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4節(jié)
“我真的沒招惹他,他……”大妖族公子咬牙切齒,實(shí)在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他威逼我與他兒子未來結(jié)契!” 真是離譜又荒唐! 想到這里,孔雀就怒發(fā)沖冠。 “裴玄竟然有兒子?”老孔雀也大吃一驚,第一個反應(yīng)是感覺十分不可思議,這瞞得也太嚴(yán)實(shí)了。第二個反應(yīng)是太好了,只要不是生死相搏,兒子犧牲一下也沒什么,而且修行之人多孤寡,未來有人相伴相隨也好,裴玄實(shí)力高強(qiáng),身份地位修真界首屈一指,彼此也不算高攀或者低嫁,老孔雀唯一心氣不太順的一點(diǎn)就是……他乃天地之初就誕生的上古神鳥后裔,莫名奇妙就跟裴玄變成了同輩。 知父莫若子。 孔雀淡淡掃了父親一眼,知道對方心理活動,他神態(tài)很平靜:“你猜那孩子多大?” “多大?” “才、三、歲、半!” 這一字一頓幾乎是從牙齒縫里硬生生擠出來,有震耳欲聾的效果,妖族宮殿再次搖搖欲墜。 老孔雀:“???” 第4章 大妖住進(jìn)了葉家村。 他受傷太重了,臥躺在床上臉色微微蒼白,眼睫微闔陷入昏迷,獸血不要錢地流淌,一口延年益壽,兩口直接長壽。 唐希飄在旁邊,兩眼放光看直了眼,他神色激狂,大聲喊道:“清清,快快快,喝一口血!”延年益壽?。∧慊畹迷介L,裴玄就不會發(fā)瘋!一縷殘魂死而復(fù)生早就沒什么執(zhí)念,此刻卻恨不得自己有rou身,能去那一口小碗,接上一碗孔雀血,直接噸噸噸給葉清喂下去。 葉清正在包扎傷口:“?” 為什么要喝血,唐希哥哥好變態(tài)! “大哥哥好嚴(yán)重,怎么辦?我是不是要去鎮(zhèn)上請一名醫(yī)修來看病?!比~清第一次認(rèn)識到修真界弱rou強(qiáng)食,他猜測大哥哥應(yīng)該不是很強(qiáng)吧,否則怎么會被人打成這樣,修真界果然好危險! 他拿出了小豬存錢罐,里面有一百顆靈石,這是家里為數(shù)不多的積蓄,剛夠最便宜的醫(yī)修上門問診的費(fèi)用。 這名醫(yī)修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專治疑難雜癥,他上門后,捏著傷者的脈搏仔細(xì)診斷了一番后,陷入了沉默,他覺得這小娃娃請錯人了,應(yīng)該請他的同行,獸醫(yī)。 不過,普通的療傷圣藥他還是有的。 “承惠,一瓶十顆中品靈石?!?/br> 醫(yī)修對小孩子很有耐心,可是他沒想到剛說出口,就看到小孩子瞪圓了眼睛,玉雪可愛的小臉煞白,似乎被價格嚇到了。修真界幼崽出生率低,醫(yī)修一下子父愛泛濫,“沒錢是吧,那就先賒賬……算了不要錢!” 一瓶丹藥下去,大妖勉強(qiáng)維持了清醒,鳥類的聽力極好,他聽到了人類幼崽奶聲奶氣的嗓音,“大哥哥你感覺怎么樣?” 軟綿綿的,讓人莫名想到了剛出生還沒斷奶的貓崽。 看著眼前端一個水盆、為他忙里忙外的小娃娃,樓綺年心氣不順,滿腦子都是自己被威逼的恥辱,但他咬牙切齒后,不得不按照原來說好的道:“是你救了我嗎?” 葉清搖了搖頭,誠實(shí)回答:“不是我呀,是一個醫(yī)修哥哥?!?/br> “……”樓綺年:“不,就是你,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跟我定下契約吧。”他掏出一張寫滿了墨字的紙。 這上面每一個字都是裴玄那瘋子逼他用孔雀精血寫的!表示自己向天道發(fā)誓,對葉清一心一意報(bào)恩絕無二心,甘心侍奉護(hù)他周全,否則心魔纏身天誅地滅。 什么契約? 葉清眨了眨眼睛,似乎沒聽明白,三秒后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唐希:“???” 下一秒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呼吸急促,撲到那張紙上逐字逐句地瀏覽,終于明白了裴玄在搞什么!這一張掩人耳目的報(bào)恩契約背后,實(shí)際上是一張不平等的生死契,書曰,大妖族公子樓綺年與裴玄之子于天狩三年二月十九日結(jié)契,孔雀這一方要保護(hù)崽崽,崽崽一方?jīng)]有要求。契約一定,兩人的壽命捆綁,生死相依,修為差距較大的,天然會反哺修為低的,要知道孔雀歲壽漫長,而葉清如果達(dá)到煉氣期,就能擁有一百多年的壽元。 裴玄果然是一個瘋子! 唐希瞳孔震驚了兩下。 葉清盯著契約紙,眼睛瞪得溜圓,像是一個裝嚴(yán)肅大人的小崽崽,他努力想看清楚上面寫著什么。 可是他才三歲,他不識字,于是他小臉盯著紙,發(fā)起了文盲的呆。 “清清,快快快簽!”唐希大叫。 樓綺年鳳眼瞇成一條細(xì)線。 雖然說被威逼利誘很不爽,可小孩子發(fā)呆遲疑的臉龐,卻讓怨氣沖天的大妖感覺更不爽。 他堂堂大妖族公子,活了三萬年,身份尊貴地位不凡,尾羽神光俊美,漫長的歲月中只有他嫌棄別人的份,怎么敢有別人不情不愿的份? 想到這里,他略微傾身,語氣幽幽,如蠱惑一般在人類幼崽的耳邊低語:“小家伙,你不要一個終身護(hù)衛(wèi)?” 只見榻上重病未愈的大妖,那一雙鳳眸勾魂蕩魄,眸光流轉(zhuǎn),很是漣漪,再加上他本就是得天獨(dú)厚的人物,如今病容憔悴,令人心生憐憫,那顛倒眾生的力量傾瀉而出。 不簽居然會如此傷心! 顏控寶寶大吃一驚,當(dāng)即道:“我簽!” 下一刻葉清又犯了難,他不會毛筆字,只糊了一坨墨上去,看得唐希急死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最后成功寫出一個名字,已經(jīng)廢了十多張紙。 窗欞外探頭探腦的鸚鵡,跟屋內(nèi)一縷殘魂都松了一口氣。 鸚鵡:咱羽族有救了! 唐希:修真界的未來有希望了! 小寶寶的腦容量有限,葉清還是沒搞懂這是什么,唐希告訴他。 “你在大雨傾盆中救了這位樓哥哥,他這是在(碰瓷)報(bào)恩,準(zhǔn)備在同一個屋檐下保護(hù)你。清清,你不清楚,對修士來說,大道三千,修行路上充滿了諸多考驗(yàn)和艱難險阻,稍有不慎就會結(jié)下因果或者心魔。你救了他,他一定要報(bào)恩,否則他就會心懷愧疚,衍生出心魔,影響修行,你忍心看那個哥哥被心魔蠶食,跌入萬丈深淵嗎?” 唐希是經(jīng)驗(yàn)豐富的金丹修士,說話溫文爾雅,道理一套接著一套,忽悠一個未入門的三歲小孩足夠了,更何況他不是在哄騙無知孩童,他是在拯救神州大地的未來! 葉清聽得揪心,“啪”的一下抱住了樓綺年的腿,眼中氤氳出盈盈霧氣,“不忍心?!?/br> 事情解決了,他僥幸得來一條命。 樓綺年重新倒回床榻,下一秒又是那個病懨懨孱弱的大妖公子,他也不想裝病,可裴玄把他打得太嚴(yán)重了,這一戰(zhàn)他元?dú)獯髠?/br> 他虛弱地咳嗽了兩下,打定主意讓裴玄兒子伺候自己,自己好出一口惡氣! 人類幼崽見狀,趕緊去拿了一套東西,有碗筷、被褥和衣服等等。 人類幼崽一出去,屋內(nèi)除了一只孔雀外空空蕩蕩,這時一只紅綠相間、羽毛艷麗的鸚鵡翩然飛進(jìn)了房間,“參見王?!?/br> 鸚鵡落地,是一個打扮大紅大綠的美少年,他嘴里叼著一面鏡子,“按照您的吩咐,我取來了望塵鏡?!?/br> “來得正好。”大妖眸光沉沉。 望塵鏡顧名思義,可照塵世溯回和未來。 是羽族宮殿里壓箱底的寶貝,平時根本派不上用場,樓綺年喊族人取來,自有他的用意。 人類幼崽抱著被褥進(jìn)來了,看上去有些吃力。 樓綺年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想幫一把,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后,他頓了兩秒沒動,把鏡子遞過去,“照照,你臉臟?!?/br> “?”人類幼崽不明所以,接過這個有點(diǎn)沉甸甸的鏡子,好重哦。 他看自己小臉干干凈凈的,沒發(fā)現(xiàn)哪里臟。 可是哥哥專注凝視的眼神讓他有些害羞,他害羞了片刻后,噠著小腳跑開了,“我去洗臉?!彼菒鄹蓛舻暮脤殞殹?/br> 等他走后,大妖慵懶地臥在床榻上。 “望塵鏡啊望塵鏡,按云州城規(guī)定,凡人十六歲成丁,你給我照一下剛才那個凡人十六歲的樣子……” 話音剛落,鏡子如水,泛起層層波動的漣漪,浮現(xiàn)了一個人影。 人類幼崽在照鏡子,藕般的小手捧著鏡框,臉頰軟軟的,有幾分憨態(tài)可掬。因?yàn)椴恢肋@個鏡子有什么稀奇,他烏黑黑的眼珠子湊近了鏡子,疑惑地偏了偏頭,正仔細(xì)看自己臉上哪里臟臟。 三個瞬息后,長大后驟然放大的面孔浮現(xiàn)在眼前。 大妖僵了一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什么什么!人類幼崽以后長什么樣子!鸚鵡可好奇死了,他繞了一下床,表示也想看看。 沒想到,他們的王卻立刻倒扣了鏡子,冷冷啟唇:“滾,有什么好看的?!彼y消失了,望塵鏡又變成了一面顏色黯淡其貌不揚(yáng)的普通鏡子。 速度慢了的鸚鵡,當(dāng)即捶胸頓足,“王,就算沒什么好看的,人家也想看?。 ?/br> 不是只有貓才有好奇心的,鳥也有!??! 他恨不得在地上撒潑打滾,表示想看人類幼崽以后的樣子!然后就被大妖長長的尾羽一招制裁了。 樓綺年心氣稍微順了點(diǎn)。 一主一仆還不知道,一縷殘魂始終在屋內(nèi),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望塵鏡的存在,讓唐希心臟怦怦直跳。 趁孔雀大妖不在,他火速飄進(jìn)了屋子道:“清清啊,你把枕頭下的鏡子拿出來照一下。” 人類幼崽照做了。 只是小寶寶憂心忡忡,怎么一天照兩次鏡子,“我的臉真的很臟嗎?” “也不是很臟?!碧葡H隽艘粋€小謊。 也不是很臟……等于還是臟! 潔癖作祟,人類幼崽放下鏡子,又跑去洗臉了。 一縷殘魂端坐在鏡子前,幽幽釋放靈氣和咒語:“望塵鏡啊望塵鏡,告訴我那個孩子天狩十九年的樣子。” 望塵鏡再度泛起翩翩漣漪,鏡面照出了人類幼崽天狩十九年的樣子,可與第一次不同,這一次望塵鏡的鏡面浮現(xiàn)了淡淡的白色冰霜。 唐希瞠目結(jié)舌不敢置信,因?yàn)殓R子里的葉清赫然躺在一口巨大的冰棺里,少年臉頰毫無血色,每一寸皮膚、每一根微小的絨毛好似都結(jié)了冰,長睫微閉,他好似睡著了一般,可唐希知道,少年沒有生命跡象了。 因?yàn)楦共坑幸粋€巨大的血色創(chuàng)口,赫然是劍穿過的痕跡,一只孔雀臥在冰棺旁,好似也沒有生命跡象。 唐希盯了良久,憤怒之余痛徹心扉:“該死的!這未來怎么還是沒有改變!” 與此同時,云州城半空掠過兩道耀眼白光劍意。 路人紛紛抬頭,發(fā)出不絕于耳的驚呼聲,原來是兩個半大少年在御劍飛行。他們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jì),身上穿著歸元宗弟子的白色校服,顯得身姿格外挺拔瀟灑。 這兩柄劍也沒有故意攪亂街市,引起sao亂的意思,而是在云州城最大的客棧停下來了。 為首的少年修士腰間懸劍,劍身如冰如玉,一看就氣度不凡。 掌柜精神一振,連忙迎了過來,“兩位可是接了委托,來降妖除魔的?” 少年修士輕輕頷首,抱拳道:“正是,我們是歸元宗弟子,我名鄭一鳴,他是我?guī)煹芫扒?,我們剛踏入此境,就發(fā)現(xiàn)西南方妖氣血色沖天,目測應(yīng)該是一只金丹期以上的夢魘蛇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