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甜癮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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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決定“就嘗一小口”,可轉(zhuǎn)眼間,蛋糕就全進(jìn)了它的肚子。 忻棠的心情忽然變得輕松起來。 又一道雷落下來,她卻像完全沒聽到般,沉浸在鼴鼠的世界里,“*我給你帶了一塊美味的蛋糕。” “*真的嗎?”郁韞林的語氣里透著期待,看來他也把自己融進(jìn)了書中的角色。 “*嗯?!彪m然他看不到,但她還是點了一下頭。 “*在哪兒呢?” 她微微一頓,坦誠道:“*被我吃掉了。” “*好吧。”他聽起來有點失落。 風(fēng)勢依然很猛,夾雜著“啪嗒啪嗒”的急促聲響,那是雨點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音。 雨終于來了,那雷電就該退場了。 忻棠慢慢伸直雙腿,接著說道:“*但我給你多帶了一塊?!?/br> 對方又涌起了期望,“*是嗎?那它在哪兒呢?” “*似乎和上一塊蛋糕的結(jié)局一樣?!闭f到這里,她忍不住彎起唇角。 電話那頭的人也笑了。 無奈的、卻又帶著點兒寵溺的笑聲從話筒里傳出來,如同一簇小小的光,籠罩在她的周圍,筑成一身無形的盔甲,帶給她無窮的勇氣。 之前那些如藤蔓般死死纏在她身上的可怕回憶與恐怖幻象消失得一干二凈,所有的驚懼和慌張也全都不見了蹤影。 被子里有些悶,忻棠從被窩里探出腦袋,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伸手按亮了頂燈。 亮白的光線照亮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她驀地記起,九年前,有個善良的少年也曾在這樣一個電閃雷鳴的深夜,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身旁。 那個少年也曾用《男孩、鼴鼠、狐貍和馬》里面的句子安慰她。 郁韞林和那個少年有太多相似之處。 可郁韞林卻不是他。 “*你覺得最浪費(fèi)時間的事是什么?”電話那頭再次傳來輕緩的嗓音,打斷了忻棠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坐起身,想象著自己就是書中那只貪嘴的鼴鼠,和瘦小的男孩一起坐在粗壯的樹枝上認(rèn)真探討這個問題:“*是和別人比較。” “你說的對,和別人比較是世界上最浪費(fèi)時間的一件事。” 忻棠以為郁韞林會按書里的內(nèi)容一直和她聊下去,卻聽他突然冒出一句自己的話,不由地愣了一下。 遠(yuǎn)處有悶雷滾動,窗外風(fēng)雨大作,身上有點涼,她靠上床頭,拉起被子蓋到胸口。 手機(jī)那頭的男人沉默片刻,緩聲說道:“我最近總是忍不住拿自己和佟律師比較,也一直在思考,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像他那樣,可我越思考越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 忻棠沒想到那個天之驕子般的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困擾。 她十分不解:“您為什么要和琛哥比較?” 【因為…… 他總能討你喜歡,他輕易就能逗你開心。 他和你總有聊不完的話題,你們認(rèn)識那么久,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而我,總是擔(dān)心你會被他影響,擔(dān)心你突然變卦拋下我奔向他…… 所以我總是患得患失,心情也變得陰晴不定……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br> 郁韞林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把這些話說出口。 “琛哥雖然很厲害,卻不及您的百分之一?!?/br> 一直拿著手機(jī),手臂有點酸,忻棠換了只手,認(rèn)真地解釋道,“如果說琛哥是繁華街市里最絢麗的霓虹燈,那您就是掛在天上的月亮,皎皎生輝、可望而不可即?!?/br> 郁韞林不太贊同忻棠的這個比喻,但他并沒有提出異議,而是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是什么?” “我呀……”忻棠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概……是只螢火蟲吧?!?/br> 郁韞林以為,她至少會把自己比成一顆星星,卻沒想到竟然是只小蟲子。 一個天一個地,那他們豈不是永遠(yuǎn)也不能在一起? 郁韞林頓覺悵然,可轉(zhuǎn)念一想,月亮雖然遙不可及,但月光卻很近,相比之下,鬧市中的霓虹燈卻永遠(yuǎn)不可能和螢火蟲產(chǎn)生交集。 “我以后不會再拿自己和佟律師比較,因為——” 郁韞林話音一頓,再開口時嗓音里透出明顯的愉悅,“螢火蟲在月光下起舞的畫面,很美。” 聽了他的話,忻棠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久遠(yuǎn)的記憶。 那是一個寧靜的夏夜,溫柔的月光灑在繁盛的林間,螢火蟲在四周歡快飛舞,點點熒光映著繁星,蟲鳴陣陣。 那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舊時光。 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那時,該有多好…… 洶涌的情緒沖上心頭,忻棠咬著唇、仰起臉好不容易忍住那差點沖出眼眶的淚意,想說點什么回應(yīng)電話那頭的男人,可喉頭卻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半天發(fā)不出聲音來。 雨越來越大,“嘩嘩嘩”地傾盆而下,雷聲卻漸漸聽不見了。 廊道里的燈只亮了一盞,黯淡的光線落下來,照亮立在忻棠家門前的那道挺拔身影。 遲遲沒有聽到回應(yīng),男人眼中的光亮也慢慢淡去,心底空得發(fā)慌,沒有一點著落。 良久,他壓下心底迅速膨脹的失落感,出聲打破兩人間難耐的沉默,“你困了嗎?如果想睡了那就……” 可不等他的話說完,女人急急的嗓音就立刻傳了過來,“我不困?!?/br>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啞,尾音還透著明顯的哭腔。 怎么又哭了? 他剛剛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嗎? 郁韞林心頭一緊,正準(zhǔn)備按門鈴,又聽她說道:“您是不是困了?實在抱歉打擾您這么久……” 說到這里,她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您快睡吧,我已經(jīng)沒事了?!?/br> “我也不困?!笔直蹜以诎肟眨q豫良久,終究還是沒能按下門鈴,他緩緩放下手,低聲問道,“你能陪我再聊一會兒嗎?” “好啊。”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忻棠曲起雙腿,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支在腿上,輕聲問道,“您也被雷聲吵醒了?” “嗯。” 他的睡眠向來很好,如果不是特別大的動靜,一般都能一覺睡到天亮。 今晚卻被雷聲驚醒,想她應(yīng)該也是一樣。 于是發(fā)了條短信過去。 沒想到她立刻就打了電話過來。 聽到那聲“我怕”的時候,他想也沒想,跳下床就大步出了門。 可到了她家門前,又擔(dān)心太過唐突,猶豫良久,終究還是沒按下門鈴。 就這樣,在風(fēng)雨交加的深夜,他站在寂靜的樓道里,就著外頭的電閃雷鳴,隔著一道門,用自己的聲音陪伴著她。 忻棠卻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就在自己家門口。 她握著手機(jī),想起這幾天他幫過自己的種種,由衷地說了一句,“郁教授,謝謝您?!?/br> “謝謝”兩個字輕飄飄的,蒼白無力,及不上她心中情感的萬分之一,可除了這兩個字,她又想不出更好的話來。 “忻棠,我不需要你感謝,但如果你非要感謝的話,那就……” 雷聲漸漸被雨聲代替,而她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再有異樣。 郁韞林躊躇片刻,轉(zhuǎn)身回家。 冰涼的觸感從腳心傳來,他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出來的太急,竟然忘了穿鞋,就這樣光著腳,在她家門口足足站了近二十分鐘。 他真是…… 魔怔了。 郁韞林扯開唇角,暗自搖了搖頭,進(jìn)門之后補(bǔ)上之前的話,“把我放進(jìn)你心里。” 和他的聲音一起傳來的,還有其他的響聲,很輕,忻棠并沒有在意,因為她所有的心神都被他的話牽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深了的緣故,他的聲線聽起來特別溫柔,帶著一種仿佛被熱咖啡浸潤過的暖意,從耳畔一直滲進(jìn)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她以為,像郁韞林這種滿腦子有且只有數(shù)學(xué)的人,一定是高冷薄情的。 卻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帶著點兒文藝氣息的話。 或許是夜深了的緣故,外頭風(fēng)雨交加,又恰好遇上失眠,所以才會變得格外感性吧…… 想到這里,忻棠彎起唇角緩慢而清晰地應(yīng)道:“嗯,我一定會的?!?/br> *——* 忻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全遮光的窗簾擋住窗外的光線,房間里昏暗不明。 她從被窩里伸出手,習(xí)慣性地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卻摸了個空。 手機(jī)呢?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的記憶迅速涌上腦海。 她記得自己一直在和郁韞林聊天,從坐著聊到躺著,后來不知怎么的聊起在他課上睡覺的事,她說他上的那些天書實在太催眠了,于是他就在手機(jī)里隔空給她上起了數(shù)學(xué)課,用的還是英文! 然后,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真是學(xué)渣實錘了! 忻棠打了個哈欠,坐起身來,見手機(jī)倒扣在枕邊,隨手拿起來,正準(zhǔn)備解鎖屏幕,卻發(fā)現(xiàn)還在通話中…… 通話時間已經(jīng)長達(dá)十小時,手機(jī)電量也即將耗盡。 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課上著上著就睡著了? 已經(jīng)快十點了,她對著手機(jī)話筒試探性地問了聲:“喂,郁教授?” “醒了?”那頭傳來的聲音不像昨晚那般柔和低沉,卻也不像平時淡然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