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會回來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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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著這樣來者不善的人群,他毫不猶豫,語氣堅定到,這句表白不像是托辭。 秋眠瞬間更有底氣,坦蕩地回視眾人。 她知道,他那樣優(yōu)秀,并不需要她替他說什么做什么,只需要靜靜陪在他身邊。 他會自己處理好一切。 耳邊周引弦又開了口:“不用再威逼利誘,如果一定要,我可以放棄周家給予我的一切。” 周允回怒不可遏地問:“你當(dāng)你翅膀硬了?如果沒有周家,你以為你能走到現(xiàn)在?如今為了一個小三的女兒,你竟然全都要放棄?” “我不是!” “她不是?!?/br> 一直沉默的秋眠忍不住開了口,一旁的周引弦與她異口同聲,一樣堅定。 秋眠有些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頭看他。 他竟像是早就知情,卻又在她還未開口解釋任何時就已經(jīng)無比堅定地選擇信任。 握著她的那只手緊了緊,她聽見他低聲說:“別怕。” 秋眠幾乎一瞬間要掉下淚來。 她猜了他知道她身份后很多種不好的可能,卻唯獨沒猜到,這樣的一種可能。 那些自卑、焦急、猶疑、彷徨,都被他的信任所擊敗,她因他一聲“別怕”變得更磊落。 無人察覺的暗處角落,緩緩?fù)O乱惠v黑色卡宴,卻只降下車窗,無人下車來。 秋眠感受著周引弦握住她手的力量和體溫,決心要為自己,也為母親澄清。 “我mama不是第三者。” 開口說出第一句,就像是泄洪堤壩開了閘口,蓄積多年的憋屈都爭先恐后地要吐露。 秋眠緩慢地呼一口氣,視線一一掃過眾人。 “她跟我父親,是自由戀愛,戀愛之前兩人均未有任何婚約,都是單身?!?/br> “他們在戀愛關(guān)系存續(xù)期間有了我,她也曾試過放棄我,是一個女性作為母親與生俱來的仁慈天賦最終將我留下。” “當(dāng)初我母親和父親分手后,父親結(jié)婚生女,母親獨自生下我,撫養(yǎng)我長大,從未想要我去爭奪父親的家產(chǎn),也沒想過要我去破壞父親的家庭?!?/br> “這么多年,她和我父親從未有過任何聯(lián)系,也未曾告知過我父親我的存在,更未要求他盡過任何父親的撫養(yǎng)義務(wù)?!?/br> “她漂亮,優(yōu)秀,堅強(qiáng),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從未糾纏,也從未破壞任何人的感情和家庭?!?/br> “她從來都不是第三者,她是一個優(yōu)秀的女性,偉大的母親?!?/br> “她說過,我不是第三者的女兒?!?/br> 現(xiàn)場一片寂靜。 周允回重新打量這個站在自己孫子身邊,與他攜手并肩對抗家族的女孩兒。 她看上去漂亮易碎,楚楚可憐,卻又為了所愛之人而如此堅韌。 可他又怎會輕易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妻子生前最討厭第三者。 因此,即便他因秋眠的那份堅韌而對她少了些許偏見,肯正眼瞧她,也仍要質(zhì)疑。 “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你所言為真?” 一旁的林至驍揉揉額頭:“周老先生,我想我剛剛在飯桌上已經(jīng)——” 話未說完,林老先生在他身后踹了一腳:“有你什么事?閉上你的嘴?!?/br> 林曦在一旁大喊:“你撒謊!明明就是你的母親故意生下你,想要用你來破壞我們家的感情,這一切都是——” 齊疏影冷聲呵斥:“林曦!” “mama!” 林曦心有不甘,早在看見秋眠出現(xiàn),跟周引弦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她就已經(jīng)崩潰。 為什么,為什么秋眠會恰好在此時出現(xiàn)? 師兄為了她,竟不惜跟家里鬧翻,打架也要逃,是早就約定好在這里見面嗎? 他們難道早就約定好,今夜要私奔出逃? “是嗎?”秋眠無視林曦的氣急敗壞,抬眼對上她視線,冷聲反問,“整個過程我都沒有提過我的父親是誰,只是簡單陳述事實,你說這些話,訴求是什么?” 林曦被她一噎,又急又氣,張口欲言,被齊疏影扯住胳膊,警告的眼神瞥來,她的沖動便瞬間變得啞口無聲。 一旁暗處的卡宴駕駛座內(nèi),秋霜靜靜地注視著一切,聽著秋眠為了她勇敢地對抗人群。 也看見,她和周引弦緊緊相握的手。 這一路她火急火燎地趕來,想要替秋眠做些什么,哪怕豁出一切,拋棄她的驕傲。 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用了。 那個她總是嫌棄太不穩(wěn)重、太膽小、太偷懶、太不求上進(jìn)的小女孩,不知不覺中,也終于成長為可以對抗風(fēng)雨的大人。 愛是一定能讓人變得更勇敢。 從前她做不到的,秋眠現(xiàn)在都做到了。 愛情是勇者的游戲,她想她一定會獲得勝利。 秋眠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卻也沒有咄咄逼人,倘若她想,完全可以指著林至驍沖林曦喊:“那你親口去問他啊,問問他我mama是不是那樣的人?!?/br> 殺人誅心。 她本可以,但她沒有。 她勇敢、坦蕩、理智,也不乏仁慈。 仁慈,卻又不會圣母心泛濫。 林至驍看著她的目光充滿欣賞,仿若時隔多年又看見了從前的秋霜。 其余眾人表情各異,周允回銳利雙眸微瞇,回想起秋眠說的那番話。 確實,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親生父親就在眼前,她卻沒有指名道姓半分,只是簡單陳述事實,替母親和她自己辯解。 顧全大局,顧全對方顏面。 這一點,倒是值得他欣賞。 可即便如此,有些事已經(jīng)難以改變。 他答應(yīng)了齊伯約,要促成這門婚事,此刻又怎能中途毀約。 周允回還想說些什么,只是這次沒再把矛頭指向秋眠,而是以某種決絕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孫子。 “你當(dāng)真要喜歡她,同她在一起?” “是?!?/br> “被逐出家門也不肯低頭?” “是?!?/br> “愿意為了她放棄周家的一切,哪怕是斷絕我們親人之間的關(guān)系?” 這話一出,現(xiàn)場頓時一片死寂。 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玲瓏剔透的阮琳瑯也在回過神后不禁驚呼:“爸!” 周允回不理,一雙極有壓迫感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周引弦,倒要看看,他這親手帶大的孫子,能為了個女人做到什么份上。 是不是真可以為了她,六親不認(rèn)。 秋眠猛地一下將周引弦的手抓更緊,轉(zhuǎn)頭看他,明明剛剛那樣的情況都沒哭,此刻卻忍不住雙眼含淚。 而后,她緩緩低頭。 聲音極輕,卻很認(rèn)真:“不可以?!?/br> 周引弦像是瞬間做好了抉擇,抓著她的手忽然用力,秋眠感覺手上筋骨都快要斷裂。 她忍著,沒叫疼,耳畔落下他的聲音—— “爺爺,您應(yīng)該知道,我一直都很敬重您,如果您此刻一定要我做這樣的選擇?!?/br> 說到這里,他忽然停頓。 目光坦然地直視那位將他帶大的老者。 秋眠似乎已經(jīng)猜到他要說什么,另一只手也握住他,哭著搖搖頭低聲說不可以。 剩下的話周引弦分明還未說出口,可在場所有人仿佛都知道了他內(nèi)心所做出的回答。 沒人會不驚訝。 秋眠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叛逆、輕狂、不可一世。 他竟也會這樣與他的家庭抗衡嗎? 是為了自由,還是為了……她? 不止她沒見過,在場的所有人,誰又見過呢? 就連同輩的鐘斯琰,也驚訝地挑了挑眉。 阮琳瑯沒想到事態(tài)會到如此不可收場的地步,再難保持鎮(zhèn)定,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丈夫,默默祈盼著兒子能服軟。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 一定要鬧到這種地步嗎? 情況僵持不下,周引弦沒說出最后答案,現(xiàn)場的每分每秒都變得緩慢而焦灼。 仿佛在等誰來打破這平衡。 周允回人過古稀,大半輩子還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當(dāng)著這么多人,他親手帶大的孫子,連半分也不肯對他服軟。 即便他還未說出口一個肯定的答案,可沉默就是他做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