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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奪金枝(重生) 第85節(jié)

    “衛(wèi)元朝,你出來,你來見朕!”他像只失去了理智的?獅子,在濃霧中橫沖直撞,失去了所?有冷靜,憤怒地低吼,“衛(wèi)知知,你出來,出來……朕告訴你,朕不會?和離,這一生都?不會?!”

    可是無人應(yīng)他。

    “殿下,殿下!”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晏長裕驀然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不是冷宮,而是東宮。

    “殿下,太好了,您終于醒了!”常文幾乎是喜極而泣,“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而且還發(fā)了熱,老奴怎么叫也叫不醒您……”

    晏長裕卻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那一刻,他的?心神似乎還沉浸在夢里,在前?世那混亂的?記憶中。

    他睜著眼,怔怔看著床頂,甚至感受不到?身體的?不適。

    見此,常文嚇了一跳,忙把陳文業(yè)叫了進(jìn)來。

    陳文業(yè)正要給他把脈,卻聽晏長裕忽然開口,問:“瑞王府昨日如?何??”

    聞言,屋里常文等人皆都?變了臉色。

    第53章 藥味

    晏長裕何等敏銳, 即便?常文極快恢復(fù)如常,他還?是察覺到了幾人的異常。不知為甚,那一瞬間, 心頭忽而涌上了一股不?安, 那張和離書又一次從他眼前晃過。

    他抿緊了唇, 神色冷然:“把瑞王府昨日發(fā)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孤?!?/br>
    因著虞晉職位與性子的關(guān)系, 瑞王府的守衛(wèi)不?比皇宮差, 想要安排人進(jìn)去不是易事。但?自從知?道?元朝與虞晉還只是表面夫妻后,晏長裕便?派了人去。

    雖無法對瑞王府了如指掌, 但?大部分事情都能查到。

    晏長裕不?放心其他人,此事,自然?便?由顧決負(fù)責(zé)。昨日虞晉回來,晏長裕當(dāng)然?不?會置之不?理。

    所以他才暫時(shí)?壓下那些煩亂的思緒, 清醒之后,首先問的便?是瑞王府。

    “顧決, 說。”

    見幾人面露難色,晏長裕神色越冷。他看上去似乎與往日無甚不?同,依舊那般平靜鎮(zhèn)定?,但?無人知?道?, 此刻,他的手握得有多么緊, 心頭又有多么緊張。

    能讓顧決等人色變, 足以說明,瑞王府發(fā)生的事或許……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顧決深吸口氣, 先是如之前一般先匯報(bào)了一些日常之事。直到說到最后, 他頓了頓,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道?:“……據(jù)說, 昨夜王府主?院叫了三次水?!?/br>
    他說得還?算委婉,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又是男人,只瞬間便?明白了他這句話背后隱藏的意?思。

    王府主?院自然?是王爺與王妃的起居所。

    自元朝與虞晉成婚后,兩人并未如尋常高門世?家的夫妻那般分院居住,而是一同居住在主?院。

    什么情況下,一對?夫妻需要一夜要叫三次水?

    那一刻,仿佛是有一記重錘重重捶打在了頭上,有那么一瞬間,晏長裕只覺眼前陣陣發(fā)黑,似乎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僵坐在那里,許久,都未曾有半分反應(yīng)。

    仿佛瞬間從天堂墜入地獄,入目所及唯有深沉的黑暗,又像是陷入了千年冰窟之中,一瞬間,身體失去了所有的溫度,只有一片僵冷。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又問:“你方?才說什么?”

    坐在床上的青年微微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顧決。他的聲音極其沙啞,甚是刺耳,早已失了平常的清越。

    不?僅如此,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一點(diǎn)血色,白得嚇人。

    但?他的神色又很是平靜,甚至是冷然?。

    顧決心頭一緊,咬了咬牙,聲音僵硬:“回殿下,屬下說,昨夜瑞王府主?院叫了三次水?!?/br>
    殿下乃是習(xí)武之人,本就耳力極佳,他們又離得這般近,怎么可能聽不?清?之所以要他再?回答一次,想來無非是不?愿接受這個(gè)事實(shí)罷了。

    如今,他們已經(jīng)?再?不?會質(zhì)疑殿下對?郡主?的感?情了。經(jīng)?過這些日子,他們這些心腹,又有誰不?清楚,郡主?早已成了殿下的心尖人?

    心愛的女子與他人行了敦倫,試問世?間哪個(gè)男人能夠坦然?接受?

    便?是普通百姓都不?能,何況是本就孤傲尊貴的殿下?若此前沒有得到希望便?罷,如今日這般得到了希望又徹底失望,該有多么難過絕望?

    顧決等人都不?敢深想。

    一時(shí)?間,屋里靜得嚇人。

    無人發(fā)出聲響,便?是呼吸聲也降到了最低。

    這一刻,屋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沉重的壓抑和難受。他們都是殿下的心腹,面對?這般情況,如何不?擔(dān)心?

    晏長裕只依舊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他垂著眸,誰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緒,自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殿下?”

    最后,還?是常文忍不?住先開了口,“您剛醒,身體還?未好,老奴讓人把藥端上來吧?或者,您可要先吃點(diǎn)東西,再?喝藥?”

    晏長裕沒有回答。

    只是常文的聲音還?是起了一點(diǎn)作用,他終于又朝他們看了過去,卻只是說了三個(gè)字:“孤不?信。”

    沒頭沒尾,但?屋里的人都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幾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若是殿下發(fā)泄出來了還?好,最怕的便?是這般反應(yīng)——看似平靜,但?若真的平靜,又豈會傷到己身?

    思及之前殿下幾次吐血昏迷,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尤其是陳文業(yè),更是緊張地盯著晏長裕,小心翼翼地說:“殿下,不?如先讓屬下為您把脈吧?先養(yǎng)好身體,才能處理其他事情。”

    晏長裕淡淡看了他一眼,須臾,點(diǎn)了頭。

    見此,陳文業(yè)心中長舒一口氣,大喜,忙上前為晏長裕搭脈。只是手指剛搭上去,便?聽晏長裕忽然?說:“叫了水,不?代表便?是發(fā)生了那些事。繼續(xù)盯著,往后,孤不?想再?聽到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凡事都要講證據(jù)?!?/br>
    陳文業(yè)診脈的手指都顫了一下。

    更別說被晏長裕冷冷看著的顧決,心頭更是蒙上了nongnong的陰云。不?錯(cuò),凡事都要講證據(jù),但?這種房中事,他們能拿出什么證據(jù)?

    他們又不?可能真的守在屋頂圍觀。

    只是看著男人那毫無血色的面龐,顧決心中一嘆,到底還?是躬身應(yīng)了一句:“屬下遵命?!?/br>
    想來殿下并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罷了。

    身為屬下,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既然?殿下要證據(jù),那他們,便?必須拿出證據(jù)。

    只不?過,事實(shí)便?是事實(shí),再?逃避也沒有用。當(dāng)前的形勢,也不?允許他們有絲毫的逃避。

    *

    “王爺,按照您的吩咐,消息傳過去了。”瑞王府,書房,劉長辛一一匯報(bào),“我們沒有打草驚蛇,東宮的人應(yīng)暫時(shí)?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察覺到了他們的行跡?!?/br>
    瑞王府與其他宗親王府不?同。

    整座瑞王府就像是軍營,不?僅守衛(wèi)森嚴(yán),還?極其謹(jǐn)慎小心。這些年來,有不?少勢力派了探子來,但?這一切,都沒有瞞過虞晉。

    此次,東宮的人自然?也沒有。

    聞言,虞晉臉上并無什么喜色,甚至還?微微凝眉,搖頭說:“不?一定?。晏長裕不?同常人?!?/br>
    所以不?到最后,誰也不?知?,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先按兵不?動(dòng),看看東宮到底是什么意?思?!庇輹x沉思片刻說,“還?有,多派些人跟著王妃。護(hù)國寺之事,本王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他指的是上一次元朝在村莊遭遇的刺殺。

    因著不?想讓他擔(dān)心,而且元朝認(rèn)為之所以會有人刺殺,還?是因?yàn)殛涕L裕。只要她遠(yuǎn)離晏長裕,與他徹底撇清關(guān)系,自然?不?會再?遭遇這些事,所以元朝便?沒有把此事告訴虞晉。

    不?過她也不?是什么措施都沒有做,此后,她特意?又加強(qiáng)了身邊的防衛(wèi)。如今,她的身周不?說猶如鐵桶般堅(jiān)固,至少再?遇到刺殺這種事,他們不?會那般被動(dòng)。

    但?她不?說,不?代表虞晉不?會知?道?這些事。

    “說起來,東宮也安排了暗衛(wèi)在王妃身邊?!碧崞鸫耸拢瑒㈤L辛面色有些不?好,“太子這是何意??郡主?都已經(jīng)?嫁進(jìn)了王府,與太子早已解除了婚約,太子這番舉動(dòng),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

    最重要的是,東宮根本毫無掩飾。他們派去王妃身邊的暗衛(wèi)皆是精英中的精英,若非故意?泄露蹤跡,又豈會輕易被察覺?

    聞言,虞晉臉色也徹底沉了下去。同為男人,他當(dāng)然?清楚晏長裕的意?思。

    若知?知?沒有嫁給他,他或許還?能忍受,然?如今,虞晉卻是再?也忍不?下去。想來世?間,沒有哪個(gè)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這般光明正大的覬覦。

    這是對?他的羞辱,亦是挑釁。

    ……況且,知?知?曾經(jīng)?那般喜歡太子。

    即便?如今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真正的夫妻,虞晉心中的不?安依然?沒有完全散去。他眸光微沉,沉默半晌,沉聲道?:“那便?把那些人趕走。本王的妻子,不?需要其他男人去護(hù)?!?/br>
    聽到這話,劉長辛終于露出了笑,大聲應(yīng)了一聲是,笑著說:“王爺早該如此了。您才是郡主?的丈夫,是郡主?心儀之人,但?憑太子地位尊貴又如何?難道?他還?能強(qiáng)搶不?成!”

    聞言,虞晉眸色暗了暗,聲音微冷:“這些事都不?要讓王妃知?道??!?/br>
    “屬下明白,請王爺放心,屬下定?不?會給東宮的人任何機(jī)會!”劉長辛抱拳,面色肅然?。

    不?過,劉長辛倒是并未把此事看得太嚴(yán)重。以他對?太子的了解,他并不?覺得太子會為了女人放棄權(quán)位。

    王妃不?僅是瑞王府的女主?人,還?是衛(wèi)家女,除非太子不?想要皇位了,否則,是絕不?可能真的強(qiáng)搶臣妻。

    他之所以特意?提出此事,主?要是因?yàn)闁|宮此番行為實(shí)在是踩在了瑞王府的臉面上。若此次他們退了,那么在外人眼中,必會落下一個(gè)瑞王妃軟弱可欺的形象。

    若是如此,那對?王爺?shù)那俺烫?利了。

    何況,不?久后,王爺便?要掌軍出兵,所以便?更不?能退了!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外面便?傳來了叩門聲。

    “王爺,天晚了,王妃請您回去用晚膳了?!蓖忾g,飛云的聲音響起。

    虞晉與劉長辛這才停了下來。

    “好,本王即刻就來?!庇輹x回了一聲,又囑咐了劉長辛幾句,沒有停留,便?出了書房,向主?院而去。

    到時(shí)?,晚膳已經(jīng)?端上來了。

    看到他來了,元朝立刻向笑著招手:“師兄,快來,我都餓了!”

    對?上她燦爛的笑容,虞晉也下意?識勾起了唇角,步伐本能加快,幾步便?到了元朝身邊。不?等他開口,元朝已經(jīng)?拉著他在身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