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這是他該的,這一切分明是他處心積慮籌謀而來。 為何……為何事情會發(fā)展到這般地步,為何…… 老皇帝不日將死,老匹夫戰(zhàn)死沙場,她不過是仇人之女,瞧著歡喜搶來便是。 為何心臟會如此抽痛? 真兒,你莫要拿這種眼神看我。 慕容禮長相溫潤,可他偏偏頭戴點翠簪花烏紗帽,一身藍色官服,顯然剛下朝便來尋袖真。 可如今那張俊顏上五指印明顯,卻偏偏紅著眼,極力壓抑情緒,低低笑出聲。 袖真連忙退后一步,媽耶,惹上變態(tài)了,兩巴掌把他打爽了。 但別說,還真別說他這一身官服卻眼眶紅紅,眼淚欲落不落的樣子,瞧著怪招人疼的。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袖真今天可算get到這個點了。 想再給他兩巴掌,那種訓狗式的巴掌。 有點變態(tài)怎么破~ 就是這小受心腸太歹毒了些,昨日身上傷好全袖真便想告辭,可他嘴上應答卻并未放人離開。 袖真就猜到小受是想拖延時間,等日子過去,那她便是個死人。 現(xiàn)在好了,尚書府掛出白帆直接人間蒸發(fā),任由他怎么擺布了。 小變態(tài)長得雖好,可這心機袖真自嘆弗如,比不過比不過。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嘛! “表哥,既我身子以好全那便不多加叨擾于你了?!?/br> 見袖真福了福身作勢要走,慕容禮下意識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讓走。 “如今世道傳言周侍郎與其夫人治水有功,卻遭河神妒忌將人帶了去,如今你若現(xiàn)身,那流言蜚語定會淹死人。” 袖真回望而去,嘴上陰陽怪氣嗆道:“莫不成住你府上?” 見他面有期冀,袖真一陣見血直接戳破二人嫌隙:“表哥,莫不是忘了,若不是你將我困于這深宅后院中,我便不會死了?!?/br> 慕容禮心中絞痛無法作聲,癡癡望著袖真甩開他手,快步離去的背影。 先前那一幕幕嚇得阿菊兩股顫顫,低頭跪于一旁,不敢去聽不敢去想。 可卻見袖真突然離開,便想快步追趕而去,卻聽她淡淡道:“不必,我身旁不跟不忠之人?!?/br> 阿菊愣在了原地。 * 石井縣地處長安百里外,不遠不近的距今卻隔著許多崇山峻嶺與河流。 山地險惡無人前去,周裴安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去看一眼,如若有真兒與兄長的消息便好。 可十日,正正十日過去,日日尋找卻連半點消息也無。 令他最為熟悉的成了那漫山遍野的樹與入夜天際的星。 若不是前些日放榜高中探花,一封字字泣血的家書才將周裴安叫回。 可今日下朝歸家,卻見尚書府牌匾上掛起了白帆,爹娘一身喪服站于靈堂前,來往吊唁者甚少,門庭冷清。 周裴安站于尚書府門外,遠遠遙望著廳堂內(nèi)那座衣冠冢,牽動嘴角想哭卻哭不出來。 為何連死,她都要與兄長葬在一處,就因她是他的嫂嫂嗎? 無名火從胸中燃起,那些禮教束縛,那些仁義道德,他統(tǒng)統(tǒng)不想顧,他只想將衣冠冢里屬于袖真的衣物拿出。 周裴安沖進去,將那些白帆統(tǒng)統(tǒng)撕下,朝爹娘吼道:“她與兄長并未死,你們?yōu)楹卧缭缗辛诵??!?/br> “德清,德清。”李氏哭喊著他的小字,想讓他冷靜點。 李氏也不愿相信竟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那也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她怎能不痛心。 可正正十日,十日未找到人! 從起初半信半疑,到如今哀莫大于心死也不過十日罷了。 “夠了——” 周尚書在旁大呵了聲。 周裴安抬眼望去,幾日不見父親竟老了許多。 原先還黑著的發(fā),如今一半全白了,臉色更是不好看,好似幾天幾夜沒合眼。 望著這般的父親,周裴安卸了力氣跌坐在地。 就聽父親嘶啞的嗓音響起,“我也不愿辦白事,可如今鄉(xiāng)野盛傳周侍郎與其夫人為百姓而死,如今周行佑與其夫人不死不行?!?/br> 周裴安想笑,就為了這荒誕的理由,他的真兒與兄長便必須死。 “…哈……哈哈哈哈……” 為何呢?!為何呢!! 因這世道便是如此,何其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