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年少成名 第170節(jié)
唐艷秋病了?,一開?始頭疼頭暈,躺下不見?好。下午的時候人開?始發(fā)燒,嘔吐,人一會清醒,一會昏睡。 鄭雁鴻一看嚴重起來,就準備叫船過來帶人出?島去外面看病。 唐艷秋清醒的時候,只抓著白靖遠的手?,“我不出?島,我睡一會就好,我不出?島......” “老頭,這個時候你能聽我姨的,她都?病成這樣了?,在這樣托下去,沒命怎么辦?”鄭雁鴻急的不行,偏偏急的只有她一個人。 以往也是這樣,她姨生病說不出?島,老頭就靜靜守著。 老頭病了?,她姨也是這樣守在床邊。 “都?什么時候了?,為什么非要?這樣固執(zhí)?!编嵮泺櫾谖堇镒邅碜呷?, 周方圓站在邊上,“島上有沒有懂醫(yī)術(shù)的人?” “有個,可那人沒有正經(jīng)的醫(yī)療手?段?!编嵮泺欉@會只想找船出?島。 “人在哪?我去請?” 白靖遠在屋里聽到談話,出?來說了?那家地址。 周方圓準備出?去叫人,卻被鄭雁鴻拉住,“你留下吧,島上我比你熟,走的也比你快?!?/br> 那人來的很快,穿著當?shù)睾啒阋路?,帶著一個有些年頭木頭箱子。 鄭雁鴻不放心的跟在后面,那人每做一件事,她都?要?問一下。 最后被白靖遠趕了?出?來。 忙活一陣,那人在唐艷秋身上扎了?許多針,臨走用方言交代白靖遠一些事??上е芊綀A和鄭雁鴻都?沒聽懂。 “老頭,那人說了?什么?” 白靖遠神色凝重,“說晚上熱度不退,就要?把人送出?島,不能拖了?。” 鄭雁鴻拽著老頭到書房里溝通。聲音大到周方圓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 整個過程,白靖遠只說了?一句,“你姨她不愿意。” “命都?沒了?,你還聽她的?!?/br> 鄭雁鴻呼呼一陣說,白靖遠出?來走進?臥室,看到椅子,一盆涼水。周方圓坐在老伴床邊,她手?里拿著毛巾給唐艷秋擦拭身體。 還有一只毛巾搭在額頭上降溫。 鄭雁鴻火冒三丈的進?來,看到這一幕,她閉上嘴巴。 好在晚上的時候,唐艷秋的溫度降了?。 三個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可三人誰都?沒有睡意,一只守著,深怕熱度又燒上來。 結(jié)果一直到天明,熱度都?沒上來。 唐艷秋睡了?一覺,人有些乏力,頭微微有些暈,狀態(tài)倒是好多了?。 鄭雁鴻卻提出?明天一早她會坐船離開?,并看了?一眼周方圓。 屋外頭,鄭雁鴻皺著眉,“我姨身體不好,人又固執(zhí),不愿意去醫(yī)院,我說服不了?他們,只能想辦法請醫(yī)生到島上來?!?/br> “周方圓,謝謝你。我一直不知道你要?見?他們究竟是為了?什么?但?是昨天你照顧我姨,我很感謝你。如果,你真?有什么疑問,最好這兩?天?!?/br> 鄭雁鴻徹底相信,周方圓來之前?說的那些話,她不會傷害老頭他們。 周方圓聽聞點點頭, 很可惜,沒時間留給她講故事了?。 鄭雁鴻給白靖遠說了?她要?走,然后會在外面找醫(yī)生回?來給她姨看病。如果確定病因,無論如何?即使找人抬著架著,她都?會把人帶出?島。 白靖遠嘆口氣,“別這樣折騰,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和你姨的心思。生老病死是自然規(guī)律,順其自然就好了??!焙茉绲臅r候兩?個人就約定了?,要?在這個島上平靜的度過余生。等哪天其中?一個先死了?,就把骨灰撒進?大海里。 鄭雁鴻哭了?,她能不知道嗎? 可知道,就能眼睜睜看著? 周方圓在門口也聽得一清二楚,她皺著眉低頭沉思起來。 晚上的時候,唐艷秋好多了?,只是面色蒼白了?些。 鄭雁鴻明個一早走,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這會正陪著唐艷秋說話。 周方圓收拾書包,書包里翻開?《一眼天堂》里夾著的報紙照片,注視了?很久,忽地把書包拉上。 走到院子里吹風的白靖遠身旁,“出?去走一走?” 實際上白靖遠在等周方圓。 要?走了?,他也沒弄清楚這孩子用意。誰都?看出?來這孩子有事,本以為她的故事講完,就會知道。可惜老伴這一病給打斷了?。 臥室窗戶口,鄭雁鴻余光瞥到老頭和周方圓那死小孩出?去了?。心里知道,周方圓大概要?說了?。 島上夜晚要?涼快些,海風吹著,聽著遠處海浪聲,就像是雨天坐在窗戶邊聆聽滴答聲,人心是靜的。 兩?個人小道上慢慢走著,遠處居民家里亮著燈,這一處,那一處,錯落著。 白靖遠先開?口,有些遺憾道:“你的故事沒講完。” 周方圓嗯了?一聲,聲音清冷,“幾年前?我特別討厭鄭雁鴻,我上中?學那會她在東山市開?新書簽售會,我當眾撕了?她的新書。” 白靖遠愣了?下,似有些驚訝,“好像聽她講過一遭?!?/br> “她這次的新書《忍的背后》我看后,才要?求她帶我過來的?!敝芊綀A停下腳步,目光很平靜,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布丁短褂,帶著破草帽,背脊彎著的老頭,“明天能和我一起出?島嗎?做血緣關(guān)系鑒定嗎?” “什么?”白靖遠仿佛悶頭挨了?一棍,腦子嗡嗡直響,又覺得遠處海浪聲太大,他似乎聽岔了?。 周方圓聲音堅定,重復道:“做血緣關(guān)系鑒定?!?/br> 白靖遠這次聽清楚了?,整個人卻亂了?,說話的嘴唇都?哆嗦起來,“孩子,你...你會不會搞錯了??!?/br> “是不是搞錯,那就和我做一下血緣關(guān)系鑒定,我也不想隨便認親?!敝芊綀A聲音依然沉穩(wěn)平靜,“根據(jù)我知道的真?相,白唐鈺應(yīng)該是我親生父親?!?/br> 白靖遠瞳孔驟然一縮,眼球顫顫的,直直盯著周方圓,震驚到張大嘴,嘴唇哆哆嗦嗦著。 周方圓眨了?眼睛,神態(tài)十分冷靜的繼續(xù)說,“我目前?只能說這么多,剩下的要?看血緣鑒定結(jié)果。” 白靖遠驚的渾身僵的如同半截木頭一樣,明明涼爽的夜晚,他兩?只手?心里卻攥滿了?汗。 盯著周方圓臉,嘴唇亂抖,如篩子一樣的手?比劃著,好一會也沒說出?話來。 周方圓慢慢等他平復下來。 “你......確定嗎,我兒子白唐鈺他是...”白靖遠至今沒辦法說出?來死刑犯這三個字。 “我都?知道,因為這個原因,我剛生下來就被扔了?。”周方圓看著對方震驚的眼神,“我十分確定,也沒有搞錯姓名,總之可以先做血緣關(guān)系鑒定嗎?” 鄭雁鴻一直在周方圓和老頭回?來。 可等兩?人回?來,周方圓神色正常和平時一個樣,可老頭在怎么佯裝,依然能看出?不對勁。 避過周方圓,鄭雁鴻詢問白靖遠,“老頭,她和你說什么了??” 白靖遠擺擺手?,“沒事,什么事都?沒有,你...明天在家照顧你姨,我...我明天要?出?島?!?/br> 鄭雁鴻聽到老頭明天要?出?島,眼睛瞪的如同銅鈴,震驚無比盯著老頭猛看,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頭,你說明天你要?出?島?” “對,明天我要?出?島?!卑拙高h只這一句,無論鄭雁鴻怎么問卻是一句沒有。 鄭雁鴻只能跑去問周方圓,“你給老頭灌了?什么迷糊藥?老頭為什么要?出?島?你和他說了?什么?” 結(jié)果可想而知,愣是鄭雁鴻怎么問,周方圓只鋪開?席子躺下睡覺。 鄭雁鴻一肚子疑惑,狠得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晃悠起來問清楚?;敬_定了?,她討厭死這死小孩了?。 怎么能這么討人厭。 隔壁臥室。 白靖遠躺平,干枯身體里那顆撲通撲通跳動心臟,那么熱烈有勁。四肢像是過電一樣,他理智的告訴自己,應(yīng)該等鑒定結(jié)果出?來。 可大腦依然控制不住。 唐艷秋似乎能感受到身邊與往日不同,“她和你說什么?”,也聽到和雁鴻的話,內(nèi)心也是詫異。 白靖遠轉(zhuǎn)身看著唐艷秋,伸手?握住她的手?,嗓音微顫著,“什么都?別問,等...等我回?頭告訴你?!?/br> “她又給你講故事了??上次村子發(fā)洪水,房子塌了?,后來怎么樣了??”唐艷秋還惦記著十來歲的孩子,后來怎么樣了?。 可這一下,如同粗木撞擊心臟。 周方圓講過的故事,情緒變得強烈起來,像洶涌湍急海浪卷過來。 白靖遠眼皮發(fā)沉酸澀,指尖發(fā)麻。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如果真?是那樣,強行閉上眼睛,手?顫顫的蓋在眼睛上。 “睡覺吧?!鄙ぷ哟种?。 唐艷秋感受到旁邊人的顫抖。 * 周方圓睡得安穩(wěn),原本鄭雁鴻的計劃被臨時打亂,她留在家里,卻看著周方圓和老頭上了?船出?島。 老頭那神態(tài)任誰看了?都?覺得不正常,偏偏兩?個人都?是嘴緊的要?命。 白靖遠一.夜沒睡,他細細打量周方圓眉眼五官。周方圓感受那股視線,轉(zhuǎn)過頭看向老頭,“我五官長相比較像我mama?!?/br> 白靖遠想了?一.夜有很多疑問,可就如周方圓說的,一切都?要?等到血緣鑒定結(jié)果出?來。 下了?船,要?去大一點醫(yī)院。 可很多年沒出?來的白靖遠有些不認路,周方圓詢問清楚路線,兩?人坐車轉(zhuǎn)車,到了?西南市一個縣級市醫(yī)院抽了?血,樣品卻需要?送到上一級大醫(yī)院做化驗分析,大概鑒定結(jié)果需要?兩?周時間。 做完這一切,兩?個人原路返回?貓耳島。 鄭雁鴻實在太好奇了?,一周時間到了?本該返回?內(nèi)陸繼續(xù)工作的,她硬是拖了?下來。 周方圓沒走,而且還心安理得住下來。 老頭對她的態(tài)度不對勁。 可鄭雁鴻也發(fā)現(xiàn)了?,老頭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起來了?。雖然還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有新的東西在這個枯寂衰敗家里滋生起來。 毫無疑問,這一切關(guān)系都?因為周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