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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里的炮灰真千金 第6節(jié)

    就算這個時候的孩子再早熟,也不可能有那樣的眼神。

    而且,蕭寶珍吃東西很講究,生活上也很講究,就像假千金家人說的那樣,蕭寶珍天生就帶著貴氣。

    但蕭玖不那么認為,蕭寶珍的家人都是地道的農(nóng)村人,幾輩子都在土里刨食,見過最有牌面的人就是原主的爹娘。

    這樣的家庭怎么可能養(yǎng)出一個做什么都要講究的孩子呢,如果這個孩子上了學,接觸過不同的人,那還有可能,可這個孩子從小就這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反正,蕭玖是不相信小說里寫的假千金是意外之下知道自己的身世,然后選擇下鄉(xiāng)的。

    話說,蕭寶珍下鄉(xiāng)的地方該不會就是她家那塊吧?

    “娘,我領(lǐng)meimei出去走走,不走遠?!?/br>
    “行,走走就回來,馬上吃飯了?!?/br>
    “知道了。”

    蕭玖被鐵蛋帶著去大隊里溜達了,這孩子真的是活力十足啊,山上跑來跑去這么久,還能到處霍霍。

    被蕭玖惦記的假千金蕭寶珍摸著自己房間的碎花窗簾,看著房間一應(yīng)俱全的梳妝臺,大衣柜,臉上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在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臉上有些詭異的違和。

    就像蕭玖猜測的那樣,蕭寶珍這個人有問題,她是重生的。

    前世的蕭寶珍,不,那時候她叫蕭大丫,蕭寶珍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那個讓她羨慕嫉妒了一輩子的人的名字。

    那時候她的家人傻乎乎的為別人養(yǎng)著女兒,人家來找后又巴巴的把人交出去,結(jié)果呢,只得到了幾聲不值錢的謝謝。

    養(yǎng)蕭寶珍給的謝禮早在之前的三年里造了房子,買了家什,等蕭寶珍走后,他們一家人用完了那些錢,就開始了艱難地生活。

    開頭幾年是饑荒,后頭幾年是物資匱乏,出行不便。

    她從小為家里忙里忙外,到了年紀就像男人一樣下地掙工分。

    和所有的農(nóng)村姑娘一樣,后來嫁了人,一輩子吵吵嚷嚷,忙忙碌碌的,人生一眼就看到了頭。

    那時候,她總是在想,蕭寶珍現(xiàn)在是過著怎么樣的生活呢?

    她肯定也過得不好,不然為什么不接濟家里?

    要么就是沒良心,蕭寶珍是被她爹娘好吃好喝養(yǎng)到三歲的,養(yǎng)恩大過天,她就是個白眼狼。

    她也不想想,三歲的孩子能有多少小時候的記憶呢,而蕭建軍夫妻都認為自己給的錢足夠報答蕭家把孩子養(yǎng)大還有的多了,自然不會繼續(xù)給錢。

    但在那些艱難的歲月里,他們也會根據(jù)情況,往蕭家寄一些吃用的東西,幫他們度過難關(guān),只是她作為不那么受重視的女兒不知道罷了。

    第7章 重生的蕭寶珍

    她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再一次見到了蕭寶珍的,那時候,她已經(jīng)四十多了,已經(jīng)2000年后了吧,大家的生活都好了起來。

    她兒子媳婦結(jié)婚好幾年一直沒孩子,一家人攢了很久的錢,到京城的醫(yī)院去做檢查。

    她是在醫(yī)院的走廊里聽到有人喊“蕭寶珍”,下意識看過去的,應(yīng)聲的那個女人燙著大波浪,穿著明顯很貴的衣服,臉上是沒有陰霾的笑容。

    喊她的是她的大學同學,她們幾年沒聯(lián)系了,重新相遇,自然要寒暄一番的。

    后來,她找機會跟蕭寶珍的同學打聽了一下,原來那個蕭寶珍竟然是師長家的千金!

    聽說小時候被養(yǎng)在鄉(xiāng)下,很吃了些苦頭,師長和夫人很心疼她。

    他們家就她一個孩子,什么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她的丈夫家世也很了不得,還是他們大院里有名的高嶺之花。

    她幾乎能確定這個蕭寶珍就是小時候在她家里養(yǎng)了幾年的蕭寶珍,那時候她還很小,沒有多少記憶,但是家里總是會三五不時地提起這位千金小姐,她的家人也以養(yǎng)過她為榮。

    幾十年后,她爹都老掉牙了,還把這件事情作為吹噓的資本呢,她也就把這個人深深記在了心里。

    她那時候?qū)κ拰氄涫羌岛薜?,她既然過得這么好,為什么一點也不記恩,最困難的那幾年為什么不接濟她家?

    她們是一樣的年紀啊,她看著衛(wèi)生間鏡子里憔悴蒼老的中年女人,因為長年的cao勞,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灰白了,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疼了起來。

    后來,她就沒了知覺,沒想到再醒來,回到了剛出生的時候,這個時候,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她從會說話起就開始給父母洗腦,讓他們認定,把蕭寶珍送回去,除了一開始的報酬,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然后又表現(xiàn)得很聰明懂事,對父母也體貼,又用前世知道的消息,讓父母挖到了一根金條,讓父母對她深信不疑,更加偏愛。

    最后引導著父母發(fā)現(xiàn)她和真正的蕭寶珍是同樣的年紀,只要家里人不說,別人是分辨不出什么的。

    就這樣,她有了名字,“蕭寶珍”,當家人開始這么叫她的時候,她就會憐憫地看著真正的蕭寶珍,現(xiàn)在叫蕭大丫的女孩子。

    她是志得意滿的,她的人生從擁有了這個名字開始就注定不一樣了。

    蕭寶珍露出了乖巧的笑容,下樓和父母吃飯,沒錯,在農(nóng)村一大家子擠在黃泥糊的房子里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這干凈整潔的軍區(qū)大院里住進了二層樓,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

    “寶珍,過來吃飯了?!绷帜龐O擺好碗筷,看到女兒從樓上下來,忙喊她吃飯。

    不知道為什么,她對這個女兒總是覺得親近不起來,而且,她覺得這個孩子眼里的打量和算計,讓她很不喜歡。

    但是,這是她和愛人唯一的孩子,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很愿意好好照顧她,教育她的。

    她知道農(nóng)村的人沒有很多見識,不會教孩子,可能是孩子在農(nóng)村沾染了不好的習氣的緣故。

    她沒有看不起農(nóng)村人的意思,她很感激老鄉(xiāng)幫她把孩子養(yǎng)這么大,也讓去接孩子的勤務(wù)兵帶了些錢票給老鄉(xiāng),作為這幾年照顧孩子的答謝。

    “謝謝mama,mama辛苦了?!笔拰氄渥潞?,甜甜地道謝。

    林凝婳夾菜的動作一頓,又笑著說:“不辛苦,你愛吃就好,你爸爸今天團里開會,會晚點過來,等吃完飯,我?guī)愠鋈ベI幾件衣服?!?/br>
    “好?!笔拰氄浠卮?。

    看,這就是差距,前世這個時候的生活是怎么樣的,她早就記不清了,但她記得很清楚,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穿新衣服是自己出嫁的時候。

    而現(xiàn)在,不年不節(jié)的,她衣柜里已經(jīng)有很多衣服了,她mama還要給她買新衣服,她越發(fā)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她就該過這樣的好日子!

    *

    吃了大雞腿,喝了雞湯,蕭鐵蛋對上山更加期待了,三五不時就纏著老爺子或是蕭定國要上山,蕭玖也經(jīng)常期待地看著他們,想再上一次山。

    很快,這樣的機會就來了。

    因為干旱,地里已經(jīng)基本只剩下一些耐的住的番薯土豆等莊稼,其他的差不多都陣亡了。

    大隊長三天兩頭往公社跑,希望能得到一些救濟糧,但公社那邊一直沒有好消息。

    這天,大隊長蕭安國來到蕭家,蕭安國和蕭定國是五服內(nèi)的堂兄弟,他們的曾祖父是親兄弟,這也是蕭家雖然人丁單薄,但能在齊山生產(chǎn)大隊立足的另一個原因。

    “嬸?!笔挵矅M來就喊人,他們平時就走的近,蕭守誠又常常提點蕭安國,所以兩家很是親近。

    “安國來啦?!笔捘棠掏趵L喜招呼著人坐下,忙沖屋里喊,“老頭子,快出來,安國來找你啦?!?/br>
    喊完人,連忙起來給蕭安國倒了一杯糖水,這在農(nóng)村是了不得的招待客人的好東西了。

    “嬸,您別這么客氣,咱們是自己人,這糖水給孩子們喝?!笔挵矅B忙站起來推拒。

    “你喝,你們大老爺們平時為這個為那個的,就會虧了自己,來嬸這兒不要客氣,快喝了,你們都健健康康的,嬸心里高興?!闭f完,也給老頭子到了一杯糖水,就出去了。

    她知道蕭安國肯定是有事才會登門的,就不耽誤他們的時間了。

    “哎,我喝,我喝,謝謝嬸。”蕭安國接過糖水,喝了一口,甜到了心里,叔嬸雖然不是他親叔嬸,但待他是沒的說的。

    “安國來了?!崩蠣斪釉谖堇锾芍兀↑c子力氣,也給家里省口飯食。

    “叔。”蕭安國起來扶著老爺子坐下,其實老爺子才46歲,并不顯老,遠沒有到需要人扶的時候,只是,他輩分在這兒,蕭安國作為小輩,禮數(shù)總要到的。

    “唉~”蕭安國沒有說話,先嘆了口氣,“叔,我剛從公社回來?!?/br>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小口抿了口糖水。

    “還是沒有救濟糧?”

    蕭安國搖頭:“沒有,說是,咱們這兒還算好的,有的地方顆粒無收,都沒人樣了,救濟糧要先調(diào)到那邊去,咱們這兒,讓再堅持堅持?!?/br>
    蕭守誠放下搪瓷杯,也嘆了口氣:“你怎么打算的,跟我說說?!?/br>
    “我想著,組織青壯上一次山?!彼麥惤捠卣\,放低聲音,“干票大的,當場把東西分了,怎么著也能再撐撐?!?/br>
    說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這老天總得下雨吧?!?/br>
    蕭守誠搖頭:“說不好,即使下雨了,地里的莊稼也不是一下子就有收獲的?!?/br>
    “誰說不是呢。叔,您看,這主意可行不?”蕭安國又喝了口糖水,覺得自己精神頭好了很多,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可行,但是不能鬧出去?!笔捠卣\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個事情,鬧大了,有人計較了就是挖社會主義墻角。”

    “是,我也是因為這個猶豫呢,咱大隊里也不是擰成一根繩的,總有那么幾個腦子不是很清楚還自以為是的。”蕭安國難啊。

    “這樣,你把那幾家篩出去?!?/br>
    “怎么篩?這也瞞不住啊?!笔挵矅畎?,不然也不會老找叔拿主意。

    蕭守誠又想了想,說:“這樣,你讓青壯帶上家里的孩子,就說孩子鬧著要上山,不要一起去,分批出去,不打眼。”

    蕭安國一拍大腿:“這主意好!哈哈哈,叔,還得是您出馬!”蕭安國一頓彩虹屁輸出。

    蕭守誠穩(wěn)如泰山,他經(jīng)歷的事情多,現(xiàn)在又是困難時期,能幫的他肯定得幫,不止如此,這次上山他也會一起去,能多得些獵物也能讓家里多一口吃的。

    蕭安國得到法子后,一口喝完搪瓷杯里的糖水就興沖沖地離開了,他得趕緊安排好時間,然后挨家挨戶通知,可不能走漏了風聲。

    蕭守誠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蕭安國,深深嘆了口氣,這世道,不好活啊。

    “老頭子?!蓖趵L喜進來收拾,看著蕭守誠愁容滿面的樣子,忍不住安慰,“你別心焦,家里還能支撐一陣,地里的番薯土豆總能分到一點?!?/br>
    “難,咱們存的糧食最多支撐到明年初,誰能保證明年就會下雨呢?!?/br>
    “唉~”

    “行了,擔心也沒用,定國他們呢?”

    “定國去挑水了,這河水眼看著就要干了,現(xiàn)在都在大隊的古井那里排隊呢。趁著現(xiàn)在還不限量,他們夫妻倆想多挑幾擔存起來?!?/br>
    “大隊里都看著呢,也就這幾天了,這井就會被看管起來了。”

    “誰說不是呢。”

    “爺,奶,我們回來啦!”蕭鐵蛋永遠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樣子。

    “呦,回來啦,排隊的人多吧?”王繪喜招招手讓兩個孫兒過來,拿過手絹給他們擦汗。

    飯桌上,蕭守誠把上山的事情說了,蕭玖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