(nèi)部練習生的競爭。

    跟外面那些帶著公司榮耀和名譽的練習生選秀節(jié)目不同，她接手的那一檔節(jié)目無論是人氣練習生還是末尾的練習生，都是公司的花了大量時間和財力培養(yǎng)出來的。

    就跟姜桔柚當時質(zhì)問她的一樣，那些得不到鏡頭的練習生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被注意到，她們沒被注意到是因為她們不夠努力嗎？

    現(xiàn)在她們所處的就是那些末尾練習生的處境，實力再好也沒用，因為沒有資源，所以無法被看到。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那些練習生的無助。

    她們這個時候被注意到也是得益于姜潔佑的公平，曾經(jīng)她嗤之以鼻的“公平”救了她們。

    姜桔柚聽到她的道歉，只是勾唇笑了一下，“那我就收下了?！?/br>
    這件事在她這里早就過去了。

    她不想在這點上面說太多，而是看向楊司玉，換了個話題，“你們剛才那兒是什么情況？”

    楊司玉舒口氣，“……唉，別提了，我們想著每周都要來，每周表演的都一樣的話，會有些無趣，想著在編曲或者dance break上面花點小心思，光顧著練新編曲了，結果忘了把走位視頻發(fā)給節(jié)目組?！?/br>
    “我們六個人誰也沒想起來?！睏钏居衽牧讼履X袋，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些頭疼。

    “那現(xiàn)在處理好了嗎，沒好的話我去跟導演說一聲？”姜桔柚問她。

    楊司玉不想麻煩姜桔柚，只道：“已經(jīng)解決了，剛剛去跟副導演道了歉，這件事真的都怪我們，這幾天一直沒睡，忙忘了。”

    坐在這個劇場里面，旁邊又是公司原來的老人，姜桔柚也不免想起隨機娛樂剛成立的那段時光。

    她抬頭看了一眼棚頂，“蓋樂希已經(jīng)翻新過很多次了，但是這個棚頂一直沒變?！?/br>
    姜桔柚又回頭看了一下她們坐的這個座位，“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月末評價的時候咱們就坐在這里?！?/br>
    “嗯……當時咱倆就覺得姚爍不簡單，后面他果然出道了。”楊司玉也被帶進了回憶里。

    提起月末評價，楊司玉就會想起當時從追星人轉變成圈內(nèi)人時看的第一場演出，以她們現(xiàn)在的標準來看，當時的那些孩子確實有些稚嫩。

    但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是她們無論怎樣都不會忘記的情緒。

    姜桔柚也感嘆，“人果然是年紀大了，就愛回憶以前。”

    這就跟追星一樣，最初的永遠是最令人懷念的。

    姜桔柚偶爾也會懷念起最初的隨機娛樂，大家一起擠在這個場館的后臺，最初的職員只有五六個，后面多到這里都坐不下了。

    剛剛跟林婕聊的時候還提到了隨機娛樂，它就像是姜桔柚養(yǎng)大的孩子，從什么都不懂的年幼時期到混亂的青春期，現(xiàn)在的隨機娛樂則是已經(jīng)進入社會的狀態(tài)，逐漸攀高，變得壯大，擁有了自己的資源和人脈。

    像是做下了什么決定一樣，姜桔柚喝了一口熱咖啡，然后起身道：“好了，接收你的道歉，你也趕緊起來去忙吧?！?/br>
    “這就開始趕人了？”楊司玉抬頭看向她。

    “對，你趕緊滾?！?/br>
    “我當初的離職果然是對的！”

    兩個人再次開起玩笑，就跟當時楊司玉做完交接工作的那幾天一樣，嘻嘻哈哈起來。

    不同的是，這次沒了隔閡。

    送走了楊司玉，姜桔柚下去跟導演見了個面，問了下他之后的擬邀想法。

    因為timetrain要下周就正式發(fā)歌了，要兼顧自己的宣傳舞臺，還要來《愛豆new物館》進行打歌，精力上有可能吃不消，所以來的可能不是那么頻繁，想讓導演對之后的出演陣容多加考慮。

    這事兒不歸她管，但走都走到這兒了，姜桔柚就替林婕跟導演交涉了一下想法。

    此時的林婕已經(jīng)開會開麻了，她從早上進公司到現(xiàn)在就沒怎么離開過會議室，這密閉的空間已經(jīng)讓她有點窒息了。

    “先暫停一會兒，都休息一下?！绷宙既嗔巳嗵杧ue，沒形象的趴在桌子上。

    在座的都是熟人，全部都是平時跟著姜制一起想策劃想方案的人，跟姜制一起開會時也是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他幾個也是四仰八叉的癱在那里。

    “我服了，你是老大上身嗎？”坐在角落里的那個男人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樣，人都有些萎靡了。

    剛剛頭腦風暴了一個小時，他提出的方案全被林婕給否定了。

    林婕看都沒看她，只是抬起了幾根手指，“老大把任務交給你，你也會這樣?！?/br>
    “所以是什么任務啊！你也不說！”

    “秘密！”

    -

    “下午好啊?！?/br>
    “吃過了嗎？”

    “誒！程姐！”

    觀影室里陸續(xù)進來人，趁著門沒關燈還沒滅，大家都互相客套了幾句。

    姜桔柚在樓下耽擱了一會兒，進來的比較晚，門一推開，里面的人都看過來。

    “不好意思，剛在樓下耽擱了會兒?！苯坭謱⒏觳采系拇笠逻f給助理，然后跟里面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

    見姜桔柚進來了，門重新關上，其他人才坐下來。

    她被安排在中間的沙發(fā)上，旁邊坐的是導演和程緣，坐下后她跟導演還寒暄了幾句。

    坐在前面的姜糖則是悄悄回過頭，跟姜潔又對視了一眼，還偷偷笑了一下。

    這時熟悉的開頭聲響起，龍標也出現(xiàn)在畫面上。

    “這是最終的院線版本對吧？”姜桔柚小聲問了一下身旁的助理。

    “對?！敝硪矊W著姜桔柚的樣子，用氣音回答到。

    觀影室里的人也都坐好，準備開始看影片。

    大眾對于隨機娛樂的印象都還停留在挺會制作。愛豆組合和周邊新奇這兩點上，頂多再加一個隨機i看。

    殊不知這幾年口碑和票房比較高的幾部電影也是隨機娛樂投資的。

    自己簽下的幾個制作團隊還沒有什么好的電影作品，但投資出來的幾個成績倒是好的很。

    在大家還在關注愛豆組合有哪些笑話時，看隨機娛樂早就將演藝圈包圓了。

    甚至可以說是只要隨機娛樂想，它都可以將愛豆們安插進電影里，給一些小角色，讓他們沾電影的光，生個咖。

    但隨機娛樂的影視部較為獨立，大多都是程緣在管，姜桔柚偶爾過去看一眼，給一些電影當制片，其余時間都是不過問的。

    這就造成了隨機影視和隨機娛樂的形象較為分裂的原因。

    只有那些進了電影院的人才能注意到隨機影視的logo。

    姜桔柚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養(yǎng)”在外面的隨機影視與隨機娛樂融合起來，重塑隨機娛樂在大眾心中的形象。

    所有人都在安靜地看電影，姜桔柚也難得屏蔽掉雜念，沉浸在故事內(nèi)容里。

    電影看完，姜桔柚也自己的計劃有了信心。

    票房不敢保證，但口碑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這種不落俗套的接連反轉劇情是大眾喜歡的。

    “程緣姐，等會兒一起吃飯啊?！苯坭指渌肆耐辏姵叹壱?，出聲留了一下。

    提著包都遛到門口的程緣回過頭，“……行吧，那沙拉啊，我最近減肥呢。”

    “姐，你要不要也一起？”姜桔柚叫住了準備走的姜糖。

    姜糖一個愣住，眼珠子轉了兩下，“……我？”

    她們倆是姐妹的事沒對外公開，平時在公司也是沒什么接觸，忽然叫她，姜糖還以為姜桔柚一時口誤呢。

    “嗯，陳曦姐讓我?guī)兔枂柨?，你有沒有跟她合作的想法?！苯坭终f的是工作上的事。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陳曦給她發(fā)消息了，此時人已經(jīng)在她辦公室坐著了。

    姜桔柚抬起頭跟那倆人說：“先說好啊，點外賣，在我辦公室吃?！?/br>
    “姜桔柚你可太摳了！”程緣都被逗樂了。

    姜糖在一旁忍不住點頭，也不知道她一年拿個幾百萬分紅是干嘛，每天都過得那么寡淡。

    她小聲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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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糖：不花的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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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前還有一更六千字的，把前兩天欠的都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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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從觀影室出來就到下午下班的點了， 跟隨機娛樂那邊不同，影視大樓這邊還是燈火通明，有忙著開會的編劇團隊， 還有制作道具的美工組， 也有才起床的剪輯老師。

    影視大樓這邊的電梯也很有趣， 是個透明的，從樓上下來時每一層的情況都能看見。

    有黑著的辦公區(qū)，也有亮著燈正在開會的樓層。

    “這要是凌晨坐這個電梯下來， 豈不得嚇死？”剛剛那一層就是全黑，姜糖被嚇個半死，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

    天天都在這兒待著的程緣則是輕笑一聲， “所以他們天黑后都不坐這個電梯?！?/br>
    “這適合拍恐怖片。”

    “那行，下回就讓他們在咱們公司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