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甜癮 第38節(jié)
忻棠愣了一下, 納悶道:“我給您的紙條沒看到嗎?” 郁韞林茫然道:“什么紙條?” 忻棠:“……” 昨天她聽佟伊伊說佟琛的那塊表高達200萬,便急忙鎖進財務(wù)間的保險柜里,開門的時候瞥到郁韞林辦公室的鑰匙, 想著反正以后也不去找他了, 便打算盡快還回去。 想起他拒絕自己時那張冷冰冰的臉,忻棠不太想和他見面, 于是從儲物盒里隨手翻出一個粉色的小信封, 將鑰匙了裝了進去。 而之前和他約好的“晚飯計劃”還有一周才結(jié)束,可她已經(jīng)找到了“擋箭牌”, 再給他送飯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她想了想,撕了張便簽條, 寫了幾句話連同一張?zhí)鹌蜂伒膙ip卡裝進信封里, 然后趁著郁韞林回老宅吃晚飯, 冒著雨跑了一趟他的辦公室。 她沒有開門, 而是直接將信封從門底下塞了進去。 卻沒想到,剛走到樓梯口, 就見葉珊珊從連廊那頭走過來。 那女人一見到她就急不可耐地奚落道:“又來找韞林?上次在他課上還不夠丟臉?” 的確是挺丟臉的。 聽不懂天書, 在眾目睽睽之下睡了兩節(jié)課…… 忻棠想起之前為了刷郁韞林好感度做的那些“蠢事”,著實替自己尷尬了一把。 葉珊珊見她沒吭聲,又接著說道:“以前在美國,遇到那些糾纏不清的女人,韞林就邀請她們?nèi)ヂ犠约旱恼n。知道為什么嗎?” 她沒給忻棠回答的機會,自問自答道,“因為那樣可以讓她們清晰地認識到, 自己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用天塹鴻溝來形容都不為過!有自知之明的, 自然就會放棄, 至于個把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 若是在郁韞林拒絕她之前, 聽到這樣的話,忻棠一定會好好反擊,可現(xiàn)在,她只是平心靜氣地截斷她的話,“我以后不會來找他了?!?/br> 她臉上不見一點失落,語氣也十分平常,葉珊珊狐疑地皺起兩條精心畫過的細眉,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樣?欲擒故縱?” “說實話,我對郁教授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毙锰奈⑽⒁恍?,坦然道,“祝你早日成為郁太太,再見!” 說著便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剛被郁韞林拒絕那會兒她的確挺難過的,可現(xiàn)在回過頭來想想,反倒要感謝他。 如果沒有他作對比,她就不知道佟琛有多好! 佟琛性格開朗、幽默風趣,從不吹毛求疵,更不會動不動讓她寫研究報告、背《成語詞典》! 佟琛也是名校畢業(yè),也曾出國留學,但從不會高高在上地碾壓她的智商,更不會有自以為是的“未婚妻”時不時跳出來把她貶得一無是處! 有了佟琛這塊優(yōu)質(zhì)“擋箭牌”,她今后的生活,再也不會被相親困擾,更不會有學業(yè)的壓力,她又可以專心做甜品、努力搞小錢錢了! 那樣的日子,想想都覺得美好! 不過眨眼間,忻棠腦子里就轉(zhuǎn)過諸多思緒。 她很快回過神來,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道:“那您看到鑰匙了嗎?” 那頭傳過的聲音依然迷惑,“什么鑰匙?” 忻棠回道:“您辦公室的鑰匙,裝在一個粉色信封里。信封呢,也沒看到嗎?” 郁韞林不說話了。 早上他進辦公室的時候的確在地板上看到一個粉色的信封。 封面上沒有落款,他想當然地以為是哪個女生送的情書——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以前在美國,經(jīng)常會有女生往他門縫里塞情書。 因此他看也沒看,撿起來就扔到了門邊的廢紙簍里。 竟沒想到,是忻棠送的。 他心頭微微一動,正要開口,就聽忻棠說道:“我確定塞進門里了,要不您問問潘助教有沒有看到……紙條并不重要,主要是鑰匙,丟了比較麻煩……” 她說話的時候,郁韞林已經(jīng)站起身,幾步走到門邊,單手將廢紙簍倒扣在地。 霎時間,撕碎的紙屑、揉皺的紙團全都散落在地,堆成一座小小的白色廢紙山,粉色的信封一角從底下露出來,十分顯眼。 郁韞林正準備告訴忻棠找到了,卻聽一道高亢的喊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棠棠,跟誰打電話呢,怎么說那么久!再不來就被大琛頭吃光啦!” 接著是個男人的聲音,“人家打電話關(guān)你p事,金槍魚大腹都堵不上你的嘴?” “要你管!大琛頭你真的好煩,不要以為現(xiàn)在成了棠棠的……” 吵鬧聲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忻棠的聲音緊接著在耳邊清晰地響起,“那您再找找,我先掛了?!?/br>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就倏地暗了下去。 郁韞林:“……” 他將手機放到一旁,從廢紙堆里抽出信封,起身打開。 里頭除了一把鑰匙、一張?zhí)鹌蜂伒膙ip卡,還有一張薄薄的黃色便簽紙。 上面統(tǒng)共就三句話, “郁教授,之前多有唐突,實在抱歉,送上這張終身免費會員卡,聊表歉意! 最后一周的晚飯就不給您送了。 以后,我會做個不敲門的好鄰居,絕不再打擾您!” 郁韞林將那三句話翻來覆去看了五六遍,這才陰沉著臉收緊手指,隨即將捏皺的便簽條往紙簍里一扔。 黃色的小紙團在里頭晃蕩幾下,便停在底部的角落里不動了。 郁韞林站在原地,盯著那紙團定定地看了一分鐘,又彎下腰撿起來,大步走到辦公桌后頭,將紙團展平了,隨手丟進抽屜里。 *——* “做不敲門的好鄰居,絕不再打擾您!” 這句話盤踞在郁韞林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 他坐在辦公桌前,望著桌面上那枚孤零零的鑰匙,眼前浮現(xiàn)出忻棠收到這枚鑰匙時,彎起雙眼沖自己笑的模樣。 當時她寶貝似的把鑰匙握在手心里,一臉開心地說道:“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這才過了多久,就把他的鑰匙隨隨便便往門縫里一塞,丟下一張輕飄飄的紙條便和他一刀兩斷了? 是誰信誓旦旦地保證“絕不讓他餓肚子”的? 現(xiàn)在倒好,自己跑去和別人吃香喝辣,連他“餓不餓”都不問一句! 郁韞林越想越氣,只覺得胸口憋著一團火,燒得原本就不舒服的胃越發(fā)難受。 他沉著臉靠在椅背,對著早已息屏的電腦屏幕,久久沒有動作。 他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對他的那些熱情和殷勤,都是建立在有利可圖的基礎(chǔ)上。 一旦發(fā)現(xiàn)他沒了利用價值,便跑得無影無蹤,曾經(jīng)的那些保證和承諾,也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這種唯利是圖的性格實在過分,郁韞林決定好好教育教育她。 忻棠并不知道郁韞林的想法,她和佟家兄妹開開心心地享用了一頓超級盛宴,又被佟伊伊拉去玩密室逃脫。 佟琛習慣性懟她,“就你這智商,恐怕明天早上都出不來!” 佟伊伊不服氣,“那我們要不要打個堵?要是我一小時出來,五一我和棠棠去京市玩,費用你全包怎么樣?” 佟琛聳聳肩,爽快地應(yīng)道:“可以??!” 兄妹倆一拍即合,出了嵐山就去找附近的密室。 而忻棠之前喝了幾杯清酒,喝的時候沒感覺,等到了外頭,被街上的夜風一吹,便有些上頭。 腦袋暈乎乎的,走路都有點飄。 密室是玩不成了,佟伊伊只好約下次。 忻棠一到家便睡了,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門鈴響,掙扎著想去開門,卻沒能抵住濃重的困意,沒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被門鈴吵醒。 她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時間,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自動關(guān)機了。 外頭的門鈴聲還在持續(xù)。 “誰啊,一大早的……” 她還沒睡夠,腦袋昏沉沉的,半睜著眼迷迷糊糊地走到玄關(guān),見可視電話里映出郁韞林的身影,疑惑地皺起眉頭,問道:“有事嗎?” “有事嗎?!” 站在門外的郁韞林聽到這平淡的聲音,驀地一愣。 她從沒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平常見了他,一口一口“您”,尊敬得不得了。 每次來她家,總是第一時間就熱情地把他迎進門去。 而昨晚,按了半天門鈴也沒有反應(yīng),打電話也是關(guān)機。 現(xiàn)在更好,連門都不肯開了! 郁韞林心底的那股郁氣又“蹭”地一下冒上來,冷沉沉地說了兩個字:“開門。” 可忻棠還沒睡夠。 懶得換掉睡衣,便沖著可視電話問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言下之意,沒重要的事就不開門了。 卻聽門外的人說道:“有?!?/br> 忻棠:“……” 難道辦公室的鑰匙還沒找到? 她只好找了件衣服披上。 門外的男人穿著慣常的白襯衣,袖子扣到領(lǐng)口,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看著像來興師問罪的。 忻棠趕在他開口之前,語速飛快地說道:“鑰匙找不到的話就換個鎖吧,費用到時讓潘助教去店里找我要。” 郁韞林:“……” 透過開了小半扇的門,里頭的女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fā),一臉沒睡醒的困倦模樣,身上套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敞開的衣襟里露出淺藍色的卡通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