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妖女真的好快樂 第59節(jié)
那大約是玉晚這輩子最發(fā)狠的一天。 不管是楚聞,還是九方承,還是別的天驕,所有人都險些死在她手里。 彼時她渾身guntang,腿腳發(fā)軟,站都站不穩(wěn),但她仍用畫見挑著那個說滿足的天驕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問他:“我這樣,你滿足嗎?” 那天驕滿頭滿臉皆是血,有進(jìn)氣沒出氣,嘴唇蠕動著,半個音都發(fā)不出來。 她卻點點頭,說:“你果然很滿意?!?/br> 時至今日,楚聞再回憶起這些,仍有種驚心動魄、目眩神迷之感。 他清楚地記得,那日玉晚重傷他們,踉踉蹌蹌地離開時,倒在他身邊的九方承死死盯著玉晚的背影,說了句妖女。 ……何止是妖女。 這世上所有擅于魅惑的女人,全不及她艷骨發(fā)作時漫不經(jīng)意的一瞥。 “你在想什么?” 聽到玉晚問話,楚聞回神。 還未回答,就聽她又道:“我猜,你肯定在想我最好能答應(yīng)跟你回昆侖,畢竟昆侖才是你的老家,屆時將我關(guān)在楚家族地,我舉目無親逃不了,只能當(dāng)你的爐鼎禁臠,供你享用……我說的沒錯吧?” 楚聞答不出。 她說中了。 玉晚繼續(xù)道:“你們男人啊,總是這樣,看到個還算合乎心意的女人,就想將她占為己有。尤其你這種天之驕子,習(xí)慣目下無人,生來就覺得能當(dāng)你們的禁臠,是女人的榮幸?!?/br> 她輕輕嘆息一聲。 “我是女人。你看我的眼神,我怎么會不懂?!?/br>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楚聞和九方承一樣,對她有那么點喜歡。 但他的喜歡并不純粹,并不真誠,只是貪戀她的美色,流于表面。 之后她艷骨發(fā)作,他和那群天驕將她圍起來,他的那點喜歡就更加流于表面。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 玉晚說著,祭出畫見,慢慢抬高了,傘尖直指楚聞咽喉。 那雙眸仍水波蕩漾,卻有殺意隨波逐流地浮現(xiàn)而出。 她道:“我雖不能犯殺生戒,但你若趁機(jī)對我不利,我因此對你出手的話,應(yīng)當(dāng)只能稱得上是防衛(wèi)?” 楚聞仍舊答不出。 玉晚便一手執(zhí)著畫見,一手撐著地面站起。 才站好,就覺雙腳軟得不行,直想再坐回去。 玉晚心里清楚,這是她和楚聞耗太久的后果。 但好在成功擺脫。 她居高臨下地最后看了楚聞一眼,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才走兩步,楚聞聲音從背后傳來。 他道:“你要去找誰?” 玉晚不答。 楚聞忽然暴怒。 他道:“你要去找無沉是不是?無沉無沉,又是無沉!你為什么永遠(yuǎn)都不聽我的話,就只知道去找無沉?玉晚!” 玉晚還是不答,只微微踉蹌著走遠(yuǎn)。 也難為這種情況下,玉晚還記得她要撿柴禾,奈何她視線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只好胡亂撿了點,用藤蔓草草捆好了,拖著下坡。 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一點亮光,玉晚想,那應(yīng)該是無沉點的燈。 循著光過去,果然回到那間空房。 房屋已經(jīng)被清掃干凈,水也從別處打好了,只差她的柴禾。 玉晚拖著柴禾進(jìn)到院子里,隨手把藤蔓一丟,開始到處找無沉。 她很快便找到了。 他就在點亮的燈旁跏趺坐著。 “無沉。” 她喊了他一聲,跌跌撞撞地過去,腿一軟倒在他身畔。 無沉睜開眼,伸手要扶她起來,她卻搖頭,無沉這才注意到她狀態(tài)不對,唇瓣嬌艷得過分。 他正要詢問,她卻說:“你把眼睛閉上……別看我?!?/br> 她聲音細(xì)細(xì)發(fā)著顫,呼吸也是顫的。 無沉遲疑一瞬,依言閉眼。 燈光下,他好似一尊玉石雕像。 如琢如磨,無情無愛,不落凡塵。 卻獨(dú)獨(dú)落進(jìn)她心里。 怎么就連艷骨發(fā)作這種極為難堪之事,想到的第一個人也會是他? 怎么就對他情根如此深種了? 怎么就,遇見他了呢? “無沉,”她很輕聲地喊,“我難受?!?/br> 無沉不語。 仿佛無動于衷。 艷火燒得更烈了。 宛如置身火海一般,她再也無法忍耐,又喊:“大師……” 她幾乎是低泣著,哽咽地喚他。 他仍舊不語,卻任由她顫抖著伸出手,從背后抱住他。 然此刻她渾身疲軟,手指尖根本使不上力,才抱上去便往下滑。她只好努力扣住他肩膀,讓自己盡可能地靠近他,也盡可能地不靠近他。 太烈了。 從未這么烈過。 眼淚不知何時流出,滑入他襟口,連同她滴落的汗一起,將他上身衣料浸透。他衲衣后擺也漸漸被洇濕,幽香瘋狂泛濫,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在他耳邊喘息,情潮洶涌。 突然的,低低的念誦聲響起,他開始念靜心咒。 剛念兩句,就被玉晚打斷。 “……你別念?!?/br> 她難受得幾乎在哀求:“你別說話,我受不了……我就這樣抱著你就好,沒事的……別念了好不好?” 無沉果然沒再念。 他雙眸緊閉,氣息沉穩(wěn),整個人一動不動,愈發(fā)像座雕像。 而她攀著這座雕像,在艷火的焚燒下似歡愉又似痛苦,連哭都仿佛是在嚶嚀。 不知過去多久,發(fā)作終于結(jié)束。 玉晚近乎虛脫。 她抬眸,深深看著這個人。 然后悄悄的,偷偷的,用剩余的最后一點力氣,唇在他頸側(cè)碰了碰,一觸即離,僅留下一點微微的濕潤。 越是深愛,便越是小心,以致如隔銀河萬里,天塹難越。 她輕輕靠在他肩上。 就當(dāng)是她的一點私心—— 她想讓他成人,卻更想看他成佛。 第39章 朝陽 外面的風(fēng)忽然變得大了。 吹得窗戶一響一響, 偶有幾縷溜進(jìn)來,燈火微晃,映在墻上的那道影子也隨之微晃。 疊在一起的影子慢慢分成兩道。 “把眼睛睜開吧, ”玉晚勉強(qiáng)坐正,“我好了。” 無沉卻沒照做。 他仍閉著眼, 只開口問:“你怎么了?” 玉晚答:“沒什么,是我失察, 封印艷骨前沒摸清艷骨特性, 不知道就算被封印了也會發(fā)作, 就不太舒服?!彼挥嗾f, 簡單一句帶過,“我剛才那個樣子, 讓你擔(dān)心了?!?/br> 無沉道:“沒事就好?!?/br> 玉晚道:“嗯?!?/br> 她語氣很疲憊。 除去及笄那年第一次發(fā)作她沒經(jīng)驗, 后面三年她都有提前做足準(zhǔn)備, 譬如早早就挑好正月十五也在結(jié)冰的河流湖泊, 只要發(fā)作開始, 她就會用龜息法讓自己沉入溫度最低的水底, 借由冰水來緩解艷火帶來的熱意。 因此,她本以為施加封印,一則能壓住艷骨給她外貌帶來的變化, 讓她不必再如以前那般深陷男人們的包圍,二則能壓住發(fā)作,讓她至少安安心心地過個好年。 誰料這封印只做到了一,在二上根本是雪上加霜,這次發(fā)作比初次還要更來勢洶洶。 剛才那數(shù)個時辰里, 她不知多少次地差點開口,想讓無沉抱抱她碰碰她。 好在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