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44節(jié)
虞飛雪的聲音微微發(fā)啞,顯然一路哭過來的。秦巡想起了當(dāng)初,一時之間也放柔了嗓音。 他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塊手帕,好聲好氣道:“飛雪,你別哭了。大師姐是一個美人不假,可我只把她當(dāng)成jiejie而已。” 老經(jīng)典渣男語錄了。 我只是把她當(dāng)成jiejie或者meimei。 “你知道我出生宮廷,母妃不受寵,作為八皇子我常年受冷落,當(dāng)時長公主與我并非一母同胞,卻對我極好,我只是一點(diǎn)移情?!?/br> “你若一直懷疑我,才是真正把我往她那里推。” 老渣男語錄x2 言下之意,如果我真的變心了,那都是你的錯!都是因?yàn)槟銓ξ业膽岩桑屛倚幕乙饫?,讓我另投他愛,反正千錯萬錯我沒錯,都是你的錯! 虞飛雪默不作聲,只淚盈于睫,默默流淚。 很顯然,經(jīng)過殷渺渺那件事,她心中對秦巡這個道侶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飛雪,你變了,你不信我是嗎?你要怎么才肯信我?我們可是道侶啊!” 秦巡哄了半天,語氣漸漸開始不耐煩了,“難道你要我發(fā)誓給你看,你才肯信我?” 秦巡搬出了殺手锏,他以為這一次,虞飛雪會如同以前一樣,快速伸出手來捂住他的嘴,柔柔嬌斥一句,“發(fā)什么誓呀,我信你!天道在上,你別胡亂發(fā)誓。” 這一招他屢試不爽。 沒想到這一次他想岔了,虞飛雪并沒有撲進(jìn)他懷里阻止他,而是垂頭擦淚,嗓音干澀,“那你發(fā)誓吧?!?/br> 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秦巡:“……” 這招怎么不管用了呢!一下子被逼上梁山。 跟想象中不一樣。 秦巡錯愕了一瞬,他神情微慌,好在他心理素質(zhì)還行,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口氣失望道:“飛雪你果然變了!” 不管怎么樣,三七二十一,先指責(zé)別人!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發(fā)誓給你看!”秦巡也不慫,他大步上前,豎起兩根手指,朝天空大喊道:“天道在上,我秦巡對天發(fā)誓,虞飛雪才是我此生認(rèn)定的道侶,我對她一心一意,沒有任何不忠,對大師姐更沒有任何兒女私心,我的真心如日如月,天地可鑒!如事實(shí)不符,我遭心魔纏身、天打雷劈!” 放完豪言。 虞飛雪神色果然溫柔了許多,她抿了抿嘴唇,不再哭了,顯然這一招還是很好用,她瞬間被哄好了。 秦巡松了口氣,一抹得意在他心里涌現(xiàn)。 下一秒他莫名感覺到頭頂一股冷意,抬頭一看他臉色駭然劇變,因?yàn)槿f里無云的天穹忽然毫無征兆變了天,天地間一片陰沉,好似一頭蟄伏的黑暗巨獸。 陰云密布沉甸甸綴在頭頂,四面八方棉絮般黢黑的云團(tuán)還在浩浩蕩蕩往懸崖之上聚集,云海間紫電翻涌。雷鳴滾動咆哮,充滿威壓。 雷霆一炸開,滿目白晝,也照亮了秦巡那活見了鬼的臉。 第39章 天空濃云壓蓋,電閃雷鳴,不過少頃,蒼穹已經(jīng)蓄滿了磅礴威壓,撕開凝滯的空氣,似乎隨時都要降下落雷,令人毛骨悚然。 這么會這樣!他剛發(fā)誓,下一秒就應(yīng)驗(yàn)! 說好的天道式微,發(fā)誓不會有任何后果呢! 秦巡臉色慘白,身子不斷顫抖。因?yàn)檎痼@過度,他腦子一片空白。 在他不敢置信之時,一道天雷快速劈下,照亮視野如白晝。 “刺啦”一聲,距離秦巡最近的一株藤蔓剎那間蜷縮成黑色灰燼,腳下的土地也一片焦黑,如此可怖的威力,秦巡臉色煞白,心里咯噔了一聲。 傻子都知道,這道雷一旦擊中自己,自己一定非死即傷! 他想要躲,可這懸崖峭壁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什么遮蔽物! 下一秒,又是一道天雷,唰地照亮了黑暗蒼穹,不偏不倚朝他劈來,秦巡幾乎嚇得心膽俱裂、魂飛魄散。劍修本能讓他飛快提劍抵擋,結(jié)果不敵,哀嚎一聲,癱倒在地。 周身電流亂竄,到了半身麻痹的地步。 緊接著又是一道又一道落雷,秦巡躲也躲不了,一下子皮開rou綻,懸崖之上到處都是他鬼哭狼嚎的慘叫聲,空氣中傳來皮rou燒焦的氣味。 這轉(zhuǎn)折來得太快,懸崖上二人一魂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等回過神,秦巡已經(jīng)扛了兩三道落雷。 虞飛雪一雙美眸驚懼瞪大,她來不及傷心剛剛秦巡那一場讓天道見證的誓言竟居然如此虛假,引來了天雷,下一秒就為秦巡的生死安危吊起了一顆心。 秦巡的慘狀,近在眼前。 他可是批命中要拯救天下蒼生的俊杰人物,也是她心心念念的道侶,她跟他發(fā)脾氣全因愛意太濃了,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巡死在這場天雷之中? 可天雷有靈,似乎認(rèn)準(zhǔn)了秦巡,虞飛雪身邊完好無損。 虞飛雪對秦巡是真心的。 見秦巡那么慘,她淚如雨下,牙齒緊咬著下唇,幾乎把嘴唇咬出血了,她情不自禁地想道:如果秦巡死了,她成了寡婦,那還有什么意思,道侶本就該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想到這里,她鼓起勇氣,朝秦巡奔去。 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兩只手臂伸展擋在秦巡面前,想用一具凡人之軀,為道侶擋下天雷。 她這一舉動,把秦巡震撼住了。 他奄奄一息地睜開眼。 在他視野里,這柔弱清冷的白衣少女,閉上雙眼,眼皮克制不住顫抖,眼中涌出大滴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裙,嘴唇也血跡斑斑,顯然是害怕極了。 可對方卻毅然決然擋在他面前。 秦巡動容了,他雙唇發(fā)顫,顫抖道:“飛雪……” 一種私心作祟,他沒有推開虞飛雪。 修士在生死存亡、瀕臨險境之中,識海常常會高速運(yùn)轉(zhuǎn),他想了一下,筑基修士的他最多只能再抗十道天雷。虞飛雪是凡人,rou身凡胎派不上多少用場,也能幫他抵擋兩道。 瀕臨強(qiáng)弩之末的他,能稍稍喘一口氣。 于是秦巡一聲備受感動的“飛雪”溢出嘴角后,裝作虛軟無力,無法推開她的樣子,安然躺在道侶纖瘦的肩膀后,當(dāng)一個被庇佑的小廢物。 玉佩老者跟了秦巡一段時日,哪里能不知道秦巡的小算盤,他大聲喝道:“別——你快推開虞飛雪!” 可他提醒得太晚了。 秦巡不知道,虞飛雪舍身保護(hù)他而他沒有反抗的舉動,讓天雷威力更上一層樓,因?yàn)樗谠浦莩窃l(fā)過誓言。 “我秦巡對天道發(fā)誓,愿與虞家小姐飛雪結(jié)為道侶,從此永結(jié)同心,無論健康疾病,無論逆境順旅,都對她不離不棄……如違此誓,我愿遭受心魔纏身、天打雷劈,人神共棄,天誅地滅!” 這段話若要凝聚一個中心思想,那就是無論什么樣的情況下,他都要保護(hù)好虞飛雪,而不是虞飛雪舍身去保護(hù)他。 見證者是虞家家主和四位元嬰修士。 當(dāng)時為了取信于人,秦巡還拿出匕首割了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精血滴落在婚書上,誓言更加有力。 一旦沒做到,反噬起來更加兇狠。 于是這一場浩浩蕩蕩的天雷驟臨,強(qiáng)大的毀滅之力幾乎劈毀了半座山,虞飛雪沒事,秦巡有事,他徹徹底底慘叫一聲,差點(diǎn)從懸崖跌落下去。 雷云之后,有一個小娃娃的身影。 小娃娃白白凈凈,盤腿坐的姿勢像一個搖搖晃晃的不倒翁,幾乎與天空融為一體,讓人幾乎看不清樣子,很快也消散去了蹤跡。 葉清今天又做夢了。 他沒有夢到面具少年,也沒有夢到人家的求婚現(xiàn)場,而夢到一個少年,跪在蒲團(tuán)上朝他哭哭啼啼。 少年似乎經(jīng)歷了很不好的事,聲音哽咽,十分脆弱無助。 在對方的低聲訴說中,葉清拼湊出了整個真相。 這個少年渡劫前,為自己雇傭了一個保鏢。結(jié)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保鏢沒有職業(yè)道德,在雇主陷入危機(jī)時,不僅袖手旁觀,還逼雇主簽下不平等條約,把儲物袋打開交出寶貝。 這完全是被趁火打劫了啊! 葉清托著小下巴,心里十分同情少年。 “秦師弟他天賦極好,拜入仙門以來在宗門內(nèi)素有名望,有師長偏袒,同門友愛,而我只愛種田,與花草靈植為伍,常年形單影只,凡間親友相繼死去,宗門內(nèi)也沒有什么親近之人……天地之大,竟無人能為我主持公道……” 言下之意,欺負(fù)他的人,是一個校園風(fēng)云人物,妥妥的萬人迷,集實(shí)力、人緣與資質(zhì)于一體。而少年只是一個小透明,即使把事情說了,大家也不相信。 這大致經(jīng)過,葉清差不多悉數(shù)了解。 他恍惚了一瞬,這好像一款rpg(即角色扮演)游戲,那他扮演的角色應(yīng)該是懲惡揚(yáng)善的法官,或者是居委會的調(diào)停主任? 人類幼崽根本沒把自己往更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那一個職業(yè)上套。 就在這時,人類幼崽眼前浮現(xiàn)三個氣泡,“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手染因果,道心-1000,魔心 10000)、“蒼天泱泱,庸人碌碌,與我何干”(袖手旁觀,道心-10000,魔心 10000)、“天理昭昭,報應(yīng)不爽(讓他靜待因果報應(yīng),道心 10000)”……你是天,你是地,你是萬物之主,所有選擇都在于你,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修真界。 這是??? 人類幼崽茫然了,很笨拙地讀著文字。 讀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著頭,摸索了一下游戲面板。 葉清有些嬰兒肥,隨著這個低頭沉思的動作,下頜堆出了兩層軟趴趴的rou,好像人類幼崽一下子有了雙下巴。 思考良久。 葉清遵從本心,按下了“天理昭昭,報應(yīng)不爽”,剎那間天空烏云遮蔽月色,云海翻騰,陰風(fēng)怒號,一副要打雷下雨的樣子。 弟子屋舍的窗戶呼呼作響,好似要發(fā)生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 小青峰內(nèi),周尋嚇了一跳,他連忙起身去關(guān)窗。 這一場風(fēng)刮得實(shí)在突然,周尋披上外套,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修仙本就逆天而行,遇到無數(shù)艱難險阻都是天道賜予的考驗(yàn),有的人得意,有的人失意,修真界本就是這般循環(huán)反復(fù),自己還在哭哭啼啼,實(shí)在一點(diǎn)修仙人的樣子都沒有。 更別提,他掛念山崖下,他種植的那些田畝,雪魄草最為柔弱,絕對不能被雷電給劈壞了。 作為小青峰弟子,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不能連自己幾畝田都失去。 一時之間周尋憂心如焚,他披上外套匆匆趕往山崖。 欸?怎么無事發(fā)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