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奚……”

    “你別推開我好不好?！痹S奚怕了，帶著哭腔乞求，“我忘不掉你，怎么都忘不掉。這五年的每一刻都在想你。我不要你說的那些，我只要你繼續(xù)愛我。”

    “你待在我身邊，生命只會極速地枯萎。”

    “不是。是我的生命已經(jīng)枯萎了，所以才來找你的?！?/br>
    蔣旻池嘆了口氣。

    “你別趕我走，行不行？我愿意陪著你，我想要陪著你?！?/br>
    蔣旻池?zé)o言。許奚一點都沒變，對他從無過多的索求，單純天真，滿心赤誠。

    他由著許奚哀求，好一會兒沒說話。

    “你忘不掉我，”隨后，他問，“是因為內(nèi)疚嗎？”

    “當(dāng)然不……”話出一半，卻被打斷。

    “其實，那不是你的責(zé)任?！?/br>
    許奚聞言一怔：“什么？”

    蔣旻池看著許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出車禍，不是你的責(zé)任。”

    許奚聽到這話，僵在那半天沒有動。明明就只有十個字，他卻好像聽不懂它們的意思。

    “什……什么意思？”他喃喃地問。

    “不是你的原因?！笔Y旻池還是選擇把事實告訴他，“是有人在車上動了手腳。”

    許奚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他偏頭看著蔣旻池，像是無知的動物看著成了謎的人類。

    “怎么可能，”他艱澀地開口，“你……你那時候說…”每一個字都吐得艱難，“說是因為我……”

    “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原因，是后來才調(diào)查出來的。”

    “那后來你怎么不給我說？”

    “你已經(jīng)去美國了，我想你已經(jīng)開啟了新生活，沒必要再為這樣的事情擾亂心神。”

    許奚難以置信。

    “不過，不管那時候是不是因為你，我都沒有怪過你，也從未把這件事情的責(zé)任推到你身上。所以……”

    “所以……”許奚替他總結(jié)道，“你只是為了趕走我，所以才……才，才那樣說？”

    蔣旻池愧疚地沉默著。

    昨天晚上看到躺在床上胡言亂語的許奚，他便知道自己狂妄自大，做錯了。

    如果說剛醒來時，他因為自尊心和對未來的茫然而慌不擇路，選了最激進的一種方式，只為了不讓許奚看到他的樣子還情有可原；

    如果后來他冷靜下來，知道這是對許奚最好的選擇而依舊將錯就錯能講得通；

    再后來他雖然知道了真相，但也不愿再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而保持沉默是情理之中。

    如果這些都還可以牽強地解釋的話。那重逢后，他也是不應(yīng)該隨時隨地對萬里奔向他的許奚冷眼相待的。

    所以他把自己脫光，剖開，用最直接又恥辱的方式去展示他最不堪的一面。

    “我不想你跟我這樣的人耗下去，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生活。”

    “那我重新開始了嗎？”突然，許奚朝他吼道，“所以你沒有相信過我對你的感情，以為我換個地方，等個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扔掉對你的愧疚，放棄對你的感情，把你忘得一干二凈，在大洋彼岸重新找一個人，是不是？”

    “不是這樣……”

    “那是怎么樣？”許奚從蔣旻池身邊站起來，“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樣的！”他撕喊道。

    他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個謊言折磨了五年的事實，也更不愿相信蔣旻池居然可以那么干脆就把他趕出他的生命。

    明明他們山盟海誓，約定不管什么情況都會對對方不離不棄。他做到了，可蔣旻池沒有。

    “你為什么那么狠心？”話一問出來，許奚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表面的暴怒下，掩藏起的卻是委屈。

    蔣旻池為什么可以對他如此鐵石心腸。

    “對不起?！?/br>
    許奚搖搖頭，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此刻他覺得蔣旻池很陌生，怎么看都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那個時候。”好像抱著最后一絲幻想，“我，我最后一次去看你。”他痛苦地回憶著，“你……你不讓我進去。我在門外跟你道歉，一直哭。我想問你，你那時候有沒有一絲沖動，讓我進去？”

    蔣旻池記得，那時許奚的爸媽也回來了，已經(jīng)幫他辦好了所有的事情，打算帶他走。

    “沒有?！彼麤]有半分猶豫地回答。

    許奚的眼淚在這一刻溢滿眼眶。

    “我知道了。”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出了蔣旻池的家。

    第12章

    許奚已經(jīng)五天沒有出現(xiàn)了。林欣好奇，私下跟魏一豐八卦，問他知不知道許奚為什么這幾天沒來送蔣旻池。

    “我哪知道，”魏一豐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我跟他也不熟。”

    林欣看看魏一豐那張好像天生就帶著陰郁的臉，搖搖頭覺得這人可真沒意思。

    中午吃飯，魏一豐沒在，說是有點事要出去一下。診所就只剩林欣和蔣旻池了。

    “蔣醫(yī)生，”林欣試探性地問，“這幾天你怎么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診所??？”

    “嗯?！笔Y旻池不在意地回答了聲。

    “許奚沒來送你啊。”

    “沒有。”

    “??？”林欣打量著蔣旻池的臉色，“最近他有事嗎？”

    蔣旻池埋頭吃飯，好一陣兒沒出聲。林欣以為蔣旻池不愿意聊這個話題，正準(zhǔn)備識趣地重新找個話題，這時聽到蔣旻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