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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發(fā)妻 第87節(jié)

    他抓著她的腕子?,將她重新拉回去?,等到天大亮,方才起身梳洗。

    今早上,老夫人的幾個(gè)兒媳婦全來?齊了?;◤d里等了半天,卻只有老侯爺一個(gè)人來?了。

    他將昨日?備好的禮送給何平安,喝了她的茶,跟她解釋道:“你婆母年紀(jì)大了之后,開?始吃齋念佛,每月十五雷打?不動(dòng)要去?大悲寺禮佛,今日?也不例外。等她回來?了,你可以去?西邊的佛堂里親自拜見。”

    何平安讓身后十一二?歲的小廝把東西接過去?,她一舉一動(dòng),都帶著一股苦相。

    老侯爺知道她是被逼著嫁過來?的,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侯爺離開?之后,林氏讓丫鬟上早膳,笑著對何平安道:“meimei這么早來?敬茶,想?必還沒有吃早膳,來?都來?了,不如跟我們一起?”

    何平安當(dāng)她在客氣?,自然搖頭拒絕,林氏見狀,硬要拉著她坐下。

    “以后就是一家人,meimei也太見外了?!?/br>
    她拉扯著何平安,竇氏在一旁附和。

    何平安穿著丁香紫對襟紗衫,被她按坐在了中?間,手足都無處安放,看著有些不情不愿。

    林氏在何平安身后笑了笑,正?要入座,卻看到她低頭后脖頸上露出來?的紅痕。

    林氏也是過來?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冷笑了一聲,心想?陸流鶯這不男不女的東西,這一次竟還當(dāng)了一回男人。

    飯桌上,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忽然呀了一聲,等到竇氏睜大眼看來?,她掩嘴笑了笑,指著何平安的手腕道:“meimei這手,傷得確實(shí)嚴(yán)重?!?/br>
    何平安低頭看了一眼,把袖子?往下扯了扯,只是人都望來?了,有些地方遮也遮不住。

    竇氏是個(gè)腦子?不靈清的,凡事都跟著林氏走,見到男人留下的吻痕,桌下又被林氏踩了一腳,當(dāng)下便半開?玩笑道:“昨兒四弟說他這媳婦是他強(qiáng)娶來?的,如今我看著,倒不盡然,昨兒新媳婦要敬茶,咱們等了許久也不見弟妹,是不是弟妹睡糊涂了?”

    謝氏皺著眉,不悅道:“食不言寢不語,吃早膳的時(shí)候,說這些作甚?”

    這不是平白要人難堪么。

    她瞥了何平安一眼,不知她這是哪里惹到了她二?人。

    何平安吃著碗里粥,一言不發(fā),竇氏被大嫂提醒過后,偷偷看向林氏。

    “你這張嘴,該打?,沒看見meimei手上纏的紗布么?一雙眼睛往哪看!”

    林氏冷哼了一聲,對著何平安,又露出一張笑臉:“你這個(gè)三嫂,就是嘴快心快,你別跟她一般見識(shí)?!?/br>
    何平安聽笑了,她搖搖頭,仍是一言不發(fā)。

    林氏給她夾菜,何平安碰也不碰。

    “meimei生氣?了?”

    何平安抬眼,止不住笑,林氏見狀,漸漸地感?覺到被冒犯了,忍不住道:“有什么可笑的?”

    何平安這才開?口道:“是呀,這有什么可生氣?的,人非圣賢,說話做事,都有頭腦一熱的時(shí)候。若凡事都要斤斤計(jì)較,只怕……”

    她笑而不語,低頭繼續(xù)吃粥,旁人聽著或許不覺得什么,但林氏心中?有鬼,她這一句話正?好就戳到了她的痛處,當(dāng)下就冷了臉。

    謝氏看出點(diǎn)不對勁,卻懶得去?摻合。

    她父親原先是北直隸的一個(gè)小縣官,當(dāng)年陰差陽錯(cuò)救了老侯爺,才攀上了這么一門親事。

    整個(gè)侯府,只有二?公子?是嫡出,老夫人只對自己?這個(gè)嫡子?的婚事上心,費(fèi)盡心思,為他找家世地位顯赫的媳婦。

    林氏進(jìn)門后,她這個(gè)婆婆處處都捧著她,生怕她受委屈,這便讓謝氏吃了許多虧,現(xiàn)?如今她也看透了。

    眾人吃過早膳各自散去?且不題,只說林氏出了門,就變了臉。

    她的丫鬟都是自幼跟著她的,見狀,自然明白過來?。

    “這陸流鶯還真把她當(dāng)個(gè)寶,今早上居然敢當(dāng)著我的面,笑話我,也不看看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

    金谷在后跟著罵道:“咱們夫人好心給她解圍,真是不識(shí)好歹!呸。”

    林氏回了自己?屋子?,左思右想?,眼皮直跳。

    日?午兒子?從族學(xué)?中?回來?,林氏看著他的臉,拿帕子?給他擦汗,帕子?擦到額角,將他那里的碎發(fā)撩開?,才發(fā)現(xiàn)?那里紅了,像是被誰打?過一樣??!拔业膬海@是怎么了?”林氏心疼道。

    蘊(yùn)哥兒捂著那一塊,瞅著屋里的鏡子?,委屈道:“學(xué)?里有幾個(gè)猴兒,總說我像女孩,沒有祖父的一點(diǎn)氣?概,瘦胳膊瘦腿的,說要幫我練練?!?/br>
    “他們打?你了?”

    蘊(yùn)哥兒點(diǎn)點(diǎn)頭。

    “一群小雜種,能到陸家的族學(xué)?讀書,整日?還這么不安分,日?后怎么了得,娘明兒就叫人把他們趕出去?。”

    蘊(yùn)哥兒扯著她的袖子?,求情道:“別趕他們走,我都按照娘教我的,叫小廝賞了他們一人一耳光,算了罷。”

    “你今日?放過他們,改日?他們會(huì)變本加厲!”

    林氏說著話,想?起陸流鶯,一時(shí)恨極了。

    當(dāng)初他趁自己?年少不諳世事,用美人計(jì)哄騙了她的清白,那個(gè)小倌事后被他藏了起來?,林氏找了這么多年,一無所獲。

    要不是念著小時(shí)候的一點(diǎn)情誼,林氏早就遣人把他剁了,哪里會(huì)讓他逍遙自在。

    因?yàn)檫@件事,林氏不得已低嫁到了陸家,婚后不久,她便懷上孩子?。

    林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其實(shí)心里也不知道,他父親究竟是誰。

    這事若是被戳出來?……

    林氏摸著額頭,心跳飛快,目光落在蘊(yùn)哥兒稚嫩的臉龐上,她微微一嘆,罵過之后,安慰道:“你們陸家人,既有英俊勇武的,也有清秀陰柔的,你看看你四叔,像女孩怎么了?只要你是侯府的嫡長?孫就夠了,日?后他們都得看著你的臉色過日?子??!?/br>
    林氏摸著蘊(yùn)哥兒的小腦袋,心里已有打?算,她讓丫鬟帶他去?梳洗吃飯且不題,只說鳴玉那一頭。

    他被陸流鶯調(diào)走后,仍舊是在京城的一處南館里當(dāng)教習(xí)先生。

    三日?后,深夜忽有人一擲千金,指名道姓要見他。

    鳴玉少年行走江湖,后來?做了陸流鶯的貼身護(hù)衛(wèi),雖藏身在南館之中?,但從不曾掛牌,知道他的人極少,今天有人這樣?大手筆來?找他,他略猜了一下,便知道上門的客人是誰。

    隔著一座素絹檀木屏風(fēng),鳴玉問道:“是林夫人么?”

    “夫人怎么會(huì)來?你這樣?的腌臢地。”

    鳴玉聽著她的聲音,一下就猜出屏風(fēng)另一側(cè),是林氏的貼身婢女蜜果。

    “嫌這里腌臢,你來?做什么?”

    蜜果冷笑道:“還不是你們當(dāng)年干得好事,嘴也沒個(gè)把門,現(xiàn)?如今四太太知道了,拿此?事來?拿捏咱們夫人,今兒我來?給你們提個(gè)醒。”

    鳴玉失笑道:“我還以為,你花重金是想?要我來?服侍夫人呢?!?/br>
    “你配么?”

    盛裝打?扮的侍女繞過屏風(fēng),居高臨下看著鳴玉,大抵是想?起他少年時(shí)的樣?貌,唏噓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還在這里蹉跎?”

    姿容俊朗的男人抬頭朝她笑了笑,隨后起身,步步逼近。

    “我不懂你的意思,再說一遍?”

    蜜果不斷后退,直至后背靠著門,無路可退。

    逼到身前?的男人低頭看著她,眼里有幾分玩味,他伸手過來?,炙熱的氣?息拂過面頰,她猛地閉上眼,嘴里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

    “景春!景夏!”

    鳴玉將門往外一推,沒了支撐,叫蜜果的侍女直直往后一倒,嚇得尖叫。

    一對雙胞胎兄弟在外將她接住,鳴玉扶著門框,微笑道:“既然花了這么多錢,只見我一面實(shí)在不劃算。這兄弟二?人,還是清倌,不過伺候人的手段,卻是榜上有名,現(xiàn)?在夜深了,不如就流下來?歇一宿,我讓他們伺候你,等天亮了,再走如何?”

    蜜果聽著他醇厚的嗓音,面頰一紅,身后兩個(gè)小倌見狀,相識(shí)一笑,將她抱走了。

    鳴玉望著她離去?,伸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裳,眼神發(fā)冷。

    一盞茶后,蜜果所在的廂房里出來?一個(gè)人。

    他穿著青綠的衣裳,是景春。

    “已經(jīng)把她灌醉了,又添了些香在里頭,如今不省人事?!?/br>
    “拖到這附近的窯子?里,天明了再拖回來?。”

    景春得了吩咐,動(dòng)作十分麻利,不一會(huì)兒就跟弟弟把人綁了過去?。

    鳴玉下半夜離開?了南館,順路經(jīng)過那巷子?里的窯子?,瞥了一眼,里頭人亂糟糟的。

    他趁夜去?了陸流鶯那兒,半路,似是察覺到有人跟蹤,鳴玉扭頭朝后看了一眼。

    可背后,空無一人。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章

    鳴玉走出南薰坊, 路上夜市分外熱鬧,他藏身在人堆里去了何處且按不表,只說他?身后的那條小尾巴, 跟到了朱雀街,就停下了。

    “老頭, 來一碗餛飩?!?/br>
    成?碧穿著煙灰色衣裳, 夜里頭一雙眼瞥著四處。

    他等攤販上了餛飩, 狼吞虎咽,一碗下肚,用?袖子擦了擦嘴,就折返回去。

    南館后的一條巷子里,前后黑漆漆的,嗅著空氣里的汗臭味,成?碧找到?了一家窯子。

    來這兒光顧的都是?些販夫走卒, 因?兜里沒幾個(gè)錢, 連門也進(jìn)不去,就繞到?后頭墻邊上, 交五個(gè)銅板脫褲子入洞。

    成?碧交了二十文, 從正門進(jìn)去。

    他?到?了那院里, 就見著了道的女人被綁在春凳上,一旁的老鴇子就坐在墻邊上收銅板。

    老鴇子老得厲害, 還穿著棗紅的衫子, 嘴巴擦得紅艷艷的, 一雙眼覷來,咧嘴一笑, 活脫脫就像是?畫上的夜叉精,似乎下一刻就要吃人了。

    “這位大?爺要找誰呀?”

    成?碧看著春凳上的女人, 指了指:“多少錢?”

    “這個(gè)五文錢,你要包了她,五十文?!?/br>
    成?碧笑了笑:“這么便?宜?”

    “今日新來我們這的,因?不聽話,才?這樣,過了今兒,你以后可就沒這個(gè)機(jī)會(huì)?了?!?/br>
    成?碧丟出五十文錢,老鴇子喜笑顏開,一邊將?那墻上的洞都堵住,一邊就叫了個(gè)賊眉鼠眼的男人把她抬到?屋里。

    屋里泛著一股霉味,夏日里悶熱極了,待久了叫人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