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成熟時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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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标虣幊犬Y聲應。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勾著口罩側袋給她取下來,林尋舟從左手的“痛包”里翻出個扁平的口罩盒,幫她疊起放好。 晏檸橙今天的包是兩面透明的,可以在夾層里放喜歡的玩偶、徽章之類的,自主diy裝飾,她的包包里塞滿了庫洛米和大耳狗,有點兒瘋狂三麗鷗的意思,林尋舟幫忙拎了一路,神態(tài)自若。 “來,學姐坐這兒?!比f俟略稀哩哐啷地收拾好,拎出把塑料的椅子,用紙巾仔細的抹干凈,喚道。 晏檸橙蹙眉,推諉反問道,“誰是你學姐?” 萬俟略的笑容只增不減,“我們的確師從一門,你比我早入門,年齡也比我大一些,于情于理,我叫你聲學姐,都算說得過去吧?” “看來萬俟先生的中文水平比較一般?!绷謱ぶ鄣曁崾荆皩W姐,在辭典里解釋為低年級生對高年級女生的敬稱,限定為現或曾就讀于同一所學校,請問萬俟先生與我夫人是曾經同校過?” 萬俟略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改口道,“那好吧,師姐。” “……”晏檸橙對這種固執(zhí)拉近關系的稱謂沒什么好感,她仍舊依偎著林尋舟的手臂,沒有坐過去,“有話直接說吧。” 萬俟略笑了起來,露出尖銳的虎牙,帶了幾分邪肆的意味,“我想對師姐說謝謝,幫我改畫?!?/br> 他講話的語速很慢,晏檸橙不耐煩道,“不客氣,還有事嗎?” “想問師姐覺得我今年的畫展怎么樣,畫技有沒有提升?”萬俟略斂笑,長睫顫動,認真問。 晏檸橙也認真答,“畫展我沒看完,只看了幾張,畫技方面,油畫上的事,早就輪不到我做評價了?!?/br> “這樣?!比f俟略頷首,“那說另件事吧,師姐,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從第一次見你開始就喜歡?!?/br> 晏檸橙懷疑自己的耳朵,“???” 萬俟略又簡明扼要地重復了一次,“我喜歡你很多年了?!?/br> 林尋舟挑眉,睨過來的眼神冷得不像是在看活人,而晏檸橙狐貍眼流轉,慢吞吞地揚起手來。 鉆戒折射著燈光,熠熠生輝。 “我結婚了?!标虣幊让C然講起道理。 然而萬俟略旁若無人,想當自我的來了一句,“這無所謂,國家允許離婚,師姐考慮離婚嗎?” 晏檸橙想問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挖墻腳挖到太歲頭上來了是吧? “你沒事吧?”晏檸橙摟緊林尋舟的手臂,空出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問。 萬俟略春風滿面,“我沒問題,智力水平很穩(wěn)定,加入了門薩會員?!?/br> “現在門薩收人的標準,真是越來越沒有底線了啊。”林尋舟開嗓,泠冽如冰霜,他捏著晏檸橙的手指,瞥向萬俟略,“有事嗎你?”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萬俟略如夢初醒般地轉向林尋舟,“我姓萬俟,名略,萬俟是萬俟略的萬俟,略是萬俟略的略?!?/br> 林尋舟忽略他隔著長桌伸出的手,啟唇吐出三個字,“林尋舟?!?/br> 黑金名片被直接摔到了桌面,“自己看。” 禮貌和尊重是相對的,萬俟略沒有,林尋舟干脆收起自己的。 “林總,久仰大名?!比f俟略雙指捏住名片,徑自落座,轉椅原地打轉了一圈,他繞回正面沖著他們,昂視卻不落下風,笑容深重,“林總業(yè)績斐然,但我不喜歡商人。” 林尋舟嗤笑,反唇相譏,“在我看來,用作品來換取聲名利祿的,還不如商人?!?/br> “不敢當、不敢當,商人重利輕別離,是吧小林總?”萬俟略咬字抑揚頓挫。 空氣里充滿了火藥味,仿佛一點即燃,晏檸橙平時就不怎么喜歡說話,更懶得辯論反駁,她只是摟著林尋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我始終站在你身邊,怎么樣都好,你開心就行,不必顧慮我。 林尋舟低頭親晏檸橙的額角,贏家永遠心平氣和,“你說是就是,總比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的要強不少。” 萬俟略一哽。 林尋舟繼續(xù)講下去,“另外冒昧問一句萬俟先生這頭銀發(fā)是因病還是藝術?” “我白癜風?!比f俟略陰郁道,“擴散開來后白的比較均勻?!?/br> 林尋舟又咄咄逼人問,“這病遺傳嗎?” “有一定概率遺傳?!比f俟略沒好氣的解釋道,“白癜風屬于一種多基因遺傳性疾病,遺傳性不太高。” “那也就是有一定可能性遺傳對嗎?”林尋舟再度確認。 萬俟略蹙眉盯著他,“你是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嗎?” 林尋舟搖頭否定,長嘆了口氣,“我沒有歧視任何病患的意思,只是有點兒疑惑,既然這是種遺傳類疾病,您又是怎么能再不肯定對方是否接受的情況下,公然示愛的?還是說原本對方的想法在你這里就不重要,你只在乎自己呢?” “你胡說什么!”萬俟略拍案而起,呵斥道,“jiejie才不會嫌棄我呢!是吧jiejie?” 他想起許多許多的少年事,剛剛確診白癜風,膚色開始變得不均勻,半張臉和眉毛不規(guī)則的發(fā)白,周遭人投以看怪物的同情目光,萬俟略總會壓低帽檐,低著頭匆匆走過,假作視而不見。 起初是沒有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下學畫的,萬俟略年幼時對畫畫不太感興趣,他坐不住板凳,總好動。 病了后不想去學校,被母親帶在身邊,看著畫室里畫畫的學生們。 萬俟略就是在這時候認識的晏檸橙,她跟大家的關系很好,打成一片。 他們第一次搭話是晏檸橙解圍。 畫畫是不需要有人一直看著的,母親總是布置完上午的作畫要求就先去教另個班,過陣子再來驗收和指導。 有討厭的人逗弄角落里的萬俟略,“哎,你長得好特別啊,是新來的模特嗎?老師準備以《怪物》命題了?” “閉嘴?!鼻謇涠J利的聲音阻止了萬俟略的渾身顫動,他被陰影擴住,錯愕的抬眸,看到女孩子的背影,并不高大,但張開了雙手,替他擋住了窺看的視線。 十幾年后,萬俟略依然記得那天的天氣與晏檸橙英雄般的背影。 她就擋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頓的質問,“誰允許你們這樣的?” 畫室里靜得針落可聞,晏檸橙又重復了一次,“沒家教的人應該回家被教好?!?/br> 那時候晏檸橙家里還沒有出事,她還是開朗可愛的女孩子,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出頭。 后來萬俟略開始學著挺起胸膛做人,對那些同情憐憫的目光選擇屏蔽,對不好的聲音直接破口反擊,他學著晏檸橙的樣子開始問“憑什么?” 患病非他所愿,憑什么要被拿來詬病和嘲笑? 錯的是那些帶有色眼鏡看他的人,不是他。 萬俟略追隨著晏檸橙的步調開始學習畫畫,后來有許多人采訪過他開始畫油畫的契機, 因為他母親是個很有名的畫家,所以絕大部分的記者都會打提前量,帶入覺得他是家學淵源。 萬俟略很難完整的講出自己的心路歷程,還不知道喜歡是什么的年紀里,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另個人的背影前行。 因而就默認是因為母親,萬俟略說林尋舟商人薄幸寡意,實際他本人才是不敢說真話的人。 暗戀晏檸橙不敢說,總覺得再成功點兒、再成功點兒,站到高峰處在和她表白。 實際上歲月和人都不會停在原地等他成長。 萬俟略嫉妒得快發(fā)瘋了,在昨夜聽到語音那頭林尋舟聲音時、在看到晏檸橙身旁是別人時,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炸開,變成煙花。 所以變成煙花的話,能夠博她一笑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算是個好結局吧? 萬俟略答不出來,他掀眼睛,望向晏檸橙,然而沒能得到想象中鼓勵的矚目。 晏檸橙只是眉目寧定的看著他,沒有多余的表情,見他看向自己,才舉起pad寫字。 她甚至不愿意對話來爭論。 晏檸橙舉起pad來,小楷娟秀。 【第一、不要喊我jiejie;第二、我平等尊重每個個體,不會覺得你白癜風就該被歧視,同樣也不會因為你得病就一定要對你寬容以待?!?/br> 她舉了半分鐘,確認萬俟略讀明白,接著寫下一句,林尋舟幫她托著pad。 【作為“師姐”、“朋友”,我都不介意你罹患白癜風這件事情,但如果你另有所想,比方說是交往對象或者終生伴侶的角度,那抱歉,我非常介意。】 萬俟略從蹺二郎腿地懶散姿態(tài)到雙手撐膝握拳,眼里的光一點點黯然下去。 【我在跟林尋舟婚后意識到自己是喜歡小孩子的,甚至想有兩個可愛的小寶貝兒,我完全無法接受已知他們生來會攜帶無法治愈皮膚疾病的事實。】 她懶得再寫下去,林尋舟把她掩到身后,拉著的手沒有放開來。 晏檸橙配合的從后面摟住勁瘦的腰,臉貼在背闊肌處,環(huán)抱著他,體溫互相傳渡。 林尋舟替她講完了后面的話。 “情理上晏檸橙是你母親的學生,所以她會在專業(yè)上幫助你;原則上她是正常人,平等尊重所有人,因此尊重你,為你出頭,這都是該做的;道義上你開口邀約,她應允到場,恩義俱全,晏檸橙根本不欠你什么?!?/br> 句句珠璣,擲地有聲。 “我覺得事事以對方情緒為先、為對方著想的才是愛,反之只是內心自私投射在虛面上的海市蜃樓,很抱歉,我并不覺得萬俟先生有愛人的能力,或許我的判斷是錯,可晏檸橙是我妻子,這輩子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還希望你自重,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73五十九只桃布偶桃乖。 展廳的休息室頗具藝術性,窗欞是長方形橫豎分割,光打下來時,地面上映出十字架般的投影。 室內靜悄悄的,展廳里的腳步聲模糊悠遠。 晏檸橙親密無間的貼著林尋舟的脊背,一呼一吸間都帶動著他軀體的起伏,她走神,在看他后頸利落漂亮的骨節(jié),突然有點兒弄明白,為什么林尋舟總喜歡捏自己的后頸了。 后頸漂亮而脆弱,有種莫名將宿命捧拿在掌中的錯覺。 萬俟略呼吸急促、坐立難安,蒼白的嘴唇開合打顫,幾次張開都沒能發(fā)出聲音。 晏檸橙不在意他的神態(tài)舉動,安安心心的在林尋舟背后……仔細研究后頸和他脊柱的骨骼走向。 林尋舟捏著女孩子抱在前腰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著,指腹摩挲著手背畫圈,然后寫字。 晏檸橙察覺到什么,屏住呼吸認真的讀字。 大抵是年少時的氣//槍運動員生涯,林尋舟的指腹有層薄薄的繭,連帶著食指與中指左側都戴著,手指瘦長而直,骨骼分明。 平時她無所事事就會拉過來玩,從后面進入時林尋舟喜歡把手指塞到她嘴里……進出自己時那層繭帶來更多的顫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慢吞吞地把自己從綺麗的念頭中掙脫出來,認真的開始讀字。 “等下想吃什么?” 晏檸橙學著林尋舟的方法,縮回慣用的右手,在他后腰慢吞吞地滑動著寫“回答”。 夏日襯衫單薄,擋不住觸碰帶來的熱意,林尋舟不動聲色地站穩(wěn),感受著后腰的酥麻,心說小家伙就作,晚上回去就知道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