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下雪的時候，宋榆已經(jīng)爬進了被窩。

    學(xué)校下午臨時通知推遲了開學(xué)時間，這場雪來的突然，她只好也取消了已經(jīng)訂好的火車票。

    拉開窗簾，地上已經(jīng)積了薄薄的一層雪。雪花飄飄灑灑，偶爾路過的行人像幾顆螞蟻，在銀白的世界里格外渺小。

    江城位置偏南，往日冬天幾乎不下雪，最多也只是落地即化的小雪。

    宋榆打開窗戶捧了一手的雪，這時候兜里的手機忽地振動了起來。

    她不緊不慢地打開手機，對著窗戶拍了張照片。

    趙淵：睡了嗎？

    宋榆：（圖片）

    宋榆：看！江城下了雪。

    趙淵：嗯，我看到了，海城也在下雪。

    宋榆不知道聊什么，沒有回復(fù)，但對方只停頓了半分鐘，聊天框上便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趙淵：別玩雪。

    趙淵：手會冷。

    一股被抓包的感覺泛上心頭，她裝作沒看見，又玩了會捧回來的雪，直到手指泛紅才鉆進被窩。

    趙淵沒再發(fā)來消息。

    他們私下并沒有什么話題，VX里面聊天記錄都是約她見面，去半山別墅，zuoai，然后第二天送她回學(xué)校。

    這次本來約的是開學(xué)那天，可是學(xué)校直接推遲開學(xué)，返校時間不定。

    他們一個在江城，一個在海城，只是看的是同一場雪。

    自從她回了江城，他們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沒有見面。

    宋榆在被子里翻了個身，手機消息提示音再次響起。

    “明天我回江城，下午有安排嗎？”

    他明天要回江城？？海城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我上午要看畫展，下午約了老師學(xué)琴”宋榆老實交代道，她夾了夾腿，發(fā)現(xiàn)自己也挺想他身下那二兩rou的，又補充道，“晚上六點后可以?！?/br>
    “嗯?！?/br>
    “那就晚上六點，瓊林公寓?！?/br>
    瓊林公寓是趙淵在江城的私宅之一，離家里相對較近，方便往返，因此趙淵近半年來居住這邊的頻率明顯升高。

    宋榆睡前忍不住又翻了下聊天記錄，下午四點，她跟他說回不了海城，晚上八點，相距不到四小時，就來了他要回江城的信息。

    怎么感覺他提前回來是為了她似的？

    ……

    第二天依舊是大雪，更糟糕的是路上積雪頗為厚實，人走過都不會留下腳印的那種。

    公共交通系統(tǒng)全部癱瘓，網(wǎng)絡(luò)地圖顯示交通又堵又慢，來往的公交車在高峰路段全部擠成一團。

    好在學(xué)鋼琴的地方離家也不算太遠，等不到公交，也可以步行回家。

    但她不太想去瓊林公寓了。

    宋榆：我想直接回家。

    對面過了一會兒后回復(fù)了一個“好”。

    宋榆撇撇嘴，剛準備把手機塞兜里，趙淵又發(fā)了信息過來。

    趙淵：怎么回去？

    趙淵：附近我記得只有公交。

    宋榆：公交在路上堵住了，只能步行。

    趙淵：…路上有雪，注意別把鞋襪弄濕。

    宋榆莫明有些心虛，趙淵半夜給她發(fā)了條消息，大概是提醒她今日有積雪，注意穿靴子。

    她早上看到了沒回。

    因此，腳和襪子已經(jīng)打濕了一半。

    除了心虛，她心底還有股異樣的情緒，像小芽破土前在胡亂沖撞。

    “姐夫管的是不是太寬啦，我們不過是上下床的關(guān)系呢。”

    發(fā)過去之后，她松了口氣，心里這才稍稍好受一些。

    對面的紅燈變成綠燈，宋榆鎖了手機，抬腳走了斑馬線。

    她這個人不長教訓(xùn)，不習(xí)慣看天氣預(yù)報，雨雪天總忘記帶傘，更別說換雙防水的鞋。

    大概走了1公里左右，手機急切地振動起來，是趙淵的電話。

    “在哪兒？”

    宋榆給他發(fā)了個定位。

    “別亂動，等我?！?/br>
    趙淵聲音少見的急切。

    等他？

    他過來了？

    沒等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宋榆認得趙淵的車，但往日主駕駛位置都是司機，這次…是他本人。

    她呆呆地在路邊看了他好一會兒，咖啡色的風(fēng)衣配上白色高領(lǐng)毛衣，眉眼雖依舊冷淡，卻莫明讓人覺得有些溫暖。

    “…上車?！壁w淵見她發(fā)呆出神，開口道。

    宋榆尬笑了聲，故作輕松地調(diào)侃道：“不是吧，你竟然親自來接我，姐夫?qū)γ總€爬過床的女人都這么好嗎？”

    趙淵側(cè)目看了她一眼，卻沒有開口說話。

    她打開車門跨腳上了后座。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zhèn)淞艘浑p干凈的鞋襪，像是提前準備的。

    “把你濕掉的鞋子和襪子換掉?！?/br>
    “有什么好換的，我特地為了搭這身裙子換的…”

    “別讓我重復(fù)第二遍。”

    宋榆努努嘴，但心里卻有點開心。

    穿著濕掉的鞋襪走路的確不太舒服。

    宋榆換好襪子之后，就乖乖坐在了后面，但男人暫時還不準備啟動車子。

    “來前面坐?！?/br>
    “后面也挺好的啊，我都系好安全帶了?！彼斡懿灰詾槿坏馈?/br>
    他今天真的是有些怪怪的，宋榆慣常頂嘴說些sao話，他往常只在床上cao到她邊哭邊求饒，如今手卻伸到連她坐哪兒都要管了。

    “我想見你。”

    宋榆愣了兩秒，旋即臉開始發(fā)熱泛紅。她習(xí)慣了他的強硬，還有點不習(xí)慣男人的直接。

    “大白天的…”凈說些sao話。

    女孩慢慢坐在副駕駛位，趙淵開動了車子，宋榆偷偷看了他一眼，趙淵還是那副死表情，仿佛剛才說情話的人不是他。

    呸呸呸，什么情話，不就是開個車來接你回家嗎？有什么好臉紅的？

    而且他把你接回去是想睡你！

    她坐前面來后，趙淵點了她系好安全帶，嘴角微微翹起，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雪天路滑，趙淵開得很慢，行駛一段時間后遇到了車流，車子被迫堵在了洪流之中。平時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跑了半個小時。

    那他怎么這么快就找到她的？

    難道他提前出門了？

    越想越覺得恐怖，宋榆很清楚趙淵是個很嫌麻煩的人，更別提親自來接她，還提前兩個小時出的門。

    她正心煩意亂著，男人忽然探出手握住了她的。她的手冰涼，接觸的時候甚至被驚了下?！笔趾帽??！?/br>
    “不好好穿靴子，甚至不帶手套，宋榆，有認真看我給你的消息嗎？”

    沒有。

    宋榆試圖把手拉出來，沒有成功，反而被攥得越來越緊。

    “別亂動?！?/br>
    “車里又不是沒看暖氣?！彼斡茴^別過去，努力忽略泛紅的雙頰。

    車窗上糊了一片霧氣，只能隱約瞧見旁邊被堵的汽車還有路上行過的一兩個行人。

    偶爾有人腳下打滑摔了個屁股墩兒，衣服褲子上沾滿了雪水。

    她默默收回那句話。

    雪天過來接她還是很了不起的。

    車子緩緩前進著，直到過了十字路koujiao通沒有那么堵了，趙淵才放開她的手。

    行駛過大學(xué)城后，路上車輛也沒有那么多。趙淵沒有直接把她送回家，而是停在了附近的一個商業(yè)圈。

    提前約的餐廳在五樓，趙淵訂的是個包廂。他大概是真的餓了，拉著她腳下步伐走得飛快。

    找到位置后，宋榆坐下來剛準備點菜，人就被他拉過去栽倒在他懷里。

    “你…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