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承認(rèn)吧,你心里有我。
你不是還說過有我就夠了,你做到了嗎? 這話聽得何冰心里泛酸。 他是在質(zhì)問她嗎?他覺得她騙了他? 何冰看向他,張了張嘴,想辯解。 顧延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手里的打火機,眼皮都沒掀起來。 他壓根就沒看她。 或許他一點都不在意,何冰想。 自己當(dāng)時那段掏心掏肺的話,人家根本就沒往心里去,現(xiàn)在拿出來說,不過是為了打她的臉,提醒她,她才是那個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 一直以來,她的真心,只感動了她自己。 何冰沒所謂了,故意說道:“我跟誰都這么說,誰上鉤我就跟著誰?!?/br> 顧延淡然道:“這樣啊…” 顧延的態(tài)度讓何冰感到陌生,她覺得今晚的顧延很奇怪,具體怪在哪兒她又講不出。何冰看著他,試圖把他看個明白,可顧延眼底沒有一絲情緒,她揣度不出半分來。 這樣的氣氛,何冰待的不舒服。 “我回去了?!?/br> 何冰沒看他,兀自下車。 右腳剛著地,一股鉆心的痛意猛然襲來。 下樓的時候太用力,現(xiàn)在整個右腳根本使不上勁。 何冰咬牙強忍,踉蹌地往前走,幾步路走得歪歪斜斜,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顧延看不下去,沖她說:“我送你上去?!?/br> 何冰沒逞強,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等他。 顧延走過來,在何冰身前駐足。 何冰見他表情依舊淡漠,小心問道:“你怎么送我啊?!?/br> 顧延看了看何冰,轉(zhuǎn)過身背對她,微微屈膝,彎下腰道:“上來,我背你。” 何冰愣了兩秒,緩緩抬起雙臂,圈住他的脖頸,身體附上去。 顧延毫不費力地背起何冰,平穩(wěn)地朝著她家的方向走。 何冰有些怔然,緊貼著他的后背,感受他溫?zé)岬捏w溫,她忽地產(chǎn)生種錯覺。 一種,這副肩膀本來就該屬于她的錯覺。 她想起來,上小學(xué)時,她特羨慕其他小朋友放學(xué)有家人來接。每次一到放學(xué)時間,校門口烏壓壓圍滿了人,家長們都踮起腳往校園里瞅,生怕不能看得更清楚。等自己家終于從門口出來,家長立即揮手打招呼,小朋友聽到自己的名字開心地跑過去,然后跟著家人手牽手有說有笑地回家… 這事兒何冰印象特深刻。 因為,就連這么簡單的快樂,她都沒有體會過。 她有的,只是低頭穿過熱鬧的人群,一個人默默走回家… 她也想有人關(guān)注,有人等待,被一雙手緊緊包裹住,可這樣的期盼總是落空。 后來,她漸漸長大,也就習(xí)慣這種失落了,現(xiàn)在再回憶起來,甚至連失落的感覺都變淡了。 她就是好遺憾啊,曾經(jīng)那樣渴望一個懷抱,卻從來沒有人為她敞開過。 何冰輕撫了下顧延的肩膀,頭一點點靠上去。 顧延步子頓了下,什么都沒說,背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 終于到了家,何冰用鑰匙打開門。 進門后,顧延把何冰放到客廳沙發(fā)上,起身要離開。 何冰急忙拽住顧延袖子,不讓他走。 “你在這待會兒,可以嗎?!焙伪笏?。 “不了?!鳖櫻永渎曊f。 何冰找理由道:“我看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晚上有雨。你等等再走,別趕上下雨。” 顧延說:“我開車,下雨也不影響?!?/br> 何冰去握他的手:“總之你別走…” 顧延耐心真都被她耗盡了,板著臉說:“何冰,你適可而止?!?/br> 適可而止。 何冰被這生硬的四個字刺痛到,握著他的手松了松。 顧延正要往回抽手,一滴溫涼的液體劃過他手背。 他回頭,何冰無聲哭著,漂亮的眼睛不斷有眼淚溢出。 她哭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不知所措道:“我究竟要怎么說你才能不走…” “你不用哭給我看,我沒那些個小男生那么容易上鉤?!鳖櫻幼焐线@么說,可他到底是沒再急著走,坐到了沙發(fā)邊上。 何冰搖頭,哭的更兇:“在車上說的是氣話,我不是那樣的?!?/br> “…我知道,”顧延不自覺語氣變緩:“我沒當(dāng)真?!?/br> 何冰嗚咽著說:“你能別急著走嗎?!?/br> “嗯?!彼K究是不忍心,低聲說道:“別哭了,何冰?!?/br> 何冰抽了抽氣:“那你別再生我的氣了?!?/br> 顧延平靜地說:“我生你氣干嘛?!?/br> 何冰把自己心里想法說出來:“因為你看到別的男生抱我了,所以你生氣不理我?!?/br> 顧延沉默一陣,沒說是,也沒否認(rèn)。 過了會兒,顧延問:“你渴嗎,我去幫你燒點水。” “不用,”何冰叫住他:“我不想喝水。我有點兒困了?!?/br> 足足折騰一整天,何冰現(xiàn)在身心俱疲,身子往沙發(fā)里一癱不想挪開。 “那你睡吧?!鳖櫻诱f。 何冰舍不得睡,可這會兒真有點犯迷糊,她拿過來抱枕放到顧延身旁,腦袋栽了過來。 “顧叔叔…” 何冰輕聲問他:“你敢說自己對我就一點兒想法沒有?” 何冰閉目,靜靜等著顧延的答案,她等了好久,久到頭越來越沉,久到以為顧延又會像剛剛那樣忽略她的問題。 忽地,她聽到顧延說: “你那樣勾我,我很難不產(chǎn)生想法?!?/br> 何冰微微勾唇,這個答案她一點都不意外。 “我就是不勾你,你對我也有想法,你只是不敢承認(rèn)而已?!?/br> 顧延:“承認(rèn)什么?” 何冰說:“你心里有我…” 上下眼皮直打架,意識也越來越混,到最后何冰眼睛都睜不開,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我就是不勾你,你對我也有想法,你只是不敢承認(rèn)而已… 你心里有我… 顧延笑了笑,起身,抱著熟睡的何冰回了臥室。 臥室沒開燈,借著客廳折進來的暗光,顧延把何冰放到床上,又幫她蓋上被子。 何冰皺著眉頭哼了一聲,翻了個身,頭沖向里側(cè)。 “頭好痛…” 顧延手掌放在何冰額頭上,溫度正常,不像是發(fā)燒。 “為什么會頭痛。”顧延問她。 何冰頭埋進枕頭里,悶聲說:“一想多,就痛?!?/br> 顧延蹲下來,手輕輕覆在她腦后,輕聲道:“何冰,別考慮太多,不然該做噩夢了。” 何冰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有只大手在輕柔地?fù)崦念^,她貪戀這種被人安慰的感覺,一時間,思緒真的安定了下來。 “顧延…” “嗯?” “你明天也要記得來找我…” “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