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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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么。 時琉望著身側(cè)溫潤如玉的晏秋白,想了想,點下頭去。 少女聲輕:“好?!?/br> 晏秋白抬手,動作很慢地伸手過去,確定時琉沒有抗拒躲閃的意思,他才輕摸了摸少女額頭:“紅色衣裙果然很適合你?!?/br> 少女額發(fā)輕軟,還安靜地垂耷著眼,眼角細長,輕輕翹起來一點。 晏秋白怕她不自在,便垂下手,只是這片刻間,他兀地覺著身周某個方向傳來一陣沁骨的寒涼來。 循著那古怪感,晏秋白微微側(cè)眸,望見一群山外山的弟子。 “我聽峰內(nèi)執(zhí)事說,衣裙是你讓他們送來的,”時琉低頭望著身上從未穿過的艷麗顏色,略微有些不適應(yīng),“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br> 晏秋白未找到那絲寒意的源頭,聽見時琉說話,便暫時按下,轉(zhuǎn)了回來:“是有,但還未確定,待下山后再說與你聽……你不喜歡嗎?” 時琉輕抿唇,有些糾結(jié)。 與其說是不喜歡這套艷紅的衣裙,更貼切的,是她不太喜歡自穿起這套衣裙后,無論是在宗主峰遇到的執(zhí)事,還是來山外山后遇見的弟子——不管她走到哪兒,每一個舉動好像都被人盯著。 但時琉不想額外添麻煩,就搖頭答:“還好。” 兩人站在崖邊輕聲交談,另一邊,山外山點起的此行弟子業(yè)已到齊,袁回點過人名確認(rèn)無誤,小心溜到晏秋白身旁。 “師兄,弟子們已經(jīng)到齊了,時璃師姐怎么還未出現(xiàn)?” 時琉聞聲回眸,四方一望。 時璃果然不在。 自從道門大比后她被罰去后山洗練池,時琉就再也未見到她。若非小師叔祖仙逝,凡界仙門格局生變,此行前往時家需要她這位時家家主之女同往,興許掌門也未必會將她放出來。 “不必?fù)?dān)心。” 晏秋白淡聲道:“我與時璃師妹約定在先,請她先行一步,到下一個落腳點與我們會和?!?/br> “???”袁回茫然,但見晏秋白毫無解釋的意思,他只好悶聲應(yīng)了,“那好吧,那我就喊弟子們出發(fā)了?” “嗯?!?/br> 晏秋白側(cè)過身,似乎從芥子戒里取出來一張紅紗面巾,他遞給時琉。 時琉輕怔著接過:“這個是?” “戴上吧?!标糖锇壮Φ?,“是件普通法寶,除了遮掩面容外,沒有什么作用。” 時琉猶豫了下,點頭,也未問原因,便將那段柔軟的輕紗覆上。 少女側(cè)身負(fù)劍,身影纖細,紅裙曲線卻宛若飄仙,覆面的薄紗下更是凝作霜雪似的姣好面容,若隱若現(xiàn),平添了幾分神秘勾人的美感。 一行人出了玄門法陣,下得山來。 沿著定好的路線,眾人匆匆朝著極北之地趕去。 天門之下,化、天、地三境,對修士的身體與天地造化之力的適應(yīng)融洽各有不同層次的助益。 譬如已臻化境巔峰的晏秋白便可自行騰挪,凡是在神識范圍之內(nèi),他動念即至。 而時琉等天境修者,靠御劍或御物,也可臨空飛行。 至于山外山的地境弟子們,雖然不得御物,但靈氣加持下,遠快于常人的疾行也是輕易之舉。 但弟子們下山歷練,素來是不允御劍的。 一方面既是歷練,便須入紅塵,飛得高高在上,毫無歷練意義。另一方面,御劍御物,乃至化境本質(zhì)“御人”,在空中都需調(diào)動穩(wěn)定而源源不斷的靈力——這種情況下,御者一旦遇到意外或者偷襲,靈力運行出了岔子,輕則受傷,重則走火入魔,危險異常。 也是因此,一行人全程都是山路里疾速穿行。 但即便這樣,也并未減少分毫波瀾。 —— 離開玄門百里范圍后,時琉等人就遇到了數(shù)撥少而精銳的修士襲擾。 來者盡皆準(zhǔn)備了遮掩氣息的法寶,并且目的十分簡單而明確—— 全朝著時琉一人來的。 好在晏秋白似乎早有準(zhǔn)備,不管聲東擊西還是調(diào)虎離山,他始終在時琉身邊寸步未離,時琉這些日子亦是劍法長進飛速,修為提升顯著,一路過來,都是有驚無險。 但時刻提防的疲憊,卻是難以消除的。 終于,離開玄門地界千里后,在一處山林中,晏秋白忽然帶他們改了道,繞去十里外的一座神佛廟里。 “師兄,我們來這兒干什么?” 袁回一臉菜色地邁進那間小廟的門,“我看我們此行的事情多半是暴露了,接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惡戰(zhàn)呢,還是盡快趕路吧?入夜前要是趕不到下處城池,那在林間過夜就太危險——時璃師姐?你怎么會在這兒??” 袁回一聲驚呼,惹得眾人都驚怔望來。 果不其然,小廟內(nèi),神佛像后走出來個身著玄色衣裙的少女,神容霜冷,正是時璃。 她并未回答袁回的話,而是肅然朝向晏秋白:“師兄所料未錯,他們確實在北上路徑埋伏了不少人?!?/br> 袁回惱聲:“這到底是哪家的縮頭烏龜,連面都不敢露,就知道偷襲!” “偷襲玄門與時家共擔(dān)的歷練小隊,這種齷齪事里若是露了面,那他們的弟子日后也不必再下山了?!睍r璃面若霜色,目含冷意。 “那怎么辦?”袁回看向晏秋白,“師兄,要不我們向宗門求援?” “遇事便求援,那你還下山歷練什么?”時璃不滿問。 袁回方臉一紅:“這,這不是還有護送十六…師姐去時家的任務(wù)在身嘛?!?/br> “……” 時璃眼神微黯,默然幾息,她轉(zhuǎn)向晏秋白:“師兄,按原計劃嗎?” “為今之計,只有這樣了?!标糖锇c頭,然后示意袁回,并將所有隨行弟子全部帶出了這間神佛廟。 廟里只剩下一身紅衣的時琉,以及不遠處的時璃。 時琉看著沒有半點意外之色,只問時璃:“現(xiàn)在換嗎?” “你知道了?”時璃面露復(fù)雜,“師兄提前告訴你了?” “沒有,我猜的。” 時琉說著,安靜抬手,開始解身上紅裙的腰帶與頸側(cè)的細小盤扣,“晏秋白師兄不會無故關(guān)心我出行要穿什么衣裙,且時間特殊,此行多少會有些麻煩,紅衣難免扎眼了些。” 褪去外裙,穿著里面的白色薄衣小褲,時琉將面上的紅色面紗法寶也摘下,一并遞向時璃:“等師兄給我這件紅紗時,我便能確定,之后路上會有人替換,假扮成我,在這一行隊伍中,吸引那些不知從哪得了消息的仙門們的注意?!?/br> 時璃歪了歪頭,眼神更復(fù)雜地看她:“我以為你至少會抗拒這個提議?!?/br> “這是玄門與時家的事,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能讓所有人為我的喜好做讓步?!?/br> 時璃一怔,有些意外,面上霜色也化了不少,五官都顯得更生動了:“你比傳聞中聰明靈巧也知變通得多,不像是那個血染云梯也要爬到一百多層的笨蛋弟子?!?/br> “……” 時琉原本情緒輕淡恬然的面上,聽見這句時沒來由地勾起了點笑。 她正背過身去,取小綠葉里存著的衣物,一邊穿一邊自語似的輕聲:“我知你只有九十多層?!?/br> “——!” 時璃俏臉微紅,頭一回被人拆穿了心思似的羞惱。 還好說話的人背對著她換的衣服,沒能看見,她立刻壓下,繃回臉去,聲音清傲高冷得很:“若是我十六七歲去云梯上,那我也能上到至少一百一十層?!?/br> “好,你能。” 時琉一副淡淡的哄小孩似的語氣,惱得時璃咬咬牙根加快速度,總算在時琉之前便把紅裙換上了。 她提起她的清霜劍,目不斜視地往外走:“我和師兄要裝得像些,所以外面的人最多給你留三個。你自己藏嚴(yán)實點,繞道走,別白費我們之后一路辛苦?!?/br> “嗯,”時琉拉起絲質(zhì)腰帶,“一路小心。” “——” 時璃扶門的手猶豫了下,最后還是飛快地說了句“你也是”,便迅速出去了。 時琉停手,猶疑地望向門外。 —— 二十幾個弟子,留三個,天境巔峰的袁回應(yīng)該會被留下來。 那就是兩個名額的機會。 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他吧。 嗯。 時琉想著,略微安心,低頭去系緊腰間的衣帶。只是腰帶還未成結(jié),這座小小的神佛廟里忽地平地起了風(fēng)。 時琉神色一警,兀地抬眼,一勾手便將放在桌案上的斷相思凌空握了回來。 而她腰間束帶無人管,垂向地去—— “刷?!?/br> 時琉身后側(cè),有人抬手,將她裙帶接入掌中。 “!” 時琉驟驚,來不及抽身,提肘便以斷相思劍鐔重?fù)粝蚝?,靈力運轉(zhuǎn)帶起銳利的破風(fēng)聲—— 啪。 一聲輕響。 時琉握劍的手腕被擒住,而身后那人不躲不閃,托住她劍鐔單指一抵,便叫斷相思重重飛出,狠楔入墻中。 一擊之下,身后的人不退反進。 于是時琉的向后攻擊反而正將自己送進那人懷中。 與一息便縈上來的雪后冷香截然相反,熾熱的身軀從后覆上,幾乎完全將她裹進懷里—— 魔俯身下來,他冷淡凌厲的頜線出現(xiàn)在時琉側(cè)偏過的視線里。 玄門山外山弟子最素淡的青袍沒有給他的冷冽削減分毫,反而是此刻,他全無半點平日得見的倦懶散漫,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像生灼著墨色的焰,即便不在對視,也莫名叫人心里微顫。 時琉回神,想從他懷里脫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