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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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坤跳躍式的說話方式,夏夏思路一時沒跟上趟兒,神色茫然的看著他。 “還能是什么?就小不點兒那個彩超相片,再拿給我看看”,床上躺著的男人,頭發(fā)稍有凌亂,懶洋洋地拉著夏夏的手腕,粗糙的拇指有意摩挲著。 他要不提夏夏都沒想起來這個事。 記得產檢那天醫(yī)院走廊里的幾對夫妻,丈夫陪伴著妻子一起進到產檢室又一起出來,從起初臉上的興奮與期待到看到新生命后對未來的期冀和此刻的感動,那是種無法言喻的幸福,而她覺得,周寅坤說到底也是孩子的爸爸,即便沒來也有權力看到自己的孩子,結果就著了道兒似的把那東西拿給他看了。 想看個彩照相片而已,倒也不過分,夏夏試圖抽出被他拉著的手,“那個我收在抽屜里了,我去拿給你?!?/br> 周寅坤眼神就黏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她起身穿了拖鞋,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壓在下面的一本書,翻到中間位置取出夾插在書頁里的那張小相片。 夠嚴謹的,這哪叫收,簡直就是藏,一個人放的東西恨不得十個人都別想找著。 “給”,夏夏遞到他面前。 他用兩根手指夾過來,拍了拍床邊的位置,“坐。” 意思夏夏還不能走,看照片也得有人陪著,要一起看、一起分享喜悅。 人坐下,周寅坤長臂就自覺地環(huán)了上去,手隨意搭在夏夏孕肚和大腿之間,彩超相片中小臉映入他眼里,小小糯糯的,味道大概也是奶香十足的,要是抱在懷里,又是種什么感覺呢? 瞧著自己的孩子,摟著自己的兔,男人不由唇角勾起,嘖,還挺幸福的。 想想時間也快,眼瞧著就要六個月了,再有四個月她都該生了,有些事也是時候考慮考慮了,周寅坤偏頭,夏夏依舊背朝他坐著,愛答不理的。 身后躺著的男人問:“小不點兒的名字想好沒有?” 不是沒想好,是沒想過。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哪有時間想這些,更何況一向都是周寅坤說了算,取什么名字哪里會聽她的。 夏夏看過來,誠實地搖搖頭:“我還沒想過這些問題,叫什么都可以,你定吧?!?/br> 敷衍,太敷衍,放周寅坤眼里,周夏夏這就沒個當媽的樣兒,自己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取名字這么大的事竟然讓他來定,算怎么個意思? “你這當媽的能不能有個當媽的樣兒,上點兒心行不行?什么都可以……?阿貓阿狗花花草草也可以?” 受傷的人不僅看不出虛弱,還有力氣教訓起人來了。 那他周寅坤又有什么當爸的樣兒,自己還大著肚子,一天到晚他除了想做就是想做,連在廚房都動手動腳不閑著,也不懂怎么就對那件事那么上癮,雖沒得逞,但夏夏從他的眼神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又不能直接回嘴,說了,挑起這個話茬兒,萬一他激動起來,就收不了場了。 被氣憤沖擊的思緒扯回了半分,臉上還透著點不耐煩:“現在都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等出生了再取名字也不晚?!?/br> 周夏夏態(tài)度不好,周寅坤反倒莫名其妙的覺得踏實起來,至少她對他沒有畏懼,也沒有冷默不語。 粗糙的大掌撫弄著女孩的孕肚,“那就取一男一女兩個名字,管他這次男孩女孩以后也用得著。” 夏夏沒有多生的打算,也沒有要跟在他身邊一輩子的意思,眼下只是迫不得已罷了,況且近親之間生的孩子很容易出問題,健康與否可以說多半都屬于碰運氣。 更重要的是,等生完孩子自己還想去上學的。 她猝然對上那雙看起來心情不錯的眼睛:“我說過,這一個孩子就夠了,我不會再給你生孩子的。” 沒等男人說話,她又補了句:“我以后還要上學的,你之前也答應過我?!?/br> 上學規(guī)上學,往后的日子還有好幾十年,一個怎么行,夢里明明就是兩個,那個小的是個閨女奶香軟糯的趴在他身上,還真是討人喜歡,相比之下……那個大的是個小子,顯然沒那么惹人憐愛,若是夢境成真了,周夏夏又不要老二,甩給他一個煩人的小混蛋自己開心地去上學,想著都覺得心情不暢。 周寅坤打量著眼前的人,這兩天自己又是發(fā)燒又是受傷,才把周夏夏對他的石頭心腸磨軟了分毫,沒必要現在鬧不愉快。 “不要就不要,聽你的唄”,他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卻嘴上一套,心里暗戳戳的把后兩個字悠哉地講完:“呵,才怪?!?/br> 見夏夏點頭,還嗯了聲,果然,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兒就是好騙。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這都七月中旬了,沒多久就是周夏夏的生日,還是十八歲生日,這可比給小不點兒取名字要緊,他若不開口,她百分百也不會提,就那么草草過去了,可別人家小孩兒十八歲都得辦個成人宴,自己家小孩怎么能委屈了呢? 他握上夏夏的手,白皙纖細肌膚細膩與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大手交織在一起,他問她:“夏夏,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 與之前的問題如出一轍,周寅坤不說,夏夏還真沒想起來,兩個問題,都很禿然,但是這次她想都沒想就回答:”沒有,我沒什么想要的?!?/br> 搞不清是不好意思跟他要還是真的想不出來,周寅坤好聲打了個比方:“莊園,小島,或者你想要個什么樣的十八歲生日,只要你說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不要,也不想過生日”,說完夏夏瞥了眼男人手里那張小小的彩超相片,她問:“那個……你看完了嗎?看完了我收起來?!?/br> 小氣巴拉的,周寅坤睨著她。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倒對張孩子的小相片在意的很。 男人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故意問:“這個?”,問完又閃開,東西拿得老遠,“沒收了。” “你,你還給我”,夏夏當即皺眉。 她伸手就要去奪,才俯身靠近就正中男人計謀,周寅坤一把將人攬進懷里,箍著不放,炙烤的胸膛隨即襲遍全身微微燥熱,她只得盡量用手撐著與之扯出一絲距離。 “周寅坤,你放開,把東西還給我”。 周夏夏半趴在他赤裸的上身,半兇不兇的都撓的人心癢癢,要是真撒起嬌來還不得要了他半條命,現在都不叫他小叔叔了,張口閉口的直呼其名,周寅坤周寅坤的,聽著還挺曖昧。 目光從那雙嬌怒的眼睛往下移,視角剛好能順著脖領劃進去,瞧見里面的兩坨軟rou,又白又嫩比懷孕前大了不少呢。 “你看什么!”男人色瞇瞇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一舉一動,夏夏立刻用手鎖緊脖領,還不忘與其理論:“剛才說只是看看的,現在拿了又不給,這算什么?” “這叫進了廟屬和尚,跟你一樣,進了我這個廟門兒,規(guī)矩就是只入不出,懂了沒?” 懷里的兔急成了紅眼兔,周寅坤覺得可愛,又逗弄了兩句:“要么開個天窗給你,親我下,還給你”,說著他手還往夏夏腰間的軟rou上輕輕捏了把,催促說:“別磨蹭”。 “我不要了”,被強迫討好的條件夏夏自然不會妥協(xié),她更不能接受跟周寅坤如此親昵的行為,就譬如當下,身體相貼摟摟抱抱叫怎么回事,畢竟之前的那些事她一個都沒打算原諒,一筆筆都記在賬上刻在心里,周寅坤倒好,就單方面決定翻篇兒了,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小兔拉著張臉,又生氣了,讓她親一下也鬧脾氣,慣的不成樣子,現在周夏夏不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里,或者說,根本不把他當做長輩。 沒大沒小的。 想到這,周寅坤眸色一亮,不是輩分關系那就是另一種關系,腦子里乍然蹦出個陌生又詭異且合情合理的稱呼——“孩子他爸”。 此時門鈴響了,聲音不大,但這個時候響就如同警鈴,顯得尤為刺耳。 夏夏終于找到機會擺脫男人燥熱的胸膛,她立刻說:“有人在按門鈴,我去開門。” 話落她就起身走出了房間,周寅坤睨過去,那就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又不吃人,不懂干嘛總是躲。 他在房間里躺著等了會,肩膀上的傷確實還疼著,導致他也懶得動。豎著耳朵聽了聽,樓下也沒個動靜,要是林城或者亞羅,一定會直接上來的,不可能耗這么久。 五分鐘前。 夏夏開門,看見眼前的人她怔了下,吃驚道:“阿偉哥哥?你怎么來了?” 昨天傍晚被黃兆倫告知,此前針對周寅坤而制造的恐襲事件中有名俄方人員不見蹤影,結果夜里就接到有人報警,說疑似在九龍?zhí)粮浇膭e墅區(qū)聽見槍響,搜查隊到達現場附近搜了個遍,最終在角落里發(fā)現一顆俄制子彈,直覺告訴他,此事不出意外就跟周寅坤以及那名俄方失蹤人員有關。 見到夏夏,許嘉偉抿唇一笑,忍不住先問了題外話:“夏夏,你身體好些了嗎?他……有沒有為難你?” 提及周寅坤,夏夏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一邊是胸懷正義的警察,一邊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自己夾在中間就很別扭。 她張張口沒說話,偏頭睨了眼屋里,視線循回看著面前的人:“我已經沒事了,他也沒有為難我,阿偉哥哥你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這兩天一定忙得不可開交吧,今天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說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這樣的,那天的襲擊人員中有一人跑了,而今晨就接到多名市民反映,說凌晨在這附近聽到了幾聲槍響”,話講到這,許嘉偉清晰的捕捉到女孩微顫著睫毛神色游移,心緒走神,他遲疑片刻,接著問:“夏夏,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她不光知道,還參與了其中,用槍指著人威脅來著,然后林城趕到,一通捆綁之后就把人放進后備箱帶走了,這些已經遠遠超出正當防衛(wèi)行為的范疇,可她也睜睜的看見周寅坤渾身是血的樣子,那血熾熱灼眼,映入眸中,倒流進心里,燃燼了理智和僅存的清醒,一如當初在貨輪上看他像死人似的躺在狹小客艙里時一樣,她竟荒唐的怕他死了,即使自己知道是周寅坤殺了爺爺之后。 黑與白她只能選擇一方,對與錯她再清楚不過,越想心就跳的越快。 許嘉偉瞧出她面色難看,喚了聲:“夏夏,夏夏,你沒事吧?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事,昨天…昨天他發(fā)高燒了,應該……”,夏夏回答的支吾磕絆,話沒說完,胳膊一緊,她被扯到側后邊,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遮住。 “周……,你,什么時候下來的?”夏夏抬眸下意識問。 周寅坤揉了把女孩的腦袋,看著許嘉偉,話是對著夏夏說的:“你別管,老實呆著。” 他是見人大半天了還沒回屋,察覺不對才下來看看,結果就看見許嘉偉那張令人掃興的臉,這蠢貨嘴笨說不過他,就打起了周夏夏的主意,把他養(yǎng)的兔當成犯人審,瞧給嚇得,看的周寅坤心疼。 男人一身黑色居家服掩住身上的傷,站在許嘉偉面前,輕蔑一笑:“許督司有什么話問我好了,家里小孩兒能懂什么?” 毀了夏夏的人現在卻來裝腔作勢,把侄女搞大了肚子,還能說出“家里小孩”這四個字,許嘉偉只覺得荒謬且變態(tài),他眸中凌烈,開門見山,冷靜道:“警方接到報警,這附近多名市民反映于昨夜凌晨聽到槍響,請問周先生有沒有聽見呢?” “哦,那個啊,聽見了”,周寅坤邊說邊將身后的人扯到身邊,大手攬過腰際撫在夏夏的孕肚上。 男人此舉,讓夏夏頓然一驚,在阿偉哥哥面前被自己小叔叔這樣摟著的曖昧行為,她不能接受,羞恥極速發(fā)酵噴涌而出,臉倏地通紅,她推著他:“放開,你,放開我?!?/br> 眼前那張不順眼的臉暗成一片反而瞧著順眼多了,周寅坤才不放,他摟的更緊,偏頭盯了眼:“別亂動,信不信我當著外人的面兒教育你?” “你——”,夏夏瞪著他敢怒不敢言,周寅坤瘋起來什么都干得出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轉神看向許嘉偉,耐心解釋:“是這樣的,昨晚我莫名高燒不退,周夏夏她擔心我,大著肚子冒著雨去為我買藥,我醒來看家里沒她,自然就出去找了,正巧在回來的路上聽見了幾聲槍鳴,我當時還琢磨著是不是幫會間的惡斗呢,介于這小女孩害怕我就趕緊帶她回家了,怎么?許督司有新的發(fā)現?” “因為疑似是此前事件中的俄方人員,搜查隊也在現場發(fā)現一顆子彈,通過結合彈殼的銘文、內部殘余的火藥成分等相關信息,分析出子彈的生產商、產地就是俄羅斯,所以那人不出意外是沖著你來的”,許嘉偉輕笑了聲,直截了當地問:“周先生神通廣大,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警方提供些線索?” “不能”,周寅坤脫口而出,瞧他那副板板正正的站姿搞得像跟警官匯報情況一樣,這種蠢貨多一個字都懶得跟他掰扯。 “看來不是沒有,是周先生不愿意說了?” 周寅坤已經不耐煩了,大清早的就擾人清閑,看來是太給他臉了,“愿不愿意說,我說了算,再者說,問案就問案,你也別高抬我,要論神通廣大,我即不通神也沒那么大本事,不像你,腆著臉嗅著味兒都能跟到家里來,攆都攆不走。” 嘭的一聲,大門一摔。 許嘉偉怔在原地,里面的人完全不給他還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