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駙馬竟是白切黑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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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洵此時才算正經(jīng)地看了他一眼,倒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面前人標(biāo)準(zhǔn)的暗衛(wèi)打扮,一身夜行衣,臉上覆著半張契合的木紋面具。 無論皇子還是公主,只要年滿十五,皆可在身邊豢養(yǎng)貼身暗衛(wèi),這群暗衛(wèi)都是由家族挑選,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忠奴,身手自然也是上乘。 謝洵倒不是怕他,只是他現(xiàn)在畢竟已經(jīng)露了面,只怕今夜這一走,外面還有另外等著他的人。 他不覺得那位公主下了這樣大的決心后,還能留個漏洞將人放走。 麻煩還在其次,當(dāng)今陛下心氣旺盛,并不排除替胞姐出氣的可能。 那他,就又要被囚在那樣的牢籠之內(nèi)了,更罔論完成母親的遺愿。 謝洵小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本著速速離開的打算,他淡然開口。 “公主醉酒,神志不清,又太過疲累,已經(jīng)睡著了?!?/br> “什么?”沈清不敢相信,正要詰問時,二人都聽到長慶宮外隱隱的腳步聲。 謝洵皺眉,很快反應(yīng)過來,倒是他小瞧這位靖陽公主了,原以為這人是尊活菩薩,不料她是個一擲千金的醉鬼,現(xiàn)在方才的評價又都被推翻。 這位公主還是設(shè)局的一把好手。 現(xiàn)在不就是找人過來捉.jian么。 沈清替主子心虛,自然不敢看面前的謝二公子,方才的氣焰莫名有些虛,他輕咳道:“大約七八個人,很快便到。” 說罷又退到一邊,整個人像是重新浸入到身后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他只是一個暗衛(wèi),刀口上舔血是家常便飯,可遇上動腦子的事便不太靈光; 卻唯有一點(diǎn)好處,身為殺手,他的直覺總是相當(dāng)準(zhǔn)確。 沈清猜測這位謝二公子能夠應(yīng)付的來,再加上年輕郎君看著并不健碩,反而頗有幾分清瘦,前有追兵后有虎豹,沈清覺得他也跑不了。 有腦子卻跑不了,應(yīng)付來人最合適。 謝洵自小性情內(nèi)斂,喜怒不行于色,鮮少表露情緒,現(xiàn)在卻罕見地染了不滿。 那張冷如冰霜的清俊面龐再也掛不住波瀾不驚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不滿的體驗(yàn),在侯府時的日子無論多么難熬,可那么多年過去,他也習(xí)慣了。 現(xiàn)在不一樣,他好不容易求來出府的機(jī)會,好不容易能夠有一個逃出侯府、逃出謝家的機(jī)會,卻陰差陽錯落到這樣的地步。 謝洵沒有被愈演愈烈的情緒沖昏頭腦。 他深吸一口氣,動作比腦子快,先一步回了正殿,關(guān)上那扇單薄的木門,動作如行云流水。 外面的沈清也松了一口氣,飛身上了樹,默默替自家主子祈福。 等主子醒來,見到這樣一場烏龍,不知又會是什么反應(yīng)?但,方才那人說他在宣寧侯府行二,那自然也是侯府的公子,也算是謝家的人。 跟公主最初要求的謝大公子,應(yīng)當(dāng)也沒什么不一樣吧? — 沈清估算的不錯,來的正是八個人。 為首的是抽條般長大的景和帝,劍眉星目,眉目間與元妤儀有兩份相似,如今他已有帝王之風(fēng)范,身上卻還保留著幾分少年氣。 緊跟在皇帝身后的正是現(xiàn)任謝家家主宣寧侯,謝睢之,謝老侯爺臉上明顯帶著不安,勉力跟上景和帝大步流星的步伐。 不遠(yuǎn)不近跟在二人身后的,正是元妤儀身邊的紺云,并其他幾個內(nèi)侍宮女。 紺云也有些拿不準(zhǔn),不知長慶宮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她實(shí)在擔(dān)心公主的境況,在外面候著,一顆心都彷佛在火里炙烤。 瞧著天色越來越晚,又擔(dān)心宮宴上謝侯爺提前離席,干脆提早去喊了皇帝。 “宣寧侯,若是靖陽公主有恙,朕看你這顆腦袋也別想要了!”少年面色鐵青,平日里對這些世家強(qiáng)忍著的怒意此刻全冒了出來。 若不是皇姐身邊的紺云及時告訴他,他只怕還不知道謝家二公子和皇姐共處一室,孤男寡女,又是深宮偏殿,能出什么好事? 紺云只借口說是二人皆醉了酒,且醉得實(shí)在厲害,身邊伴著的宮人又只有她一個,不好拉開,這才去求了陛下。 這樣慌亂之中拼湊出來的借口和理由相當(dāng)拙劣,但血濃于水,景和帝又到底年輕,擔(dān)心jiejie的心思更重,并未深究。 至于宣寧侯自然也走不了,宮宴都結(jié)束了,他那兩個兒子還都不見蹤影,如廁的、身子不適的,一個都沒回來,深宮里吃人不吐骨頭,老侯爺嚇得不輕。 正狠了心要隨大流離開時,偏偏被景和帝身邊的內(nèi)侍祥祿留住,見他頓步,江相也意味深長地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謝侯爺與這位野心勃勃的丞相同朝多年,曉得那是什么意思,江丞相自然也不希望陳郡謝氏擋了自己兒子尚公主的大好前程。 宣寧侯又哪里想要公主這樣的一塊燙手山芋? 但他好歹是百年世家的家主,雖則性子軟了些,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團(tuán),再加上謝洵同他披露的那些話,謝老侯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臨到門口,宣寧侯的腳步下意識地慢了半拍,多吃了幾十年的飯,他隱隱約約能猜到殿中等待他的,將是多么驚天動地的場景。 景和帝沒他那樣的顧慮,搖搖晃晃的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謝老侯爺在他身后,閉上了眼,無論面前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不大敢看。 而皇帝沒管心中天人交戰(zhàn)的宣寧侯,忽略了面前的青年,徑直向內(nèi)殿走去,榻上的人酒意未散,睡得安穩(wěn)。 “皇姐?皇姐?”景和帝試著喚元妤儀,人還在睡,呼吸綿長,十分安穩(wěn)。 人沒事就行,兩個醉鬼獨(dú)居一室,元澄首要擔(dān)心的并非名譽(yù),而是他這位皇姐的安全。 男女之間力量總是懸殊,萬一這一會兒,他jiejie受人欺負(fù)了可怎么辦?元澄不敢想。 少年皇帝如今個子長高了許多,再抱起女郎便覺得很輕松,不像小時候那樣吃力,又解下身上的斗篷,將僅著襦裙的皇姐裹了起來。 而始終在門外等著的宣寧侯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看見的是他那找不見的小兒子,身上的雪白錦袍衣領(lǐng)凌亂,束起的發(fā)也垂落幾絲。 唯有面上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平靜。 謝侯爺一時訥訥,被雷劈似的怔在原地,事已至此,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方才陛下進(jìn)來時,并未看到二人顛鸞倒鳳的情景。 若是素來尊崇胞姐的陛下見此,只怕會一劍削了他這逆子的腦袋。 謝洵的情緒沉靜的有些古怪。 謝老侯爺見慣了他這副樣子,在侯府,小兒子不聽話,忤逆長輩時總要被罰去祠堂,跪上兩三天,出來也是這樣的一張木頭臉。 對此有些意外的反而是景和帝,自他進(jìn)殿,便覺得這個謝二公子有些過于平靜了。 如今皇姐還睡著,無人與他對質(zhì),是他為自己辯駁的最好時機(jī),可他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是不敢,還是另有打算? 少年瞇了瞇眸子,仔細(xì)地將人看了一圈,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復(fù)雜情緒,若是前者,倒也在意料之中;可若是后者...... 元澄背過身,挺起的脊背為懷中的皇姐擋風(fēng),他壓低聲音問道,“你就是宣寧侯的二公子?” 謝洵將衣領(lǐng)攏起,散亂的發(fā)撥在耳后,乍看上去,他還是那樣不染纖塵;同樣,也為世人所不知的,謝二公子。 他附身跪拜,朝景和帝行禮時不卑不亢,“臣謝洵,叩見陛下。” 參加宮宴之前,謝洵做了一萬種打算,卻從未想到,第一次和皇帝的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雖達(dá)成了他最初的目的,卻也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 面前的人態(tài)度讓元澄摸不清,他這三年在朝堂歷練,成長不少。 但到底還是太稚嫩,小皇帝又難得保留著赤誠的少年心志,心里不免有些煩亂。 片刻后,他輕嗯一聲,還是遲疑地問出口,“謝二公子和靖陽公主......” 景和帝突然有些卡殼,劍眉凝成了一團(tuán),不知該怎樣定義這兩個人方才的行為。 這是兩人之間的事,他沒親眼見到,自然不能妄下定論,可是這又事關(guān)他的皇姐。 本想明日再議,跪著的郎君卻貼心地接上了他沒說完的話,長慶宮沒人住,自然也沒燒地龍。 謝洵雙膝跪在冰涼的青磚上,恍然未覺。 “臣以下犯上,唐突了公主,愿入公主府,侍奉殿下左右;倘若陛下覺得此舉便宜了臣,無論是何處罰,臣都心甘情愿領(lǐng)受?!?/br> 這是在自薦?還是在求死? 景和帝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兩層意思,疑惑地看了一眼一旁呆若木雞的宣寧侯。 世家子弟素來推崇內(nèi)部聯(lián)姻,如今倒是稀罕了,陳郡謝氏的郎君竟主動松口,侍奉公主。 這是件牽扯公主姻緣的大事,今夜宴上皇姐又說自己已有心上人,倘若心上人是別家郎君,那這謝二公子的一番心思,豈不是竹籃打水嗎? “謝侯先帶著令郎回府吧,今夜您折騰這一趟,也累了?!本昂偷鄄缓弥苯幼鞒龌卮?,沉聲吩咐呆愣的宣寧侯。 那邊老侯爺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皇帝并無指婚的意思,不免松了口氣。 然而人還沒站穩(wěn),又聽到景和帝補(bǔ)充的一句,“正好明日休沐,謝侯帶著令郎入宮一趟,一切等公主醒了酒再議?!?/br> 第5章 撐傘 說完,已有眼尖的內(nèi)侍推開門,景和帝帶著一眾內(nèi)侍宮女離開。 紺云跟在皇帝身后,見公主無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走時最后看了眼還跪在原地的謝二公子,一時百感交集。 果如何梡所言,這人的相貌人品看著都是上乘,可偏偏不是謝家的嫡長子,將來自然也不會是謝家的下一任家主。 這樣的身份,公主她若是知曉...... 紺云擰眉,快步跟上皇帝,垂首不敢再想。 罷了,陛下今夜已然發(fā)了話,謝二公子是何結(jié)果,都要等明日公主醒后再做打算,她只需將這樁陰差陽錯的事如實(shí)告知殿下即可。 至于這人是死是活,便看天命了。 長慶宮很快安靜下來,皎白的月光順著敞開的門灑進(jìn)來,冬夜的風(fēng)總是格外冷冽,刮在人身上像是一把把尖刀子。 宣寧侯從方才的呆愣中回過神來,取而代之的是直沖天靈蓋的憤怒。 他快步上前,一掌打在謝洵的臉上,這一掌力道極大,青年臉上立時腫起一道紅印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謝老侯爺眼眶發(fā)紅,對著謝洵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圣人有云,禮義廉恥,你自幼讀書,圣人之言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罵完又覺不解氣,對著青年心窩就是一腳。 宣寧侯面目猙獰,彷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宿敵。 謝老侯爺一面扶著自己頭上打亂的發(fā)冠,一面怒斥道:“你學(xué)的禮法,就是這樣學(xué)的嗎?禮法給你的膽子,讓你唐突公主?!” 謝洵一言不發(fā),他早已麻木。 這不是第一次挨打,也不會是最后一次挨打,但他會竭力逃出去,讓牢籠中所有欺辱他、欺辱母親的人,都付出代價。 方才攏在耳后的頭發(fā)又垂下來,觸到宣寧侯打出的傷口時,被激起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