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你別過來(仙俠,nph)、月光甜癮、逆火、荒風(fēng)落日、命定淪陷、妻色氤氳、拒不復(fù)婚:前夫,滾遠(yuǎn)點!、不意在秋(ABO)、醉后撩上冷情閻王、重生暖婚,換夫人寵嬌嬌霸總!
尤其是這鬼獄禁制,對外禁修者入,對內(nèi)卻又非要修者才能破…… 時琉正想著起身,忽然一停。 下一息,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這間小牢房的鐵窗,準(zhǔn)確說,是掃過那面窗子所在的外墻。 ——天生體質(zhì)緣故,她從第一次進(jìn)鬼獄,就看得到這鬼獄禁制內(nèi)的靈力流動,且無比清晰,分毫畢現(xiàn)。 可她沒有半點修為,即便看得見也摸不著,更斷不得。 然而今晚,就此刻,在她的感知里,那陣法禁制竟不復(fù)存在了! 就像被什么偉力抹去,灰飛煙盡,丁點痕跡都未存留。 鬼獄禁制,竟然真破了! 即便是時琉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面露驚喜,她立刻從榻上起身,壓抑下激動得快要從胸口跳出來的心,低頭去摸索藏在藥草堆里的那塊錐形石杵。 一邊將石杵貼身收起,時琉一邊思索。 牢房外墻的窗戶極小,纖瘦如她也不可能爬過;而外墻墻壁又十分厚重,短時間無法鑿穿。 想要離開鬼獄,還是要走那唯一的進(jìn)出通道。 牢廊里,正響動著時遠(yuǎn)時近的雜音。 慘叫,嘶吼,怒罵,哭喊…… 蕪雜不一。 時琉慢慢從禁制已破的欣喜中鎮(zhèn)靜下來,心里微涼。 —— 若真按瘦猴和符元兩間牢房犯人們的計劃,禁制破除后,只需要綁了獄卒,打開鬼獄牢門,便能離開了。 那樣絕不會鬧出現(xiàn)在這么大的動靜來。 如此聲音,必然是計劃有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 時琉還未想出因果,忽聽得囚室外極近的一聲響動。 像是什么人踢到了牢廊里的石頭。 “…!” 時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 她顧不得多思,快步跑向牢門側(cè)墻,背抵住。 嘩啦的鎖鏈聲跟著她響動,時琉暗惱,咬唇看了眼腳踝間的那條沉重鐵鏈。她手抵在腰側(cè),握著錐形石杵的手心里隱隱冒汗。 “咚——” 時琉面前的牢門忽然被一腳踹開。 木門重重砸上另一側(cè)的石壁,卻沒有人影第一時間進(jìn)來。 望著被對面空蕩的石壁撞得彈回的木門,時琉瞳孔緊縮,突然慌忙退后—— 幾乎是同時,牢門外一只粗壯的手臂憑空朝她面前探來。 好在時琉反應(yīng)及時,躲開了這一下。 可鐵鏈聲音再次準(zhǔn)確地暴露了她的位置——牢門外,有人陰狠發(fā)笑,大步踏了進(jìn)來。 “好久不見啊……” 符元那副黑熊似的身軀,幾乎將牢廊里石壁上的火把光攔了大半。 背光的臉上陰翳密布,望下來的那雙怒瞪的熊眼就更透著噬人可怖的陰森感,他死死盯著退到墻角的纖細(xì)少女,呲開森白的牙:“丑八怪?” “……” 時琉咽了下口水。 黑熊已經(jīng)走進(jìn)來了,被阻攔的燈火拓下,讓她眼底將他模樣映得分明—— 最早探進(jìn)來的那條左臂粗壯,肌rou虬結(jié),而與之對比驚駭?shù)?,他的右臂軟塌塌地垂在肩膀下,像是根被扭成了麻花的枯槁樹干,透著扭曲又詭異的駭人感?/br> 時琉記得那是誰做的。 符元自然也記得。 他面孔上滿是猙獰怨毒:“護(hù)你的那個小子,我是收拾不了,但你,我一根指頭都能碾碎?!?/br> 時琉退到墻根前,已無路可退。到此時,她反而眼神平靜得近空白。 “你不是和瘦猴合伙,要破牢嗎?” “破牢?哈哈,哈哈哈,”符元笑著逼近,聲音兀地陰仄,“那哪有捏碎你重要?至于瘦猴,要怪就怪他眼瞎,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你這么個丑八怪!” “……” 時璃眼睫微顫,手心里攥著的石杵戳疼了她自己。 而符元已然伸出他粗壯左臂,一拳就要掄下來,變態(tài)似的笑咧在后:“我先送你去見他——咯…咯……” 時琉只來得及看見一道紅光。 然后是,“噗呲。” 一個極輕的聲音。 最后,什么東西噴灑過她面前,其中一道細(xì)長,濺在她頸下。 時琉僵著,下意識抬手摸了摸,低頭去看。 鮮艷的刺目的血。 不是她的。 而下一息,符元定格的笑臉僵硬著,向旁邊倒了下去。砰的一聲,砸得整座小牢房好像都晃了晃。 也可能是時琉自己晃了下,她虛脫地靠在身后石壁上。 符元倒下讓出的面前,老獄卒垂下握著利刃的手。 他仍咬著那個煙斗,懨懨望了面色蒼白的女孩一眼:“沒事吧?” “……” 時琉張了張口,沒能出聲。 于是她迫著自己點下頭。 她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但確是第一次看一條鮮活的生命如此迅疾地消逝。 她知道人的血是熱的,可她不知道它從裂開的喉管噴濺到皮膚上,會是灼得燙人一般的溫度。 像熔漿,像噬人的烈焰。 時琉用力深吸了口氣,好像要把所有刻骨的恐懼從身體里擠出去。 這樣反復(fù)幾次,女孩慢慢平穩(wěn)呼吸,仰頭望向老獄卒:“其他人,怎么樣了?” 老獄卒似乎有些驚訝。 拿下煙嘴,打量了面前少女幾息,他才耷下眼皮,在墻根磕了磕煙斗,“這廢物自己投靠了老八,他們計劃提前漏了?!?/br> 時琉有所意料,但還是心里一涼。 老獄卒:“你要是還走得動路,就去那頭看看吧?!?/br> 時琉慌忙抬眼:“他還好嗎?” “那小子,挺能的,老八最后就折他手里的,”老獄卒知道她問的誰,眉頭粗糲地擰起來,“不過他受傷太重,人不行了。” “——” 時琉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下,她再顧不得,快步跑出了牢房,沿著晃蕩昏暗的牢廊朝另一頭跑去。 老獄卒沒再說什么,最后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符元,吧嗒了下煙嘴,就走進(jìn)牢廊里。 少女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牢廊后的拐角。 老獄卒皺著眉跟上去。 今晚鬧得厲害,新州主責(zé)怪下來,必然是一場禍?zhǔn)?。倒不如收拾完這殘局,明天一早,他就帶著那個小丫頭離開。 這幽冥偌大,總歸—— “噗!” 一道冷意來得突然。 煙斗從老獄卒的嘴前掉下,跌在地上,裂開了。 老獄卒僵了兩息,緩緩低頭,看見從心口探出來的冷白的刀尖。 身后,有個熟悉的聲音托住了他。 “您老可真是辛苦,大半夜還要來幫她?” “姚義……” 老獄卒捂著心口,黯淡余光瞥見了從身側(cè)天井口的拐角里,顯露出身影的年輕獄卒。 他瞳孔放大,聲音僵澀:“你會…修行?” “是啊,”年輕獄卒jian猾笑了,得意湊近,“我瞞得好吧?” “為…為什么?!?/br> “為什么?” 姚義靠近,陰翳蓋上臉,他眼神兀地陰狠,“你真當(dāng)我傻,看不出這兩年你護(hù)著這小雛鳥跟護(hù)犢子似的,怎么,你那個早死的孫女兒和她很像嗎?” “——” 老獄卒目眥欲裂,然而卻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血沫從他張開的口中滲出。 姚義見狀,更笑得難以:“反正今夜過后鬼獄也就不復(fù)存在了,你是被動亂的囚犯所殺,與我無關(guān)。至于我,勉強(qiáng)繼承你的財帛,還有你護(hù)著的小丫頭,再平復(fù)動亂——居功甚偉,還能盡情享用那個小美人……” 姚義陰森說著,抽刀。 他剛要再補(bǔ)一刀,卻見面前老獄卒猛地吐了口血,脖子一歪,白眼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