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會回來 第1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糙漢將軍寵妻日常、在昏茫的夜中私奔、沈蔓歌葉南弦、永生世界、蜜桃成熟時、一號戰(zhàn)尊、掌上明珠(父女1V1)、誘媳(公媳 1v1)、我是同謀、不應(yīng)期(父母愛情,年上)
還好,不是古董。 他不吭聲了,周允回沒地方撒氣,又沖他砸過去一個茶杯。 這次力道有些偏,落向進門口。 周引弦剛好進門,迅速將秋眠往自己身后一拽,另一只手一抬,將那茶杯穩(wěn)穩(wěn)接住。 周允回沒聽到茶杯落地的動靜,抬眼一瞥,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別過頭看也不看。 “爺爺?!?/br> 周引弦叫了他一聲,拉著秋眠進門,把那茶杯送回他手邊,擱在茶桌上。 秋眠猶豫了下,也跟著乖乖叫人。 “爺爺好,叔叔阿姨好?!?/br> 周沛澤和阮琳瑯都回了聲好,周允回別別扭扭的,一開始沒應(yīng),后來“嗯”了聲。 秋眠還以為他不會理自己。 第一次見家長,卻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獨一份兒,夠令人難忘的。 店員送了茶過來,阮琳瑯接過來,讓人下去忙,自己去給周允回斟茶倒水,笑著招呼秋眠:“隨便坐啊秋眠。” 秋眠忙點頭應(yīng)聲:“好的阿姨?!?/br> 周引弦拉著她在周沛澤和阮琳瑯對面坐下,周允回坐上座,看著要開會似的。 阮琳瑯提著茶壺到了秋眠旁邊,秋眠忙起身去接:“我來吧阿姨?!?/br> “不用?!比盍宅樞π?,“你坐。” 倒完茶,阮琳瑯在秋眠對面挨著周沛澤坐下了。 周引弦主動開口道歉:“抱歉,爺爺?!?/br> 周允回瞬時冷哼一聲:“你多不得了,還跟我道歉,受不起。” 周沛澤在一旁幫腔:“你是他爺爺,有什么受不起的,說這話?!?/br> “別,剛剛不是已經(jīng)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了?誰是他爺爺?我可不是?!?/br> “那不是也沒說出來嗎?” “還用說出來?你沒長眼睛看?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他那態(tài)度還不夠明顯?” “好像是有點?!敝芘鏉牲c點頭,墻頭草似的,“你怎么回事周周,以下犯上?” “……我本來也沒打算說?!?/br> “瞧瞧,人家說沒打算說呢,你跟他生什么氣,多想了不是?” “滾!”周允回又想砸他,奈何杯子里倒了茶水,忍住了,“要你傳話?” “不要我傳話你倒是搭理他啊。” “你這個逆子!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沒做好榜樣!” “哦,矛頭指向我了。” 周沛澤把報紙一放就起身,拉著阮琳瑯就要走,沖周引弦和秋眠指了指周允回。 “你倆的事我沒意見,把他哄好就行?!?/br> 想想又沖周引弦補了一句:“回頭把賬單發(fā)你,你今晚砸的東西可不少?!?/br> 話落,當(dāng)真拉著阮琳瑯離開。 會客廳瞬間只剩下三人。 阮琳瑯悄聲問:“我們走了真沒關(guān)系吧?” “咱倆不走,那老爺子能放下臉聽他倆說話?” 周允回喝了口茶,周引弦主動起身續(xù)上。 “后面的話我真沒打算說。” “哦?是嗎?那你當(dāng)時是要放棄她了?” “也沒有?!敝芤抑匦伦厝ィ拔以诘三R老先生開口?!?/br> 周允回冷笑了聲,睨他一眼:“等他開口?開什么口?把你綁起來帶走?” “當(dāng)然是等他開口說這件事到此為止。” “你以為你誰,不過是腦子聰明了點兒,就能揣摩人家的意思?” “為什么不能呢?如果他不開口,您也不會做出退讓不是嗎?我也不會。” “難道他真能看著我們斷絕關(guān)系?不會。如果他會的話,您也不會如此敬重他?!?/br> “你心機使到他頭上了?” “揣摩了一下而已?!?/br> “你把你爺我也算計進去了,給你當(dāng)棋子是吧?你真是好樣的!” “兵不厭詐啊爺爺?!?/br> 周允回氣得吹胡子瞪眼,想罵些什么,又不知道能罵什么。 “你這不是君子所為!” “那我也不能什么時候都當(dāng)君子?!?/br> “混賬東西!” “再罵兩句也能受得?!?/br> 周允回氣得徹底沒轍,端著茶杯一口飲盡,周引弦很懂事地又給他倒上。 “您也別生氣,要不是被逼到這份兒上,我也不至于這么算計您。” “我知道您想我有個好姻緣,但并不是對方家境好就好,得自己喜歡才行,您跟奶奶當(dāng)初不也是么,否則也不會有如今的定風(fēng)波?!?/br> 周允回一時間竟沒了言語。 除了有報恩心理外,另一部分原因,確實是他認(rèn)為對方是結(jié)親的好人選。 今日特地設(shè)宴在定風(fēng)波,一是因為這地方合適,二是因為這地方有特殊的紀(jì)念意義,他想讓妻子泉下有知,自己為孫子擇了一份好姻緣。 只是今日,事與愿違,還差點鬧得無法收場。 周允回想起妻子,脾氣瞬間消散大半。 端著茶喝一口,驀然間憶起從前。 那時年少,外敵來犯,邊境動蕩,他一腔保家衛(wèi)國的熱血從軍上戰(zhàn)場。 離別前夕,當(dāng)時的未婚妻拒絕他讓她另覓良人的建議,說一定等他回來。 前路未明,承諾太重也太輕,他糾結(jié)一整晚,天明時她來送行,他送出去一副看了一整晚的詞,想叫她不必等。 她收下那副詞卷,卻未當(dāng)場打開看,說等戰(zhàn)役結(jié)束凱旋,她在家里等他娶她為妻。 他已做好赴死準(zhǔn)備,無法應(yīng)一聲好。 后來戰(zhàn)火連天,兩地相隔,艱苦歲月里無書信往來,他無數(shù)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常念著她那句臨行前的承諾又活過一回。 最接近死亡那一次,齊伯約把他從尸山血海里拽出來,問他還要不要回去娶未婚妻。 他活下來,直至凱旋。 不是馬革裹尸還,是榮歸故里。 那已經(jīng)是他離開的第七年。 沒有他的承諾,未婚妻仍獨守著她自己在他離別前的諾言,不曾另覓良緣。 彼時他已赫赫戰(zhàn)功加身,想要同他結(jié)親的人派來媒婆快踏破他家門檻。 未婚妻靜靜地等,卻等來許多謠言。 無非是,這些年間,她其實并沒有專心地等他凱旋,同許多男人有曖昧不清的往來。 而他,無視那些流言蜚語,身體力行,應(yīng)了臨行前她的那上半句諾言,娶她為妻。 怎會信別人一面之詞呢? 他死里逃生的信念,絕非他人謠言可撼動。 那婚后生活同他每一次跟死亡擦肩時幻想的一樣美好,妻子美麗優(yōu)秀,替他生兒育女,cao持家庭,置下豐富家產(chǎn)。 某個黃昏,吃過晚飯,他們坐在定風(fēng)波的屋頂,吹著晚風(fēng)一起追憶往昔。 那已經(jīng)是他們兒女雙全的第十年。 他問,為什么給這店取名定風(fēng)波。 妻子笑著說,等他那幾年,日子難熬。 她漂亮優(yōu)秀,又在適婚年齡,許多人勸她不要等,早日同別人成婚。 那些媒婆也有許多造謠他的版本,說他也許早已戰(zhàn)死沙場,即便他日功成名就歸來,也會有許多良緣佳配,必定拋棄她這糟糠。 可她通通都不信。 她日日翻看他臨走時留下的那首蘇軾所作的《定風(fēng)波.莫聽穿林打葉聲》,知他已抱必死之決心,卻仍盼他戰(zhàn)場殺敵無阻無擋、早日平定風(fēng)波凱旋。 她堅信他一定會回來娶她。 堅信他會平定戰(zhàn)場上的風(fēng)波,也會平定,那些胡編亂造的謠言掀起的風(fēng)波。 而他,也果真凱旋,娶她進門。 取店名定風(fēng)波,是為了紀(jì)念,也是為了提醒—— 他們彼此熬過那些艱苦歲月才走到一起。 不可忘初心。 他問她怎么那么相信自己。 她反問:“那你又為什么會相信我并沒有跟其他人曖昧糾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