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54節(jié)
“師兄,那大家怎么種雷音草的?”葉清好奇發(fā)問。 景乾這段日子混跡小青峰,早已熟稔靈植基礎(chǔ),他天生過目不忘,聽了這個問題,絲毫沒有停頓,張口就來:“雷音草,我們種不了,它生長在雷澤之地,需要吸收天雷、冬雪……” 而雷澤之地在極南,日日夜夜都在落雷,落雷之威驚心動魄,以至于鳥獸絕跡,人跡罕至,不是魔域,勝似魔域。 回答到這里,景乾還不明白,小孩子為什么要問這樣一個問題。下一秒,他聽到小孩子稚嫩天真的說話聲。 “師兄,我看你這些日子努力耗費靈氣,好累哦……傳統(tǒng)的春風(fēng)符和聚雨符,是借來的春風(fēng)和雨水?!?/br> 沒錯,景乾像一頭累死在田地邊的老黃牛,給葉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而對方消耗靈氣之多,非常勞累,是因為聚雨符,是他施法從神州大陸的其他地方借來的,這樣子費事費力。 葉清的想法很簡單,能不能改良一下符紙結(jié)構(gòu),把符紙變成一個吸納萬物的芥子空間。 比如去降雨豐沛的地區(qū),提前收集降雨,到時候順勢激發(fā),實際上就是從符紙中儲存的雨水釋放出來,制造一個小小的人工降雨,減少了修士的靈氣耗費。 也像后世的充電寶,以符紙為媒介,提前去雷電充沛的地區(qū),吸收無數(shù)冬雪天雷,這樣子就能在小青峰種植雷音草了。 小孩子的聲音清脆脆、嫩生生,話語中的深意,卻令人細(xì)思極恐。 這已經(jīng)不是簡簡單單的適應(yīng)天時,而是我努力去制造天時。 景乾初時乍聽之下本來想笑,改良符紙結(jié)構(gòu)怎么可能那般輕巧容易,心念一轉(zhuǎn),他想起了葉清之前改良的颶風(fēng)符,不由一個怔神,隨后他越聽,心下越發(fā)驚濤駭浪。 他整個人好似被一道雷當(dāng)空劈中,久久沒有回神。 他之前想過,要花數(shù)百年時間去突破開竅,他也安慰自己,開竅講求一種順其自然,不要去強(qiáng)求。 沒曾想,開竅就在一瞬間。 他激動地握住葉清的小手,“清清多謝你!我悟了!?。 ?/br> 第46章 雷澤之地,幾千米以上的高空,天地間一片黑暗陰沉,層云翻滾。驚雷乍起,唰地一下照亮了景乾凝重慘白的臉色。 恰好一道雷落在地上,比白晝還耀眼,劈得地表一片焦黑,還冒騰著白煙。 閃電與落雷是這里的特產(chǎn)。 別說修士不敢輕易踏足,那些屬于黑暗、污穢和鮮血的魔物,所有魑魅魍魎俱通通都要避讓。 電閃雷鳴中,景乾掏出一張符紙。 “清清,我來就好?!?/br> 一人一崽距離雷澤之地,十米處就停了動作。 葉清小小地嗯了一聲,小孩子沒好意思說,他感覺雷很親切。 雷澤之地一片荒蕪,遮蔽物都沒有,因為但凡有樹有石頭都給劈壞了。沒有一點保命手段或者避雷之術(shù),誰敢踏入雷澤。 景乾也心生畏懼,不過符箓一道的突破,是他畢生追求,是他揮之不去的念想。 眼看著成功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錯過! 他想也不想激發(fā)一道白色符紙,這張白色符紙是葉清發(fā)明的。 這張白紙的符文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被改變,演變成了一個芥子空間,只是頃刻功夫,雷澤之地所有磅礴落雷和威壓,全數(shù)吸入一張小小的符紙。 這張符紙充滿后,落回他手里,已經(jīng)不是一張純粹的白紙,而是吸附了許多威力巨大的電流。 竟然真的可以!吸納之術(shù)是可行的。 景乾不由攥住了手掌,腦中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內(nèi)心興奮激動如萬馬奔騰。他的激動可以理解,不僅是瓶頸突破,還因為他尋到了一條新的大道。 修真界人人都畏懼此地! 可是……就是這般可怕的自然之力,可以為人所吸收掌控,以后走出去誰敢說符師是廢物。 接下來,他們還御劍去了降雨充沛的地區(qū),收集春天雨水,葉清把這符紙名為春風(fēng)化雨符。 嗯簡單又好記。 他們回了小青峰,種下了雷音草。眾所周知,雷音草僅生長在雷澤之地,以天雷、冬雪為養(yǎng)料。 符紙一激發(fā),小青峰的弟子們都傻了。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色驀地層層疊疊升起了烏云,蒼穹黑暗壓抑,天邊遠(yuǎn)遠(yuǎn)一道閃電劈在田畝里。 赫然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落雷。 小青峰弟子都嚇壞了,連忙往山峰跑,結(jié)果他們看到了什么。虛空生雷令人膽寒,這宛若超能力一般的力量,讓無數(shù)弟子心生惶恐,畢竟他們都是煉氣期弟子,誰也不會化神期的生雷術(shù)。 可當(dāng)他們看到了一株株本來不可能生長在小青峰的雷音草,在靈田里蓬勃生長,兒臂粗的紫色雷電降落在田畝里,被草苗快速吸收,草葉搖擺十分快活,滋滋的電流聲一點也沒對嫩芽造成影響。 雷音草生長在歸元宗,如在老家一般長勢良好。 這一幕注定充滿了沖擊力,令人畢生難忘。 不過短短三日,小青峰的弟子們都開始自學(xué)符箓,一邊種田,一邊釋放風(fēng)□□電,一個個種田好手,都變成了呼風(fēng)喚雨、驅(qū)雷策電的高手。什么你跟他們說,什么東西不能種,他們一定要反駁你!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 這時候壓力全給到了徐長老,當(dāng)初是他開口訓(xùn)斥葉清,沒想到他才閉關(guān)半個月,一出關(guān)整個小青峰風(fēng)氣全變了。 歸元宗是天下第一大宗,他是全神州大陸最頂尖的靈植師之一,可短短數(shù)日,他傳統(tǒng)的教學(xué)體系竟全數(shù)崩盤。 — 葉清的想法一直很簡單。 雷音草既然可行,那他田地里的雪蓮也可以! 這一日,小孩子穿衣服,他穿得非常厚。先是穿上了一件里衣,擔(dān)心不保險,又穿了一層,總共是兩層暖烘烘的里衣。狐裘小外套在最外層,手上是一雙絨毛小手套,等走出屋舍時,他成了一顆臃腫的小圓球。 虞驚寒早在院子里等他了,是御劍飛行的架勢。 見小孩子一出來,少年的目光慢慢移來。那雙黑沉沉的瞳孔富有溫情,他一瞬不眨地盯著葉清。 “哥哥!”葉清快活地叫了一聲,緩慢地走過去。他熟練地找到“后車座”,想跳上離地僅有三十厘米的飛劍。 可是他唯獨漏算了,他穿得太厚,一時竟然蹦不高。 雙腳努力一離地,“啪嘰”一下沒上去,反而摔倒在地,小屁股先落地,要不是穿得多,差點摔了個七葷八素。 唐希心跳驟停:“清清!?。 ?/br> 虞驚寒神色一驚,他眼疾手快,將葉清撈了起來。 這一摔,他以為葉清會哭。 結(jié)果小孩子似乎一點疼痛感也沒有,雙眼迷迷瞪瞪,拍了拍自己小襖上的灰塵,說話暈乎乎,“我、我好像上不去?!?/br> 虞驚寒心里一軟,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把葉清抱上去,可他沒有這樣做。他選擇心念一動,讓劍貼近地面。 這一次小孩子輕而易舉地踏上去。 修真界的劍修,如果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為什么?——因為他們是劍修啊! 對愛劍如命的劍修們而言,一柄劍意味著什么,是陪他們仗劍走天涯、白頭到老的存在,不是他們的老婆,勝似他們的老婆! 怎么可以讓“老婆”低到塵埃里去! 真真是要氣死人! 劍若有靈,一定要氣得七竅生煙。 虞驚寒才不管正道人士會怎么想,他也相信自己身體里流淌著一半的血屬于妖魔,因為他天生性情寡淡,骨子里有幾分離經(jīng)叛道。他知道自己愛劍,卻沒有傳統(tǒng)劍修那般愛劍。 他日日夜夜用上好的油保養(yǎng)擦拭劍身,會用掙來的靈石給劍打造一個珍貴的劍鞘,他常常與劍同眠、劍不離身,好似他對劍擁有極為濃烈的情感,可這都是因為——這把劍是葉清送他的。 在虞府里他過得不好,一根柳枝、一根燒火棍都能成為他的劍。 在云州城,他來到了葉家,小孩子救了他,給他療傷治病,還從儲物袋里掏出了一柄劍送給了他。 從今往后,身無長物的虞驚寒,除了母親留下的血玉麒麟,還擁有了一把劍。 這把劍意義非凡,他永遠(yuǎn)不會割舍掉。 即使藏劍峰的同門,好心告訴他,一名劍修成為內(nèi)門弟子后,可以去宗門大殿領(lǐng)取一把上好寶劍。 可那些神兵利器,在虞驚寒眼里都是過眼云煙。 他愛劍,又不愛劍。 剛剛?cè)~清那一摔,他眉峰輕皺,下意識在心里責(zé)怪自己,為什么忽略了小孩子今日所穿的衣服,讓劍停了三四十厘米。 平時小孩子三四十厘米能輕輕松松跳上去。 不代表今日可以。 這一摔完全可以避免。 虞驚寒想也不想,讓劍直接落在地上。 劍通人意,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內(nèi)心想法,劍顫抖低鳴了兩下,更加把自己鋒銳冷然的劍身匍匐。小孩子踩上去后,劍身確定對方站得極穩(wěn)后,才緩慢騰空。 葉清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小孩子一踏上劍,隨著視野緩慢升空,他小嘴微張成“o”型,小拳頭捏起,每一個小毛孔都在興奮地叫囂。 御劍飛行可是每一位修士的浪漫,誰不喜歡飛呢! 御劍飛行,一日千里。 一人一崽很快抵達(dá)了雪原蠻荒,尚未踏入,一股清涼的雪風(fēng),打著旋兒,撲面而來。 莽莽大荒,終年冰雪覆蓋。天空湛藍(lán)剔透,陡峭的群峰連綿,無數(shù)白雪籠罩山脊,像是隨時會墜落巨石,咆哮著滾落雪崩。 此地極美,也極為危險。 “哇!??!” 虞驚寒全程留意小孩子的動向。 葉清臉頰軟軟的,烏黑黑的眼睛里倒映著雪光,小臉蛋酡紅,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虞驚寒沉默不語,他其實不喜歡冰雪。 因為他曾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三天三夜,他永遠(yuǎn)清晰記得那一刻的感受,寒氣滲透五臟六腑,心臟幾乎麻痹,猶如沉重的冰塊積壓其中,每一刻呼吸都在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