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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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鞭之威剛歇,時輕鳶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聽得耳邊響起銳利清鳴。 她倉皇望去,卻見散亂的鞭影之后,一點(diǎn)青鋒寒芒破空而來,直取她面前。 “!” 時輕鳶臉色刷白,方才被那一鞭逼退,此時身后便是擂臺結(jié)界,退無可退。 危急時刻她也顧不得形象了,就地一滾—— “轟——” 時輕鳶還未停穩(wěn)起身,識海里便忽聞一聲沉悶勢重的巨響,仿佛山倒海傾,無比可怖的威壓向著她頭頂壓下。 ——對面少女早已提前料定她方才反應(yīng)。 這一劍再無躲避余地。 時輕鳶咬牙仰首,在她顫栗的瞳孔中看見一柄從天而降的巨劍虛影。 明明只是虛影,卻仿佛此劍落后,便能將她一切生機(jī)抹殺。 最后一絲血色,從時輕鳶不可置信的面上褪去。 問天劍出。 原本就不曾有她的余地。 “——!” 和臺上顫栗難抑的時輕鳶一同反應(yīng)的,是演武場外聚集的時家子弟??辞迥潜迍μ撚?,終于有人在震驚里駭然呼聲:“問天劍!她果真是封十六!” 巨劍劍尖帶著滅殺之勢,驟然懸停在時輕鳶頭頂。 時琉望著面無人色跪癱在地的時輕鳶,漠然起眸:“道歉?!?/br> “——” 驚駭之下,時輕鳶算得上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她栗栗低頭,求饒的話在嘴邊繞了圈,卻又被她生生咽下去,她眼角通紅地瞪著那個自始至終都視她如無物的少女: “我絕不會、給你們道歉!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時琉那雙情緒淡漠的琉璃眸子里,掠過一絲淡淡的意外。 她倒是沒想到,堂姐時輕鳶這般自小嬌慣飛揚(yáng)跋扈的脾性,骨子里竟還真有幾分不怕死的狠勁兒。 不過時琉也確實(shí)沒打算殺時輕鳶,與是否敢無關(guān),只是在她認(rèn)知里,時輕鳶雖可惡有余,但罪不至死。 問天劍出,也未必要?dú)⑷恕?/br> 算上當(dāng)日幽冥石牢落鞭之仇,給她個重傷的教訓(xùn)足夠。 時琉想著,淡然闔目,懸停在時輕鳶頭頂?shù)木迍μ撚稗Z然落下—— 演武場外一片震駭驚聲。 只是在下一息,擂臺結(jié)界兀然碎了。 臺上一道身影驟顯。 差一點(diǎn)便要加落到時輕鳶身上的巨劍虛影,被對方單手截住,黑色袍袂震蕩翻騰。 “…爹!” 幾乎閉眼等死的時輕鳶脫了險,她嚇得眼淚橫流,強(qiáng)撐的力氣一軟,就抱住了忽然出現(xiàn)的時思勇的腿:“您要為女兒做主!那個瘋子、她要?dú)⑽?!?/br> “……” 對于場中忽然出現(xiàn)的中年男子,時琉并不陌生。 她微微偏過臉,望向時思勇,眸子漸漸清亮而點(diǎn)起斗意。 隨之,巨劍虛影微微顯化,繼續(xù)下落,與微微震顫的時思勇的手掌一同,在空中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厲聲。 時思勇有些意外而凝重地望著面前這道竟能給他壓力的劍影,數(shù)息之后,他終于難以單手純粹防御,負(fù)于身后的右臂抬起,然后如長劍那樣揮下,袍袖斬落。 “唰!” 空氣中仿佛響起無形的劍器相擊交鳴之聲,刺耳錚錚,使得演武場外修為最低的弟子們紛紛面露痛苦之色。 又過數(shù)息,劍鳴相擊之聲終于歸滅。 凌空巨劍最后一絲虛影散去。 時輕鳶大概是被那一劍嚇得不輕,回過神來不顧顏面地哭到聲?。骸暗?!她們欺負(fù)女兒,你要給女兒做主啊!” “丟人現(xiàn)眼!”時思勇沉了面色,袍袖再甩,將時輕鳶重重撇開。 然后中年男子轉(zhuǎn)身,在時輕鳶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他掬起袖子,略微朝臺上另一頭的兩人中的少女作了個禮。 “小女輕鳶粗鄙無禮,若有冒犯封師侄之處,我代她向二位致歉?!?/br> “……爹?!” “閉嘴!” 時思勇回頭厲聲。 時輕鳶嚇得脖子一縮,剛哭回來的幾分血色又從面上褪掉了。 時琉也有些意外。 但她想了想,時思勇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作為代家主時鼎天,在外撐起時家臺面與一眾仙門世家交好往來的主事人。 面慈心狠便是對他最合適的形容,有這能屈能伸的反應(yīng),也算不得情理之外。 道歉既得了,時琉終究不是變本加厲迫人絕境的性子。 少女回眸,征詢地望向身后的青年道士打扮的雪晚。 那個眼神大約是“這樣可以嗎”的意思。 雪晚也從方才一戰(zhàn)中醒過神,她點(diǎn)頭,附耳:“不和她計較。這大小姐覺得我騙她感情,還是早些撇清,萬一再被她纏上,那我就是剛出虎xue又入狼窩了?!?/br> 時琉唇角不明顯地翹了下,很快便淡去。 少女正身,也朝時思勇淺一作揖。 不待對方再說什么,時琉便領(lǐng)著雪晚下了結(jié)界已碎的擂臺。料定今日不可能有人敢和她斗法比試了,時琉也不再做停留,便帶雪晚徑直離開了。 二人身后。 擂臺之上,滿面淚漣的時輕鳶憤恨收回眼神,她還想說什么,卻被時思勇眼神斥責(zé)而停下了。 時思勇過去拎起女兒胳膊,微微一動,父女身影便從擂臺上消失不見。 而更遠(yuǎn)一些的看臺上。 兩道中年人的身影并肩而立,站在一處藏匿氣息的結(jié)界中。 他們正朝著演武場門口。 直到時琉與雪晚的身影消失。 “五弟,”時鼎天負(fù)手,眼眸深遠(yuǎn)地虛望著那處,“你如何看?” “看什么?” 站在時鼎天身旁那人便是時家五叔時良霈。 比起時家主挺立如松的身影,時良霈就顯得松散也沒正形多了。他正有下沒下地修著指甲:“輕鳶嗎?她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正好有人能收拾收拾她,挺好?!?/br> 時鼎天對這個五弟最是無奈,不由轉(zhuǎn)頭:“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br> 時良霈笑了笑,沒抬眼:“封十六就更不用我看了,天下仙門不都看夠了?若非她這個繼承了問天劍的玄門仙才橫空出世,我看仙門合盟也未必會這樣著急忙慌地攻打玄門吧?” “哦?這我倒是不曾想過?!?/br> “那您便想想,”時良霈修著指甲,沒心沒肺似的散漫笑著,“一個藺清河,一劍定天下,愣是威壓凡界無數(shù)仙門數(shù)千年——從前還好說,時璃與晏秋白再天才,終究不如他當(dāng)年殺伐凌厲,個人實(shí)力雖強(qiáng),進(jìn)境卻終究算不得一騎絕塵,還容得他們籌謀準(zhǔn)備的時間?!?/br> 時鼎天眼神變了變:“但封十六不同。” “是啊,她可是繼承了藺清河衣缽的第一人,尤其是進(jìn)入玄門后,此女修行進(jìn)境的速度簡直可以用駭人聽聞來形容?!?/br> 時良霈終于放下手,也抬眼,那雙眸子幽幽望向早不見了少女身影的演武場外—— “這樣一個可怕的仙才,興許再過多少年,她就該是第二個藺清河了。天下仙門被玄門壓了數(shù)千年,他們怎么可能接受好不容易快熬死藺清河,又出來一個封十六呢?” “……原來如此?!?/br> 時鼎天長嘆了聲,面沉如水地轉(zhuǎn)回去。 時良霈說:“之前封十六與時璃那一戰(zhàn)我是見過的,經(jīng)今日看,才短短一月,她問天劍法竟又有精益——此女劍術(shù)天賦確實(shí)可怖,依我看,不在藺清河之下?!?/br> 時鼎天一震:“你是說,她能超過時璃?!?/br> “是?!?/br> “可阿璃是天生劍骨!” “那也無用,”時良霈笑著拍了拍欄,轉(zhuǎn)回來,“家主現(xiàn)在還是去慶幸玄門竟然愿意將這樣一個寶貝分給我們半分名號吧?!?/br> “……” 時鼎天無意識握起拳。 他們兄弟自小一同長大,他很了解他的五弟,不像外人看這位時家五叔憊懶無為,時良霈雖然表面不正經(jīng),但劍術(shù)超絕,單論劍法方面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時家第一人,更甚至遠(yuǎn)在他這個家主之上。 若不是時良霈生性散漫,不愛插手家族事務(wù),那家主之位落在誰身上還是兩說的事。 換言之,時良霈若說時琉劍道天賦在時璃之上,那便必然如此。 修為境界提升方面,時璃已與時琉難以相較,而今竟連天生劍骨都被她勢壓一頭…… 難道他們當(dāng)年真的賭錯了? “家主?” 眼見時鼎天不但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是面露凝重,時良霈十分不解:“封十六既要入我時家,認(rèn)你作義父,那她天賦絕頂是莫大的好事啊,你怎么這副反應(yīng)?” “唉。” 時鼎天長嘆了聲,他深深望向時良霈:“你知道封十六到底是誰嗎?” “還能是誰?玄門第一仙才,掌門親傳弟子,藺清河唯一的衣缽傳承,”時良霈不在意地笑了笑,“有這些名號在,她是誰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