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吻
蘇尼恩岬,位于希臘雅典城南約七十公里的阿提卡半島最南端,說它是天涯海角也不為過,這里三面環(huán)海,東臨愛琴海,南接地中海,西則是愛奧尼亞海,只有一側(cè)與陸地相連,高高的絕壁之上坐落著著名的波塞冬神廟,而懸崖之下蔚藍遼闊的海面一覽無余,每當落日西下,便是一幅得天獨厚的壯麗絕美之景。 周寅坤和夏夏就住在蘇尼恩海的奢華獨棟別墅酒店,配備花園、露臺以及私人海灘,從寬敞的落地窗往外看,是山與海,不遠處山崖上的波塞冬神廟清晰可見,這里沒有喧囂人群,只有他們,不知從何時起,周寅坤開始不喜歡夜晚的燈紅酒綠、鶯鶯燕燕,也不想日以繼夜的滿世界飛來飛去,總愿與她兩個人安靜的呆在一起,僅僅只是一起看日出日落也會覺得心滿意足。 不同于泰國,這里恰巧是春季,一年中最短暫卻最宜人的季節(jié),男人換了身黑色休閑服,啪嗒一個東西從褲兜里滑落掉到地上,他拾起來,哦~?眸中微動,這不是跟香港夜總會順手拿來的媚藥嗎?要不是掉出來他都忘了,當時就是想逗逗許嘉偉,他越在乎周夏夏,周寅坤就越是想要用各種方式來刺激他,心里別提多爽了。他還一時歪念想真的給周夏夏試試來的,不過這想法轉(zhuǎn)瞬即逝,那小兔體質(zhì)本就敏感的要命,稍微買點力都能噴得死去活來,這要真用了,那豈不是黃河決了口——開閘了。 “那是什么?”夏夏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其實她兩分鐘前就出來了,看見周寅坤手里拿個圓形小鐵盒,手指摩擦著,想得出神,還以為那是多重要的東西。 他抬頭,女孩穿了件月白色的連衣裙,外面套了件純白色的針織毛衣,黑發(fā)一半扎起一半散落在胸前,清清爽爽又很溫柔,周寅坤把那東西隨手揣回褲兜,上前幾步離她近些,糊弄了兩句,“大人的東西,小孩不用知道”。 大人的東西,說得還真是官方保守,他總是這樣,有時候搞得像家長,野起來就大開大合的cao弄她個沒完,十頭牛都拉不住似的,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 看她沒再追問,周寅坤催促,“好了沒?收拾好了就出去玩”。 “已經(jīng)好了,我們走吧”,夏夏匆忙拎起提前收拾好的帆布包挎在肩上,還帶了頂蜜合色的花邊檐棉質(zhì)漁夫帽,才轉(zhuǎn)身要往出走,就感覺手腕一熱,被男人修長的大手攥的緊緊的,拉著她出了門。 離得最近的就是獨棟別墅區(qū)的私人海域,即使有大大的遮陽傘,午后的陽光依然明媚的有些刺眼,周寅坤戴著只幽黑的墨鏡,懶洋洋往沙灘椅上一躺,往側(cè)邊移了移身子,一手枕在腦后,一手拍拍空出的位置,悠哉的說,“過來坐”,明明兩張沙灘椅,他就偏要兩人擠在一起。 夏夏沒說話,起身坐到他身邊。 總覺得周圍有什么多余的東西,他偏頭一根手指撥下墨鏡,率先進入視線的是一雙男人的腿,頗為礙事,抬眼看,亞羅就杵在邊上,見周寅坤看他,他問道,“坤哥,有什么需要嗎?” “你可以去玩了,沖浪也好,潛水也罷,隨便玩什么,只要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男人明顯一副不耐煩的打發(fā)著。 “是,坤哥”,亞羅頓了一瞬,轉(zhuǎn)身離開,想了想,坤哥應(yīng)該是覺得他礙事,可他并沒敢走太遠,而是去了附近的一處公共海域,公共海域與周寅坤這邊的私人海域是相連的,步行幾分鐘便可以到達。 亞羅走了,周寅坤就更肆無忌憚了,他的手在女孩的背上如游龍,從針織外套的下面伸進去,隔著連衣裙薄薄的布料摸上她的腰,又順著滑向小腹,再往下摸,探入女孩的兩腿之間,夏夏實在受不了了,她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不這樣?” 周寅坤則充耳不聞,隨手摘了墨鏡看著她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你說,在這里做是什么感覺?” “什么?”夏夏一驚,轉(zhuǎn)頭對上那雙yin欲的眸子,覺得他一定是瘋了,他竟然想在這種公共場合做那種事?就算私人海域沒有人,可再怎么私人也是露天的,說不定就會有人過來,她盡可能的與他理論,“這里是公共場合,你要是想做,我們可不可以回去再做?” “那多沒意思,這里景色好,又刺激,我很喜歡”。周寅坤一臉壞笑,環(huán)在纖細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夏夏重心不穩(wěn)隨即倒在結(jié)實炙熱的軀體之上,雙手剛好覆上男人堅硬的胸膛,這種觸感像要把她灼傷,臉倏然紅了,可被禁錮著,躲又躲不開。 “不可以,這里真的不可以,我會配合,你想怎樣我都會好好配合,只要不在這里,可以嗎?”她聲音急促,似是懇求。 也不管她樂不樂意,周寅坤一手扣緊她的后腦,一手緊緊箍著她的腰,吻的肆意,舌尖相碰,纏繞的瞬間,男人下身立刻有了反應(yīng),他情動的厲害,吻的更加深入,她連喘息的機會都快要被他奪走。 此時身后一個糯糯的聲音,講的是英語,“你好,這里的貝殼我可以撿嗎?” 聽見那聲音周寅坤才松了力道,夏夏猛然回頭,是個看起來五六歲的金發(fā)小女孩,穿著件粉色胸前帶花朵圖案的衛(wèi)衣,皮膚白白的,臉蛋兒也rou嘟嘟的,還拎著個小小的玩具桶,里面放了兩把玩具鏟子。 不同于公共海域人多嘈雜,這片私人海域平時也沒什么人,小女孩就是看這邊空蕩蕩,越往這邊走環(huán)境也愈發(fā)安靜優(yōu)美,地上很多完整多彩的貝殼,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基地,興奮的不得了。 夏夏慌亂的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和頭發(fā),粉紅的唇上還沾著些晶瑩,沒來得及管那么多,她露出淡淡的微笑回答著,“嗯~當然可以”,說完還看了眼一臉煩躁的男人。 周寅坤看見小孩就煩,才打發(fā)走了亞羅,又來個小不點兒,他蹙眉,看看自己那東西,還硬著微微頂起褲子露出碩大的輪廓,越想就越惱,“撿什么撿!這里是私人海域,要撿回那邊去撿”。 金發(fā)小女孩身子一縮,眼圈有些泛紅,看著委屈極了,又怕又想撿這里的貝殼,她試圖請求,“可是…,這邊有很多好看的貝殼,拜托——”,說完就撇著小嘴要哭了。 “可以撿可以撿,沒關(guān)系的”,夏夏上前,蹲下身,柔聲細語的,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男人,兇巴巴的,敢情要把小孩吃了的心都有,于是她好聲好氣的說,“可以嗎?小叔叔,她只是想撿些貝殼而已,不會打擾到你的。” 男人嗤笑一聲,“好,她要是敢吵鬧一聲,就丟進海里喂魚”。 雖然周寅坤說的是中文小女孩聽不懂,但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害怕,她看向夏夏,聲音喃喃的,“jiejie,那你能跟我一起撿嗎?我害怕…”,說完又看了看躺椅上惡狠狠的男人。 夏夏當然想,陪小孩撿貝殼總比跟周寅坤在公共場合zuoai強多了,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想在這里做那種事,她轉(zhuǎn)頭就見男人直勾勾盯著耷拉著腦袋的小女孩,“我陪她撿些貝殼,就在這里,不走遠。” 周寅坤心里不愿意,可他了解周夏夏這種愛心泛濫的性格,罷了,反正也在視線范圍內(nèi),就當是賞心悅目了。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陽光的和碧海的映襯下,畫面還挺養(yǎng)眼,那個小的撿起一個貝殼,就亮著眼睛拿去給那個大的看,大女孩稱贊幾句還蹲下?lián)蹞坌∨⑸砩系纳匙?,接著她們又在沙灘上用沙子一起堆著堡壘,這么看,還挺溫馨。 她們還互相介紹了自己,“夏夏,我叫愛麗絲,我是美國人,爸爸mama每年都會來我?guī)н@里度假,因為爺爺和奶奶住在這里,而且,我哥哥跟我說了個秘密,他今天要在海邊跟他心愛的女友求婚,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他就在準備呢,很浪漫吧!” “真的?!愛麗絲你哥哥真是個浪漫的人,那一會還要麻煩你幫我給他帶去祝福啦!” “夏夏,你和那個叔叔也很浪漫啊,你們還接吻了”,說完愛麗絲rourou的小手捂嘴笑笑,殊不知沙子都沾到了小臉上。 “我,我……”夏夏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只覺得后怕,還好沒往下進行,如果被看到兩人赤裸的抽插著,那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對了夏夏,一會你跟我去那邊看我哥哥求婚好不好,那邊沙灘上有賣好吃的冰激凌,還有很多人在打沙灘排球,可熱鬧了!” 夏夏其實想去看看,跟周寅坤在這種沒人的地方呆著,她只覺得很危險,不知道下一秒他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 兩人在沙灘上堆的小堡壘就要完成,一只男人的大皮鞋毫無躲閃之意的踩塌了一半,瞬間堡壘變成廢墟,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到底還要陪她玩多久?”他只覺得煩得很,這小孩奪走了他的小兔,現(xiàn)在小兔眼里根本沒有他,跟個小屁孩跑來跑去。 愛麗絲看見被踩爛的堡壘立刻哭了,夏夏抬頭,見男人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澳愫托『⒆又剖裁礆猓俊?,夏夏只覺得他幼稚且不可理喻,又忍不住嘟囔了句,“就你這副模樣,還想當爸?幼稚?!?/br> 最后這句話聲雖小,可架不住周寅坤耳朵好,聽得清清楚楚,他攥著夏夏的手臂一把將人扯進懷里,這么一來,夏夏沒站穩(wěn)腳踩到堡壘的另一側(cè),全塌了,愛麗絲哭的更傷心了,周寅坤才不管那小不點兒哭不哭死不死的,他質(zhì)問著懷里的人,“周夏夏,你剛才說什么,什么當爸?那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她語氣篤定,別過頭去不看他。 男人笑了,她這是生氣了,生氣了也能讓人心情這么好,他蹭上她的耳朵,“沒猜錯的話,你想過那些,是不是?” 夏夏臉倏然紅了,她其實就是下意識抱怨了句,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么說,可又覺得這話說的沒錯,就是現(xiàn)在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推開周寅坤,扶起坐在沙灘上哭的很傷心的愛麗絲,“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們?nèi)ツ沁叺暮┵I冰激凌吃好不好?”,說著還輕輕拭去小女孩臉上的眼淚。 聽這話,愛麗絲看著夏夏點點頭,把眼淚咽回去。 公共海域人很多,倒也熱鬧,周夏夏和愛麗絲一人拿了一只草莓冰激淋走在前面,周寅坤雙手揣著褲兜跟大爺似的跟在后面,這氣氛有些陌生,還很詭異,但又覺得有些上頭,不遠處的海邊突然想起歡呼聲,愛麗絲指著那邊,“一定是我哥哥在求婚!”,說完就拉著夏夏往過跑。 周寅坤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走在后面,看著前面喧喧嚷嚷只覺得鬧心,而人群中的一大一小,小的歡喜的拍著手,周夏夏則是安靜的站在那,看著眼前這場浪漫至極的求婚,那位男士單膝跪下,為心愛的女士戴上訂婚戒指,然后相擁熱吻。 “怎么?喜歡?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滿足你”,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夏夏身邊的,偏頭看著她。 “我不喜歡這樣”,那語氣冷冷的。 男人輕笑一聲,“那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拋開形式以外也可以很浪漫的愛情”。 說完她抬頭,與他四目相對,那雙眸子里的愛就快要溢出來,眼里只有她,他見過太多女人,那些女人都喜歡形式上的東西,貴的、高級的、令人羨慕的,她們認為那是一種儀式感,而今天,周夏夏這個答案,就像是他自己的內(nèi)心獨白。 此時已快到傍晚,她看了看遠處的波塞冬神廟,“我們?nèi)ツ抢镒咦甙?,聽說,那里看夕陽會很美?!?/br> * 沿著通往神廟的小路可以看到原野上散布的鮮花映襯在傍晚泛紅的天空之下,美如畫卷。 步行二十分鐘就到了蘇尼恩岬,波塞冬神廟在愛琴海的海風中矗立,落日余暉為多立克柱鍍上了一層金,所謂的神廟,其實只剩下十幾根白色石柱,早在戰(zhàn)爭中它便被波斯人毀掉,石柱或屹立或傾倒,渲染著幾千年的滄桑,歲月漫長,掩飾不住殺戮。它站在高高的海角之頭,遙望著一次次的日出日落。 這里沒有其他人,風與海浪清晰入耳,他們走上神廟邊緣的純白色石臺,正對愛琴海的位置,“周寅坤,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是夏夏先開口,她看著眼前被夕陽染得有些發(fā)紅的海。 “你說”。 “這個問題好像問過很多遍了,可我想知道答案,你為什么死都要將我困在身邊?” “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周寅坤用強硬的方式回答著。 其實他這語氣夏夏已經(jīng)習慣了,甚至心里沒有任何波瀾?!澳阋呀?jīng)得到了,我的身體,我的一切。”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你,得到就是,你的心里、眼里只有我,只會對我笑,只愛我一個,能為了我不斷降低自己的下線,就像我對你一樣?!保詈筮@話,是一字一句說的。像他一樣,不斷放低自己的下線,不斷的妥協(xié),他變了,變得有些卑微,甚至可笑。 他又接著說,“你想要什么,你說,只要你說,我都給?!?/br> “命呢?你也給?”她這句說的沒有語氣,冷冷的看著他。 下一秒,夏夏手里多了一把上好膛的手槍,周寅坤對上她的眼,“現(xiàn)在是你的了?!?/br> 聞言,她眸中微動,纖細白皙的手端起那把與她不相配的手槍,抵上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緩緩右移,精準的頂在跳動的心臟上,現(xiàn)在周夏夏可以輕輕松松的殺了他,可他沒有閃躲,不動絲毫,砰的一聲,震的手指發(fā)麻,扣動扳機的霎那,她迅速將槍口向右上方偏移,子彈打空,她眼下泛紅,槍被丟到地上,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周寅坤的命現(xiàn)在是我的了?!?/br> 太陽逐漸低入海平面,留下一道金色的余暉,海風輕輕拂過,留下落日的余溫,女孩雙手環(huán)上比她高了大半截男人的脖子,輕輕吻了溫熱的唇,她是閉著眼的,吻的認真,男人早已克制不住,把人禁錮的更緊,舌戰(zhàn)交織吻的深入,他睜眼看著被夕陽染紅了臉蛋兒的女孩,腦海響起她剛才的話——我喜歡,拋開形式以外也可以很浪漫的愛情。 愿這里有心軟的海神,原諒他們今生的蔑倫悖理。 人生路漫漫,前進才不會被命運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