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剪調(diào)查小組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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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暢依言給他拿了一根,而顧錚就著打火機吸了一口,幾乎立刻就被嗆地咳嗽起來,白暢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是不會抽煙的,上來給他順了順背,無奈道:“我這烤煙都是給老煙桿子抽的……” 顧錚咳地腰都直不起來,扶著膝蓋艱難道:“沒有證據(jù)鏈可以證明雷銳殺人,他要在里頭待多久?” 白暢嘆了口氣:“他的情況最多待個一個星期肯定要放人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證據(jù)不足,不可能逮捕的?!?/br> “但是即使不逮捕,只要這個案子不破,對于外界而言,他就永遠是個沒有被逮捕的殺人犯……現(xiàn)在這個時代,只要是給擺上臺面的東西,只要不是純白,那就等同于是黑的?!?/br> 顧錚深吸口氣,眼下的困境對于他來說相當(dāng)熟悉,四年前,因為酒會上的四個證人反咬黃斯然主動接近王東林,加上王東林利用監(jiān)控把臟水往女方身上潑,導(dǎo)致黃斯然雖然身為受害者,最后也只得在百口莫辯中絕望地尋死。 四年過去,如今陷在泥潭里的人變成了雷銳,而他不能再讓第二個朋友走上那條老路了。 “只能靠走訪?!鳖欏P站起身,“人的記憶雖然會有差錯,但是說到底它也只是提供一個視角,只有很多視角結(jié)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得到真相?!?/br> 白暢一愣,他之前聽梁海江說,顧錚本身是個相當(dāng)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的人,還囑咐他沒事不要總和人搭話,白暢想了想:“要不行這事兒就交給我們吧,梁隊說了……” “我會幫忙的?!鳖欏P搖搖頭打斷他,將只抽了一口的煙掐了,“我不相信雷銳殺人,我也不想讓雷銳被放出來之后還要面對這些。白隊,麻煩你馬上還是讓人按照那個孩子的描述出一副畫像吧,監(jiān)控里的影像確實太不清晰了,等有了更清楚的畫像,即便要問遍這個小區(qū)里的每一個人,我也要把第二個嫌疑人揪出來?!?/br> 突發(fā) 酒會 09. 殺人自白書 拿著隊里出的嫌疑人畫像,顧錚在翠竹園里問到太陽落山,然而一直到他嗓子沙啞,卻始終一無所獲……一連幾個小時,他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這個嫌疑人是男性,身材消瘦,年紀(jì)至少在三十歲往上,其他就幾乎是一片空白。 到了傍晚,白暢來和他匯合,也簡單通報了一下他們那邊的走訪結(jié)果,幾個刑偵大隊的刑警從翠竹園一直發(fā)散問到周邊的公交站臺,還重點問了負(fù)責(zé)車庫看守的保安,雖然對方有印象在一兩個月前經(jīng)常有臉生的保潔出入車庫,但畢竟小區(qū)現(xiàn)在整體都在剛起步階段,人員變動性也比較大,并沒有留神對方的相貌。 白暢嘆氣道:“我們也找到對方用來弄歪攝像頭的長撣子了,他們春秋兩季會找人來專門清掃,平時就放在一個固定的清潔間里,我也讓手底下小朋友帶回局里,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萬一能碰上指紋呢?!?/br> 顧錚一言不發(fā),又是一天過去了,就算他找到了視頻里的突破口,他們現(xiàn)在也還是沒有任何進展,這么下去,網(wǎng)上又會發(fā)酵成什么樣…… 白暢看出他的臉色不好看,上來拍拍他:“你也別想太多,雷銳那邊交代的很清楚了,有市局領(lǐng)導(dǎo)督促,都換著人審了三波了,也看不出什么問題,我們不會扣他太久的。” 之后白暢同底下幾個刑警交代了幾句便回隊里去了,這幾天正是案子催的緊的時候,每天都要匯報進度,雖說這邊走訪的工作不能停下,但是白暢也沒法一直在現(xiàn)場盯著。 晚上七點,太陽落山之后氣溫也跟著回落,顧錚坐在翠竹園中心廣場的長椅上刷了一會兒微博,到了第三天,雖說和案子有關(guān)的熱搜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在熱門微博里還是可以看到不少有關(guān)翠竹園案件始末的內(nèi)容。黑框小兔的粉絲對將雷銳繩之以法非常堅持,也堅信龍山文化當(dāng)時放出監(jiān)控是為了督促公正裁決,如今一直在輪“不讓小兔掉出熱搜”的話題。 顧錚草草掃了一眼詞條,發(fā)現(xiàn)其中雷銳的個人信息還在被這些自稱菟絲草的粉絲反復(fù)地轉(zhuǎn)發(fā),甚至圖片右下角的水印都已經(jīng)疊得看不清了……他看得心底一片冰涼,起身走進了小區(qū)旁的 24 小時便利店,鬼使神差地看著收銀員身后的煙柜說道:“幫我隨便拿包煙?!?/br> “隨便……是哪一包?”營業(yè)員滿臉莫名。 顧錚隨便指了一包,像是以前雷銳抽過的,付了錢后他站在便利店外又試探著點上了一根,而這一次煙的口感比起下午要柔和不少。顧錚勉強抽了兩口,在夜風(fēng)和涼煙的作用下腦子慢慢變得清醒,也終于開始理解為什么有些人一煩就想抽煙了。 過了下班的點,翠竹園外終于慢慢有了些人氣,而顧錚看著這些滿臉疲憊的人群,滿心想著的都是幾個月前混在其中的兇手,那時他心里揣著殺人的計劃,每日出入小區(qū),會不會也來這個便利店里買過煙? 顧錚現(xiàn)在根本不愿意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拿來破案的線索,想到這兒他顧不上手上只抽了兩口的煙,立刻折返回店內(nèi),拿出手機問道:“你們之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收銀員看著他手機上的畫像,神情有些迷茫,很快,她為難地?fù)u了搖頭:“他們小區(qū)里保潔都這么穿吧,每天來很多這樣的人,我實在是對應(yīng)不上來是哪一個。” 顧錚心中一陣失望,本想再去問問翠竹園門口的水果攤販,然而就在這時,身旁忽然有個男人插嘴:“這案子不都已經(jīng)抓到兇手了嗎,監(jiān)控都拍到他了,你們還在查什么?今天也有警察來問我了。” 顧錚抬頭,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應(yīng)該是這附近的居民,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多半是在隔壁吃飯過來買煙的。顧錚不愿搭理醉漢,轉(zhuǎn)身要走,卻聽男人又道:“你們警察難道還不信監(jiān)控嗎?后頭據(jù)說還勒令人家把視頻給刪了,總不能是那個姓雷的家里有什么背景吧,我之前還在網(wǎng)上看見他家里地址呢,也沒住多好的地方啊?!?/br> 顧錚腳步一頓,他眼前浮現(xiàn)出殷佩蘭那張蒼白病弱的臉,瞬間便捏緊了拳頭,而這時男人還在絮絮叨叨抓著收銀的小姑娘嘮嗑,顧錚聽不下去,轉(zhuǎn)過身說:“現(xiàn)在他是不是兇手還沒法定論,還希望你不要傳謠?!?/br> 男人喝得兩頰通紅,正愁沒人說話,這時見顧錚送上門來,當(dāng)即鼻子里出氣:“監(jiān)控視頻都有了,還能是假的嗎?” 他醉醺醺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老百姓都長著眼珠子呢?!?/br> 顧錚皺眉:“監(jiān)控只拍到他下電梯,并沒有拍到他進入房間?!?/br> “屁,他都拖那個女的了,我看就是想對人家動手動腳不成,最后把人殺了……” 男人的聲音很大,一時間整個便利店的人都看過來,顧錚深吸口氣,只覺得胸口有把火悶悶在燒,叫他忍不住咬緊了后槽牙。 四年前在網(wǎng)上指責(zé)黃斯然仙人跳的人,還有如今在四處傳播雷銳家里住址的人,這些人傷害了兩個在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但他們卻絲毫不知道自己手上正拿著刀。 “說起來他到底有沒有強jian那個女的啊?” 男人還在借著酒勁發(fā)問,但他再說什么顧錚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如今他滿腦子都是黃斯然流淚的臉還有雷銳被帶走時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后,顧錚輕聲說:“你跟我出來,我告訴你他到底有沒有嫌疑?!?/br> “喲,我也聽聽咱們警察同志是怎么查案的,過一把公安癮?!?/br> 男人不明所以,咧著笑跟人出了便利店,而后還沒等他開口,顧錚一拳就揍在了他的側(cè)臉上。 一個小時后,城西天源路派出所。 梁海江來撈人的時候,顧錚已經(jīng)在這個地方坐了半個小時了,由于雙方都有動手而且都造成了輕微傷,天源路派出所現(xiàn)場調(diào)解不成只能將人一起帶了回來,如今另一個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酒醒了大半,正要求賠償,金額并不高,但不知為何,作為先動手打人的一方,顧錚卻一直一言不發(fā)。 梁海江最早也在派出所干過民警,對處理打架斗毆的流程非常熟悉,很清楚如果在派出所再調(diào)解不成,上升到治安處罰就要行政拘留了,他和天源路派出所的民警打了招呼,進了調(diào)解室,一眼就看到顧錚嘴角和眼角都青了一塊兒,而對面坐著的人看上去也差不多,顯然是雙方都沒從對方手里討著好,也都不是打架的熟手。 “梁隊?!?/br> 顧錚抬頭看到他,一直好似冰封的神情終于有了些變化,梁海江見狀嘆了口氣,到他身邊坐下,二話不說拿出手機來給他看了一眼……不到三分鐘后,顧錚的眼睛倏然睜大,緊跟著立刻將視線投向桌子對面:“你剛剛說要多少賠償?” 晚上八點半,顧錚和梁海江一起出了天源路派出所,直到上了車,梁海江才無奈道:“還好,不算是個特別不講理的,給點錢就能和解……萬一真碰上個一心想叫你拘留或者坐牢的,你這就算惹上大事了小顧?!?/br> 顧錚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手機,就在不到四十分鐘前,一個名叫翠竹園隱形人的博主在微博上發(fā)出了一條視頻,還圈了一眾大 v 以及北陽城西大隊的官方微博……而如今,在幾乎所有門戶網(wǎng)站上,“翠竹園真兇發(fā)博”的詞條都已經(jīng)上升到排行前三。 顧錚定定地看著熱門第一的微博,這是條第一人稱拍攝的豎屏短視頻,一共有 12 分鐘,在視頻的一開始是一片漆黑,畫面外能很清晰的聽到一個男人醉醺醺地說:“你家房子住的夠好的啊,來這種破酒會也太糟踐自己了……是你們老板叫你來的嗎?女孩子還是要當(dāng)心一點,這種地方壞人很多?!?/br> 這個聲音叫顧錚一聽就知道是雷銳的,而且明顯醉得不清了,他深吸口氣,緊盯著畫面,在一片漆黑中,外頭傳來兩道腳步聲,雷銳在說了一句“我可能要借下你家洗手間”之后就沒再說話,緊跟著畫面外便響起了不太清晰的水聲,在 1 分 13 秒時,另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應(yīng)該是張素進入了臥室,不到兩秒鐘后,一片漆黑的視頻終于透進了些許光亮。 很顯然,視頻拍攝者當(dāng)時就身處在臥室的衣櫥里,在他四周都滿是垂掛下來的衣服和背包,視頻進行到 1 分 48 秒,拍攝者從衣櫥的縫隙里往外窺探,畫面里能清晰看到一雙纖細(xì)白凈的腿從畫面左側(cè)走了進來,腳上還穿著黑色的高跟鞋。 “這個就是張素。”梁海江說道,“她身上的衣服和我們發(fā)現(xiàn)尸體時的一樣?!?/br> 顧錚手心里都是汗,但視線卻不肯偏離屏幕絲毫,2 分 15 秒,張素脫掉了高跟鞋,似乎因為醉酒,整個人都有些搖晃,站不太穩(wěn),2 分 35 秒,她脫掉外套,2 分 50 秒,張素面對衣櫥開始脫里頭的衣服,然而由于視頻拍攝的角度問題,從頭到尾都只能看到她的腰部以下。 3 分 02 秒,張素在脫衣服的時候像是弄掉了什么東西,隨著一聲脆響,張素回身背對鏡頭去撿,而就在同時,視頻的拍攝者悄無聲息地從衣櫥里走了出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作祟,張素絲毫沒有發(fā)覺來自身后的危險,而一只胳膊就那樣無聲無息地環(huán)上了她的脖子…… 3 分 10 秒,視頻開始劇烈晃動,像是拍攝者因為胳膊施力而無法保持平衡,隨后,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小,直到 5 分 21 秒,視頻徹底靜止下來,畫面里,張素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散亂成一團,而視頻的拍攝者也在此時小聲地喘氣,他試了一下張素的鼻息,確定她已經(jīng)死了,隨即在 5 分 45 秒時,拍攝者關(guān)上了臥室里的燈,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昏黑,遠遠的,就只有洗手間里透出光來。 之后的將近三分鐘里,身為兇手的拍攝者都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 8 分 32 秒,浴室的門被拉開,通過視頻的視角,顧錚甚至能看到雷銳在抹臉上的水,他說道:“謝謝你借地方給我洗一下,要不回去都沒法去見我家總司令……放心吧,我是正人君子,這輩子都干不出某些畜生會干的事情?!?/br> 8 分 40 秒,雷銳似乎發(fā)現(xiàn)臥室里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了,他停止了說話,走向畫面右側(cè),10 分 11 秒時,他拿著一張像是紙條一樣的東西回來,壓在客廳的茶幾上。 “睡吧睡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年紀(jì)大了,下回也要學(xué)學(xué)某些人,真不能這么喝了?!?/br> 在死一般的寂靜里,雷銳帶著笑的感慨被錄得很清楚,隨后他又走出了畫面,在 11 分 42 秒的時候,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傳來,鏡頭的視角轉(zhuǎn)回去,照在床上再也不會動的張素身上。 12 分 01 秒,視頻結(jié)束了。 突發(fā) 酒會 10. 永不磨滅的疤 “你可以走了?!?/br> 白暢走進房間的時候,雷銳一時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我今晚不用睡看守所了?” 白暢好笑:“你還睡上癮了?查了好幾天,結(jié)果殺人的突然自曝,我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br> 雷銳愣愣地看著白暢過來給他解了手銬,往門口走的一路,他才從白暢口中得知,原來今天晚上,在翠竹園犯案的人發(fā)了微博,是一條記錄他殺人過程的視頻,這條視頻一出,原本讓雷銳百口難辯的案情徹底水落石出,警方的調(diào)查方向也因此發(fā)生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折。 走到門口,白暢轉(zhuǎn)身來和他握了一下手:“之前案子發(fā)生得急,對你的態(tài)度可能有點不好,在這兒跟你賠個罪,這案子你確實是冤,殺人的計劃了得有兩個月,最后沒想到被害者當(dāng)天帶了個人回來,事情太巧了……我們隊長剛把你朋友帶來了,說是一會兒會親自送你回去?!?/br> 白暢說著推開門,雷銳一眼就看到梁江海和顧錚站在分局外的路燈下頭,不知為何,顧錚臉上還帶著傷,看起來也就跟他差不多一樣狼狽。 “我cao……” 雷銳有些震驚,從小到大顧錚什么樣他都見過,但除了斯然出事顧錚和他差點打了一架,他從來沒見過顧錚對其他人動手,整個學(xué)生時代,雷銳都是那個打架鬧事兒的不安定分子,而顧錚則是每次負(fù)責(zé)上來拉著他跑路的人。 雷銳目瞪口呆地走過去,等到了近處他才發(fā)現(xiàn),顧錚臉上那貨真價實就是被人打出來的淤青,看樣子對方用的力氣還不小,他皺起眉:“哪個傻逼打你了?” “要不是我去撈人,他又不接受對方的索賠,可能就要去蹲拘留所了?!绷汉=瓱o奈道,“也還好不會打架,上來沒一拳把人牙砸下來,就是點軟組織挫傷,賠個幾百塊錢就完事了?!?/br> 雷銳更震驚了,指著顧錚:“是他先挑事兒了?他把人家給打了?” 梁海江笑道:“是啊,派出所民警去了解情況,說是對方非要說翠竹園的案子是你做的,然后兩個人就吵起來……” “行了別說了,錢都賠完了還說什么?!鳖欏P打斷梁海江,似乎因為臉上的傷講話有些張不開嘴,“走吧,先把他送回去,阿姨還在家等著呢。” 顧錚說完就要走,雷銳知道他臉皮薄,一把把人拉?。骸榜R上回家不好當(dāng)著我媽面說這些,你把話說清楚,你這兩天都忙什么了,按你平時的性子不至于會因為這點事跟人家茬架吧?” 連軸轉(zhuǎn)了三天幾乎沒睡覺,如今撐著顧錚的那口氣松下來,他簡直累得一根指頭都不想動:“你知道你自己惹上的事兒有多大嗎?下次再要喝酒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一覺睡醒你又當(dāng)了網(wǎng)絡(luò)殺人犯?!?/br> 雷銳簡直一頭霧水,梁海江嘆了口氣,開始同雷銳簡單說起他那天被帶走后發(fā)生的事,包括龍山將視頻放在網(wǎng)上,還有這兩天的全網(wǎng)聲討,而就在他要講到顧錚看監(jiān)控找線索時,顧錚搖搖頭打斷了他:“行了,我們真的要在這兒一直說廢話嗎?雷叔擔(dān)心了兩天了,殷姨也有兩天沒見到你了,你趕緊回去報個平安,還有,我跟殷姨說的是你被我派去出差了,你別說漏嘴?!?/br> 顧錚說著又要走,但雷銳卻沒有松手,他如今已經(jīng)有點明白過來,顧錚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是有原因的,這幾天他面對的就是四年前黃斯然所經(jīng)歷的局面,相較于一直在看守所里呆著的自己,或許顧錚才是承受更多的那一個,雷銳深吸口氣:“所以……” “你們這種關(guān)系,他是進不了專案組的?!绷汉=瓏@了口氣,“不過他一個人忙干的活兒可不比我們這些通宵達旦的少,監(jiān)控加在一起得要百來個小時吧,而且還要跟著出去走訪……” 顧錚以前從來不知道梁海江的話這么多,到最后簡直坐立不安:“也是白忙活,最后還是得靠兇手自己跳出來。” “……” 湊得近了,雷銳還能聞到顧錚身上的煙味,甚至不是沾上去的,而是他手指上的味道。這又是一件從小到大雷銳都沒見顧錚做過的事情,甚至在當(dāng)年黃斯然出事的時候他都沒見顧錚碰過煙,雷銳噎了半天終于擠出一句:“給你們添麻煩了?!?/br> 梁海江笑著搖搖頭:“我查你的案子是天經(jīng)地義,誰叫翠竹園就在轄區(qū)里呢,你真正應(yīng)該謝的是你這個兄弟……看小顧給你這通忙活,我都想要個這樣的發(fā)小了?!?/br> …… 晚上九點半,梁海江將車停在了雷銳家的小區(qū)外:“案子我們這邊還會繼續(xù)跟進的,之后有了結(jié)果你們可以在網(wǎng)上看,就不麻煩你們了,畢竟你們倆的身份都很尷尬,我這兩天讓小顧幫著查案都得擔(dān)心脫衣服……現(xiàn)在真兇還沒找到,今天這個視頻一出,市局那邊都炸了鍋了,兩個組的技術(shù)員在根據(jù)那條微博找人,現(xiàn)在還沒結(jié)果,要知道這種自曝的兇手可不多見,敢這么挑釁,雖說是幫了雷銳的忙,但從警察的角度來看,這種兇手很可能會再犯案,北陽都好幾年沒出過連環(huán)兇案了?!?/br> “梁隊辛苦?!?/br> 雷銳刷了一路的微博,如今一顆心早已沉到了底,他總算知道為什么顧錚的狀態(tài)看上去糟成這樣,以他的經(jīng)驗,龍山文化放出監(jiān)控更多的是為了炒作,而他的全部個人信息會在短短一天內(nèi)被人曝光,這也絕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雷銳想到這兒,下了車之后徑直去開了前車門,把原本累得半睡半醒的顧錚給拖了下來,隨著梁海江的車駛遠,顧錚沒好氣道:“你有病啊,我這個樣子上去見人他們會起疑的……我現(xiàn)在要回去休息。” 雷銳在路燈下沒說話,雖說從小到大他都更多是惹禍的那一方,但是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欠顧錚這么多的人情,雷銳輕聲道:“我剛在微博上看了,把我個人信息爆出來,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不是偶然發(fā)生的吧?!?/br> 顧錚內(nèi)心嘆了口氣,從小到大只有在雷銳真正動肝火的時候才會露出現(xiàn)在這種神情,他想起之前殷佩蘭和他說的事:“如果是我進去了,你也肯定會這樣,所以不必糾結(jié)這個?!?/br> “是誰做的?” “明月傳媒?!?/br> 顧錚知道瞞不過他,將雷銳拉到僻靜的地方直接播放了那段那天他和劉總的對話,聽到一半雷銳就忍不住罵出了聲:“老子他媽沒曝光他們算是講義氣,結(jié)果這群狗崽子還敢來踩老子?” 顧錚暫停下錄音:“他們有把柄在我們手里,之后應(yīng)該不會亂來了?!?/br> 聽他這么一說,雷銳在暴怒中猛地意識到,顧錚居然已經(jīng)可以做到拿著視頻直接上門去和明月傳媒叫板了,這種事情要換做原來,估計拿刀架在這人脖子上他都做不了。 顧錚去找明月傳媒下他的負(fù)面營銷,緊跟著又去求梁海江要監(jiān)控……做的社交量估計比他平時一年份的都要多 ,也難怪他就進去了三天,這人看上去已經(jīng)憔悴到像是半年沒睡覺了。 雷銳搖搖頭:“顧錚,你可以啊,看來下次不一定需要我做交際花接委托了,老板也可以親自接了?!?/br> 顧錚沉默著沒接話,他不知道雷銳看了多少網(wǎng)絡(luò)上的消息,又或者說,或許他還沒想那么遠,如今雷銳雖說洗清了殺人的罪名,但他的名字卻永遠要和翠竹園殺人案綁在一起,不僅如此,相關(guān)的道德指責(zé)也永不會停歇,現(xiàn)在網(wǎng)上就已經(jīng)有人在隔空質(zhì)問雷銳,為什么當(dāng)時沒有去臥室里查看張素的情況,最后導(dǎo)致兇手逃之夭夭…… 在這場風(fēng)波里,雷銳已經(jīng)做不了贏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接了這份工作。 顧錚抿了抿嘴,他還不知道雷銳之后愿不愿意繼續(xù)做這件事,只能生硬地轉(zhuǎn)移開話題:“趕緊上去吧,那天我去看過殷姨,我總覺得她已經(jīng)起疑了?!?/br> 雷銳嘆了口氣:“你如果都這么覺得,那我媽多半就已經(jīng)知道了……畢竟從小到大,要是都已經(jīng)鬧到你要直接去找她喂她吃定心丸的地步,那我肯定是出了大事了?!?/br> “……” 顧錚一時啞然,雷銳便上來直接拉了他一把:“上去吧,讓我爸幫你臉上的傷稍微弄一下,你一個人住,回去也不會好好搞的?!?/br> 顧錚沒辦法,只能跟雷銳一起上了樓,果然,雷洪見到雷銳,上來照著頭就是一巴掌:“你個臭小子,叫你少在外頭亂搞,好好交個女朋友,你倒好,都搞上新聞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