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
書迷正在閱讀:身為合歡宗圣女的我在下屆攪風(fēng)攪雨的日子、原來情敵不是我爸(1v1)、她是我所有余生、滿城春色宮墻柳、世上最后一個母系神祇、當(dāng)妖女真的好快樂、郁金堂、他有九分烈、深淵注視、今天沙雕學(xué)長彎了嗎
多虧了民宿老板娘的接車服務(wù),云梔逃過一劫,雖然她早就想好該如何耍賴。陸漭際則滿臉惋惜,“向云梔,你這身板明顯缺乏鍛煉,我建議你不要坐車,就地來個環(huán)島負(fù)重跑吧,好好領(lǐng)略下自然風(fēng)光?!?/br> “陸漭際,你這身板不備戰(zhàn)奧運鐵人叁項可惜了,我建議你離島時不要坐船,游回去?!?/br> 島上日光正盛,陸樅然微微瞇著眼睛,笑著搖頭說:“真沒法想象,你們要讀高中了,時間啊?!?/br> 云梔說:“魯莽雞太幼稚了,打回去重讀小學(xué)?!?/br> “向云梔,謹(jǐn)言慎行,把我惹毛了,到高中就沒人罩著你。” “學(xué)生仔,還在讀書哦?”老板娘笑著攀談,又問起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你們是一家人嗎?” 陸樅然禮貌地點頭回應(yīng),說是帶著中考結(jié)束的弟弟meimei出來玩。 關(guān)于一家人這點,他沒有辯駁。 家人…… 云梔悄悄地往陸樅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正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fēng)景,沒察覺到任何不妥。她收回視線時,不經(jīng)意間與陸漭際目光相撞,這家伙正一臉玩味兒地看著自己。 看來,他對“一家人”這叁個字眼頗有微詞。 陸漭際沖著她無聲地做口型。 meimei。 云梔惡狠狠地往他雪白的球鞋上踩了一腳。 “啊!”陸漭際怪叫出聲。 云梔惡人先告狀,“陸漭際故意擠我?!?/br> 陸樅然嘆了口氣,“陸漭際,又想惹是生非?” “冤,是她故意踩我,不信你瞧?!?/br> 陸樅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掃了一眼,輕描淡寫道,“腿伸這么長干什么?往回收收。” “哥,你近視這么嚴(yán)重了?這么大一塊兒黑鞋印你都看不見?!?/br> “陸漭際,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開開心心和和氣氣的不好嗎?云梔比你小,是meimei,你讓著點?!?/br>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陸漭際頓時樂開了懷,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好,我讓著點meimei?!?/br> 云梔吃了啞巴虧,扭頭看窗外不再理他。 這是塊很小的島嶼,不過幾分鐘的車程,便到了他們住宿的地方。 兄弟兩的房間在一樓,有個打理得很漂亮的小花園,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花盆,墻壁上翠綠的藤蔓一直攀爬至二樓,二樓是云梔的房間,落地窗外伸出個露臺,剛好對著大海,敞亮明凈。 他們放下行李后,便輕裝上陣,去往島上徒步。 清晨的霧早散了,陽光燦爛得不像樣子,碧海和藍天,是一種直抒胸臆,大自然的直抒胸臆。他們的心情變得無比開闊,他們又往開闊的海濱步道上走。 走出不遠,就看到一處車棚,是租車的地方,于是便合計著租幾輛自行車,沿著海繞島騎行。 陸漭際比誰都急不可耐,跨上車座不停地按著車鈴催促,“快點呀?!?/br> “我這車鎖有點難開,漭際你先往前騎,我和云梔馬上跟上來?!?/br> “好,我先去探路哈哈。” 陸漭際一溜煙地就騎遠了,腳下是平整的瀝青路面,耳側(cè)的風(fēng)呼呼作響,他拼命踩著踏板,將大海遠遠丟在身后,往前騎,還是大海,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開心地騎出好遠,長長的上坡路竟也不覺得累,一鼓作氣地沖上了坡,到了岔口他才想起那兩人,于是停在路牌下眺望著等待。 坡道下方終于出現(xiàn)了黑色的影子,隨著蒸騰的暑氣微微搖晃。 那影子還未到身前,陸漭際便察覺到不對,隔著老遠,他就聽見嘈雜的引擎聲。 陸樅然竟然租的是輛摩托,還帶著云梔。 “你們怎么背著我租摩托?” 陸樅然加大油門,轟隆作響著從他身邊經(jīng)過,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我有駕照你有嗎?” 云梔回頭,可憐地望了他一眼。 “向云梔,你給我下來!” 陸漭際氣極了,騎著車拼命往前追趕。 陸樅然故意將摩托騎得快快慢慢的,離遠了就慢下來等他一等,離近了又立即往前沖出好遠。陸漭際只有在后面吸尾煙的份兒。 過了一會兒,身后的人顯然是踩不動了,陸樅然才放慢速度并行,他笑著說:“漭際啊,哥這給你拉練的效果如何?回頭真能去報鐵人叁項了?!?/br> 陸漭際喘著粗氣,依舊叫囂個不停:“向云梔,下來?!?/br> “然然哥,讓他一個人慢慢騎,咱們先往前開吧。” 陸漭際一轉(zhuǎn)態(tài)度,央求道:“讓我上去坐坐吧,哥,我也想坐小摩托?!?/br> “你得征求云梔同意才行?!?/br> 云梔想都沒想,“不同意?!?/br> “那,漭際你慢慢騎,不著急,我?guī)е茥d先走一步?!?/br> 他們往小島的西北角開,來到一片淺灘,細(xì)軟的白沙鋪陳在藍色的邊界線上,云梔赤著腳涉水,海浪席卷而來,沙子被打濕了,裹挾著海洋的重量撲簌掉落。 “向云梔!!我來尋仇了!”身后突然傳來嘶吼聲,她回頭望了一眼,是陸漭際瘋瘋癲癲地往這邊跑。 云梔笑著避讓過他手里揚起的沙子,兩人沿著海岸線一路嬉戲追逐。 他們越跑越遠,跑到一片到處都是石頭的灘涂。 往后幾米遠,竟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崖洞,走進去,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水源,越往里則越黑,云梔害怕有蝙蝠,不敢再繼續(xù)前進。 陸漭際不信邪,偏要往里走,攔都攔不住。 云梔獨自在洞口徘徊了很久,才看到他神秘兮兮地背著雙手走出來。 “手伸出來,給你樣好東西?!?/br> 陸漭際在她的掌心放了一只小螃蟹,指甲蓋那么大。 “咬人嗎?” “這么小,跟撓人似的?!?/br> “能吃嗎?” “不知道,問問我哥吧?!?/br> “對了,然然哥呢?” “不道啊,我看你往這邊跑,他不在這嗎?” “然然哥說去附近勘察地形,讓我在原地等他?!?/br> “那回去吧?!?/br> 不知道是他們忘了來時的路,還是島上的風(fēng)景太好,才導(dǎo)致他們一派胡走,總之,他們迷路了。 他們怎么也找不到來時的那片白色灘涂。 已過午時,云梔走得精疲力盡,一旁的陸漭際還是興致盎然的樣子,舉著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拍個不停,她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不帶手機?就知道拿個相機拍拍拍。” “我身上沒有口袋,我以為你會帶。” “我也沒有口袋?!?/br> 陸漭際安慰她,“云梔,別急呀,不還有我陪著你嘛,再說風(fēng)景多好啊,咱們邊走邊玩著,島就這么點大,還能走丟不成?” “我怕然然哥等著急了?!?/br> “沒事,他等不到,肯定會來找我們的?!?/br> 見云梔低著頭不說話,陸漭際又提議道:“你瞧,前面有秋千,咱們過去坐著歇一會兒吧?!?/br> 云梔穿著潔白的連衣裙,坐在秋千上,陸漭際在身后將她推得高高的。 幾乎要飛起來,還能看見大海。 她的心情又好了起來,“魯莽雞,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大海上蕩悠?!?/br> 陸漭際輕聲問:“像你以前寫的那樣?” “嗯。” “云梔,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云梔搖了搖頭,“沒有結(jié)果的事,他不需要知道,而且,暗戀本就是一樁私人的事。” 陸漭際坐在她腳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推著秋千,似乎在想心事,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自說自話道:“可是你喜歡他?!?/br> “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孤獨的事。是進退維谷,退一步覺得不甘,進一步又深覺不堪。我討厭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但我又左右不了自己的喜歡。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就這樣一個人默默地看向那人,就足夠了,興許哪一天……” 云梔遲疑著沒有往下說,陸漭際接過話頭,“興許哪一天你能等到他看向你?” 云梔驚訝地?fù)u頭,“怎么可能,我想說的是,興許哪一天我會放下我的喜歡?!?/br> 陸漭際問:“如果永遠都放不下呢?” 其實他也想替自己問,如果永遠都放不下呢? “還能怎么辦?那就一直默默地喜歡著他唄。” 還能怎么辦? 那就一直默默地喜歡著她吧。 他靠在欄桿上笑了笑,舉起相機說,“云梔,我給你拍兩張?!?/br> “不要,別拍我。” 他只好把相機對準(zhǔn)別處,失焦的鏡頭慢慢恢復(fù)焦點,遠處的山輪廓分明起來。 他突然放下相機問;“你看那人像不像我哥?” 云梔順著他的手指往高處看,似乎有個人站在那兒,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個黑點,她卻似乎瞧見了雪白的襯衫。 “走!”陸漭際拉著她跑過去。 那是一處陡峭的山崖,碎石隨處可見,一路往上攀爬,風(fēng)越來越大,幾乎讓人分不清是風(fēng)聲還是海浪的聲音。 而陸樅然就站在斷崖上,海風(fēng)把他的襯衫吹得高高鼓起,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云梔驚喜地出聲問:“然然哥,你怎么在這兒?” 陸樅然回過頭,溫和地露出笑容,“我想站在最高的地方,找找看你們在哪兒?!?/br> “可是,我們一抬頭就看見了你?!?/br> “那真是太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