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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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不公平了。 而且所有情緒都被一個人掌控的感覺,實在是糟糕。 殷酥酥忽想起今早這個男人出現(xiàn)在樟樹巷,來接她時說的那句話。越是去回想,就越覺得無法理喻。 于是她看著費疑舟,熊著膽子問:“那今天早上您說的那句話,又是想表達什么?” “哪句?”費疑舟直勾勾盯著她,緩慢地反問,帶些明知故問的意味。 數(shù)名日籍侍者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去,偌大的餐廳二層,僅余他和她兩個人。 “就,就是。”她難掩慌張,雖已盡量讓自己嗓音聽上去四平八穩(wěn),卻疏漏地忘記使用敬語:“你說你來接我,是想見我。” “我認為這段表述已經(jīng)非常清楚,不存在任何疑問?!?/br> 殷酥酥蹙眉:“我是問,您為什么會想見我?” “‘想’原本就是一個不受控制的主觀詞,沒有為什么。如果你真要得到一個原因,那么就像人想吃飯是因為餓,人想喝水是因為渴一樣。我想見你,是因為剛好在某個時刻,我的眼睛想看到你,我的雙耳想聽到你,我的鼻腔想嗅到你。” 他邏輯清晰,風輕云淡三兩句,便讓殷酥酥被噎得啞口無言。她黑白分明的眼睜得圓圓的,白皙的臉漲得通紅,不知是因為氣惱,還是因為別的。 夜色已然更深,云朵的顏色也更加濃,整片天幕是一片格外深沉的墨藍。 僵持半晌,殷酥酥終于十指收握,問出了最讓她不解,最讓她好奇,也最令她膽戰(zhàn)心驚的問題。 “無功不受祿。請問費先生多番照拂,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第9章 chapter 09 * 殷酥酥不得不承認,費家大公子相當紳士周全,從會席餐廳用餐出來,盡管她婉拒再三,他仍舊親自將她送回了樟樹巷。 一下午的工作本就讓人疲憊,晚上還“加了個班”陪大佬吃飯,此時回到家,渾身立馬漾開虛脫般的疲乏感。 懶得換鞋也懶得開燈,她鼓起腮幫,包包隨手一扔,重重跌進柔軟的布藝沙發(fā)里。 京城是中國首屈一指的大都市,寸土寸金,房價高昂,許多區(qū)域的平米單價都在六位數(shù)。殷酥酥平時接戲接推廣,偶爾還會做做直播,幾年下來攢了一筆首付,分期買下了這套七十來平的小公寓。 每個月供樓的錢是硬支出,偶爾也會令殷酥酥郁悶,但她沒有后悔過。 女孩子獨身一人在異鄉(xiāng)打拼,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就有了一個安身之所,一個避風港灣。 窗外,有晚風輕輕吹來,將天空的云層吹散,顯露出冷月的臉龐。 殷酥酥腦袋埋進柔軟的沙發(fā)抱枕,正木木發(fā)呆,旁邊的手袋忽然發(fā)出一陣震動。 她撈起手袋,從里頭摸出手機。 前置攝像頭識別到機主人臉,屏幕自動點亮,提示有一條新短信進入短信箱。 發(fā)信人是:費先生(春夏全套新品) “……”殷酥酥眸光微閃,遲疑約莫兩秒,纖白的指戳進對話框。 對方發(fā)來的信息如下:【早點休息?!?/br> 看著手機屏里的這行文字,殷酥酥齒尖磕住下嘴唇,腦中記憶開始倒流,回到了一個多鐘頭以前,她和費疑舟在會席餐廳吃飯的時候。 在鼓足勇氣,問完那句“費先生多番照拂,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后,她便緘口,安安靜靜等對方回音。 殷酥酥清楚地記得,那短短的數(shù)秒鐘,漫長如幾個世紀。 仿佛自己不是在等一個回答,而是背負十惡不赦的罪孽,在等上帝宣判。 同樣,她也清楚記得費疑舟的反應。 那個男人是天生的貴胄,這樣的人,大約生來便八風不動。聽完她問話,他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微垂眸,拿起一旁的柄杓,慢條斯理從茶釜中盛出翻滾的沸水,沖入她面前的茶碗。 日本茶道文化一貫將儀式感發(fā)揮到極致,所用茶具無不精美。木質(zhì)柄杓配上費疑舟金尊玉貴指骨似玉的手,可謂賞心悅目到極點。 費疑舟請她飲茶,順帶般漫不經(jīng)心:“殷小姐知不知道,日本茶道起源地在哪里?” 被這人親自斟茶伺候,殷酥酥捧著茶碗抿著茶,頭皮一僵,思想都被左右,下意識便順著他乖乖回答:“應該是我們國家?” 費疑舟:“起源自廣東潮州地區(qū)?!?/br> 殷酥酥受教,朝他點點頭:“原來如此?!?/br> “我家里的長輩都喜歡茶文化,我父親專門建了一個私人茶器博物館,用來收藏他心儀的茶具?!彼Z調(diào)平淡,語速不急也不緩,純粹是與她談天閑聊的口吻,“所有藏品里,他最喜歡的是一枚北宋時期的汝窯天青釉茶盞,單獨存放在一個獨立展廳,每天都有專人打掃焚香?!?/br> 殷酥酥那時只覺得哭笑不得。身處娛樂圈,她聽過不少富商豪門“壕無人性”的故事,費家老爺子的行為,也沒什么值得人驚駭?shù)摹?/br> 他無端跟她說這個,是在炫富嗎? 殷酥酥揣測不出太子爺?shù)男乃迹o默片刻,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回了句尬夸:“費老先生真是有想法有情cao?!?/br> 話音落地,費疑舟稍頓,終于撩起眼皮平靜地看向她 ,問:“殷小姐認為,我父親想從那枚茶盞身上得到什么?” 殷酥酥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 費疑舟又道:“我推薦你主演電影,和我父親對待茶盞的行為,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 “?” “想做一件事,想做就做了。不需要所謂的合理理由?!?/br> …… 費疑舟說的是實話。普通人做一件事,瞻前顧后權衡利弊,要找到充分的理由,但到了他們這種階層,做事就只是做事,只用隨心所欲。 殷酥酥抬眸,望了眼窗外夜空的冷月,拇指懸在屏幕上方,停頓好一會兒,才遲疑地敲下一行字,回復道:【謝謝費先生,您也早點休息。晚安?!?/br> 對面那輪冷月沒過多久便又回她:【晚安。】 “噠”一聲,殷酥酥熄滅手機屏,甩甩頭,拍飛腦子里胡七八糟的混亂思緒,收拾東西洗澡睡覺。 * 第二天,殷酥酥利用清晨的護膚時間錄了個小紅書視頻,將梁靜給她接的面膜廣告植入。 殷酥酥在推廣產(chǎn)品方面一直很上心,所有廣告產(chǎn)品,她都會再三查驗公司背景,對產(chǎn)品成分及效果好壞都有嚴格要求。 這款面膜殷酥酥試用了半個月,補水保濕的效果立竿見影,成分安全,價格也親民,確實不錯。 錄完視頻,殷酥酥將素材發(fā)送至剪輯師郵箱,之后便匆匆出了門。 上午殷酥酥有一個零食代言的廣告拍攝,她前腳剛在停車場停好車,后腳就接到了梁靜電話,問她到哪兒了。 狂奔至化妝間,妝造師們手腳麻利,開始給殷酥酥化妝造型。 梁靜從許小芙手里接過黑咖啡,遞過去,皺眉道:“你今天黑眼圈怎么這么重?昨晚偷雞摸狗去了?” “……”殷酥酥被嗆住。昨晚和費疑舟共進晚餐之后,她躺床上輾轉反側,半夜兩點都沒睡著。 但她并不準備把實情告訴梁姐。 殷酥酥信口胡謅:“玩游戲玩得晚了點?!?/br> “今天你上午要拍廣告,下午要拍雜志,晚上還要和李總吃飯,也不知道保存精力。”梁靜拖了把椅子坐旁邊,數(shù)落她:“你們這些小姑娘,現(xiàn)在天天熬夜虧身子,等上了年紀才知道好歹?!?/br> 殷酥酥知道梁靜是關心她,撒嬌說了兩句軟話,梁姐蹙起的眉頭才逐漸舒展開。 梁靜想起什么,又道:“對了。你昨天欲言又止,說今天見面再跟我說。什么事?” 化妝師正在給殷酥酥掃眼影,殷酥酥眼皮垂低,盯著桌子腳猶豫了會兒,道:“這里人多,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慢慢跟你講?!?/br> 梁靜點點頭,沒再追問。 小零食廣告片的導演姓藍,這次已經(jīng)是第二次跟殷酥酥合作,對她印象頗佳,贊不絕口。 上午十二點四十五分,拍攝順利結束,梁靜帶著殷酥酥和助理許小芙去附近的商場吃飯。 下午兩點半還有其它工作,三人隨便找了個小餐館坐下,點了些家常小菜。 趁著許小芙上洗手間的空檔,梁靜傾身湊近殷酥酥,低聲:“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說了吧?” 殷酥酥和梁靜關系親近,她了解梁靜的為人,也信任這個jiejie似的好友。因此,在梁靜第三次問起的時候,殷酥酥沒有再選擇隱瞞。 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梁姐,昨天我試戲去了,姜成文新片《凡渡》?!?/br> “啊?”梁靜勉強按捺下內(nèi)心的震驚,盡量平和地問:“是那邊直接找的你?” “對?!?/br> “試的哪個角色?” “女一號?!?/br> “……”梁靜本來還在艱難地消化吸收,一聽“女一號”三個字,徹底驚呆了。她先是沉默,再是皺眉,緊接著便是用一種相當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殷酥酥。 梁靜表情復雜,試探著說:“酥酥,你該不是遇到騙子了吧?” 梁靜的這一反應,完全在殷酥酥的意料之內(nèi)——以她目前的資質(zhì),想要上姜成文這種名導的戲,純粹天方夜譚。更何況,她試的還是《凡渡》女一。 殷酥酥嘆了口氣,囧道:“我最開始接到電話的時候,和你想的一模一樣。我也以為是什么新型詐騙。” 梁靜:“我真的覺得是新型詐騙。” “不,不是詐騙?!币笏炙种币暳红o,神色與表情格外堅定:“梁姐,我昨天試戲的時候見到姜成文了,活生生的姜成文,和他握了手說了話,他還夸我演技可以?!?/br> “可是,這部戲的競爭很大,聽說向雨琳遞了資料,連面都沒跟那邊見上。姜成文怎么會突然找到你?”梁靜困惑極了,一面猜測:“難道是看了你之前的哪部作品,發(fā)現(xiàn)你很適合這個角色?” 殷酥酥搖頭:“不是,是有人推薦了我。” 梁靜:“誰?” 殷酥酥:“費疑舟?!?/br> “……” 此言一出,自詡見過大風大浪的經(jīng)紀人梁姐,直接被驚掉了下巴。她愕然地睜大雙眼,仿佛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名字是否準確,有點結巴地問:“你、你說哪個費疑舟?” 殷酥酥無奈:“我親愛的梁姐,全中國能隨隨便便喊動姜成文的,難道還有第二個費疑舟嗎?” 梁靜合上了嘴巴。 確實。 全中國只有一個費疑舟,費家大公子,費氏集團如今的掌權人,隨便動下手指,就能讓整個娛樂圈翻天覆地的存在。 梁靜到底是聰明人,她快速整理思緒,把這段時日發(fā)生在殷酥酥身上的所有事件串聯(lián)起來,一思索,始末便初具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