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我覺得你眼熟并不是因為林曦，而是因為，我在周周的手機里，曾見過一張他前女友的照片，你們長得有點像?！?/br>
    秋眠心里忽然一涼。

    她也曾猜想過，是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像周引弦的前女友，他才會這么喜歡自己。

    明明他們認(rèn)識也不算久，可他看上去，給她的感覺像是愛了她很多年。

    但他親口告訴她，已經(jīng)過去了。

    所以，她也安慰自己，他應(yīng)該是放下了從前，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她。

    從未設(shè)想過，會親耳聽見他的至交告訴她，她確實長得像他的前女友。

    寂靜的樓道里漸漸響起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哄鬧的人群說笑著不知道在聊什么。

    下班了。

    岑溪路過看見她打電話，比了個拜拜的手勢，先行離開。

    秋眠壓下心頭那股難以形容的無力感，找虐一般追問：“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因為你和他前女友長得像，所以他在你的身上尋找寄托，把你當(dāng)成了他前女友的替身，所以才對你特別。”

    “那天我很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告訴你。”

    “一方面，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想要他過得幸福，所以或許我應(yīng)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br>
    “但另一方面，我看出來你好像也有點喜歡他，而你并不知道自己和他前女友長得像?！?/br>
    “再者，我也沒有確切的把握，他是否真的只是拿你當(dāng)替身——”

    “我問過他的，但他閉口不談?！?/br>
    “以前我也被前女友當(dāng)過替身，后來她的前男友回來，我就被踹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來她并不喜歡我，一直是看著我想別人?！?/br>
    “那天晚上，其實我想說點什么，也許是覺得你和我同病相憐，想提醒你，可好像被周周發(fā)現(xiàn)了，不讓我和你單獨相處?！?/br>
    “說他是占有欲也好，怕我泄密也好，當(dāng)時看見他那么冰冷的眼神，我就知道，如果我真的說了，他可能會發(fā)瘋?！?/br>
    “所以，那天晚上我最后還是選擇放棄。”

    “那幾天我一直倍受煎熬。”

    “我不想看著別人重走我的路，可我也確實不忍心讓自己的好朋友難過，所以一直到離開我都沒跟你講這些話?！?/br>
    “那天離開南塔時，在機場的餐廳，我故意讓朱子興和錢興文他們起哄，說要打電話跟你告別，其實是想拿到他的手機，記下你的微信號。”

    “我當(dāng)時想著，先記下吧，說不定哪天我的良心過意不去，就選擇告訴你?！?/br>
    “可后來我太忙，加上太糾結(jié)，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只把你的微信號保存下來，沒想著要來找你說點什么?！?/br>
    “但就在今天，周周發(fā)了條朋友圈，我剛好無聊刷到，看見他的微信個性簽名，才想起來，這么多年，其實他的微信簽名一直沒換?！?/br>
    “秋天會回來？”

    “嗯，你也知道是吧？那你知道，他給你的微信備注是什么嗎？”

    “不知道?！?/br>
    “autumn.”

    秋眠忽地一愣。

    autumn，秋天的意思。

    “當(dāng)時我看見聊天框頁面的autumn，還以為那是你自己的微信名，畢竟你叫秋眠嘛，用autumn當(dāng)微信名再正常不過。”

    “可是，記下你的微信號以后，我害怕記錯，上飛機前特意搜了一下驗證。”

    “搜出來，頭像一樣，名字卻不一樣?！?/br>
    “你叫眠眠不覺曉，在他的手機里，卻叫autumn，我才知道是他給你改的備注?！?/br>
    “但當(dāng)時我也沒記起他的微信個性簽名，所以也就沒想太多，以為他就是按照你的姓氏給你改了備注?！?/br>
    “直到剛剛，再次看見他的個性簽名，我才想起來這件事，一時間就想了很多?！?/br>
    “我猜測你就是他的前女友，可你說你們是去年才認(rèn)識的，所以我想著打電話來問問你，是不是失去了某一部分記憶?！?/br>
    “但你剛剛說沒有失憶——”

    秦岐山嘆氣：“那我的猜測很可能是錯的，畢竟，他的秋天會回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前女友，是在秋天離開他的?！?/br>
    “而他給你改的備注，有可能也真的只是巧合，你不是他要等的那個秋天?！?/br>
    周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寂靜，人群散去，這長長的一條走廊變得空空蕩蕩。

    玻璃幕墻外面天空烏云密布，壓得很低，像是馬上就要大雨瓢潑。

    怎么有點讓人喘不過氣。

    秋眠一瞬間有些聽不清秦岐山在講什么。

    什么叫——

    “你不是他要等的那個秋天。”

    “但是——”

    寂靜的空氣里，秦岐山的聲音再度響起。

    “也不是沒有另一種可能。”

    秋眠低落的心并沒有因他這句話而泛起漣漪，只是本能地順著他的話問：“什么？”

    “你剛剛不是說，你談過一段網(wǎng)戀？”

    “是?！?/br>
    “什么時候分手的？”

    “2014年秋天?！?/br>
    秦岐山忽然笑了。

    “好巧，周周也是?！?/br>
    “所以另一種可能是，他當(dāng)時談的那一段戀愛，并不是異地戀，而是跟你的網(wǎng)戀。”

    像有什么東西“砰”地一聲砸下來，腦子里都蕩出一圈“嗡嗡嗡”的回音。

    秋眠一時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大腦僵直，無法轉(zhuǎn)動，也理解不了他這句話。

    后面他還說了些什么，她好像全都沒聽進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了通話。

    開車回到家，那場雨一直沒落下。

    天色卻完全暗了下來。

    秋眠窩在沙發(fā)上，像秦岐山當(dāng)初糾結(jié)要不要告訴她這些事那般糾結(jié)要不要去問周引弦。

    在秦岐山的分析里，她好像勝算很大。

    可倘若是另一種可能呢？

    她又該如何面對。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

    秋眠拿起來看，是周引弦。

    忽地就有些莫名的忐忑。

    是秦岐山已經(jīng)告訴他，跟她說了這些事，所以打電話來向她坦白了嗎？

    糾結(jié)幾秒，秋眠將電話接通。

    卻與預(yù)料中不同。

    周引弦大概還在忙，電話一接通便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在家嗎這會兒，我有份文件忘記傳手機，方便的話幫我傳一下。”

    不知為什么，只是聽見他的聲音，她就有種想哭的沖動。

    “好，我現(xiàn)在去?！鼻锩咂鹕?，“但我沒鑰匙，你可能得告訴我門鎖密碼?！?/br>
    “你聲音怎么不對勁？”

    “追劇呢，太虐了，想哭。”

    “真沒事兒？”

    “真沒有，密碼多少?。俊?/br>
    電話那端忽然陷入沉默。

    秋眠試探：“不方便？”

    也許有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她走到他家門前，終于再次聽見他的聲音——

    “981521。”

    作者有話說：

    沂沂提醒：這是今天的第二更，前面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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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回來

    ◎正文完結(jié)◎

    981521。

    簡單的六個數(shù)字, 勾起塵封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