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42節(jié)
眾人神色訝異。 秦巡是一名劍修,不是一名丹師,誰也沒想到,他會接這個任務(wù)。 一時之間,大家目光都在小師弟和秦巡身上來回逡巡,他們一直都把希望放在葉清身上,現(xiàn)在也是。 見小孩子眼神天真無邪,秦巡的態(tài)度又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一時之間,御獸峰弟子不好委婉趕客,生怕打擊秦師弟的自尊心。 “是的,這是我精心煉制的一枚妖丹,材料用了扶?;?、鹿參、天風(fēng)藤和烏生木……”他恢復(fù)了溫雅君子風(fēng)度,不疾不徐念道。 宋琦詩點了點頭:“確實是妖丹。” 她是一個性格堅韌的女劍修,為這只桀驁不馴的妖獸吃盡了苦頭,時常遍體鱗傷,自然也懂了很多妖獸的事。 “大師姐果然學(xué)識淵博。”秦巡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師弟我一定為你馴服那只妖獸!” 到那時候,冰雕玉琢如你,也該對我綻放那一抹冰雪下的笑顏吧? 他凝望著宋琦詩,眼神除了深情還有一點隱晦的勢在必得,他沒有說自己還加了紅萼花、鬼界忘川水之類的珍稀材料。 即使宋琦詩問他,他也會三緘其口、秘而不宣,他打算把這秘方當(dāng)成一個秘密,打算一直吊著大師姐。他知道那只妖獸在大師姐心目中的地位,大師姐如果想要長長久久馴服妖獸,必須一直有求于他。 聽了這些再尋常不過的材料。 大家面面相覷,不明白秦巡為何如此自信。 這些都是尋常妖丹的藥草,大師姐宋琦詩的任務(wù)賞金高達(dá)五十萬靈石,不少為了靈石前仆后繼而來的丹師,都拿過類似的妖丹,無一例外都折戟沉沙了。 我的妖丹跟其他資質(zhì)平庸的丹師能一樣嗎? 我可是加了能讓妖獸上癮的藥材,譬如紅萼…… 秦巡自信滿滿。 一炷香后,他倒在懸崖峭壁上,生死不知,他身上長袍被烈火焚毀,整個人幾乎成了一塊不斷冒著白煙的漆黑焦炭。 “秦師弟!”、“我的天,秦師弟你沒事吧???” 包括宋琦詩在內(nèi),面對烈鳥的怒火,眾人大氣也不敢出,直到烈鳥重新翱翔天際,他們才趕到懸崖,解救生死不知的秦巡。 而山崖之上,土地一片焦黑,本來奇珍花草覆蓋的地方,如今空空蕩蕩,燒焦的殘骸繼續(xù)燃燒著,冒著火星子,而秦巡躺在正中央,幾乎奄奄一息,只剩下了一口氣。 怎么可能! 他竟然失敗了! “我、我沒事……” 秦巡勉強(qiáng)抬起了頭,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憤恨,該死的妖鳥!居然如此桀驁,不僅對他口出烈焰,大打出手,還把他衣服都給燒沒了,讓他近乎赤身暴露。 在眾人憐憫目光的注視下,秦巡狼狽萬分,快速從儲物袋里拿出一件衣服給自己換上。 他難以形容自己那一番經(jīng)歷,剛剛他舉著一枚妖丹,妄圖馴服那只鳥,見妖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妖丹,似乎心生疑惑,秦巡嘴角掀起一枚狂傲的笑意,流露了一絲鄙?。骸翱窗桑揖臒捴频难づe世無雙,馴服一只鳥只需要勾勾手指……該死的畜生,也敢給師姐使臉色,等馴服了你,我要你俯首稱臣,給你立點規(guī)矩?!?/br> 最后這句話,他的語氣極輕。 幾乎是一瞬間,空氣猛地凝結(jié),對上那只妖獸銅鈴般黢黑的眼,秦巡感覺自己好似被一種絕頂殺氣鎖定,他寒毛一下子豎起,全身血液緩緩變冷。 ‘不會吧,這只鳥莫非通了靈智?’ 他額頭冒出汗水,拿著一枚妖丹試探性向前,結(jié)果這一舉動似乎激怒了妖獸。它瞬間幻化成了一團(tuán)體型巨大的金色光芒,雙翼覆滿了火,朝秦巡噴出了一道火焰。 秦巡慘叫一聲,差點被燒成灰燼。 他想滅火,在地上不斷摸爬打滾,他感覺五臟六腑都生出劇烈疼痛。 不出一炷香時間,他成了又一名折戟沉沙的試驗者,甚至還激怒了妖獸。 御獸峰眾人對這只鳥絕望了。 御獸峰本是歸元宗最美的一座山峰,常年春暖花開、美若仙境,漫山遍野一片蔥郁,獸鳴其間,流光浮醉迷人眼。 現(xiàn)在烈鳥盤旋在天,時而俯沖翱翔,見到什么都想燒什么,半座山都要被燒沒了。再美的景致,一團(tuán)火下去,很快就灰飛煙滅,眾位弟子心如刀割。 而烈鳥還不罷手,它如一道火光唰地照亮了蒼穹,比太陽還熾熱耀眼,尖喙里是一道接著一道的火焰,野火燎原肆虐,似乎要將整個御獸峰都燒成灰燼才肯善罷甘休。 層云翻滾,妖禽震怒。 “師姐怎么辦!” 御獸峰的弟子們慌成一團(tuán),花花草草可以再種,如果妖獸飛出御獸峰的地盤,傷到了其他峰的人,那就完了。 就在這時,小師妹一聲尖叫貫穿了他們的耳膜,“葉清小師弟在下面!” 聞言,他們來不及掩耳,心里先咯噔一聲,不是吧?小師弟有生命危險!?。∏貛煹芤粋€筑基修士都被燒成那樣,小師弟連練氣都不是! 眾人呼吸驟停。 下一秒,令人心驚rou跳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只徹底失去控制的烈鳥,如一輪光芒四射的朝日,飛越懸崖峭壁,往地表俯沖而去。 那雙翼一起一伏,似雷電乍驚,又似浪濤奔騰,而那個空地上,有一個小孩子。 對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似乎沒想到危險突然來襲。 葉清抬著那張白凈可愛的小臉,懵懵地看著天空,完全忘記了反應(yīng),眾人連喊叫都來不及,結(jié)果那只烈鳥硬生生停了,一點毫毛也沒傷到那個孩子。 眾人:“???” 烈鳥也不愿意,可它此時細(xì)長的脖頸被一只虛影的手緊攥住,它凄厲地發(fā)出幾道哀鳴。 在外人眼里,小孩子呆呆滯滯,可落在它眼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朦朦朧朧的天光中,一根七彩翎羽翩然飄落,像是被放慢了無數(shù)倍。 華光彩耀之中,一位俊美得驚心動魄的男子憑空出現(xiàn),他眸若點漆,面如冠玉,一襲鴉青色山水長袍隨風(fēng)飄蕩,狂風(fēng)獵獵。 “你在對我的人做什么?” 虛影一雙鳳眼瞇起,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它,輕輕地笑了一下,語氣極冷,大乘期的威壓磅礴傾瀉,烈鳥立刻口出哀鳴。 男人身姿挺拔,背后還有一道影子,是體型大它無數(shù)倍的孔雀,影子融于天地之間,幾乎遮天蔽日。勾魂攝魄的氣質(zhì),像極了傳說中的大妖。 妖族性情極為護(hù)短,哪怕只是一個幼崽,被納入羽翼之下后,也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幼崽也算乖,說好護(hù)身符貼身放,一直沒拿下來過。 這屬于上古神鳥的清鳴,只有同為妖鳥,才能聽見。烈鳥凄厲一聲,差點給葉清跪了。它脾氣暴烈、蠻橫跋扈,可這區(qū)區(qū)幼童連最野性難馴的上古神鳥都能馴服,它又算什么呢,哪里敢對這小孩放肆—— 烈鳥翅膀顫顫巍巍,背影堪稱是落荒而逃,這一幕讓無數(shù)人駭然失色,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葉清瞪圓了一雙烏黑的眼睛,他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看不到樓綺年,樓綺年卻注視著他,小孩子那傻乎乎的樣子盡收眼底。 “嘖,怎么頭發(fā)又亂了。”樓綺年皺起眉頭,將手搭在孩子腦袋上,指尖輕輕梳了兩下。 孩童發(fā)絲烏黑,更襯著大妖那一雙手修長分明的指節(jié)瑩白,偏偏他舉手投足之間張弛有度,比起梳頭發(fā)更像是一陣風(fēng)。 葉清還在懵頭懵腦,完全沒有反應(yīng),只感覺有什么東西,好似一道輕柔的風(fēng),撫摸了一下自己小揪揪。 他伸出了小手手,觸摸一下頭頂,恰好跟大妖的手指接觸了一下,什么都沒摸到,大妖虛影漸漸淡去。 好神奇哦…… 葉清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種充盈感,好像是被守護(hù)了的感覺。 下一秒,御獸峰弟子忙不迭趕來,一個個表情喜悅激動:“小師弟你太強(qiáng)太能干了,居然把烈鳥趕跑了!那可是我們接觸過,脾氣最兇悍暴烈的妖獸了,修為還是元嬰期,根本難以馴服!” 結(jié)果小師弟僅僅虎軀一震,竟讓對方落荒而逃!這是多么強(qiáng)大的御獸之力啊! 小師弟,實乃御獸峰之光! 葉清:“?” 他更懵了,他什么都沒干呀! 第38章 烈鳥重新變成一道光影,飛回懸崖處,它的光芒比曜日還要刺眼,那化神期的恐怖怒火幾乎能把天地劈開,御獸峰搖搖欲墜,根本承受不住這磅礴威壓。 秦巡望了一眼自己被燒成漆黑的手,不由攥住手掌,嘴里磕下一枚復(fù)顏丹,不甘心的同時,心中涌現(xiàn)了一絲畏懼。 ‘是他低估了這只妖獸!’ 葉清其實也很害怕! 化神期呢的妖獸呢! 此間修真界下境界有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和化神等五層,烈鳥比凡人之軀的他,足足高了五層,一巴掌絕對能扇出颶風(fēng),送幼崽去到千里之外。 小孩子發(fā)著抖,幾乎想撒丫子奪命狂奔。 可他發(fā)現(xiàn),他一緩緩靠近,妖鳥比他還恐懼。因為過度驚懼,妖鳥凄鳴兩聲,瞳孔驟縮,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所成了一顆黑豆。 一崽一鳥互相大眼瞪小眼后,葉清才稍微沒有那么怕了,他舉著一枚妖丹試探著前進(jìn),“前輩,你愿意吃嗎?” 烈鳥根本不敢吭聲。 忍氣吞聲地啄著葉清手里的那一枚妖丹。 這枚妖丹品質(zhì)極佳,可它吃得不甘不愿,像極了凡間小家碧玉的姑娘,一小口一小口慢條斯理。 對方這般不情愿,所謂的馴服,恐怕有十萬八千里。 葉清眨了眨眼睛,他是一個乖巧溫順的好孩子,見妖鳥吃得很勉強(qiáng),他有一種自己在虐待小動物的感覺,默默地把妖丹收回去了。 “是我水平?jīng)]到家,妖鳥前輩你別吃了。” 唐希見自家孩子失落,安慰了幾句:“清清,你做得很好了?!?/br> 他依稀記得,上輩子宋琦詩確實有一只妖鳥。宋琦詩是一個具有大毅力和耐心的女修,無數(shù)次遍體鱗傷后依然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那只妖鳥似乎也被她打動了,跟宋琦詩關(guān)系緩和。 一開始胃口還挺好,最后不吃不喝死了。 為什么不吃不喝,唐希上輩子不是歸元宗人,對歸元宗門內(nèi)事務(wù)知之甚少。 他斗膽猜測應(yīng)該是一些妖獸開了神智,越是實力強(qiáng)大的妖獸,表面上一時低下頭顱,內(nèi)心深處到底不愿意為修士馴服,想徹底打動他們的心,起碼要歷經(jīng)千百萬年的陪伴。 更何況,那本記載著妖丹的書籍也說了,馴服妖獸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妖丹只是輔助馴服,有時候成事在天,不一定在人。 反正在唐希眼里,自家崽崽無敵棒。 創(chuàng)造出一點奇跡閉眼夸就是了,遇到一點挫折那就努力安慰。 葉清蹲在地上,他手肘抵著膝蓋,兩只小手托著軟軟的腮幫子,心情確實有一點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