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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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個夜晚了,他都是盯著天花板熬過去的。 旁邊床上的人呼吸很輕,有的時候又聽不到。每次到了那個時候,他都特別怕,要微微坐起來一點,確認蔣旻池只是熟睡了之后,才又緩緩躺回去。 也許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基本上沒怎么笑過,連說話都很少。 蔣旻池總是能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守在病床邊,不是給他削水果,就是安安靜靜地陪著。 從那雙黯淡的雙眼里,他知道許奚心里在思考著什么,又在擔心著什么。 過了幾天,他趁著許奚不在,私下里去找醫(yī)生問。 畢竟與其這樣懷著微弱的希望煎熬地等著,,還不如直接一點來得痛快。 他問主治醫(yī)師,自己的情況是不是基本上確定沒希望了。 醫(yī)生看著他,深思片刻,接著說: “don’t give up.(不要放棄。)” 蔣旻池最終笑了笑,道了謝,然后退出了醫(yī)生辦公室。 其實他能明白這話的意思,畢竟自己也是醫(yī)生。 希望微弱,終究難以燃成火炬,只肖微風一吹,就會熄滅掉。 治療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的時間,他的下半身至今一點感覺都沒有,連任何一絲酥麻的跡象都不曾有過。 有的時候他都懷疑那雙腿是不是壞死了,或者已經在身體里跟他的上半身分了家,不然怎么會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 回到病房的時候,許奚正從外面回來。 他是回家去拿一些生活用品過來的。 “你去哪里了?”見蔣旻池進來,許奚趕忙上去問。 “出去透了下氣,”蔣旻池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心,“想著你應該要回來了,所以我也回來了?!?/br> 許奚沒多想,推著他回來,接著收拾了一陣之后,就開始準備幫他洗漱。 這段時間蔣旻池身上的傷口又好了很多,所以許奚洗漱的時候,不用那么小心了。 不過他做事還是很仔細。 蔣旻池看著埋在身前的那顆認真的腦袋,也會想一想,許奚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這樣的性格。 畢竟以前他雖不是那種懶散嬌氣的性格,但也不是現(xiàn)在這樣,看著特別沉穩(wěn)的樣子。 總的來說是有點大大咧咧的。 都弄完后,兩人各自上了床休息。房間里面的燈已經關了。 蔣旻池在床上躺了一陣兒,突然想到許奚還沒回國多久那次,診所出事,他聽到消息著急忙慌地跑到醫(yī)院來。 那時候他不愿意理他,但是許奚卻怎么都不走,固執(zhí)得很。 后面又想起了那個夜晚,許奚抱著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裝得像是能講很多大道理的學者,但其實他在發(fā)抖,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 若要問是從什么時候他開始丟盔棄甲的,那大概就是那個晚上了。 “小奚?!笔Y旻池把思緒收回來,叫著。 “怎么了?”許奚以為他有什么不舒服,趕緊撐起來一點問。 “你過來好嗎?”蔣旻池轉頭看過去,“過來和我躺一會兒?!?/br> 許奚頓了一下,接著就坐起來,摸著黑來到蔣旻池這邊,然后輕輕地躺在了他身邊。 蔣旻池抬手把許奚摟進來,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樣的時刻倒是很久都沒有過了,一下這樣抱著,誰都不想說話,不愿去打破這樣寧靜的時刻。 無言地抱了好一會兒后,蔣旻池開口說: “小奚,我可能,不會好了。”說完,他很是凄婉地嘆一口氣。 算是終究認了命。 “不會?!痹S奚馬上說,心里一下著急起來,“我們還……”他想說我們還有機會。 可話卻被蔣旻池打斷了。 “我知道,基本上沒有希望了。”蔣旻池輕輕拍著許奚,安慰他不要著急。 許奚縮在蔣旻池懷里,有點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他怕得很。 不管是關于那個結果,還是蔣旻池即將給他說的話,都讓他生出莫大的恐慌。 “所以,”但蔣旻池卻把他摟得很緊,“以后可能要拖累你了?!?/br> 這話一出,許奚一下就有點忍不了地小聲嗚咽了一聲。 心里那塊石頭很大,像是砌起了一堵密不透風的墻,讓他一度連呼吸都不暢快。 這一刻他聽到蔣旻池這樣說,似乎終于在暗無天日的夾縫密道里,鑿出來一個洞。 不算很大,可是好歹能看到明晃晃的天了。 “沒關系?!彼o緊地抓著蔣旻池胸前的衣服,把臉悶在他的衣服里,“沒有什么的。你也知道,我說了什么都不在乎?!?/br> 蔣旻池心疼,淺淺地喟嘆了一聲,好像有點責怪命運,怪他如此不公。 對自己是,對許奚也是。 “我可能。”蔣旻池哽咽著,“做不好一個伴侶,不能替你分擔太多。以后那么長的日子里,我……” 他有點說不下去。 酸澀感涌到鼻腔,堵著喉嚨,連嘴里都是苦澀的味道。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抱著許奚的手有點發(fā)抖。 也許是在他說出可能沒辦法好起來時,又也許是在想到此后幾十年,自己都將虧欠著許奚時。 “沒關系。”許奚直搖頭?!澳悴灰@樣內疚,不要這樣想。我……” 他焦急地想要告訴蔣旻池自己不在乎,想要讓他知道并且確信,一個可以站起來或者不能站起來的蔣旻池于他而言,并無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