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導致她自小對老人沒有絲毫好感。 容沉玥打車去容公館,聽著澳城司機夾著鄉(xiāng)音的家鄉(xiāng)話,讓她莫名生出一股微妙情緒。 “小哥,外地來的吧?” 她點頭。 模樣憨厚的司機輕笑:“那就不難怪咯。你要去的那個地方啊,早就不叫容公館了?,F(xiàn)在改了名,叫思巧園,不信你搜搜?!?/br> 容沉玥長睫低斂,眸中厲色一閃而過。 與她猜想的相差無幾,她死后,那些人肯定將容公館占為己有。 但距離她身亡才過去幾個小時......他們動作有那么快? 公館建立在澳城北區(qū)深處,豪門權(quán)貴居住地,出租車到小區(qū)外就進不去了。 容沉玥踩上青石鋪成的道路,兩側(cè)奇草繁花沁著縷縷香氣,繞過曲水長廊,周圍愈發(fā)僻靜。 片刻,她駐足在古銅色大門前。 抬頭往上看,是湛藍天空和嶄新牌匾,低垂眼簾向前,則是屈膝跪于門前的少年。 避免打草驚蛇,容沉玥沒直接進入感應(yīng)器的感應(yīng)范圍。 她轉(zhuǎn)頭看向公館外四人合抱的古樹。 利落跳上樹干,借著頭頂茂密樹葉遮擋,她勾腿而坐,邊撥開眼前葉子邊想這樹,怎么好像長高了? 容沉玥疑惑地擰了擰眉。 所有不合理之處串聯(lián)起來,條條線索指向一個荒謬滑稽的事實。 正當她準備翻出手機準備搜索資料時,緊閉的公館大門緩緩打開,一道窈窕身影自內(nèi)漫步出現(xiàn),身后有傭人跟隨為她撐傘拿包,十足的大小姐做派。 路過胸膛貼地的少年,她終于頓住步伐,卻連眼光都浪費施舍,慢著聲說:“如果我是你,現(xiàn)在就該去父親面前表忠誠,而不是冒著膝蓋報廢的風險,跪在這求那叛徒的贓物。” 女人聲音不大,但周圍過分安靜,才能一字不落傳入容沉玥耳中。 叛徒? 他們?yōu)榱四堋懊皂槨崩^承養(yǎng)父留給她的位置,使勁往她頭上扣了這種莫須有的污名? 女人仍在繼續(xù),對于給容沉玥潑臟水這事,她表現(xiàn)的相當熱衷和激動,金玉堆養(yǎng)出來的富貴氣質(zhì)此刻崩得所剩無幾。 “你閉嘴!” 少年沙啞厚重的嗓音如砂紙刮磨。 跪得四肢發(fā)麻頭腦昏沉,他心里愈發(fā)清醒和絕望。 喝聲打斷女人,少年挺直腰板,抬眼望著頭頂銅色牌匾,咬牙道:“溫玲,你一個溫景宏養(yǎng)的下賤貨有什么資格說玥哥叛徒?!” 枝頭鳥雀被驚醒,嗡鳴一聲扇動翅膀嘩啦飛起,掀動滿枝春葉,翻飛迭影。 容沉玥目光掠過溫玲化著濃妝的臉,最終定在少年面龐。 印象里鬼靈精的小朋友忽然抽條長大,面團似軟綿的臉瘦出分明線條,眼下染著許久未眠的烏青,滿身頹唐。 才失聯(lián)一夜,明明昨天上午還見過的顧懷笙,現(xiàn)今卻長成了這般令她恍然的樣子。 容沉玥扯掉一片綠葉,擱在掌心細看。 她終于察覺到哪里奇怪了。 溫景宏陷害她那晚澳城犯秋老虎,氣溫燥熱無比,就連樹葉也開始泛黃,可躺在她掌心中的這片,翠綠青嫩。 指尖微微收緊按在日歷顯示的日期上。 年份不對,月份不對,她居然——死了整整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