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沒有我他才真的完了。 我記得我以前閑來無事翻看話本子的時候,總有那仙姑指點癡女說,男人的話是天底下最最最大的謊言,冷不丁他就背叛了你,在你心窩子上捅一刀。 我現(xiàn)下就是在清醒地沉淪著,誰都是天生的賭徒,無非就是誰更貪一點,誰想要的籌碼更大一點,如果是跟林致之,我愿意去賭一場,但現(xiàn)在看來這盤是我做莊啊。 他這突如其來的直白讓我頗為不適應(yīng),心里想著要說什么回復(fù)他才不至于太過喜形于色,讓他窺見我的心思,過于得意,思來想去最后索性不開口。 林致之在我對面落座,跟我隔了張八仙桌。 好久沒這般看著他,總覺得他又變好看了些,我托著腮幫子偏頭,用手指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再差一張薄唇,這幅美人圖就要在我心里裝裱,成為世人求而不得的孤本,卻被林致之捉住了手壓在桌上。 “笙笙,先生來教你作畫可好?” “哪有先生會喚人家小字的。”我想瀟灑地把手從他寬闊手掌中抽出卻奈何不得?!皠偵斯伲趺催@么閑吶,這官威都使到本郡主頭上了,叫我在大人面前動都不敢動。” 林致之急急一扯我的手臂,我整個人差點匍匐在桌上,胸前軟綿兩團都被壓著,他卻湊近,與我鼻頭對著鼻頭:“郡主可千萬莫要動彈,臣這就教郡主作畫,郡主可要好好看著。” 分明就處在一間屋子里,他去拿筆墨丹青的路上還要一步叁回頭,受到如此眷戀還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郡主說畫點什么好呢?這畫紙可金貴著,洛陽紙貴,千兩一寸,下筆容不得出錯。”可不就是金貴著呢嗎,林致之扒了我的衣服,挪了凳子在我身后,摩挲著下巴細細端詳我光潔的脊背,還用毛筆在我背上輕輕劃過。 此人最柔,最慧,最可恨,防不勝防,花招百出。 “嗯,就畫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罷。”他要是忘了,我決計不會輕易饒過他,之前的氣我都還沒撒出去。 他嗯一聲,毛筆蘸著顏料的觸感頗為奇妙,毛茸茸濕漉漉地打在我的皮膚上,他就在我背后認(rèn)真地作畫,認(rèn)真地看我,見我打了個哈欠還分神伸手逗貓似的逗弄我。 “雙鯉怎么還不來?她怎么這么慢啊?!蔽亦洁靸删渚彤?dāng)解困,雙鯉有時候磨蹭得都讓我以為她特意為我和林致之創(chuàng)造機會。這不困了,人就清醒了,很快我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林致之,你故意的是不是,畫在我背后,我怎么看得到。” “唔,如果你想看的話,我不介意在你前面也畫一幅?!彼€笑著瞇了眼睛過來親我嘴唇,眼里淬了亮堂堂的星星?!斑€渴嗎?” 柔軟的大掌覆在我頭頂,我坐直身子搖了搖頭,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確實不渴了,只感覺嘴里都泛著水。本就是掛在肩頭的袍子從手臂處掉落,我來不及拾起,就叫林致之先發(fā)制人:“既然笙笙想看畫,那我就做在前面罷?!?/br> “你真是越發(fā)無恥,顛倒黑白的本事怎么不傳授給我?” “噓,別說話,畫錯了可就不好了?!?/br> 細長手指搭在它嘴唇上,我想一口將它咬下一截,卻最終只是咬了下嘴唇,隨后看著他在我心口處鬼畫符。 “你到底會不會作畫?”我低下頭使勁往下瞟,看到那一團。說真的,我從未看見過他作畫。 他沒回話,連瞥我一眼都不曾,專心虔誠地進行他的畫作,最后一筆朱砂延伸至腰際,飄逸灑脫。 “今晚郡主得自己伺候自己沐浴了。”他得意地看著他的畫作淺笑。 “不,我要你伺候我?!?/br> 現(xiàn)在,我得讓他伺候我穿衣;晚上,我得讓他伺候我沐浴。 至于月錢嘛,他得自己來取。 雙鯉是在他給我穿衣的時候找來的,手里果真捧著碗熱乎的油酥茶。 我記下了林致之畫符的樣式,臨摹在草紙上,讓雙鯉拿去詢問方丈這是何意,才知這是枚平安符。 平安符,護平安,消百病,除煩惱,多喜樂,長安寧。執(zhí)筆刻于心口處,激起漣漪無數(shù)。 我總覺著林致之變了許多,以往他總是內(nèi)斂,放不開,只于性事上放肆,所以我才格外喜歡惹得他動情,現(xiàn)在也不知怎么就開竅了,行為和言語越發(fā)直接,讓我歡喜讓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