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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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酥酥被噎了下,正準(zhǔn)備繼續(xù)回?復(fù),忽然?聽見耳畔傳來老媽的聲音,喜滋滋地用方言道:“我們蛋蛋的眼光當(dāng)然?好啦。你們是沒看到,那小伙子長得高,白,帥。一表人才氣質(zhì)也好,俊得很!” 殷酥酥人都傻了,顫顫巍巍地轉(zhuǎn)過?頭:“媽,你在給誰發(fā)語音?” 張秀清笑容滿面,樂呵道:“你這不是談戀愛要結(jié)婚了嗎,我剛已?經(jīng)跟你爸簡單講過?了,現(xiàn)在在給你大姨二姨三姨小姨她們幾個?說?!?/br> 殷酥酥聞聲,只覺像有一塊巨大的勢頭,哐當(dāng)落下,砸得她頭暈眼花涼而?嗡嗡。 她閉眼捏眉心,嗓音出口,好像都快哭了:“媽,這事?兒還沒個?準(zhǔn)兒呢,你能不能暫時保密,不要到處說……” “人家小費同志才放了話,中?旬就來蘭夏提親,什么沒個?準(zhǔn)兒?!币髆ama眉一皺,這下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人家費疑舟不想娶,是自家這個?寶貝疙瘩磨磨唧唧推三阻四。 張秀清正色,沉聲問:“你跟媽說,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小伙子?” “……”殷酥酥臉微熱,不吱聲,只是羞窘地點了點頭。 “他?人品不好,或者沾染了什么惡習(xí),讓你覺得即使?喜歡,也不能托付終身?”張秀清又問。 “不是!”殷酥酥回?答,“他?很好,他?真的很好?!?/br> 張秀清:“那是他?家庭情況復(fù)雜,讓你不想嫁?” “他?所有家人也都挺好的?!?/br> 就是因為他?太好,太耀眼,太遙不可及,我才清晰地知道,自己和他?究竟隔著一道怎樣的銀河天塹。 殷酥酥在心里默默補充而?完后半句,輕嘆了一聲,故作?輕松地笑道,“媽,我們感情挺好。不過?提親結(jié)婚什么的,還是后面再說吧,你是出來玩的,別為我cao這些閑心。” “傻姑娘。做母親的,哪有一分一秒不為孩子cao心?!睆埿闱遢p嗤,伸手輕撫她臉龐,“我看得出來費疑舟喜歡你,你也喜歡他?。至于你剛才說的你現(xiàn)在要拼事?業(yè),也好解決,你們中?旬先?回?來,把老家的長輩們都見見,提了親,定下來,具體的婚期,往后延個?一兩年也能成?!?/br> 殷酥酥不知怎么回?話,只是微抿唇,道:“我會和他?好好商量的。” * 送走張秀清女士,殷酥酥幾乎是一路狂飆?;?到樟樹巷,下了車,車門一甩,鑰匙一鎖,雄赳赳氣昂昂地沖進公寓大門。 人未至,聲先?入。 隨著一聲清脆靈動?又隱含怒意的“費阿凝”鉆進耳膜,廚房里的大公子動?作?稍頓,慢條斯理地挑了下眉。 “今天早上我媽忽然?跑來撞見你在我這兒過?夜,我是實在沒辦法?才跟我媽說我們是男女朋友,權(quán)宜之計!你倒好,直接說要回?我老家去登門提親?到底是想干什……” 殷酥酥甚至等不及坐下?lián)Q鞋,在玄關(guān)處踢掉靴子便光著腳丫沖進廚房。她在驅(qū)車歸來的途中?打?了一路腹稿,這會兒情緒飽滿、狀態(tài)激昂,所有言辭也盡在唇齒邊,正是吵架的黃金時機,有充足的信心能在氣勢上勝過?一截。 然?而?,令殷酥酥怎么都沒想到的是,當(dāng)她殺氣騰騰闖入公寓的廚房后,會看見如下一幕: 費大公子身上的西?服外套已?不見蹤影,只著一件純白色襯衣和深色馬甲。他?站在料理臺前,安靜地斂眸,午后幾縷日光俏皮地滑入窗戶,偷吻他?臉龐,為那副深刻立體的輪廓勾勒起一層淺淺的金色薄邊。 只一剎,殷酥酥竟瞧得出神,腦中?莫名聯(lián)想起一句詩: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而?更離譜的是,就是這樣一位玉樹臨風(fēng)松弛散漫的清矜貴公子,此時此刻,左手拿著一雙竹筷,右手拿著一柄撈面勺,身上還穿著她的小熊圍裙。 殷酥酥:“……” 這一幕造成的視覺沖擊實在過?于炸裂,殷酥酥嘴角抽了兩下,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空氣詭異地沉寂下來。 她醞釀了好一陣的氣勢也隨之偃旗息鼓,消散于虛無。 就在殷酥酥原地石化,不知應(yīng)作?何反應(yīng)時,系著圍裙的大公子輕描淡寫地開了口。他?問:“阿姨送到了?” 燃?xì)庠钌纤{(lán)焰灼灼,雪平鍋架在上頭,煮著烏冬面,咕嚕咕嚕地冒泡。 問完,費疑舟繼續(xù)手里的動?作?,目不斜視,用筷子撥了撥鍋里的面,防止粘鍋。 聽見這五個?字,殷酥酥這才遲遲回?魂兒。 這下她總算相信費豫真爺爺說的話了。費氏這位教養(yǎng)嚴(yán)苛的長子話事?人,干起家務(wù)活來竟也有模有樣,真正的是“出得廳堂,也下得廚房”。 大公子系著圍裙煮著面,這副模樣瞧著居家又溫柔,大大區(qū)別于西?裝筆挺時的威嚴(yán)冷峻,但,氣場這東西?并不依托裝束,他?的尊貴流淌在血液里。 因此,幾乎是條件反射,殷酥酥還是順著他?的話乖巧回?應(yīng):“嗯,mama已?經(jīng)送到了,剛好卡著時間,差一點就遲到?!?/br> 回?答完,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不爽,為什么要對他?態(tài)度這么好? 殷酥酥懊喪地咬了咬嘴唇。 “嗯?!辟M疑舟自顧自煮著面,口中?說,“面快煮好了,你稍微等一下。” “你為什么要給我煮面?”殷酥酥冷不丁問。 “我答應(yīng)了你mama,要在家里給你做飯,監(jiān)督你健康飲食?!辟M疑舟懶漫地答,“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br> 如此人物,系上圍裙為自己洗手作?羹湯,殷酥酥心里自然?感動?,但她很快又清醒過?來,因而?定下心神,用力?清了清嗓子,故意用兇巴巴的語氣說:“我問你,你今天為什么說要去蘭夏登門提親?” 那頭,費疑舟不接她話,余光瞥見什么,攪面的動?作?倏忽停住。下一瞬,他?眉心擰起個?漂亮的結(jié),面勺丟一邊,微躬身,一手拿筷子,另一只長臂環(huán)住她細(xì)軟腰身,摟緊了,略微用力?,往上一托,不費吹灰之力?,單手便將她給一把抱起。 殷酥酥愣住,不知他?要做什么,身體懸空的剎那只感到心慌,下意識伸出雙手攀住他?脖頸,瞪眼驚呼:“你干嘛?” 費疑舟將人放在面前的料理臺上,垂眸掃過?兩只光禿嫩白的小巧腳丫,靜半秒,又撩起眼皮看回?她臉蛋,淡淡地說:“為什么光著腳不穿鞋?” “剛才進來之后急著找你,忘了……” 他?離太近,她心跳錯漏好幾拍,臉明明已?經(jīng)泛熱,但她不想暴露自己被他?左右心緒,強行鎮(zhèn)定地仰起臉,傲慢道:“反正開了暖氣,地上也不會涼,你少管我。” 費疑舟聞聲,抬指輕叩住她下頷,然?后緩緩沿著她脖頸曲線往下滑,語氣慵懶而?玩味兒:“這么喜歡光著?!?/br> 殷酥酥怔了怔,還沒意識到他?這句話是什么含義,便感覺到他?手指往下,已?經(jīng)摸到她裙子的領(lǐng)結(jié)。 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物,兩只手騰出來,眼睫低垂著,視線直直落在她領(lǐng)口的結(jié)上。然?后,十指并用,捻住領(lǐng)結(jié)的兩端,慢條斯理地往兩旁扯。 結(jié)松開,收攏到頸項的領(lǐng)口失去了收束力?,略微敞開,露出小片瓷白的脖頸皮膚。 那樣的白,像飄落人間的雪,又像還沒有被涂鴉過?的白色墻面…… 不對。 注意到她脖頸根部幾粒淺淺的紅莓印,費疑舟眸色忽深,很輕微地瞇了下眼睛,食指指尖,輕柔而?憐愛地?fù)嵘先?,身體里的多?巴胺劇烈分泌,涌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迷戀。 怎么會還沒有被涂鴉過?。 他?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狠狠寵愛過?她的全部。 他?嗅過?她的發(fā)絲,嗅過?她的臉頰,嗅過?她的唇。吻過?她甜美的舌,吻過?她嬌嫩的腿心,吻過?她的十根瑩潤可愛的腳趾。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大約是急于去求證,也可能是解開該死?的領(lǐng)結(jié)已?經(jīng)耗光了耐心。費疑舟如玉的面容冷靜平和,十指卻兀然?下勁,將裙子前排的紐扣一粒不剩地扯落。 伴隨著殷酥酥愕然?的低呼,珍珠扣亂七八糟落在了地上。 那些聲音刺激著費疑舟的感官。 她的聲音很動?聽,嬌媚柔弱,珍珠扣落在地上的聲音也很動?聽,嘈嘈切切,像山間寒夜陣陣的急雨。 種種,種種,都讓他?忍不住想把她碾到碎。 “……”身上涼意突襲,殷酥酥臉通紅,悶哼了一聲,脖頸高高揚起,烏黑的長發(fā)在腦后無助地垂蕩。 感覺到莓果被裹舐,像陷進了溫?zé)岬墓麅龀亍?/br> 灶上的烏冬面已?經(jīng)開始沸騰,面湯上下翻涌,水深火熱。 費疑舟摟緊懷里的姑娘,她臉色如火眼眸濕潤,吻痕交錯遍布四肢百骸,有種凌虐又妖艷的媚態(tài),如此之美,是他?創(chuàng)作?至今最滿意也最偉大的杰作?。 “阿凝……”混沌的意識里有聲音傳來。 那樣輕,那樣輕,柔柔地呼喊。 而?他?沉湎于極致的心理滿足中?,根本不想醒來。 想要一直擁抱她,想要一直親吻她,想要一直吞噬她,甚至想要和她結(jié)合著被龐貝的火山熔巖席卷包裹,成為化石,同世界一起毀滅,與時間一起永生…… “阿凝!” 這聲呼喊之后,是一陣尖銳的刺痛將費疑舟從更深的意識層喚醒。 “……”他?臉色毫無漣漪,只是緩慢睜開了雙眼,將左耳貼近她的胸腔位置,安靜聆聽她急促到毫無章法?的心跳。 殷酥酥被他?鎖得死?緊,手臂雙腿全都動?不了,根本掙脫不開,又羞又惱地嘟囔:“你無端端發(fā)什么神經(jīng)?又弄壞我一件衣服?!?/br> “溫存。”費疑舟輕聲說。 殷酥酥:? 殷酥酥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昨晚你很辛苦,本來今天起床,應(yīng)該好好跟你溫存的?!彼?嘴角漾開輕淡的笑意,而?后吻了吻她的唇,道,“你mama來得比較突然?,現(xiàn)在只是補上醒來后該做的事??!?/br> 聽完他?的說辭,殷酥酥愣住,既有些甜蜜溫暖,又有點無語。 她臉燙得幾乎失去知覺,手指在他?臉上輕掐了把,不滿:“溫存不應(yīng)該是聊聊天,彼此說點好聽的情話嗎?哪有你這樣的?!?/br> 二話不說在廚房里撕人衣服 ,還張嘴就啃。 “疼了?” “……有點。” “不好意思。”他?親吻她臉頰,紳士而?平和地說,“不過?也希望你理解一下。剛把初夜送給你,我整個?人的狀態(tài)還比較亢奮?!?/br> 殷酥酥:“…………” 殷酥酥羞憤欲絕,索性伸手掐住他?脖子,威脅:“你正經(jīng)一點是不是會犯法??” “不是你說的嗎?!贝蠊恿闷鹧燮醒笱蟮厮龑σ暎瑥纳迫缌?,“‘溫存’等于說點好聽的情話?!?/br> 殷酥酥默,心想您這說的是情話嗎,您說的明明是sao話! 無暇再跟這流氓大佬扯閑天,她兩腮紅撲撲,抬手將自己的毛衣開衫裹攏,遮住自己,倒也沒忘記跟他?理論正事?。 她說:“好了,你現(xiàn)在嚴(yán)肅一點!我問你,你為什么會跑去跟我媽說,要到我老家去拜訪長輩,還要到我家里上門提親?” 費疑舟親昵擁著她,淡聲道:“我之前了解過?你們蘭夏的風(fēng)俗。你們那兒求娶哪家姑娘,不都是要先?拜訪女方的諸位長輩,得到長輩們的認(rèn)可么?” “……我們那兒提親的流程,確實要先?拜訪長輩?!币笏炙謶?yīng)著,頓了下,瞠目,“可我的重?點就是問你為什么要上門提親!” 費疑舟:“我和你本就是夫妻。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你mama撞破,阿姨的態(tài)度你也看見了。除了順勢把這流程補完,讓一切順理成章以外,你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殷酥酥語塞,沉吟半晌才垂下眼眸,喃喃道,“可是這樣,我的后路不就斷完了嗎?!?/br> “后路?”他?以玩味品弄的語氣,作?反問。 殷酥酥沉浸在憂傷中?,不愿搭腔。 下一秒,他?裹住她的下頷將她臉龐抬高,筆直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道:“殷小姐,我不妨跟你直說。從始至終,我壓根就沒打?算給你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