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發(fā)妻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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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你瘋了,真的嗎?” 何平安搖了搖頭,她蒼白的臉上,一雙眼暗淡無光。 顧蘭因正要起身去叫個大夫來,可她拉著他的袖子,突然喊了他一聲。 顧蘭因微微愣住。 他扭過頭來看她的神情,但何平安認真極了,半點不?似作?假。 顧蘭因挑著眉,將她手?里的袖子抽回來,一字一字道:“你剛剛喊我什么?” “陸……” “別說了,你現在瘋了,好好睡一覺,我去請大夫來,你今兒?藥又?沒吃。” 顧蘭因捂住她的嘴,將她按了回去,但看著被褥上刺眼的血,他眼神陰了下來,朝外把成碧又?喊了回來。 成碧帶著丫鬟把屋里收拾了一番且不?題,只說薊州那頭。 今歲入春之后,韃靼又?以十?萬騎兵匯攻薊州鎮(zhèn),遼東形式愈發(fā)嚴峻,京察之后,兵部尚書調整了邊防部署,分設路區(qū),抽調援兵駐守遼東邊防,李小白跟著其余游兵駐扎在了密云,因在平虜堡有功,入了都督的眼,被調為親衛(wèi)。 此番將要入秋,他跟著都督府其余人等,沿途護送府中的小公子回京。 臨行前,在密云的一些兄弟都來為他送行,李小白性子一直很靦腆,酒也不?能多喝,臉色微微泛紅之際,有人從后奪他的那把劍。 他下意識繃緊了身子,一掌拍開后,扭頭看去,卻見一群人正笑嘻嘻看著他。 “陸大哥,許三哥……你們?怎么來了?” “就在隔壁,你們?這樣大的聲音,咱們?下值還沒過來呢,遠遠就聽見了?!?/br> 一個體?貌魁梧的漢子把那案上的酒都搜刮了去,轉而在鎮(zhèn)子里的酒樓中,叫了一桌子菜來。 “知道你不?能喝酒,咱們?有的兄弟明兒?要去當值,也不?能喝酒,那今日?就以茶代酒為你送行,咱們?各湊了些份子,叫了兩桌席,擺在這院里,正好天也不?冷不?熱的,如何?” 李小白:“太?破費了,我自己買了菜?!?/br> 姓許的漢子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哈哈笑道:“我們?都知道你的手?藝好,只是你都要走了,怎么還能讓你去cao勞。這些年咱們?一路走到這里,你算是熬到頭了。等到了京里,若是能安頓下來,千萬要給?自己找一房賢惠的老婆,以后這下灶的事,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別干了!” 李小白瞇眼笑了笑。 他身后一個小軍漢替他回道:“許大哥,有句俗話說的好,叫光棍不?劈柴,逍遙又?自在,咱們?小白光了多少年了?自打在甘肅投軍起,跟女人斷了緣分,你別為難他?!?/br> 姓許的漢子聽吧,笑罵了一聲,而后把李小白往屋里推,一伙人自搬了桌椅出來。 李小白在一群大老粗中,略顯得文弱了些。 今兒?大家都是來為他送行的,偏偏他還忙前忙后。 明月如霜,好風似水,廊下一人穿著衣撒,抱著雙臂,就靜靜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察覺到背后那一道視線,李小白扭頭看去。 四?目相?對,陸流鶯在廊下朝他笑了笑。 他打聽過李小白這個人。李小白自幼家道中落,幸得一個好師傅,修得好體?魄。他當初在甘肅投軍,但軍中無人提攜,又?被冒領了戰(zhàn)功,蹉跎十?來年,直到來了密云,才得賞識。 陸流鶯年初與李小白相?識,不?過是因為他跟顧蘭因那點子沾親帶故的關?系罷了,但相?處日?深,他發(fā)現李小白跟他想的并不?一樣。 明兒?他就要回去了,陸流鶯等席宴散去,將事先寫好的信交給?他。 李小白不?解:“這是?” “你既然要往京城去,煩請你順路替我把這封家書送給?你嫂子?!?/br> 順路的事,李小白便?把信收下了:“不?知陸大哥家住京城何處。” “日?照坊六元巷子,這信上寫了?!标懥鼹L笑了笑,又?將自己袖里一只錦匣遞給?他,“這也一并送給?你嫂子?!?/br> 李小白接過錦匣,卻謝絕了他贈的盤纏,陸流鶯見狀,沒有強求。 他還要在薊州再待上幾個年頭,有顧蘭因在背后作?祟,老侯爺讓他別回京了。 鳴玉年初時遭了顧蘭因的暗算,如今已經帶著徒弟去了江南揚州。 何平安那里,他當真是沒了消息。 不?知她如今怎么樣了。 話休絮煩,只說李小白帶著陸流鶯的信跟錦匣,第二日?就跟著小公子的馬車上路了,等到了京城,已然是五天后。 在都督府安頓下來之后,他尋著信上寫的地址,最后到了顧家的門?首。 李小白遲遲不?敢上去,門?子看著他不?對勁,進去知會了成碧一聲,成碧那時候正抱著小韭在院子里散步,聞言倒是還想了一下,嘀咕道:“不?會是表少爺罷?” 他放下女兒?,小跑著過去。 側門?半開,成碧冒了個頭,十?多年不?見,李小白竟還是老樣子。 他噗呲一聲笑了,整了整衣裳,滿面笑意迎了出來。 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章 “表少爺怎么來了?” 成碧拱手作揖, 眼皮子一抬,將他掃了眼,見李小白仍是當初的落魄樣子, 便猜他這十年在?軍中沒混出什么名堂來,如今若不是來打秋風的, 就是有求于少爺。 李小白還?禮, 心下還以為陸流鶯寫錯了地方。 “敢問成大哥, 這里原先可曾有過一家姓陸的?” 成碧一聽陸字,腦海里就冒出了陸流鶯的名字,連忙甩甩頭。 “咱們少爺來京六七年了,當?初買下宅子時,這戶人家姓李?!?/br> 李小白聽罷,微微嘆了口氣,見他目不轉睛笑著看向自己, 便解釋道:“我替軍中的一位朋友來送家書, 不知這京中的路,適才?走錯了地方。方才?抬眼看著匾額, 因想起了表弟, 駐足片刻。 ” 成碧撫掌一笑, 拉著他進門:“多年不見,今兒因錯到了這里, 可見這冥冥之中便是緣分在?作祟。表少爺多少要進門賞光, 咱們進京這么些?年, 老?家的親戚來往的少了。少爺見了您,定然?會高興的?!?/br> 李小白幾乎是被?他拖進去?的, 他那張嘴說?不過成碧,縱有萬千理由, 他也有萬千的道理堵住他的嘴。 “咱們少爺今日還?沒回來,表少爺您先喝茶。” 李小白坐在?花廳里,成碧陪著他。 丫鬟沏來今歲的新?茶,李小白嘗了一口,裊裊茶香里,他不動聲色望著四周,碧青的茶盞中,映著他烏潤的眼,修長的眉,多年軍旅生涯,他膚色不及少年時的白皙,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至今,他嗓音低沉而又?沙啞。 “表弟若是公?務繁忙,我還?是……” “爹爹,老?爺跟太太回來了,門口還?打了一架呢!” 李小白啞然?無聲,他看著進門的小丫頭,再看看成碧,忽然?覺得自己今日來的不是時候。 成碧抱著小韭,無奈道:“別見怪,咱們少奶奶這兒磕碰了之后,就時常分不清好壞,您且坐下,咱們少爺安頓了少奶奶,就過來?!?/br> 他指了指腦袋,說?著就小跑著出去?了,留李小白一個人在?花廳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番才?入秋不久,四下蟬聲依舊聒噪異常,風過堂,樹影婆娑。 李小白放下茶盞,瞥著周遭的一切,大抵是想起了成碧剛才?說?的話,他此刻望著正門的方向,竟隱隱約約從蟬聲中,辨出了一道細微的女聲。 垂花門前,一人蹲在?地上,半邊發(fā)髻都松了,幾縷碎發(fā)擋著眉眼,豆大的眼淚嗒嗒往下墜,打濕了青磚,看著好不可憐。 “今兒帶你?去?了大悲寺,你?也吃到了寺外賣的水晶糕,怎么這會兒又?不高興了?” 顧蘭因蹲在?一旁,歪頭去?看她,不想何平安一爪子撓到了他臉上。 “不喜歡?!?/br> “怪不得,原來你?是故意要折騰我。” 顧蘭因抬手,觸到自己臉上新?添的抓痕。 細微的疼傳來,他斂了笑,一雙秀氣的眼盯著她癡癡的樣子,緩聲道:“要不是看你?瘋了,你?今日就跪在?床前,別想睡了?!?/br> 何平安穿著丁香色暗紋對襟短衫,像是聽不懂他的話,她偷偷看著他的薄唇,忽然?湊了上去?,等快要貼上時,轉而朝著他的臉再咬一口。 “何平安!” 顧蘭因別開?臉,手掐著她的腰,尋到她最敏感的地方,擰了一下。 耳邊傳來她的哭泣聲,顧蘭因不為所?動。 周遭的丫鬟都低著頭,他將她拉進內院, 這一路回來,男人素白的袖子上,沾染了不少血痕,一點一點,像是雪地里落了紅梅。 到了蟾光樓,他才?將人松開?。 那一日何平安從昏迷中醒來后,人便神志不清了,顧蘭因將她狠狠整治了一回,偏她就是認不出自己。最后請了好幾個大夫來,都說?是受驚過度,郁結于心?,又?兼落地時碰了腦袋,適才?如此。 府里人都道她是被?親兒子給?氣瘋了,顧蘭因將那些?碎嘴的丫鬟一并都趕了出去?,現如今府中清凈得很,開?支都削減了一半。 至于冬郎,顧蘭因向他問清緣由后,也不論他口中的真假,又?是否存了私心?有意為九尺母女開?脫,只是當?著他的面,將九尺重新?找了回來,給?了五十兩的盤纏,將母女兩人打發(fā)走了。 九尺自知此去?與養(yǎng)子再無相見之日,哭得不能自已。 她被?顧蘭因趕出莊子后,一路走到城中,打聽雪娘的下落,因身無分文,日以乞討度日。現如今有冬郎為她們母女二人開?脫,雖說?觸了他親娘的逆鱗,間接地逼瘋了少奶奶,可到底是救她們于水火之中,不枉她養(yǎng)他一回。 分別那日,冬郎被?她死?死?抱著,哭濕了衣襟。 “日后我跟你?meimei走了,你?一個人在?京里,要吃飽穿暖,保重身子。娘就你?一個兒子,雖遠在?天邊,心?里也會時刻掛念你?的。” 長亭外,柳樹下,冬郎小小的身板挺得筆直的。 日落西山,九尺的聲音跟她的眼淚一樣,在?他眼里都是模糊的。 他抬起頭,越過她的肩,就見自己的親爹站在?不遠處,折柳編環(huán)。 風里飄著一絲籬落香,他一身素服,周身輪廓分外干凈,不曾瞥來一眼。 冬郎心?里微微有些?發(fā)堵,只覺得自己像是犯下了莫大的罪過,此刻萬分忐忑。 顧蘭因對他,向來不冷不熱,但今日對著他,視若無物,還?是從未有過的。 九尺帶著雪娘上了馬車之后,冬郎轉過身,靠著成碧,想說?些?什么,但喉嚨里干澀極了,最終只能嘆一口氣。 成碧見狀,笑瞇瞇道:“今兒風大,是不是冷風嗆喉嚨,想喝些?茶水潤潤嗓子?” 冬郎搖搖頭。 “小少爺是咱們少爺唯一的兒子,只是咱們少爺還?沒死?,有些?事,你?不能急?!背杀膛牧伺乃募绨?,“當?鋪里的宋先生,待你?如親孫子,你?在?他身邊好好學,哪一日你?娘病好了,少爺就接你?回來?!?/br>